第1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1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快穿这玩意! 池糖脑海里只来得闪现这一句话就嗖地一下被传送了,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种大肥猫脑袋扎进老鼠洞中的感觉。 ——好挤! 她猛地睁开双眼,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叹道:难怪这么挤,原来是个小娃娃。 瞧这细胳膊短腿模样,顶天也就五岁。 池糖刚在床上蠕动了一会,很快就有人听到声音来到床边,对方是个20多岁的温润女子,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娘子醒了?” 娘子?难道她是新娘子么,五岁的新娘子呢,不会是童养媳吧。 想到这池糖有点郁闷,她不要做童养媳,挥挥手不耐烦地将女子赶出去:“出去,我还要睡!” 女子迟疑,小娘子已经睡了一个时辰,若是再睡下去,晚上恐怕就要睡不着了。 “出去!”池糖蹙着小眉头的样子,还挺有气势,直接将女子的迟疑打回去。 无奈,女子只能叮嘱几句躬身退下。 人一离开,池糖赶紧接收剧情,因为是第一次做任务,还不太熟练,捅咕了半天才将剧情接收完毕。 接收完剧情,池糖好想骂一句:草泥马!不是说新手任务很容易完成么,为什么她的任务看起来这么坑爹,色、情狂是个什么鬼,她不要上演限制、级啊! 她这个身体的原主叫齐琦,是大周朝齐国公的嫡幼女,受尽宠爱,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生得是花容月貌,而且聪慧无双,老天简直要将世间所有的美好赋在她身上。 美貌、地位、聪慧、健康,她应有尽有。 可惜,所有的美好都是用来摧毁的,在她15岁及笄那日,她遇见了自己命中的劫数,她被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看中了,想要求娶回府。 说起来,摄政王配她的身份倒也相当,生得也好,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可惜啊,这个摄政王却是个超级□□狂,据说连自己的侄女、小妈都不放过,府中妻妾成群,稍微平头正脸的女子,他都要拉进房里。有句话是对他最好的阐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女。 一夜七次郎,夜御数女对他而言都是小case。 这样的一个人,齐琦怎么可能嫁给他呢,而且他还有正妻,齐琦入府只能做侧妃。 齐国公当然不同意把女儿嫁给这种人,当即拒绝了□□狂。然后两家就掐了起来,结果就是延续数百年的门阀齐国公一家没有斗过□□狂,满门ko。 齐琦也在齐家灭门的那一日抹脖子自尽。 这真是一个心酸悲惨的故事。 原主是个灰常善良的少女,她的愿望也很简单,没想着报复摄政王,王霸之气一把,只是希望能保住齐家,哪怕是牺牲自己【池糖对这个‘自己’表示有异议,这哪里是原主,牺牲的分明是她。】 池糖托着小下巴开始忧伤,但她的忧伤只持续了3秒,嗖地一下又满血复活啦! 记得刚刚被选中做任务寻找镇魂珠时,各方面都平平的池糖对自己被选中这件事,表示十分地不解。 系统漫不经心又十分大爷地回复她两个字:心大! 当时的池糖还很忧伤,亏她还以为自己平凡的身体中隐藏着巨大的能量,有不为人知的潜力,结果…… 答案太悲伤,容她再去忧伤3秒钟。 忧伤之后,池糖就开始沉浸在这次任务的好处当中了,齐琦绝世大美人啊,虽然她原来的身体也很美,但是离绝世还是有一步之遥。 家世显赫,可是齐国公哦,真真正正的世家嫡女,公卿子弟,比她原来的小富之家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还有仆从环绕,简直不能更美。 很久以前,池糖就希望身边能有个随叫随到的小丫头。在她口渴了,却躺在床上懒得动时,去给她倒水;在她懒得写作业时,能代劳;在她颈椎疼痛却不好意思去按摩时,能给她捏肩捶背。 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啦! “乳母。”得到齐琦的记忆,池糖已经知道刚刚的女子叫姚杏,是她的乳母,而她口中所称娘子,也不是新娘子的意思,而是小姐姑娘的意思,这地方就是这个叫法。 乳母一直守在门口,听见池糖唤她,立刻转进卧房,声线温顺低柔:“娘子?” “我饿了!”池糖托着小下巴,嘟着小嘴冲乳母卖萌,她知道这个乳母最疼齐琦,对她的关心无微不至,疼爱入骨,从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果然,听池糖叫饿,乳母立刻吩咐侍女去准备羊乳,自己则亲自服侍她穿衣。 作为一个成年魂被陌生人当作小孩子穿衣服,想想还真是有些小害臊呢,池糖红着脸蛋任由乳母摆弄。 “马上就要用晡食了,娘子不好吃太多,先喝碗羊乳垫一垫肚子,过会去和夫人一块用膳。” 乳母口中的夫人就是齐琦的娘亲啦,齐国公夫人闵氏,超级美貌温柔的女子。 要吃饭啦,池糖立刻化身小乖乖,听话得不得了,乳母让她抬手就抬手,让她伸腿就伸腿,还萌萌哒地冲人笑,真是让人爱到心坎里。 池糖穿了一身大红交领襦裙,头上梳了两个包包头,包包髻上缠了一圈粉色的珍珠链子,脖子上还带着一只赤金大项圈,像足了年画上的小金童。 她走到穿衣镜前想瞧瞧自己长什么样,刚刚接收剧情时速度太快,根本没看清具体影像,而且齐琦自己也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她甚至连□□狂摄政王都没太看清。 唉,真是害羞的少女啊,连自己仇家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 走到铜镜前,镜子里面立刻映出一张漂亮的人影,齐琦生得十分美,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她的美不流俗,十分有灵气。 一双弯弯月牙笑眼,不笑的时候也是像是在笑,透着一股喜气。额心一点红色朱砂痣,嘴边两点小梨涡,说不出得娇俏动人。 嘻嘻嘻,我好漂亮喔! 池糖没忍住,扯着裙摆转了一圈,裙裾飘扬像是观音座下的小玉女。 “娘子。”乳母在唤她,“过来喝羊乳了。” 羊乳来了?闻言,池糖旋风一样飙出卧房,像是饿虎扑食。 跪坐在软榻上,池糖捏着小瓷勺一勺一勺香甜地喝羊乳,好好喝,没有一点腥味不说,还有淡淡的茶香,这是古代版奶茶么,纯天然哦。而且,就凭齐家这财大气粗的模样,说不定是庐山云雾、峨眉峨蕊之类的好茶呢。 一边享受着美食,池糖一边在心里思考这次的任务,这次的任务,说难也不难,但要说说简单也不简单,只要躲过色、情狂的注意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牺牲小我,成就齐家。 当年齐琦之所以被摄政王盯上,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生得好,声名远扬,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人称为京城第一美人。 名气这么大,想要摄政王不注意简直不可能。 喝了一口羊乳,池糖顺势咬住瓷勺,暗暗寻思:齐家有三大美人,她娘,她姐以及齐琦,如果齐琦低调行事,那么被强抢就是她姐,如果她姐也低调,说不定最后遭殃的就是她娘,无论如何齐家也躲不过摄政王的魔爪。 没办法,人美就是招人惦记。 池糖能为了避祸把自己的脸毁了,但是却不能毁了她姐和她娘的脸,唉,说来说去,躲是躲不掉了,看来她只能牺牲自己了。 心酸的池糖忍不住又回忆了一边剧情对摄政王的描述,色、情狂,夜御数女,一夜七次郎,几乎每天都有一个美人承受不住横着出去…… 这哪里是单纯的色、情狂,分明是恶魔,要人命的恶魔,好可怕,好可怕。 能不能牺牲她姐啊,反正保住齐家就行,池糖低头又喝了一口羊乳,心中那叫一个纠结,如果这次完不成任务,她就不能从齐琦的灵魂那得到镇魂珠,得不到镇魂珠就代表着任务失败。 而她只有三次失败机会,用一次少一次,用完就得嗝屁! 到底是贞操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池糖心里显现出一架天平,左边放着贞操,右边放着小命……然后池糖就看见天平渐渐向右边倾斜。 小命最重要!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要牺牲自己拯救齐家。 不过鉴于摄政王实在太恐怖,池糖担心自己承受不住蹂、躏,她不想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为了日后可以健康地活着,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穿好看的,玩好玩的,她必须要强身健体。 所以,她要学武功。 一碗羊乳喝光,因为池糖人小,肚子居然已经饱了。 池糖是个爱养生的好菇凉,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口腹之欲而吃坏自己的胃,做人啊,眼光要放长远,有了一副好脾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无所顾忌。 美食无涯,而吾胃有涯,以有涯随无涯,她当然得悠着点,把自己养得壮壮滴。 用香香软软又潮乎乎的帕子擦擦嘴巴,池糖起身去寻母亲。她是齐家最小的孩子,自幼受宠,母亲舍不得她,至今还和父母住在一个院子,睡在正房旁边的耳房里。 出了门沿着檐下走廊没走几步就到了正厅,正厅门口有婆子守着,见到池糖,一张老脸顿时笑成菊花:“五娘子来了。” 听见外面动静,门口帘子一动,就走出一个容长脸的俏丽丫头,“五娘子来了,快进来,夫人正念叨您呢。” “采月姐姐。”池糖甜甜开口。 正是盛夏时节,外头燥热发闷,采月一掀开帘子,屋内一股凉气扑来,顿时吹走一身燥热。 屋里有冰! 好凉爽,池糖加快速度,几步窜到屋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冰凉爽入肺腑。 “母亲。”池糖几个箭步冲到齐国公夫人闵氏跟前,闵氏伸手将池糖揽在怀里,抬手给她拭了拭额上的细汗,然后吩咐采月:“把冰盆端出去两个。” “不要啊。”一共才三个冰鉴,居然要端走一大半,池糖不愿意。 闵氏转过头,伸手点了下池糖的额头,嗔道:“你人小身子弱,受不得寒气。” “娘。”池糖将脑袋埋在闵氏怀里撒娇。 虽然闵氏不是她亲娘,但是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本能有种亲近感,而闵氏又生得美貌温柔,所以池糖撒娇起来毫无压力。 坐在闵氏旁边,池糖一口一口吃着葡萄,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开口说习武这件事。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趁着现在年纪小,打好底子,学好武功。 到时候……哼,遇见色、情狂,还不知道谁虐谁呢! 第2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2 喝了羊乳,又吃了点葡萄,人小的池糖已经吃饱了,晡食只是寥寥吃了几口菜,就撂下筷子等闵氏。 闵氏用完膳,就带着池糖去后院湖边散步,傍晚时分清风徐来,带着湖面微凉的水汽,将夏日的燥热驱逐,十分舒爽。 “五娘也大了,母亲给你准备了几个小丫头,一会你去挑两个放在身边,给你做伴。”闵氏突然提起话头。 闻言,池糖一怔,而后身体里面突然涌出一股剧烈的恨意,几乎冲破身体。这恨意来的迅猛又突然,池糖根本反应不及也压制不住。有一瞬间,她仿佛失去身体的控制权,灵魂被人拔出体外,整个人定住一般。 过了好一会,待那股强烈的情绪消散,池糖才又重新拥有身体的控制权。 “琦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池糖一抬眼,就见闵氏蹲在她面前,双手搂在她肩膀上,一双眼睛写满了关心和担忧。 “娘。”池糖顺势钻入闵氏怀中,软软撒娇:“想到要有自己的侍女,琦儿好开心。” “你这孩子,真是……”闵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池糖双目猩红的那个样子差点将她吓坏,结果她只是因为有了自己的侍女而感到开心,不禁让闵氏又好气又好笑。 母女两个散步消失之后就回到房间见那些闵氏为池糖准备的侍女,采月一共带过来20个7、8岁大小的小丫头。她们都出身齐家的世仆,也是当中的佼佼者,小小年纪就生得灵秀聪慧,一眼望过去,没有长得不好的,皆是水灵灵的模样。 池糖依偎在闵氏身边,目光仿佛在小丫头身上徘徊,实则神思早已远走。她真是没想到,原主不恨摄政王,不恨那些朝堂上倒戈相向的朝臣,也不恨那些落井下石之人,她最恨的居然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一个陪她一起长大,视若亲姐妹的侍女。 ——袁彩蝶! 果真是应了一句话,这世上伤你最深的永远是你在乎的人。 袁彩蝶的背叛彻底摧毁了原主的意志,若不是她的粗心大意,从没有提防过袁彩蝶,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偷走父亲书房中的密信,让摄政王洞悉了他们所有的行动,将齐家势力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袁彩蝶,池糖只是在心中默念一下这个名字,情绪都控制不住的波动。 池糖猜想,如果不是原主灵魂力量不够,否则她定是要夺回身体扑向袁彩蝶,将她掐死! “喜欢哪个?”闵氏慵懒地靠在迎枕上,抬起手指戳了戳池糖的包包头。 女儿太可爱,做娘亲的总是忍不住掐掐捏捏。 闻言,池糖抬起手指,随便点出三个人出下,剩下最后一个人选。她目光在众位小丫头身上徘徊,忽略众人祈盼的目光,小胖指头朝着袁彩蝶的方向指过来。 见池糖选她,袁彩蝶的目光瞬间明亮起来,她是众人中生得最好的一个,年纪也大,这次能过来参选,几乎掏空了家里所有积蓄。 被选上就是一步登天,若是落选……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池糖也是有意逗她,在她惊喜的瞬间,又移开胖手指头,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见她脸色蓦地惨白,池糖恶趣味地咯咯大笑。 “五娘。”闵氏生气地点了下池糖白嫩的额头,斥责:“不许胡闹。”齐家这样的世家,虽然骨子里没把奴才当成人,但却最好面子。起码在明面上,为了维持好修养,传出好名声,是不许轻易打骂戏弄奴婢的。 虽然确实有些虚伪,但也比那些暴戾性情,动辄打骂奴婢的主子要好。 彬彬有礼,能说是虚伪,也能称之为涵养;肆意扬鞭,能说是真性情,也能称之为恶毒。 池糖是撒娇的好手,顺势用额头蹭了蹭闵氏的掌心,小猫般腻人:“……娘。” 闵氏瞬间就被她蹭得心软了,叹气:“你啊,淘气!” 池糖抿着小嘴笑,白嫩的肥手指对着袁彩蝶一指:“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请主子赐名。”她立刻跪倒在地。 池糖心里哼了一声,这货倒是精乖,知道让她赐名,若是她赐了名,不就间接等于要了她么。 心思如此灵巧,生得也好,难怪能打败其他丫头,成为原主心腹第一人。 “唔,就叫彩蝶吧。”说完,池糖立刻扭过头,对闵氏道,“我要和母亲一样,丫头也叫采。” 这记马屁拍得简直太妙了,哪有母亲不喜欢儿女模仿自己呢,尤其是池糖这种白白软软的小团子,本就爱在心坎里,还这么嘴甜会说话。 真是要爱死了! “好,不过用光彩夺目的彩好不好?”闵氏虽然开心,但到底是当家主母心思转得快,瞬间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齐家这等世家,门下奴仆也是有等级的,免得下面人弄错,将二人身边的丫头弄混,闵氏便提出这个方法。 “五娘听母亲的。”齐琦乖乖点头。 “真乖!”闵氏忍不住在脸上亲了一口。 “好了,将人带下吧。好好调、教一下,再送到娘子身边服侍。” “是。”采月福福身,然后带着小丫头们下去。 人都下去了,池糖挪着小屁股往闵氏身边凑,她这个小模样太坏了,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 “别动。”闵氏伸手顶住池糖脑门不让她过来,“说,是不是又想吃东西了?” 太冤枉她了,难道她在闵氏心中就是一个吃货么? 池糖嘟着嘴巴摇头。 “不是?”闵氏疑惑,这下可有点难猜的,五岁的小娃娃能有什么坏主意,不外乎吃喝玩乐四个字。 “难道是不想练字?” 这个真不想!不过,池糖还是摇摇脑袋。 闵氏又猜了几个,都没猜中,“五娘到底想做什么。” “娘亲。”池糖先甜甜叫了一声,“我想去学武。” “学武?”闵氏虽然纳闷池糖的突然奇想,但她并不准备限制孩子的兴趣,直接道,“你现在年纪太小,筋骨还没长好呢,等你再大一点,娘就给你请一个武先生,教你习武好不好。” 池糖低头琢磨了一下闵氏的建议,还是不太满意。 “那五娘说说,你想怎么办?”虽然池糖的这个身体才五岁,但齐家的孩子一向都聪慧早熟,五岁也算是小大人了,家长一向尊重孩子的意见。 “我想去终南山拜师。”池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知道自己的德行,智商欠费,不学无术,又懒又馋。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总之是一个全无意志力的大废材。 在齐家这种锦衣玉食的地方,她十分怀疑自己能否受得了习武的艰苦,她必须要逼迫自己一把。 池糖这个人,虽然毛病一大推,除了脸能看,心大之外,其他基本上是一无是处,不过可能是老天宠爱,特别赐给她一个技能。 ——心明。 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 虽然自己意志力不坚定,那她就把自己扔进鸟不拉屎的地方,逼迫自己。如果意志不能影响自己,那么就用环境,为了生存,池糖相信自己会迸发出巨大的潜力的。 终南山这个地方,池糖是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出来的,那里住着一个武学大事,据说已经臻至先天之境,十分了不得。 池糖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不想成为武学大事,只要能强身健体,能抗住色、情狂的蹂、躏就行。 “为什么去终南山?”闵氏奇怪,“在家里不能学么?” 原来当然不能说自己奸懒馋滑,池糖想了想,霸气的一挥藕臂,气势磅礴:“因为我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只有终南山才配得上我。” 闵氏:一一+ 众奴婢:→_→五娘子是不是疯了! “不行。”闵氏断然拒绝,“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但是去终南山决定不行。” 池糖也发了狠:“母亲不同意,我就绝食。” “那就绝食吧。”闵氏轻飘飘回了一句,“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姐姐三娘比你听话多了。” “呜呜呜……”池糖泪奔而去,为什么闵氏这么霸气,她不是应该好言相劝么,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直接撂狠话,真的大丈夫么! 池糖直接冲回自己的小房间,趴在床上……睡觉! 睡得多了,就不饿了,对绝食有益。 在池糖睡觉的这段时间,她身边所有伺候之人都被闵氏敲打了一遍,得知没人说过终南山一事,闵氏才松了口气。 想着五娘年纪小,不定性,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到终南山,一时心血来潮,等过几日忘记这事就好了。 ……谁曾想,池糖居然一直没忘,而且真的开始绝食,滴水不进。 这下子可吓坏了众人,连国公府的老夫人都惊动了,国公府的二房也过来打探消息,齐国公更是连朝都不上,一脸忧心忡忡地在家里陪女儿。 甚至宫里都派人慰问。 看这架势,池糖叹气,原主可真是受宠啊,难怪齐国公肯为了她和摄政王那个疯子作对。能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父母,原主还真是幸福。 “我的乖乖孙儿,吃一点吧。”国公府的老夫人端着一碗蛋羹,一边开口,一边抹眼泪。 池糖已经绝食两日,因为人小,身体弱,现在已经起不来床,连转动脑袋都困难。小脸苍白,原本鲜嫩的嘴唇也起了白皮。 看着这样的池糖,闵氏眼眶泛红,“给她灌进去!” 话音刚落,就被老夫人打了一下,“你这个做娘的,也太狠心了!” 齐国公一直在房间内踱步,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来回走了好几趟,狠狠心,终于松口:“五娘吃东西吧,父亲同意你去终南山。” 他话音刚落,池糖也不知道从哪来得力气,猛地朝祖母手中的碗扑去,抢过蛋羹,三下两下吃光。 这副恶鬼投胎的模样将众人吓了一跳,同时也是齐齐松了口气。 吃东西就好,吃东西就好。 第3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3 终南山有高人,池糖这种身份地位的小贵女,既然要拜师,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习武的阿猫阿狗拜师,定然要找最厉害那个。 池糖不知道齐国公父亲是怎么运作的,反正据说是从不收徒的终南山高人南中杉南先生,最终答应收她为徒。 于是乎,五岁的小池糖挎着小包袱离家学艺了。 十八里相送,她爹,她娘,她哥,一路将她送到终南山脚下,几乎是全家出动,如果不是祖母年纪太大,受不了车马颠簸,三姐姐在外祖家离得太远,恐怕得倾囊而出。 南先生性情古怪,拜他为师可以,但是必须要遵守他定下的规矩。 第一,十年不许下山。 第二,忘记自己的身份,在山上,她只是一个学武的徒弟,不是什么齐国公的女儿。 第三,不许带仆从服侍。 不过鉴于池糖年纪太小,有些活计做不来,南先生特别宽容她带一个小丫头上去。 “我要带彩蝶上山。”这是池糖的要求。 闵氏蹙眉,在她看来,袁彩蝶年纪太小,只有9岁,而且她没在池糖身边服侍过,也没经过调、教,根本不成。 不过池糖也有自己的道理:“娘,山上和府中不一样,即便是我身边用惯那些人,她们也是做不了粗活的,而且我上山是为了学习,力所能及的事也要自己动手,让彩蝶跟过来,就是想做个伴。” 女儿有自己的想法,闵氏既欣慰又难受,欣慰的是女儿懂事,难受的是,她小小年纪就要受如此苦楚。 哪家的贵女有自己亲手做事的,她活到这般年纪,都没做过什么,连穿衣梳妆都有专门的丫头服侍。 “娘。”池糖凑过去跟闵氏贴了贴脸,糯糯道:“娘不要担心我,您要往前看,十年之后我就成为绝世高手啦。” “绝世高手有什么用。”闵氏气不打一处来,“是能掌家理事呢,还是能管理后院辅佐夫婿,谁会要你这粗鲁丫头。” “娘要,娘要!”池糖厚脸皮地往闵氏怀里拱脑袋。 虽然不忍分开,但是离别的时间到了,池糖只能忍痛离开母亲香软的怀抱。 呜呜呜,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去习武,她只想每天睡到自然醒,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事的时候听听小曲,看看歌舞,潇洒风流。 “大哥。”池糖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抽咽着:“你要照顾好母亲。” “傻丫头。”齐大郎眼眶蓦地泛红,大手在池糖脑门上摩挲,许久不离。 “二哥,你要想我哦,不许忘了我。” “臭丫头。”齐二郎比不得齐大郎稳重,年纪也小,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伸手要来摸池糖,被池糖嫌弃地躲开,“臭!” “╰_╯死丫头!” 马车下头,齐国公正在和南先生说话。 “小女年幼,有劳先生了。” 南先生拱拱手:“国公既然舍不得,何必送上山。” 齐国公叹气:“小女执拗,一心习武。” 听说是池糖自己要学,南先生十分满意,勾了勾嘴角:“不错,小小年纪就有此等觉悟,定是个好苗子,国公放心,某一定将令嫒培养成绝世高手。” 齐国公:“o__o”……”他其实是希望先生手下留情的。 —— 挥别家人,池糖挎着小包袱带着袁彩蝶上山了。 走一段歇一会,不知花费多久,池糖终于爬上山腰。南先生很会选地方,山腰有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而且周围群山环绕特别挡风,还有一条小溪穿流而过,是个十分适宜生活的地方。 “你住那里。”南先生指了一处小木屋。 “是,师父。”池糖点点头十分有派头。 南先生对池糖很满意,虽然人小,但是有坚持,懂礼貌,是个好孩子。“你还有个师兄,在后山练武,等晚饭时,你就能见到他了。”南先生这里是一日三餐,习武之人需要吃得多补充体力。 “你先回去整理行李,在山上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明日开始就和你师兄一起习武。” 安排好池糖,南先生就丢下她不管,一个人回了房间。 山上很安静空旷,除了南先生和那个没见过面的师兄,还有一对老仆夫妇,他们是南先生的仆人,负责煮饭洗衣之类的杂事。 池糖把包袱扔给袁彩蝶让她去收拾,自己则去厨房拜见老仆夫妇,嘿嘿,顺便再找点吃的。爬了一天的山,她真是又累又饿。 南先生一点也不体谅她人小腿短,歇脚是随便她,但是却完全没有露出一点背她的意思,让池糖白白卖了好几个萌。 “伯伯,婆婆。”刚迈进厨房,池糖就露出招牌甜笑,歪着脑袋卖萌,“二位好,我是先生新收的弟子,我叫齐琦。” 矮矮小小又可爱的孩子甜甜叫人,只要不是心硬如铁都会软下心肠。 很显然,老仆夫妇不是南先生那样怪癖之人,见到池糖立时稀罕得不行,“哦,原来你就是齐小娘子。”婆婆笑道。 老伯还从笼屉里拿出一个白嫩包子出来,递给池糖:“喏,吃吧。” “谢谢伯伯。”池糖接过包子,大口吃起来,“好吃。” 婆婆伸手揉揉池糖柔软的发丝,好笑道:“慢点吃,还有好多呢。” “嗯。”池糖点头,大口将包子吃完,抬头道:“伯伯能不能多给我一个,跟我一块来的袁姐姐还没吃东西呢。” “好。”老伯笑着点头,又从笼屉里拿出一只包子递过来。 拿到包子,池糖和二人甜甜道别,一路回到房间,将包子递给正在收拾房间的袁彩蝶:“吃吧,热乎的包子。” 袁彩蝶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包子,“谢谢娘子,谢谢娘子。” 池糖坐在炕上,双手撑着炕沿歪头打量袁彩蝶。说实话,无论她怎么看,袁彩蝶都是一个普通的姑娘,看不出一点日后心机深沉心比天高的模样,甚至是有些胆怯,行事也缩手缩脚的。 想必真的是爱情的力量,才会让这个姑娘铤而走险。不顾齐家的恩养情谊,背叛原主。毕竟,色、情狂长得还挺好看的,而且位高权重,想必十分吸引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一直拿这个袁彩蝶当成亲姐妹看,因为原主自己的亲姐姐齐三娘,自幼长在外祖家,一年也回不了几次齐家,和原主的感情并不深厚。 而二房的二娘、四娘是庶女,身份比不上原主,为人也十分小家子气,对原主多有奉承,原主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她们。 在原主年幼孤独之际,袁彩蝶来到她身边。袁彩蝶这个人,聪明,长得漂亮,嘴甜会说话,而且善于察言观色,擅长探究人心,几乎得到原主全部的信任。 这么深的感情,难怪原主恨她。 二人算是从小一块长大,除了个别逾制之物,原主有的,袁彩蝶必定也有。原主学琴棋书画,袁彩蝶也跟着学琴棋书画;原主跟着大儒学经学礼仪,袁彩蝶也跟着学经学礼仪;原主身边有名医调制养身嫩肤的膏脂,袁彩蝶也有。 这样子长大的袁彩蝶,比一些小世家的贵女还有优秀。 想必就是这样才养大了她的胃口,以至于她想代替原主嫁到摄政王府去。 池糖身体后仰,躺倒在热乎乎的炕上。 如今,她不会给袁彩蝶机会了,她倒要看看,变一种生活环境,袁彩蝶会不会还如前世一般心高气傲。 赶了将近一天的山路,池糖实在是累得狠了,躺在炕上,正准备藐视一番袁彩蝶,结果刚想出一句话,就合上双眼睡着了。 袁彩蝶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包子,抬头扫了一眼睡着的池糖,突然起身将窗户打开。山风不烈,却寒凉入骨。 见炕上的小人感受到凉意,缩了缩身子,袁彩蝶勾了勾嘴角。 她不要留在山上,所以五娘子必须要下山。而让五娘子下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生病,病得越重越好。 —— 厨房的南婆想着池糖那么小的人,吃了一只大包子,恐会消化不良,就熬了些热汤送来。刚迈进屋,就有股凉气往后勃颈钻。 怎么还开着窗户? 南婆不禁皱眉,瞧了眼躺在炕上睡得香甜却什么也没有盖的池糖,又看了眼站在地上吃包子的丫头。心中叹气,到底是年纪太小,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一个更小的。 将汤放在门边的桌上,南婆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又拿被子给池糖盖好,才转头对袁彩蝶开口:“噎不噎,喝点汤吧。” 袁彩蝶连连点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连头都不敢抬。 见状,南婆放软了语气:“你是齐小娘子带来的丫头吧?” 袁彩蝶嗯了一声,“我叫袁彩蝶。”声如蚊蚋。 “好名字。”南婆点头,“你人小有些事不懂,我教你,以后睡觉的时候不能开着窗子,还要盖上被子,记得么?” 袁彩蝶乖巧点头,心里却将这南婆给恨上了,龌蹉东西,哪里用你来教,多管闲事,不过就是个肮脏低贱的下人。 南婆不放心两个小丫头,待袁彩蝶喝完了汤也没走,而是留下帮着她收拾屋子,将池糖二人带来的行李都叠好放在柜子里。 约莫快要准备晚饭的时候才离开,还顺手将袁彩蝶也带走了,说要教她煮饭。 闻言袁彩蝶都快哭了,她费尽心机才到五娘子身边,就是为了脱离厨房,远离烟熏火燎,成为人上人,而这老家伙居然说要教她煮菜。 袁彩蝶气得手直哆嗦。 池糖睡得沉,若不是南婆过来叫她吃晚饭,她估计要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 “婆婆好,谢谢婆婆来叫我。” 南婆拿干净的帕子给池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宠溺道:“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师兄也回来了,一会就能见到他。” 南婆和南伯没有自己的孩子,而池糖又生得玉雪可爱,嘴巴也甜,南婆就不自觉多疼爱她几分。 “嗯。”池糖乖巧点头,“婆婆,师兄叫什么名字啊。” “你师兄姓赵,至于叫什么,你自己去问他。”南婆将池塘拎起来,给她穿鞋。 姓赵?池糖托着小下巴沉思,还是国姓呢,根据师父南先生的尿性,能让他收为徒弟,说不定就是皇亲国戚。 一会,她得好好打听一下,看看这个赵师兄认不认识摄政王,他们可是同宗呢。 第4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4 池糖的这个大师兄很不一般,不过才十岁的少年,周身却萦绕着彻骨的寒意,心中仿佛藏着一个暴虐的巨兽,想要摧毁一切。 他的眼神中充满杀戮,身上带着血腥气息。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在后山练武,池糖都会以为他刚刚从刀光剑影,鲜血淋漓的战场回来。 “大师兄,我是你师妹,齐琦。”池糖凑过去对着大师兄露齿而笑,卖萌可是她的利器,现在仗着年纪小生得白嫩可爱不卖萌,难道要等将来变成老白菜帮子才卖萌么。 池糖十分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少年的目光落在池糖脸上,在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时,瞳孔蓦地一缩,似是笼罩着血腥。 他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在池糖头顶摸了摸,不知为何,明明他的动作十分友好,池糖却总觉得脊背发寒,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趴在她头顶,随时准备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一口。 “小师妹。”他点点头,然后介绍自己,“赵益宣。” 他的声音有些凉薄,却十分好听,仿佛冰玉相击,裹挟霜雪,又带着与众不同的磁性。还是少年的声线,就已经有了吸引女人的资质。 餐厅设在厨房隔壁,南先生并不和他们一起用餐,他茹素,如果不是山上还有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估计连南伯和南婆都会被禁止吃肉。 南先生不吃肉,不是因为信仰,也不是不忍杀生,他只是单纯地讨厌血腥气而已。因为这个怪癖,南先生杀人一向喜欢用飞刀,离得好远就能嗖地一下取人性命。 若是离得近,他就用剑,极细的剑,杀人后只留下很小的伤口,几乎不会流血。 晚餐很丰富,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蛋,主食是包子和粥。 山上没有那么多规矩,南伯南婆还有袁彩蝶全都上桌吃饭。 池糖睡觉前吃了一只大包子,之后便睡着了,没有什么活动量,不消化,所以现在还不是很饿。晚餐只吃喝了一碗粥,吃了一颗蛋。 晚餐结束,池糖去外头消食,袁彩蝶帮南伯南婆收拾厨房,外加烧炕。山上和齐家不一样,不睡床,睡炕。一铺大炕烧得热热乎乎,还可以在穿着单衣在上面滚来滚去,非常之爽。 大师兄没有去练功,他晚饭后就回去读书了,真是个努力的少年。池糖想和他打好关系,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像只小尾巴。 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还因为迁就池糖的小短腿,走路故意放慢速度等她。他只是在池糖要跟着进屋时,突然闪身进去,猛地关上门,将池糖闪一个跟头。若不是她腿短走的慢,依照他关门时的力度,绝壁会卷在门缝中,被碾成肉酱。 池糖一个屁墩坐在地上,愣愣瞪着紧闭的房门出神。 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整个人都傻兮兮的。正失神间,南婆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将池糖抱起来,伸手拍了拍她裤子上的灰,叹气:“小琦乖,以后跟婆婆在一块,不要去打扰你师兄做功课,他很忙。” “嗯。”池糖乖乖点头。 —— 因为池糖太小,不需要太辛苦的训练,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泡药浴,打熬筋骨,拉伸韧带,以及基础的站桩和扎马步。 药浴是南先生的方子,但是其中一些名贵的药材却都是齐家送过来的,这种药浴也不是谁都能泡得起的,据说一次泡澡的量,所需要的药材就得花费百两金子。 听说药浴这么贵,池糖心疼极了,每天晚上都乖乖泡澡,不到时辰坚决不出来,连想要撒尿都憋着。 每天一个时辰的药浴,也真是难熬。 傍晚泡澡,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很黑了,池糖简单洗洗身上的药味,爬上炕躺下就睡着了。 今天的炕有些热,池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觉得口渴,叫了袁彩蝶一声没人答应。她就自己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下炕喝水。 温凉的茶水一入腹,整个人激灵一下,瞬间就清醒了。清醒后,池糖才注意到袁彩蝶根本没在炕上睡觉。 她去哪了? 池糖皱眉,难道是去茅房?可看她被褥的样子,根本就没人睡过,难道是一直没回来? 就在池糖百思不得其解间,卧房外突然传来撩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烛光。池糖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推开卧房的门,迎面就看见袁彩蝶泡在药桶里。 池糖惊讶,然后袁彩蝶比她更惊讶。 药桶是匹配池糖的身材定制的,正适合五岁的小童。袁彩蝶已经9岁了,比池糖要高出一个头,此刻她正蜷缩在药桶中,见到池糖下意识想要起身,可她太高,惊慌失措之下竟然直接带着药桶扑倒,整个人趴在地上,药水撒了一地。 因为羞愤,袁彩蝶整个身体都是红彤彤的,她双手哆嗦着,撑着在地面上,半天起不来。 池糖还在喝着水,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又惊讶,又无语,还有一丝怜悯。说实话,出身低并不是袁彩蝶的错,而她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心也没错。 交换身份,换做是她,也会想要偷偷泡一泡药浴。 原主曾经对袁彩蝶做过的一切,教她学习各种东西,池糖都不觉得不对,她只是不喜欢袁彩蝶心太大,有些事情,可以羡慕,却不能觊觎。 池糖虽然怜悯袁彩蝶的境遇,却没有责任改变她的境遇。 想到这,池糖手指摩挲着杯子,开口:“这个药浴是针对我的身体专门配置的,南先生做了很多调整,不是什么人都适合泡的。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就每天泡两刻钟吧,你年纪比我大,身体骨骼跟我不一样,不用坚持泡一个时辰。” 袁彩蝶低头,默不作声。 池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卧房。 小厅里,袁彩蝶赤果着趴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内心的羞愤几乎将她淹没,让她根本就不敢抬头面对池糖。 此时此刻,她小小的自尊心千疮百孔。 睡一觉,第二天醒来,池糖就将昨晚上的事给忘光了,照样乐呵呵地跟袁彩蝶打招呼,倒是袁彩蝶总是躲着她,在她面前头都不敢抬。 对于袁彩蝶这样的状态,池糖很满意,觉得她还是有羞耻心的,人只要有羞耻心,很多事就会有顾忌,不会做得太过。 谁料她的满意只持续到傍晚,就被袁彩蝶给打消了,她居然去对南婆说,自己同意让她泡药浴,希望南婆能加大一些药量。 她自以为年纪大,池糖使用的药量,对她而言药力恐怕是不够,所以想着加重一些药量。 池糖忍不住嘴角抽搐,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剧情,发现原主并不是学每一样东西都要带上袁彩蝶的,但是袁彩蝶总是有办法学到。 有时是故意模糊原主的意思,让下人误以为原主同意,准备的东西都是双份;有时是直接就用原主的东西练习,被抓住了也很坦然,她口齿伶俐,说得理由完全让人反驳不来。 想想昨天晚上她的羞窘之态,再想想她对南婆说得话,池糖真是被刷新了人生观,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南婆耐心地给池糖解释:“琦儿,不是婆婆吝啬不给彩蝶用,只是这药材都是定量的,刚刚好足够你用两个月,若是给彩蝶加大用量,就不够用了。而且这些药材非常名贵,你家人能收集两个月的量,已经是不易,若是要得更多,又得劳烦你家人兴师动众。”, 如果不是药材实在是珍贵,量也是刚刚好,南婆还真有可能听了袁彩蝶的叮嘱不告诉池糖。毕竟在常人眼里,一个五岁的小孩能懂什么啊,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哦。”池糖乖巧地点头,扭着小身子蹭到南婆怀里,用一副天真无邪地口吻道:“我没有让彩蝶加大药量啊,就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偷偷泡我泡过的药浴有点惊讶,嘱咐她加点热水,别着凉,估计是她误会我的意思了。” 池糖托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药量都是师父决定的,更改一点都有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我怎么可能让她加大药量,琦儿最听话了。” “好,琦儿最乖了。”南婆亲了亲池糖的脸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待南婆走后,池糖趴在炕上,有点后悔带袁彩蝶上山了。她心性如此之差,而且自私贪婪至此,说不定自己哪次妨碍到她的利益,就被她给害了。 自己现在身体才五岁,想要斗过一个9岁并且心机深沉的丫头,简直不要太难。 想了想,池糖决定先安抚袁彩蝶,省得她狗急跳墙,自己先学好武功是真的。 山上的生活非常枯燥,上午学习四书五经,下午练习基本功,晚上泡药浴,一天下来,池糖根本没有闲着的时候。 这样的生活,别说是小孩,就是大人也坚持不下来。但是池糖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一张白嫩小脸整天挂着笑容,仿佛永远不知道愁似的。 学习千字文的时候,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她很快就能联想到从前看得修真小说;下午蹲马步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默念,大葡萄,红草莓,然后很快就开始流口水,忘记酸疼和枯燥。 晚上泡药浴的时候,她就掰着手指头看自己的掌纹,小小的手掌,她的想象能飞出宇宙,什么五指山,孙大圣,如来神掌。 想象无极限。 大师兄呢,对她表面温柔,暗地里却几次伤到她,但是池糖是记吃不记打的个性,只记得大师兄对她笑,那些伤害全忘到脑后。 弄得赵益宣每次看到她,眼神都格外幽深迷茫,连身上的戾气都淡了许多。 就在这样的生活中,池糖一天天长大,三年转瞬而过,如今8岁的池糖已经能飞檐走壁了,堪称轻身如燕,身手矫健。 第5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5 8岁的池糖生得越发好了,她这具身体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巴掌大的小脸,一双弯月笑眼盈盈动人。额心的朱砂痣红艳欲滴,还有两颗小小的梨涡,灵动俏皮。 池糖学习的武功玄女心经,是一门十分高深奥妙的武学典籍,这三年间,她一直在打基础,才刚刚摸到玄女心经的一点皮毛而已。 如今的后山已经是大师兄和池糖两个人的地盘了,池糖天生第六感灵,能察觉到大师兄不喜女子,甚至是对女子有本能的厌恶,就尽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从不招惹他,连卖萌这种利器都从不对他使用。 因为池糖掌握分寸,二人倒也相处融洽。 晌午,休息过后,池糖来后山练武。她过来的时候,赵益宣已经到了,他正在练武。13岁的少年身材拔节,修长玉立,手持一柄银剑舞动,衣袂上下纷飞,仿若神仙中人。 池糖坐在大石头欣赏,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说起来她家这位大师兄生得真是好,俊眉修目,鼻如悬胆,而且因为外表的温润和内在的压抑,产生一种旁人无法描述的气质,完全不是普通少年可比。尤其他还天资聪颖,身怀绝学,周身有一种凛冽出鞘的气质,简直要引得世间所有女人疯狂。 连池糖都忍不住时不时地意淫一下,导演一出霸道师兄爱上我的戏码。 不过池糖也就是想一想而已,平时,她是万万不敢往赵益宣跟前的凑的,死缠烂打那套戏码用在他身上根本不管用,池糖若是真敢缠上去,用不着第二天就会横尸荒野。 她家这位大师兄就是一条毒蛇,还是最毒的那种。 欣赏了一会美男舞剑图,池糖就去一边规规矩矩扎自己的马步去了。按照师父的要求,蹲一个时辰马步,站一个时辰桩,一下午就快过去了。 揉揉酸疼的腿,池糖又舞了一套玄女心经上的剑法,用轻功飞来飞去,练得好不热闹。然后她飞得太高兴,一不小心就飞高了,突然发现悬崖壁上长了一颗樱桃树。 红艳艳的樱桃缀满树,颗颗大粒,看得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是何等的狗屎运啊,这个季节居然还能看到樱桃! 只见嗖地一下,池糖落地,然后几个起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一会,又光速现身,肩膀背了一条粗粗的麻绳,胸前抱着一只大盆。 吼吼吼,她要去摘樱桃! 将绳子的一端缠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绑在树上,池糖背着盆子小心翼翼爬下悬崖。樱桃树距离崖顶很远,池糖虽然会轻功,但还是绑上绳子以防万一。 总之,安全第一。 攀着绳子爬啊爬,池糖扭动着屁股,就像一只肥蜗牛慢悠悠往下爬,嘴里还哼着歌:“啊门,啊前,一座葡萄架啊。啊嫩,啊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地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快乐的人,连吃个樱桃都兴奋得仿佛面对美味珍馐。 够到樱桃树,池糖双腿分开,踩在崖壁两处凸出的岩石上,一手拿着盆子,一手去摘樱桃。先摘一颗最大最红的,一到手便急不可耐地在衣襟上随意蹭了蹭,送进口中。 唔,好甜,好多汁水。 池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正了正盆子,池糖开始摘樱桃,摘一颗吃一颗,白嫩的手指头上全是甜甜的汁水。 一盆樱桃摘完,池糖脚尖点着凸出的岩石开始往上跳,想到晚上能吃到甜甜的蜜汁樱桃饼,池糖全身就充满活力。 马上就要登上崖顶,却突生变故,原本结实的麻绳突然断掉,池糖全身的力气都撑在麻绳上,麻绳一断,整个人骤然失去重心,瞬间向下跌去。 这一瞬间,池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反应不及。她年纪小,武功低,而且又从没遇到过什么危险,完全没有应变能力。 就这样直愣愣跌落下去。 也算她命大,没摔成肉饼,半途中居然被樱桃树拦住,但脚却卡在一根树杈和崖壁之间。樱桃树不是很粗壮,因为池糖猛地跌落下压,整棵树颤抖地像是要被连根拔起。 池糖吓坏了,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直到樱桃树停止颤动,才捂着嘴巴哭出声来。 呜呜呜,吓死宝宝了。 她可不想连色、情狂的面都没见着就一命呜呼,真是弱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定她死了反而对任务有利。 因为她死了,色、情狂就不会看上她,也不会和齐家为敌,这样齐家就能够保全。但是这种想法有点侥幸了,谁知道没了她,色、情狂又会看上她们家谁。即便谁也没看上,万一她那个齐国公的爹爹和色、情狂起了冲突,又打起来,然后一命呜呼怎么办。 你说这任务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啊! 真纠结。 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好好活着,不能让齐家被抄家灭门。 想到这,她小心翼翼往崖壁附近挪动,使得整个身体贴紧崖壁,避开悬崖顶上的视线。并艰难地解开自己的外衣,用力往外扔,让樱桃树探出的树枝挂住。 她要让大师兄以为她摔下了悬崖。 池糖这个人看着呆呆萌萌,有些时候还特别二,但关键时刻脑子还是拎得清的。那么粗一根麻绳,就是用尖锐的石子割,没个刻把个时辰都割不断,池糖才不信它会无缘无故自己断开呢。 更何况大师兄偷袭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去年她小腿骨折就是他的功劳。这三年来,她大伤小伤不断,虽然没有致命伤,可这并不代表大师兄不想杀他。 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阴恻恻的,温和中带着压抑,每次靠近他,池糖都觉得窒息。 而最令池糖不寒而栗的却是他的态度,他每次伤她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无论师父几次斥责,他都死性不改,性格拗得像一头牛。而且他在伤害她之后,还会若无其事地对她笑,温和地摸她的头,仿佛之前的伤害不存在似的。 这得是多变、态的变、态才能有这般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池糖对危险的感知力特别强,当意识到赵益宣的古怪阴狠之后,就从不往他跟前凑,连在后山练武时,也是和他保持很远的距离。 这次摘樱桃纯粹是她大意了,也是心存侥幸,以为赵益宣只是心理变、态,以伤害她为乐,并不急着置她于死地。 变、态的心思你不要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池糖用自己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一个变、态的心思,当然猜不对,变、态的心思永远都出乎意料,让正常人始料未及。 谁会想到,他就这么贱,会突然出手斩断她的绳子,兴许原因只是想试试剑锋利不利,谁知道呢。 池糖紧紧贴在崖壁上,等待一会南婆发现她没回来,出来寻她。这三年来,因为她大伤小伤不断,南婆已经习惯性担心她的安危,但凡她有一点回去晚,或者一点不对劲,都紧张得全身出汗,非要她健健康康活蹦乱跳,才彻底放心。 而且出门时,池糖多留了一个心眼,对南婆交待,说自己去悬崖边摘樱桃,很快就回来。当时,南婆还念念叨叨,说是太危险,让她小心一点。 池糖艰难地贴在悬崖边,一只腿夹在树枝和崖壁间,另一只腿艰苦地蹬着一块石头,身体扭成一个别扭的姿势,紧紧贴着悬崖。 她暗自祷告,希望南婆早点发现她。不然她一定会因为手脚发麻,扒不住岩石,压断樱桃树跌落崖底,摔得粉身碎骨。 南婆果真很给力,没有让池糖等太久,便出来寻她了。 因为知道问赵益宣也得不到答案,南婆没有浪费时间问他,直接带着南伯找到池糖说的樱桃树方位,站在悬崖边上喊她:“琦儿,琦儿,你在哪?” 回声在山谷间回荡,让接住池糖的樱桃树颤抖又颤抖,她的心也跟着樱桃树一块颤抖。 池糖难耐激动心情,大声回应:“婆婆,我在这里,快来救我,我在这里!” “在哪?”再次传来的声线有些颤抖。 “我在悬崖这,我被樱桃树夹住了出不来。”池糖扯开嗓子。 真是天不亡她! 樱桃树? 南婆赶紧趴在悬崖边上往下头看,距离太远,南婆又没练过武,眼神没有池糖好使,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樱桃树,并没有找到池糖。 “老头子,你——快去,快去找南先生,让他来救琦儿。”南婆连连挥手。 南伯答应一声,撒开双腿往回跑。 南先生来得很快,然后他嗖地一下就飞到悬崖峭壁上的樱桃树旁。一脚将夹住池糖的樱桃树揣断,单手将她拎起,另一只手还贴心地拿着被踹断的樱桃树枝。 说起来,南先生这人就是面冷心热,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记得小徒弟喜欢吃樱桃。 “师父。”被拉上来后,池糖激动地热泪盈眶,张牙舞爪地要往南先生身上扑,却被有洁癖的师父嫌弃,用一根手指头顶住她的脑门,不让她过来。 低声呵斥:“不许胡闹。” “师父,呜呜呜……”池糖挣扎。 南先生语气放软:“乖,不怕,不是已经上来了么。” “师父……”池糖继续挣扎。 见状,南先生叹气一声,松了手指,让池糖扑过来。 真是一点也不坚定!池糖就这样成功地扑在南先生怀里。 虽然这次没有性命之忧,但池糖也受了不少伤,脑门、双手双脚,还有脸颊全被树枝和尖锐的岩石划破。腿上的伤最重,好长一道口子,一直在流血。 如果不是有甜樱桃吃,伤得这般重,又这么疼,池糖肯定要哇哇大哭的。 经历一番生死,又受了伤的小池塘特别脆弱,特别没有安全感,说什么也不松开南先生。无奈,南先生只好将她抱回去。 上山三年,池糖总算是体验了一把“尊贵待遇”。 (*^__^*)嘻嘻,好得意! 甫一回到院子,南先生放下池糖,就命大师兄跪下。 池糖站在南婆身边,抱着她的腿,像只眷恋母亲的小奶猫,娇小又脆弱。 “齐琦你说,你是怎么掉下去的。”南先生开口。 闻言,池糖垂着眼皮,一眼也没有看大师兄,只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全部说出来:“我绑着绳子去摘樱桃,上来时,绳子突然断开。” “怎么断的?” “不知道。”池糖摇头。 南先生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益宣,他模样安静,神色镇定,没有一点慌张模样,仿佛全然不在意一般。若不是南先生深知他的秉性,还真会以为自己误会冤枉了他。 “南伯,将绳子拿来。” 南伯很快拿来一根麻绳,只见儿臂粗的麻绳上有一截整齐的切口,正是用利剑砍断。 “赵益宣,你还有何话辩驳。” 事情被揭穿,赵益宣脸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心虚之色,他甚至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眼神清澈又无辜:“辩驳什么?我想杀她就杀了。” 第6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6 “南伯,去把我的竹节鞭取来。”南先生这次是真动了怒,一直以来他对赵益宣的残忍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寄希望于他能自己想开,能真正接受齐琦。 可谁料……他居然变本加厉。 如果这次不下狠心惩处,谁知道他下次能做出什么更狠的事情来。 听说南先生要拿竹节鞭,南伯瞬间一惊,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南先生。竹节鞭名字是叫竹节,但却不是竹制,而是又精钢打制,鞭身还环绕这一圈寒铁刺,打在人身上,直接穿皮入骨,每一鞭都要生生带出一层血肉出去。 “先生……”南伯惊骇,对于赵益宣的行为,他确实也是失望的,恨不能打他一顿。可是这竹节鞭…… 赵益宣毕竟是南伯看着长大的,比池糖上山的时间都要长,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连南婆揽住池糖肩膀的手都骤然收紧,眼中闪过不忍。 “拿鞭来!”南先生心意已决。 南伯身体摇晃了一下,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先生,只能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池糖。 池糖则是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死死埋着头,完全不理会南伯的祈求。这次不叫赵益宣脱一层皮,还真是对不起她九死一生。 南伯不敢违抗南先生的命令,虽是百般不忍,到底还是将竹节鞭取了来。 南先生一接过竹节鞭,当即对着赵益宣就是狠狠一鞭子,力道之大,不过一鞭下去,便将他背部的衣衫撕碎,后背血肉模糊。 鞭身寒铁刺鲜红一片。 池糖只看了一眼,便猛地缩下头,吓得直哆嗦,一瞬间仿佛感觉自己背后也火辣起来,非得大口呼吸才能平复起伏澎湃的心绪。 简直不能想象这样一鞭子打在背上有多疼,真是酷刑! 不过……打得好,最好打死他! 池糖咬牙,硬起心肠鼓足勇气抬头,目光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赵益宣的表情。 就在这一瞬间,南先生又一鞭子落下,发出啪地一声,以及寒铁刺刺入*之声,飞溅的血肉险些嘣在池糖脸上。 吓得池糖惊叫一声,差点哭出来。她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长到18岁,连杀鸡宰鱼都没见过,哪里受得了这般血腥的场景。 刚刚还硬下的心肠瞬间崩塌,捂着嘴巴干呕起来,她想对南先生说算了,不要打了。可是由于太过恐惧,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嗓子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全身哆嗦半天,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声。 连她这个观刑者都承受不住,然正在承受酷刑的赵益宣却依然表情淡定,甚至还抬了抬下巴,对她温和一笑,就和是他每次摸她脑瓜顶的表情一样。 瞬间,寒意从脚底升起,浸入身体每一寸骨骼,池糖整个人如坠冰窟,又像是跌入蛇窟,全身缠满毒蛇。 “呕——”她终究没忍住。 受得刺激太大,观刑过后,池糖足足高烧三天三夜,身体像是一块小火炭,红彤彤散发着热气。 南婆又是熬药,又是给她敷冰,折腾了好几日,池糖才终于退烧。 清醒的第一时间,池糖连寝衣都没换,直接披上外衫,趁着暮色偷偷溜进赵益宣房间。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他房间。 赵益宣其人占有欲,掌控欲十分之强,但凡是他的东西,他的领地,都不许别人碰,或者进入。 他几次三番伤害池糖,也有池糖侵入他生活的原因。 他不喜欢别人分享他的师父,分享南伯南婆的关爱,分享他的后山,对他而言,池糖就是一个入侵者。 赵益宣的本性霸道异常。 可能是伤得太重,他还趴在炕上沉睡,池糖悄悄走到他身边,点着脚尖往他后背看了一眼,白色的寝衣有血色晕开。师父打了他十鞭,几乎是去了他半条命。 他比她惨多了,池糖发烧这三日,虽然浑浑噩噩,但是还有清醒的时候,吃饭如厕至多是有点头重脚轻。而且她身边一直有南婆照料,基本没遭什么罪。 赵益宣可就惨了,稍一动作,后背就流血,疼得几乎无法入睡。池糖是睡了三日,他是睁着眼睛疼了三日。 听南婆说,他身体底子好,又喝了止痛的汤药,已经能短暂入睡了,不过还是会时常疼醒。池糖过来得巧,正是他喝了药,睡着的时候。 她放轻脚步往前挪了挪,探着头观察了他半晌,发现他虽然背上有血迹,但是脸色还好,遂松了口气。 池糖把手中捏着的小瓷瓶放在炕沿边上,这药是齐家送过来的,皇宫大内御用的外伤药,非常珍贵,齐家也才只得一瓶。 因为担心池糖在山上习武容易受伤,便给她送了过来。 池糖伸出小胖手,把药往赵益宣跟前推了推,小声呢喃:“这个给你,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 说完,她踮起脚尖爬上炕,将滑落到他大腿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盖在他腰间。 池糖出来得急,只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头发也没梳。因为她弯腰低头给他盖被子,乌发垂落,蹭到赵益宣劲瘦挺翘的窄臀。原本趴在炕上,闭目沉睡的人,眼睫突然颤动几下,身下某处也似乎起了反应。 幸好是趴着。 盖完被子,池糖又爬下炕,汲着鞋子匆匆离开。 在她走后,赵益宣突然睁开眼睛,双目中一片清明湛然。他轻微动了动身体,感受到某处的胀痛,目光里透漏出一抹困惑之色。 门外,在池糖走出很远,躲在大树后面的袁彩蝶才慢慢现身。她皱眉思索半晌,想到房间里被池糖翻得底朝天的箱笼,还有她拿进去的瓷瓶,眼前突然一亮。 她想到某种可能,那个小瓷瓶一定就是信上所说的大内珍药黑玉断续膏。 袁彩蝶一直有偷看池糖信件,翻动她东西的习惯,自从知道这瓶黑玉断续膏之后,她明里暗里找了无数次,却怎么也找不到。 哼,小丫头倒是机灵,还知道藏起来。 袁彩蝶看了看赵益宣紧闭的房门,犹豫半晌,终是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黑玉断续膏的诱惑力太大了,值得她冒险一回。 可谁料,她刚推开门,膝盖就被突然袭来的石子击中,然后身体猛地后仰,跌出门外。袁彩蝶刚摔倒在地,门就在她面前自己关上。 一瞬间,袁彩蝶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起不来。好不容易等身上恢复气力,才慌忙连滚带爬地离去。 她想不通,既然赵益宣没睡着,那齐琦是怎么进去的。他不是一向讨人别人进他的房间么?袁彩蝶又痛又怕,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 她狼狈回到房间,池糖正躺在炕上捏着本书看,见她神色慌乱地进来很是惊讶:“你怎么了?” “没事。”袁彩蝶摇了摇头,“走路摔了一跤。” “这么不小心。”池糖看她一眼,难得语重心长,“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没见我和师兄都病了,南伯南婆都忙坏了,你要是再生病,可没人照顾你。” 袁彩蝶虚弱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池糖手中的书本上,好奇:“娘子在看什么?” “《史记》。”池糖苦着脸,“师父要我全背下来,好悲催。” 袁彩蝶上前给池糖掖了掖被子,笑道:“娘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您能读书,奴婢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你没读过书么?”池糖奇怪,她记得齐家有身份的奴才都上蒙学的,这些可都是主子身边的左膀右臂,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成。 袁彩蝶目光露出向往:“只是粗识几个大字,比不得娘子能学习圣人典籍,奴婢自小便喜欢读书,可惜没这个机会。” 说到这,她不知想到什么,眼前突然一亮,兴奋道:“娘子,不如你下次去听南先生讲课,也带上奴婢吧,奴婢给您伺候笔墨,顺便还能聆听圣人之言。” “不行。”池糖摇头,“师父不喜欢我总要你服侍,山上是山上,齐家是齐家。不如这样吧。”池糖建议,“你让南婆教你,婆婆也是学问渊博,虽比不得师父,教你也绰绰有余了。” 南先生很忙,而且池糖学得课程和赵益宣不一样,很多时候都顾不到她。说起来,南婆也算是她的启蒙老师,她比先生细心多了,讲课通俗易懂。 池糖虽然防备袁彩蝶,但是对于她读书这件事,却没有想阻拦的意思,她已经习惯了九年义务教育,觉得人人都应该上学。 在知识面前,人人平等。 可惜,袁彩蝶根本就不理解池糖的好意,甚至对她心生怨恨。 袁彩蝶确实是想读书,但却不愿意一个下人教她。南先生的旁听弟子,可比下人教出来的弟子名声好听一万倍。 她虽然仰慕南先生的学问,却更看重虚名。 “娘子还生着病,还是别看太多书。”说着袁彩蝶冷着脸,一把抽出池糖手中的史记,扔在炕桌上。 这几年,远离齐家,池糖年岁又小,她越发不尊重池糖了。若不是有南婆在,池糖自己也不知真正的小孩,恐怕会被她完全把持。 池糖瞅了瞅冷脸的袁彩蝶,不知道她又抽什么疯,忍了忍到底没跟她对起来,不过心里却越加不耐烦她了。 第7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7 袁彩蝶没有得偿所愿心气就有些不顺,干活时都是摔摔打打的,扫个地也乌烟瘴气,弄得室内到处都是灰,呛得池糖连声打了好几个喷嚏。 瞧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池糖伸手挠了挠脑袋,心道,她没跟在原主身边熏陶,果真是变得跟剧情不一样了。 剧情里,原主和袁彩蝶一块出门,一般人都分不清哪个是主子,哪个是侍女,袁彩蝶的行事做派比原主还要像个大家闺秀。 面容清秀高雅,仪态高贵,风姿怡人,一举一动都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美好动人。而且她情绪不外露,从不达眼底,兼具神秘之感, 这样的袁彩蝶最是吸引人不过。 再看看她现在,尖酸刻薄,自私外露,喜怒完全展现在脸上,连伺候人这种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一个不顺意,就动辄给主子脸色看。服侍人也不尽心,因为自小没有经过有经验的仆妇调、教,很多活计不会做,规矩也不好,一些细致的地方,更是完全想不到。 池糖真是无法想象,她离开了自己还能干什么,反正有头有脸的主子身边是不会用她的。而她自己呢,又样样都拿不出手,针线不会做,灶上的手艺看不上眼。自己心高贪婪,跟着池糖偷偷泡了两个月的药浴,又延迟了发育。 她比池糖大上四岁,这三年间个子却分寸未长,身高和池糖就在恍惚之间,甚至池糖比她还要猛一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她。 而且这些年,池糖一直在山上,她不能像在原主身边那样蹭原主的护肤保养品,因为常年在厨房烧火,剧情中一身娇嫩白皙的肌肤现在粗糙干黄,在油烟的冲刷下变的毛孔粗大,鼻子上全是黑头。牙也不好,色黄又不整齐。 她本就不是什么美人,不像是原主,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用不用珍贵的保养品,肌肤都是如雪般娇嫩。袁彩蝶就不成了,剧情中她后来变得那般吸引人,很大程度靠得是外物妆扮,再加上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高华气质,才变得格外出尘。 现在,池糖倒要看看,她怎么个出尘法,灰尘么? 不过……咳咳,真呛啊! 本来还想多留她几年,让她彻底定型。不过这厮本性实在是不好,心思歹毒,池糖担心自己防备不到,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身边已经有一个毒蛇大师兄了,她可不想再防备一个吸血大蚊子。 终南山下有齐家为池糖建设的别院,池糖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别院供养。池糖虽然不能下山,但是她的乳母却每个月都要上来一次,探望池糖,身边还要跟着一个画师,将池糖的模样画下来,带回京城国公府。 总不能让家里人忘记池糖的模样。 这次乳母上山,池糖直接就让她把袁彩蝶领走。 闻言,乳母一怔,下意识道:“那丫头可是伺候得不尽心?娘子安心,我马上安排一个得力的丫头到您身边伺候。” “不是。”池糖摇头。 虽然是做任务,但池糖内里毕竟只是一个18岁的少女。长这么大最恨的人就是她爸的小三,恨得程度也不过是在心里暗暗诅咒她各种死去,明面上却不敢有一丝行动,最多就是对小三翻几个白眼,吃饭时重重敲一下碗拉倒。 之前跌落悬崖,差点死掉,心里恨赵益宣希望他吃点苦头,可当她亲眼目睹那种血腥场面之后,又受不住得高烧。 说到底,池糖只是一个容易心软,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小姑娘而已。 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是一个狠心之人。 对于袁彩蝶,池糖觉得自己做这么多已经足够,剩下的她不想掺和。如果她真是什么气运之子,绝世玛丽苏,还有翻盘的机会,池糖也无所谓。反正她的任务是要保全齐家,至于袁彩蝶,她不过是顺便给原主出口气,让原主解开心结而已。 面对这样的袁彩蝶,如果原主还放不开,那池糖也没办法。 “不是她的原因,是我不想再要人服侍了,当初留下她,也是因为年纪小,需要人作伴。现在我已经长大,而且是来学武的,不需要那些大家闺秀做派。”池糖这样对乳母说道。 乳母一向不违逆池糖,虽然担心她身边无人服侍,但还是应了下来,将袁彩蝶带下山。 袁彩蝶走时,池糖没去看她,依旧在后山练武,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而已,不需要多费心思。 —— 时间过得很快,白驹苍狗,转眼又是两年,他的大师兄终于年满15岁,学成下山了。 撒花!欢呼!嗷呜呜~~ 池糖开心得要蹦起来,恨不能在炕上打给滚,特意亲手煮了两个鸡蛋送给他。 ——祝他赶紧滚蛋! 大师兄背着小包袱,站在山路口,南先生一身青衣,衣袂飘飘,十分有高人风韵。 他伸手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 池糖以为能听到什么深情难舍之言,这可是临别赠言啊,当然要既深情,又要有哲理,最好振聋发聩。她耳朵瞬间竖得老高,为自己五年后的聆听做好心理准备。 结果就听到南先生声音漠然:“下山后,不要说你是我徒弟,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纳尼!池糖下巴差点掉下来,尼玛,这是cos菩提祖师和孙猴子么? 转瞬间,池糖就泪眼汪汪了,迈着小碎步蹭到南先生跟前,小手捉住他的衣摆:“师父,你别不要我。” 南先生都被池糖给搞蒙了,他说的是赵益宣,跟她有什么关系。反应了一会,才发觉小丫头是担心,害怕自己五年后也不要她。 想到这,他忙软下语气安慰:“你放心。”就你这吃货性子,顶多祸害祸害别人家果园子,闯不出大祸,不至于不要你。 池糖心宽啊,听南先生叫她放心,立刻眯着眼睛乐了,根本没深想,乖乖点头,退到一边。 哦也,从今天起,她就是终南山的大师姐,刚把子了。 大家一个个跟大师兄告别,终于轮到池糖,她几乎是极力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欢乐,可仍是被大师兄看出了端倪。 “我要下山了,师妹很开心?”赵益宣似笑非笑。 别叫我师妹,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师妹了,我跟你没关系。池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却十分狗腿,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角,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捏着嗓子:“大师兄保重。” 赶紧走,快点走行不行!池糖内心在咆哮。 自从上次大师兄因为她挨了南先生的打之后,就再也没伤害过她,甚至对她亲近了许多,还送了她许多东西,从摸她头顶变成摸她脸蛋,再到摸她的小手,有一次居然还摸了她的脚丫子! 池糖并没有因为他的转变而感到欣喜,反倒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不知为何,每次大师兄看她,她都觉得背后毛毛的,全身都不得劲。 如果说,以前的大师兄经常用毒蛇尾巴甩她,揍她,那现在大师兄就是对她张开了毒口!!! 虽然没有伤害她,但是却一直在她身边虎视眈眈,令池糖非常没有安全感。 “保重!”池糖直接将两颗蛋塞到赵益宣手中。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蛋,目光晦暗,说的话也意味不明:“师妹放心,我会把这两颗蛋一直带在身边的。” 池糖根本没有心思多想他的话,她只希望他赶紧走人,闻言,直接道:“天色不早了,大师兄快点赶路吧。”快走吧,赶紧滚球子吧! 闻言,赵益宣突然抬头,深深看了池糖一眼,然后干脆果断地转身,大步下山,没有一丝留恋。 第8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8 没有大师兄在山上,池糖的小日子过得灰常之幸福,她就是终南山的唯一,前院、后山、樱桃树,全是她的。连原本的禁地——大师兄的房间——她也想进就进,她还要进进出出,哼! 为了表明自己的绝对领地,也为了之前几年受到的屈辱,池糖每天都要去大师兄的房间,踩几下门槛子,或者在他的炕上滚几圈。 没有大师兄的日子,池糖幸福到飞︿( ̄︶ ̄)︽( ̄︶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池糖在这五年间也是飞速成长,虽说没有成为绝世高手,但是二流高手的程度还是能达到的,对付几个彪形大汉是轻轻松松小case。 总之,以她现在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健壮模样,绝壁不用担心被色、情狂蹂、躏至死。谁压谁还不一定呢! 山上的日子很快乐,唯一的缺点就是消息闭塞,不知道外面情形怎么样?摄政王有没有看上她母亲她姐姐什么的,有没有和齐家发生冲突? 每次乳母上山,池糖都要拉住她的手臂仔细询问家中情形,得知家中长辈都好,摄政王也没有和家人发生冲突,才松了一口气。每当这个时候,池糖就会心存侥幸,觉得只要她不出现,摄政王就不会看中她,齐国公父亲也就不会和他对着干,齐家就不会灭门。 她真想永远待在山上啊!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刚满15岁,就被南先生赶下了山。虽然长大了就不能抱着先生的腿撒娇,但池糖另辟蹊径,开始扯先生的袖子:“师父,师父,你说不会赶我走的。” “你听错了!”南先生语气温柔。 池糖:“……”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调皮呢。 无论池糖怎么不想走,怎么撒娇,最终都在南先生和齐家来人两方齐心合力之下撵下了山。 齐家安排了马车来接她,来人是她二叔家的堂哥,齐三郎。她自己的亲哥们因为都在朝中挂了要职外放,山高水远不知道在哪,根本不能来接她。 十年来,齐家一直对外宣称,她在终南山脚下的别院休养。女孩子上山习武,总归是名声不雅。名门世家都喜欢大气贞静的媳妇,谁会想要一个跳脱粗鲁,身手高超的媳妇。若是夫妻之间有了龃龉,丈夫被媳妇压着一顿胖揍,岂不是夫纲不振,什么名声都没了。 马车里池糖掰着手指头掐算自己及笄的日子,是越算越心酸,时间过得可真他么滴快,居然还有三个月她就及笄了。 她不想见到摄政王啊! 池糖怏怏地躺在马车中,乳母以为她受不得路上颠簸,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安抚:“五娘子忍着点,马上就要到云州城了,咱们在城内休整一日,后天再赶路。” 见池糖神色仍是低落,打不起精神,乳母又道:“五娘子还记得幼时玩伴,那个姜家小娘子么?” 池糖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一圈,不确定道:“姜七娘?” “嗯。”乳母点头,“她父亲任了云州太守,姜七娘子随父母到任上,如今人正在云州呢,五娘子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姜七娘?池糖绞尽脑汁地搜寻姜七娘的记忆,发现这个姜七娘跟原主的命运有点相似,也是生得好被摄政王看中。不过她家不比齐家势大,在家中也没有原主受宠,姜家不愿意因为她得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就舍弃了她,将她送到摄政王府中。 入府不到一年,人就没了。 不过……池糖捏着下巴糊涂起来,姜七娘比原主大两岁,现在不是应该殁了么?又怎么会在云州? 就是因为有姜七娘的惨剧在先,齐家才无论如何都不愿让原主进摄政王府。进了王府,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摄政王是出了名的残暴狠戾,往死里折磨女子。 事情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池糖心里咯噔一下,腾地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乳母被吓了一跳,忙道:“五娘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去跟三哥说一声,加快速度,我要早点到云州,另外安排一个侍卫乘快马前往云州,把我的帖子给姜家送去,说我明日上门拜访。” 见池糖神情严肃,乳母不敢怠慢,赶忙去寻齐三郎,将池糖交待的事情告知给他。 齐三郎性情温和,对家中姐妹一向怜爱有加,想到这个小堂妹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山上,恐怕是寂寞坏了,所以一下山就急着见旧日姐妹。 他心里怜惜池糖,遂二话没说,直接将池糖交待的事吩咐下去,甚至比池糖想得全面,还给姜家备了份厚礼,吩咐一小队人护送礼物,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往云州城。 发现姜七娘这个变化之后,池糖就再也坐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她拉着乳母的手详细询问京中情况。 乳母这些年也是一直陪她在终南山,至多知道一些家中事,对朝局是半点不知。池糖得不到摄政王的消息,只能按下性子忍耐,等着到云州城见了姜七娘的面再行细问。 未到傍晚,马车就已经驶到云州城,姜家安排了别院给池糖居住,像是她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住客栈,每到一个地方不是住驿站,就是借住当地官员的别院。 姜家的别院很小,却布置得很精致,清幽细雅很适合池糖这样的小娘子居住,别院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池糖,养着锦鲤,活泼泼地游来游去,十分可爱。 别院管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干婆子,笑着对池糖道:“七娘子一直念着五娘子呢,本来今晚上就要过来探望您,夫人把她拦下。说您车马劳顿,合该好好休息一晚,七娘子过来了,您还要打起精神应承她。” “还是夫人体贴我。”池糖笑得温柔,“一路车马,确实疲累,不过我也是真想七娘,一晃都十年未见了。这些年,你家七娘子还好么,长了多高,还和小时候一样好看么?” 管事婆子被池糖一连串的问话给问笑了,连道:“五娘子别急,明日您就能见到七娘子了,您自己看她。” 乳母送管事婆子下去后,池糖不顾形象地直接扑到床上,她是真的累,身体累,心也累。 哎呀!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姜七娘和剧情里不一样? 好烦恼,池糖烦躁地抓抓头发。 第二天一早,池糖用过朝食,就去姜家拜访,先到正院拜见姜家主母,然后就被姜七娘拉到自己的小院子说悄悄话。 姜七娘满眼惊艳地看着池糖,几乎说不出话来:“哎呀,我的小五娘,十年不见,你居然出落得这般漂亮,漂亮得我都不敢认了。” 姜七娘是活泼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 “姐姐怎么把我要说的话给抢走了?”池糖假装生气。 姜七娘作势轻轻捶了池糖一记:“你个促狭的丫头,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终南山那地方冷清又孤寂,我可不信你能呆得住。” “怎么会冷清又孤寂呢?”池糖一屁股坐在软榻上,随手把玩案上的茶杯,“不知道有多有趣,有山风,有白云,有小鸟,还有樱桃树。” 姜七娘坐在池糖对面,眼神带着审视:“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池糖点头,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不过她没有给姜七娘太久的分辨时间,就直接转开话题:“对了,姐姐,你和我说说京城里的事,我离开太久,好多事都不知道。” “京城么?”姜七娘点了点下巴,“这些年京城时局的变化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头一件就是先帝薨逝,还在襁褓中的幼子登基,皇三子摄政,如今皇三子赵元已经权倾朝野了。” “还有呢?” “还有……就没什么了,你知道我,离开京城也有两三年了,现在什么境况也不知道。”姜七娘摇头。 池糖好心急,这根本就什么也没问出来嘛,想了想,故意把话题往摄政王身上引:“对了,那个皇三子怎么突然摄政的,他很厉害么,现在权势是不是很大?” “嗯嗯。”姜七娘重重点头,“非常大,好多老牌世家都要避其锋芒呢。对了,提起摄政王,还有一件大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池糖好奇。 姜七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摄政王不是有门先皇定下的亲事么,他给退了。” “退亲?”池糖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不可能!他不是色、情狂么,见了女人就扑。怎么会将人往外推? 而且剧情中,这个摄政王妃一直到原主家灭门都一直活得好好的,摄政王虽然残忍暴力,但是对这个王妃还算尊敬,怎么会退亲呢? “惊讶吧!”姜七娘听到这个消息时也震惊极了,“这可是先皇定下的亲事,大家都说他不孝。”最后一句,姜七娘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有些忌惮。 虽然知道摄政王听不见,但由于他权势太盛,大家都不可避免地产生忌惮心理,不敢明面表露不满。 听完姜七娘所说,池糖简直要醉了!这剧情根本就歪到十万八千里了好么,跟原来一点也不一样,哪里还有什么色、情狂,根本就是禁、欲狂。 怎么会变成这样?面对这样境况,池糖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她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现在情况是不是说根本不需要她牺牲自己,就能挽救齐家灭门之祸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有人告诉你三年之后末世来临,你拼命努力,积攒物资,无时无刻不再为末世做准备,结果三年后又有人告诉你,末世不来了! 虽然没有末世是好事,但同时也意味着你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这种茫然空旷让池糖有点想哭。 她晕晕乎乎离开姜家,直到回到别院躺在床上仍旧没有缓过劲来。 不过池糖到底是池糖,情绪低落了一会之后,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开开心心准备回家。不管是什么变化,总之都是好的变化,不是么? 马车驶过云州,青州,充州……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然后等池糖到了京城,见到摄政王真身,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 呜呜呜,大师兄为什么会是色、情狂! 第9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9 十年不回家,池糖都快忘了齐家是什么模样,幸亏剧情还新鲜地生在脑海中,不至于让她忘了齐父齐母长什么模样。 因为池糖今日回家,齐父齐母还有祖母早早地便在厅堂等着。下了个马车,池糖便一路飞奔,她行走的姿势优雅无比,速度却飞快,谁也追不上。齐三郎小跑着勉强跟了几步,最后还是被远远甩在后面。 他心中感叹,五娘在终南山这十年算是没白待,还真成了高手。 到了正厅,池糖噗通跪地给齐父齐母祖母三人行礼。三人俱是老泪纵横,喉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就见池糖嗖地起身,炮仗一样冲过来,一头扎进齐母怀中。 “母亲。”池糖双臂用力抱紧闵氏,口中软软撒娇,“琦儿好想您。” 埋头在闵氏怀里蹭了蹭,池糖起身又去抱祖母:“祖母,孙女好想你。”然后是齐父…… 心好累,人太多,都宠幸不过来了! 池糖回来,齐家上下皆是一团喜气,池糖也终于见到这个身体的姐姐,齐三娘,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齐三娘比原主大三岁,自幼和闵家表兄定亲,只等到18、9岁就嫁过去。高门大户家的女儿娇贵,都要养到17、8岁才嫁人,有那疼女儿的人家,20出头嫁人的也有。 做别人家的媳妇哪有在自己家做小娘子顺心如意,嫁人是到夫家伺候夫家一大家子。而且女子生育危险,生孩子就像是过鬼门关。大户人家不想女儿小小年纪,身体没长成,便要过那险关。 “三姐姐。”池糖萌萌哒地凑到齐三娘跟前,对她眨眼睛卖萌。 齐三娘性子老成持重,见不得池糖活泼跳脱,沉眉斥她:“哪里学的规矩,不好好走路,哪家的闺女如你这般粗鄙。” “三娘——”闵氏出声打断齐三娘的教训,袒护池糖,“你妹妹刚从山上下来,以后慢慢教也不迟,反正嫁人还早呢,我也想多留她几年。” 闻言,齐三娘瞬时住了嘴,她心里也疼惜这个妹妹自小不在家中,在外面恐是吃了不少的苦,只是她外冷内热,不善于表现。 池糖感知敏锐,心知这个姐姐心里是疼爱她的,当即不要脸地蹭过去,一把抱住齐三娘,跟她撒娇:“姐姐教我。” 猛地被她抱住,齐三娘闹了个大红脸,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哪……学来的,见人就抱,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松开!” “不松。”池糖耍无赖。 姐妹之间的互动看得屋内众人会心一笑,气氛立时热闹起来。 池糖归京,为了融入京城闺秀圈,齐家特意办了一个赏花会,将京城里所有和池糖年纪相仿,身份相当的小娘子都请到家中。 说是所有,但也没几个人,毕竟池糖身份太高,能和她家世相当,年纪相仿的小娘子也就那么几个。 拢共才十几个。 一群年纪相仿的小娘子凑到一块,除去最开始的拘谨,很快便熟络起来。 “阿琦,你真的在终南山别院住了十年?”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说话的是靖国侯家的嫡幼女敬圆,性格活泼,快人快语。 “是啊。”池糖点头,她知道大家在惊讶什么,毕竟没有家人陪伴,也没什么交际,远在深山,实在太孤寂了些。 “你可真耐得住寂寞。”敬圆没有情绪地念了一句,也不知道夸赞还是不屑,“若换做是我,绝绝是不行的,我可爱热闹呢。” “是啊,谁不知道你敬圆爱热闹,哪有事哪到,快给我们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坐在一旁的曲霞突然开口。 她和敬圆一向玩的好,所以敬圆也不在意她话语里的嘲讽,兴致勃勃地开口:“若要说新鲜事,倒是有一桩有意思的。陈乐你们知道么,她家里有意将她许给摄政王,被摄政王当面拒绝,半点情面不留。这几日陈乐一直没出门,就是因为此事太过丢脸,一直猫在家里不敢见人。” 曲霞蹙眉,刻薄道:“怎么一个个明知道丢脸还要一头撞上去,陆大娘、江三娘不都是前车之鉴。” “这原也不能怪她们。”齐三娘开口,“都是长辈有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又能奈何。” 池糖坐在一边,一边吃葡萄,一边听众人闲聊。想不到色、情狂居然这般抢手,剧情里,他可是被有女儿的人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只有那一心攀附之人,才把女儿主动送上门。 “说得也是。”敬圆托下巴沉思,“我父亲也说赵三郎芝兰玉树,胸有韬略,实为佳婿,对他赞赏有加。” 闻言,曲霞神色微动,目不转睛地看向敬圆:“难道说,你也要撞上去?” “去去去。”敬圆红了脸,伸手捶打曲霞。 摄政王那样的好男儿,又洁身自好,哪个女子能不心生爱慕。 “对了,阿琦。”敬圆突然将目光转到池糖身上,“你刚回来,还没见过赵三郎吧?” 曲霞目光在池糖倾城绝色的脸蛋上徘徊半晌,眉心不着痕迹地一蹙,当即打断敬圆的话头:“乱说什么,赵三郎又没长三头六臂,有什么好看的,你可别拐带阿琦。” “知道啦。”敬圆吐吐舌头,“就你最正经。” 众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个管事婆子过来,欲言又止的模样。齐三娘认识这人,知道她是母亲的陪房,内院总管事。 遂开口询问:“秦嬷嬷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正是呢。”说着,秦嬷嬷抬了抬手,就有两个侍女抬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过来。两个侍女身后还跟着一个精干的嬷嬷,很有气势。 池糖好奇地探头:“这是什么?” “回五娘子。”秦嬷嬷福身,“这是摄政王送来的,说是欢迎娘子回家的贺礼。”还有一句话,秦嬷嬷没说。 这贺礼是摄政王亲自送上门的,要礼物务必送到五娘子面前,要娘子亲自打开。那两个侍女身后的精干婆子,就是摄政王派来的人。 秦嬷嬷话音一落,在场众位小娘子尽皆呆住,敬圆差点惊呼出声,她拿帕子掩着嘴角,小声问:“给阿琦的?” 摄政王怎么会给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送礼? 一时间,众女看向池糖的目光都有些幽深莫名。曲霞更是当场变了脸色。 只有池糖懵懵懂懂,莫名其妙,感觉到众女意味深长的视线,池糖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她发誓:她真的没见过摄政王,和他绝没有猫腻! 齐三娘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她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别人是揣测池糖和摄政王的关系,她则是暗恨摄政王坏五娘名节。 看着侍女手上的礼盒,齐三娘皱了皱眉,开口解释:“家父和王爷一向交好,王爷恐怕是从家父口中听说五娘回家一事,所以才送来礼物。” “哦。”敬圆最单纯,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池糖走到礼盒旁边,将礼盒打开,盖子刚打开,敬圆那个大嗓门就惊呼出声:“南海夜明珠!” “真的是南海夜明珠?”连一直坐在角落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张婉被吸引过来。 南海夜明珠可以说是稀世珍宝,世上只有一颗,摄政王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池糖,就算她此时立刻以死证明清白,都没人相信她了! 完了,她和摄政王之间在也不清白了! 池糖神色郁郁,很不开心,连看到夜明珠这种稀世珍宝都只是扯了扯嘴唇。齐三娘更是脸色难看,风度都快维持不下去。 一片静寂间,原本安静立在两位侍女身后的精干嬷嬷突然开口:“五娘子可喜欢王爷送的礼物?” 见池糖注意到她,精干嬷嬷福了福礼,继续道:“还有一些没有送过来。王爷听说五娘子及笄礼在即,特意准备了衣饰、头面还有笄礼上用的玉簪,过几日便送到府上。” 池糖有点懵,她及笄为什么要用摄政王的东西! 齐三娘脸色铁青,愤怒开口:“哪里来的刁奴,如此胡言乱语,恐是神智不清,来人,将此人带下去!” 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来,五娘就别想再有好名声了。 迁怒之下,齐三娘狠狠瞪了秦嬷嬷一眼,哼,什么人都敢带进来。 察觉到齐三娘的怒意,秦嬷嬷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谁知道那不声不语的嬷嬷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齐三娘话音刚落,便上来几个身手利落训练有素的婆子。见状,那精干嬷嬷也没有反抗,而是对着池糖深施一礼,就顺从地被带下去。 精干嬷嬷走后,众位贵女面面相觑,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的好奇和猜度。不过,大家都是识趣之人,谁也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接连告辞离去。 剩下池糖和齐三娘二人瞪着南海夜明珠出神。 真是的,送的礼物这么贵重,想摔了,都舍不得! 第10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10 那精干婆子果真没说谎,第二日,摄政王府就将池糖及笄礼所需要用的一应物事送到府上,随同而来的还有昨日那个精干婆子——被割了舌头,五花大绑——说是她冲撞了齐家娘子,送到贵府,任凭处置。 这样带着贵重礼物,还有呜呜嚎叫却说不出话来的婆子,光明正大张扬而来,再加上昨日赏花会上的海南夜明珠事件。不过短短一日,摄政王看上齐家五娘子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师。 连深宫里的静怡公主都听说了此事,她好奇地询问伴读敬芳:“那个齐五娘你可见过?” 敬芳摇头:“昨日的赏花会,我没去,不过小妹敬圆到是去了,公主知道她的性子,一向是活泼直率,藏不住话。一到家就极力渲染齐家五娘的美貌,还提了那颗夜明珠。” “真的很美?”静怡公主对池糖愈加好奇了,她手指在绢帕上来回划动,“比之陆家姐姐如何?” 知道静怡公主和陆大娘交好,且对摄政王与陆家退亲一事十分不满,几次在王爷面前为陆大娘打抱不平。王爷疼她,纵容她如此,但自己可不敢掺合进去。 一个是王爷自己看中的,一个是公主的闺中密友,哪个她也得罪不起。 想到这,敬芳道:“我也没有见到过,只是听阿圆说了一嘴,想是各有千秋吧,公主若是好奇,可以将她召进宫来见一见。” “也好。”静怡公主点头。 齐国公府,池糖乖乖萌萌地坐在齐母身边,大眼睛眨啊眨,清澈又无辜。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摄政王,更不明白他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 厅堂里,王府送来的东西铺了一地—— 冰丝锦缎织成的衣裙,绣工精致至极,上头的绣样仿若如真。极品羊脂白玉雕成的玉簪,浑然天成。水晶云母、琉璃玳瑁、犀角象牙、装翠宝石等不计其数。 饶是齐家是豪富门第,乍然见如此厚礼,也有些无措。 “郎君?”齐母看向齐父。 齐父瞧了一眼池糖,小女儿正扬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看他,眸光如水,肌肤白嫩,可怜可爱,直让人疼到心坎里。 气氛正沉默间,突然有人入内禀报:“郎君,摄政王府又来人了。” “谁?”齐父语气含怒,声音凛冽。 赵三郎最好不要太过分,他齐国公也不是怕事的人! “是王府长史。” 崔石?齐父沉眉,说起来,这崔氏也是一号人物,文采了得。先帝在时,曾舌战群儒,大谈朝政利弊得失,心有韬略,言之有物,令人心服口服。 然而这样的人物,却拒绝先帝赐官,归隐山林,直到三年前出山,莫名其妙成了摄政王府的长史。 王府长史品级不低,同朝为官,齐国公得给他这个面子:“快请。” 有外客至,池糖和齐母退避内室。 不同于池糖的懵懵懂懂,齐母却是忧心如焚,也不知这崔石此刻前来所为何事,难道是来提亲的? 原以为摄政王不近女色,一心为国事操劳,是个好的。没想到他早就盯上她家五娘,真真是无耻之徒,居然用如此卑鄙手段逼迫齐家不得不将五娘嫁过去。 其实,内心深处,齐母是有点看不上赵三郎的。她和陆家交好,对赵三郎无缘无故退亲一事非常不满,事关女子名节,他平白退亲,岂不是害了陆家大娘。 亲事已经退了三年,陆大娘一直在外祖家别院居住,至今未许亲事。 这样冷漠无情的男子,怎堪良配? “琦儿。”齐母拉着池糖坐到榻上,“对于此事你有何想法?” 齐家很尊重孩子的意见,虽然齐母对摄政王百般不满,但还记得询问池糖的意思,小儿女思慕英杰,谁知道琦儿是不是对摄政王有好感。 问她对变异色、情狂有没有好感? 答案当然是没有啦!!! 不过池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齐家和摄政王对上。何况昨日从那些贵女口中得知,现在摄政王和原剧情中的色、情狂一点也不一样。 虽然俱是权势滔天,但他优秀,而且洁身自好,也没有什么虐待女子的事情传出,比原剧情里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而且看那些少女怀春的模样,这个摄政王长得还不赖。既然如此,嫁给他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次任务,池糖是打算留下一辈子的,在原主身体自然衰老死亡之前,她要保证齐家不被灭门。最起码也要在齐父齐母自然死亡之前,保证齐家的兴盛。 原主的愿望就是希望父母亲人不被自己牵连,能够持续兴旺下去。所以,为了任务,为了原主的心愿,她最好嫁给摄政王,还要保证自己不死掉,不让两家结仇。 想到这,池糖羞涩地垂下脑袋,只给齐母看她的脑瓜顶,语气娇羞:“女儿听昨日来参加赏花会的姐姐们说,摄政王英武不凡,睿智果敢,是当世英杰。” 闻言,齐母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五娘对赵三郎动了心思? 池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可不想让齐母以为自己爱慕摄政王,只要表明自己的不反感就足够了。现在一切还未明朗,兴许摄政王只是心血来潮对她无意呢?她可不想主动送上门。 母女两个说了一会话,齐父归来。 齐母急急迎上去,开口便问:“崔石此次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他给咱们五娘的及笄礼推荐一位正宾人选。” “谁?” “大长公主。” “什么?”齐母震惊,因为齐家身份尊贵,为了池糖的及笄礼,齐母想了不少正宾人选,皆是德才兼备有名望的老夫人。 但对于大长公主,她却是想都不敢想。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长姐,自幼便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妙的是,她还颇具武艺,勇武果敢。当年五王之乱,乱军直逼王城,朝中多少君子士大夫自私虚伪地用苍生百姓做借口劝先帝退位让贤。 而大长公主当场拔剑而起,一剑穿胸而过,将逼迫先帝最厉害的朝臣刺死。而后整顿军队,死守城门,三天三夜拼死厮杀,终于等到援军到来。 因此,大长公主一战成名,先帝御赐护国封号。 齐父明白齐母的惊讶,说实话在听崔石说出正宾人选的那一刻,齐父自己也是震惊异常,大长公主身份尊重,德高望重,齐父根本张不开口拒绝。 —— 池糖的笄礼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在这期间,摄政王没再闹什么幺蛾子,让齐家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笄礼当日,池糖换好采衣采履,在次间内等候。 奏乐开始,宾客就位,齐父开礼致辞。 女子及笄礼,来参加的宾客都是亲近之人,女眷居多。然,池糖的及笄礼,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摄政王端坐首席,风度翩翩,微笑地看向齐父。 次间里,侍女小桃和池糖咬耳朵:“娘子,摄政王来了。” 他来干什么?这么闲,居然有空参加女子的及笄礼。 池糖真是莫名其妙,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哪来这么大魅力,让摄政王一再做出惊人之举。难道是说他无意间看见她在终南山时送往家中的画像,然后一见钟情,自此守身如玉,除却巫山不是云? 哇咔咔,真是痴情汉一枚呢! 池糖有点小得瑟,唇角微翘,露出两颗小梨涡,笑得好不开心。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乐极生悲。 待她出去,看到坐在宾客首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时,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她看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啊啊啊~~谁能告诉她,变、态大师兄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池糖心头划过一抹不详的预感,难道他就是…… 整个及笄礼,池糖都心不在焉,她急切地想要验证这个不详的猜测,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大师兄千万不要是摄政王。 笄礼上池糖要加礼三次,更换三套衣服,最后一次是加钗冠。 池糖跪坐在地,等待大长公主给她加钗冠,然后就在这一刻变故发生了,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的摄政王突然起身,走到池糖面前。 池糖低垂着头,看着面前那双熟悉的大脚丫子,真是欲哭无泪。 你要干什么,你还要干什么!大师兄你已经折磨摧残了她的童年,还要来摧残她的后半生吗? 池糖内心的愤怒滔滔如黄河之水,奔流不回,她好想跳起来去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他在山上那次没有弄死她,难道还心存不甘想在山下弄死她么? 如果大师兄能听到池糖的腹诽,肯定要赞许地点点头,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回一句:“师妹真是聪慧过人,能猜到师兄的心思,我确实是想弄死你,在床上!” 众人对于突然走到中央的摄政王十分惊讶,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连齐父齐母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只见摄政王对大长公主点点头,身后扶住她,看似关怀地开口:“姑母劳累,这最后一次加礼,就由三郎代劳吧。” 闻言,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看,缓缓点头,答应下来:“好。” 得到同意,摄政王忽略众人惊诧的目光,从容地拿过托盘里的珠钗,缓缓走到小姑娘面前。 左手扶着她的脸颊,右手握着珠钗缓缓插、入池糖浓密乌黑的发中。 三加之前,按照惯例,正宾是要念一段话的,例如:“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 摄政王没有念,他只是在加完钗冠之后,突然将池糖拉起扯入怀中,大手死死箍住她的腰,说了一句话:“我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可以开动了! 第11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11 在场的宾客几乎惊掉眼珠子,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摄政王你在干什么,你揽着人家小姑娘干神马! 瞅见摄政王搂着自己闺女,齐母刚站起的身体,左右晃悠,险些跌倒。 兀那狗贼,快给老娘放手! 一屋子掉眼珠子的人群中,幸亏还有齐父一个镇定的,他没有看摄政王,而是目光平静地看向池糖,开口唤她:“五娘,过来。” 好哒!池糖点头,正打算哒哒哒地走到父亲面前,结果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她低头瞄了一眼腰间的大胳膊,心中无限纠结争斗,最终还是向强权媚俗,她仰着小脸对摄政王谄媚甜笑,声音小小的:“师兄——”你他么滴快松开我! “你第二句说了什么?”摄政王温柔地抬起空着的手……用力掐了掐她脸蛋,凉薄的声线中带着一抹温柔缱绻。 第二句?池糖一懵,然后瞬间惊悚:嗷嗷嗷,变、态大师兄不会是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吧! 见池糖半天不动,齐父目光阴沉起来,对上摄政王:“王爷!” 闻言,摄政王将视线从池糖脸上离开,转到齐父身上。他目光幽深,神情坦然自若,没有一点心虚之色,仿佛怀里揽着不是别人的女儿,而是他的禁脔。 这种淡定坦然,实在是恨得人牙痒痒。 “王爷,可否松开小女。”齐父现在不想跟摄政王对上,语气还算平静。 松开?摄政王挑了挑眉,嘴角微翘,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面貌英俊,身材高大,又因为常年习武,身材十分之好,不是那种肌肉男,而是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身材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那种。 池糖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身体相贴,曲线相合,隔着两层薄薄衣衫,几乎能感受到他看起来清瘦身材下蕴藏的迅猛力量。 这个人,就仿佛一只肌肉绷紧的豹子,随时准备扑人。 他现在的表情明明是放松着的,甚至看着齐父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温和,但是与他贴紧的池糖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周身萦绕着那丝若有似无的杀意。 回想起山上时,他几次三番害她之后,依旧平静如常的目光,池糖瞬间绷紧了身体——这货就是个变态,杀人根本没有心理压力,说不定何时不顺心,当场就给人一刀。 她绝不能,绝壁不能让他对齐父动了杀心。 想到这,她立刻抢在摄政王之前开口:“父亲,在终南山时,王爷曾救过五娘一命,是五娘的救命恩人。”他没将她弄死,就算是救她了。 什么? 齐父以及在场宾客都有点回不过神,瞧这神转折,可真——刺激! 池糖的及笄礼就这样一波三折的结束了。 结束之后,齐母招待宾客,齐父和摄政王入内详谈,池糖则是神情恍惚,在小桃的搀扶下,轻飘飘回自己院子。 天要亡她,天要亡她,池糖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大师兄会是摄政王?他是觉得在山上没弄死她,所以改了性子,不去折磨其他女子,专一折磨她是么? 想到剧情中,那些横着被抬出王府的女子,还有那些一夜七次郎、夜御数女的传闻,池糖真是为自己的小身板心酸。虽然说这些年她努力习武,身体壮壮哒,但是比起大师兄还是差得远呢。 而且他们还有仇,如果早知道大师兄就是摄政王,她一定要拦着师父,不打那十鞭子,更或者……打死他!剧情里的摄政王就是个阴沉狠辣,睚眦必报的主,池糖记忆中的大师兄更是变态邪恶到令人发指,两者综合起来…… 呜呜呜,池糖都不敢想,嗷嗷嗷,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也不知道摄政王和齐父谈了些什么,反正他走后第二天,王府长史崔石就上门来提亲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池糖,猫在被窝里痛哭一场,呜呜呜,她悲惨的后半生啊! 两家的亲事很快定下来,因为池糖刚回家,齐母舍不得她,想多留两年。但是摄政王如今都20了。年纪不小,在大周,这个年纪的男子孩子都好几个了,他还没成亲呢,所以想池糖早点过门。 齐家到底没有拗过摄政王,池糖的亲事就定在半年后。 池糖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练字,她的字一般,只能说是不难看。齐母拘着她,马上就要嫁人,不许她舞刀弄枪,实在是闲着没事,她只能练字。 写了两个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将乳娘唤来,急急询问:“乳母,你还记得袁彩蝶么?” 袁彩蝶?乳母反应了一会才道:“她啊!她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见池糖疑惑,乳母解释:“这丫头太左性,手高眼低,自私贪婪,调、教不好,就直接送庄子去了。听说她嫁了个庄头,日子过得还行,只是她心气高,看不上庄头,两口子总是吵闹,孩子流了好几个,身子都坏了。”因为袁彩蝶在山上陪了池糖几年,乳母担心池糖问起,对她还挺关注的,所以对她的事一清二楚。 池糖听后,感慨两句,就撂下此事不再提起。 整日在家中练字的日子有些无聊,也许是上天知道池糖无聊,就特意给她安排事来了。 ——静怡公主给她下了帖子,邀请她进宫参加牡丹花会。 池糖在剧情里搜索了一下静怡公主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这位静怡公主生得极美,极受摄政王宠爱,18、9岁还没许人家,都传她和摄政王不干净,私下里有牵连。 剧情里的摄政王的的确确是个色、情狂,谁都不放过,管你什么身份地位,有没有血缘关系,一概要拉上床。 池糖对这个静怡公主还挺好奇的,她寻思着,能不能将摄政王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不要再折磨自己。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嫁给他!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池糖对这句话是深以为然。她决定了,就要这么做。 牡丹花会当日,池糖随便捯饬了一下,就跟着妆容精致的姐姐一块出门。齐三娘早已经端坐马车,见池糖毫无形象地爬上马车,眉心一蹙;等池糖上了马车,齐三娘目光落在她清汤寡水的妆容上,眉心又是一蹙。 再之后,见她端着盘点心大快朵颐,然后四仰八叉地倒在软榻上,齐三娘的眉心已经能夹死苍蝇了! 她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指着池糖怒斥:“这就是你的仪态,就是你的规矩,你……” “吃吗?”池糖嗖地一下将一块点心塞到齐三娘嘴里,然后翘起二郎腿,不在意道:“怕什么,反正我已经定亲了。” 齐三娘嘴里含着点心说不出话,教养使然,让她无法将点心吐出来,只能细嚼慢咽,用眼神瞪池糖,想着吃完再教训她。 可是,池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每当她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池糖立刻又塞进来一块,动作精准迅速,无论她怎么躲,怎么闭嘴都躲不开! 齐三娘被喂了半盘点心,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池糖嘿嘿笑,躺在马车里打滚,口中还得意道:“知道习武的好处了吧,三姐姐,我给你说,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往后,我想咋样就咋样,谁要是看不顺眼,就别看;谁若是想指手划脚,我就揍得她闭嘴。”说着,还扬了扬小拳头。 齐三娘被池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心里无限后悔,父亲母亲是疯了么,为什么送五娘去习武,瞧瞧这无赖样,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马车晃晃悠悠驶进皇宫,齐母在前面的马车,池糖和齐三娘下车时,齐母正在和一位贵妇寒暄。 “母亲。”池糖走到齐母身边,矜持地开口。她生得好,皮肤白嫩,整个人像个雪玉娃娃,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那贵妇看见池糖,口中不住夸赞:“这是你家五娘吧,啧啧,生得真是好,像是观音菩萨座下的玉女。” 齐母用一种实际得意表面却谦虚的口吻道:“你别夸她,她淘着呢,就是个皮猴子。” 正说着话,又来一行人。 也是冤家路窄,这行人居然是被摄政王退亲的陆家大娘子,还有她的母亲和妹妹。 看见几人,齐母面色讪讪,有些羞赧。 之前那位伶牙俐齿的贵妇人也识趣地闭上嘴,只在心里嘀咕:这陆大娘不是在她外祖家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糖正萌萌哒地站在齐母身边,充作小玉女,听别人夸奖,就感觉身上落了一股奇怪的视线,似恨似叹,似不解似好奇。 这感觉太怪了,池糖回望过去,就看到一位美貌少女正幽怨地盯着她。 蛇精病!看她干什么?池糖瞪了对方一眼,转回头不予理会。 不料,她这一眼瞪却惹了祸。 幽怨少女身边的小小少女立刻抓着她不放:“你瞪我姐姐干什么,没教养,哼,抢了人家夫婿,还有脸瞪人!” 夫婿?池糖反应快,立刻明白眼前的幽怨少女就是陆大娘。池糖可不是软馒头,当即反驳回去:“哼,不知羞,没成亲也敢称作夫婿,这般教养,难怪被退亲。” “你——”小少女被气得直跺脚。 “五娘!” “七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池糖和小少女陆七娘立刻乖顺起来,不过眼睛还是乌眼鸡似的,噼里啪啦在空中交汇,碰撞出火星。 “不许无礼。”齐母在池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转头对陆母道歉:“阿芷我……” 习武之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就在齐母道歉之时,池糖瞬间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用余光一扫—— 居然是摄政王! 好,机会来了。 想到这,池糖当即一个虎扑,嗖地一下向陆七娘扑去,将她狠狠推了一个跟头。 陆七娘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时都快哭了,恨声:“你干什么!” 乍然见妹妹摔倒,陆大娘眼神一冷,一道凌厉眼刀朝池糖飞去,然而飞到半路,眸光又如水波荡漾。 她眼眶不失时机地一红,因为人生的美,这样楚楚可怜的神色极容易勾起男子的保护欲。只见陆大娘关切地看了眼妹妹,然后转过头委屈地看向池糖,“五娘子这是做什么,七娘虽然脾气有些急,但她年纪小,有口无心,你何必如此歹毒,出手伤人。” 池糖偷偷瞄了一眼渐渐靠近地摄政王,立时冷笑出声,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粗鲁地露胳膊挽袖子:“咋滴,推她咋了,推的就是她,我不仅要推一下,还要推两下。”说着上前又将陆七娘推了一个趔趄。 众人完全想不到池糖会如此,齐母受不住刺激险些晕倒,齐三娘更是捂住嘴,差点惊叫出声。 不止是自己人震惊,连陆大娘都傻了眼。 眼前这位是二愣子吧!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她对摄政王的不甘之心就消减一半,尼玛,连这样的女子都看得上,显然摄政王的水平也不咋样! 池糖还在得瑟,双手插腰地抖腿,歪着脑袋,扬着下巴,一副无赖相:“我告诉你,别惹我,姐是你惹不起的人!” 众人:(─.─(#--)/.(+﹏+)~………… 第12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12 池糖也不想让自己变这么二的,这副无赖*丝模样在她原来的世界,别说做了,就是连想都不敢想。 但同时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一个隐秘的事实,那种想要脱离束缚,不顾及他人眼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种洒脱肆意,是她做梦都向往的人生。 从前每当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受了委屈,晚上回到家躺在被窝里,她都要在脑海中进行一次场景重现。 这时候,她不再隐忍,不再躲避,而是直接一耳光打过去,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睥睨对方。 这种只能在幻想中获得的爽快感觉,如今终于能在现实中感受一次了。 老早以前,池糖就想尝试一下“你瞅啥?”“瞅你咋地!”“找削啊!”这等霸气测漏、酷帅*炸天的牛、逼话语。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老天给了她快穿的机遇,她不拿去享受一次,真是白来一趟。 在场众人,包括齐家一行、陆家一行还有其他贵妇人以及宫女内侍全都被池糖给镇住了。 其实,别看池糖外表得瑟,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毕竟这么多年走的都是软萌路线,如今一朝发威,还不太能调整心态。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池糖不急,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霸气御姐的。 此时,摄政王已经走到众人面前,陆大娘没有开口告状,只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垂头只拿绢帕拭泪。 陆母则是拉着陆七娘的胳膊,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齐母看见摄政王过来,眼皮突突直跳,恨不得将池糖塞回肚子,当没生过她。 “诸位怎么还在这?”摄政王开口,他生得俊美,丰姿出尘,淡淡往这一站,就如珠玉在侧,让人禁不住生出自卑之感,对他心悦诚服。 听见这话,陆母很想冷笑。 为什么在这?还不是因为你那粗鲁的未婚妻,打了人居然还是一副凶悍模样,不知悔改,无可救药。 眼前场景,一女在哭;一女受伤,满身尘土;一女双手抱胸,霸气测漏。两方人成对峙之势。 一般人见到此种情形,多半会问清楚缘由。 但摄政王却只字未提,只道:“静怡之前还在念叨大家,诸位请早点过去。” 他居然问也不问! 一股邪火猛地窜入心头,陆母再也忍不住,厉声道:“王爷难道是想包庇她么?” “陆夫人。”摄政王目光如冰,冷冷地扫向陆母。 为母则强,为了两个女儿,陆母已经豁出去了,直接冷笑道:“王爷的未婚夫人出手伤了我家七娘,难道王爷不想主持一下公道。” 摄政王的目光移到池糖身上—— 池糖低头装死。 不要看她,赶紧惩罚她吧,对她失望吧,赶紧解除婚约。 陆母要摄政王主持公道,齐母可不想,她扯了池糖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训斥:“还不赶紧给七娘道歉,快去。” 小池糖虽然想成为霸气侧漏的大海洋,但她并不打算和长辈对着干,就像是她只欺负陆七娘,却不跟陆母对上一样。 跟同辈别扭,顶多被说一句不懂事,小孩子间的吵闹。但若是跟长辈对上,那就是品性、心性有问题了。 池糖别扭着,既不想道歉,又不想违逆齐母,只能死死闭着嘴不说话。 齐母偷偷看了眼摄政王,再瞧瞧突然发神经的小女儿,都快要急疯了。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懂事呢,她这是在为她好,为她好,知道么? 正僵持着,突然又来了一群凑热闹的。 静怡公主带着一群人迤逦而来。 远远地看到摄政王,立刻娇笑:“三哥~,原来你在这儿呢,人家一直在找你,想不到你居然躲这儿了。” 说着明眸一转,目光落在陆大娘身上,上前几步,伸手挽住陆大娘的胳膊,俏声道:“阿皎也在?咦!眼圈怎么红了,是谁欺负你。”静怡公主柳眉倒竖,“阿皎放心,有三哥和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陆大娘不说话,只垂眸拭泪。这时候,陆七娘跳出来,指责池糖:“还不是她,阴险小人,拐着弯辱骂我姐姐,还推了我一下,实在可恨。” 静怡公主顺着陆七娘的目光看向池糖,清丽如水的眸光在池糖身边的齐母和齐三娘身上一扫而过,立刻便明了池糖的身份。 她是聪明人,没有直接和池糖对上,而是将主持权交到摄政王手中。 “三哥。”她轻声唤道,歪着头,有点撒娇的小儿女之态:“你来得早,可看清了事情经过?” 其实摄政王早就不耐烦了,鸡毛蒜皮点的小事,也值得大动干戈。若不是有池糖在,他早就甩袖离去。 他轻敛眉梢,眸色带着几分压抑,但表情依然云淡风轻。 听见静怡问他,他偏了偏头,视线落在池糖身上,直接上前拉住池糖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这会,他身上没有一点阴霾之气,表情十分放松,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就是手劲有点大,勒得池糖腰痛死了。 大手还在池糖脸上揉了揉,似乎被那细滑的触感所惑,一贴上去就不想离开,指腹甚至滑到池糖唇边。 好羞涩,这么多人呢! 池糖倏的偏过头,错过他的手指,指腹沿着细嫩的脸颊滑到下颌。 没有碰到红唇,摄政王脸色蓦然一黯,眼中的阴鸷之色浓厚,凉薄的声音带着金戈杀伐之气:“怎么,几位是想审问我的未婚妻,未来的摄政王妃么?” 他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偏袒池糖! 静怡公主神色一冷,手上力气加重,掐得陆大娘胳膊刺痛。 陆母已经完全被激怒了,大女儿被退亲,小女儿又遭羞辱,登时不管不顾怒吼起来:“王爷也不要太过分,齐五娘伤我小女,王爷若是不能主持公道,那就禀明太后,让她老人家为我做主。” “太后?”摄政王声音阴凉,池糖离得近,感知最为敏锐,那语气就仿佛一条阴冷毒蛇在身上游走,“太后身体不好,这几日不见客,对吧,静怡。” 他将问题抛给静怡公主。 静怡公主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被嫉妒蒙蔽了理智,不甘心摄政王偏袒池糖,望向池糖的目光嫉恨交加,“母亲一向身体康健,我怎么不知道她病了?” “是吗?”摄政王蹙着眉头,表情疑惑而不解,甚至还带着些懵懂,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静怡为人子女,居然如此粗心大意,连太后病了都不知道,实在有违孝道。” “来人。”他忽然唤人过来,“带公主下去闭门思过,暂时禁足……嗯,就三年吧。至于这次赏花会,就由……七公主主持。” 闻言,原本愤恨的静怡公主表情瞬间转为惊恐,犹豫极度恐惧,表情显出几分狰狞。她不甘心,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想问,她想要呐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侍卫,在她腰间一点,她就软软昏倒过去。 这…… 众人惊骇! 摄政王不理会众人,直接将池糖带走。这神来一笔搞得众人一愣,连池糖都呆愣愣的。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毕竟和大师兄相处很多年,对他这个人还算了解。 他这人掌控欲强,做事随心所欲,根本不可能被陆母和静怡公主几句话挟持。而他占有欲强烈,对自己的东西看的非常重,不许别人触碰分毫。 十分不幸的,池糖现在就属于他的所有物。 摄政王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四肢修长有力,带着池糖像是裹着个小鸡似的,都被提溜起来。 池糖只顾挣扎着要自己脚尖挨地,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带到僻静处。 这是哪里?晃神的功夫,摄政王已经将她抵在了粗壮的树干上,强势又不容拒绝地盯着她。 “你……你……”池糖突然有点结巴,话没说完,就被封住了口,“唔——” 第13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13 他的吻跟他的人一样,退去表面的温和,只剩下强势和凶狠地索取,吸吮力道之大,池糖几乎觉得整条舌头都被他吞食入腹。 强势霸道的一吻结束,池糖已经娇喘吁吁,眸光水波点点,身体软成一摊,根本无法动弹。即便她学了十年的武功,跻身高手行列,在摄政王手中仍然如小鸡仔一般孱弱,毫无还手之力。 她仰起头看他,面对那张英俊的容颜,脑海里却想起原主的记忆和心愿。 想要完成任务的心情如此强大,池糖却依然畏他如虎,身体僵硬,内心叫嚣着想要逃跑。 “师兄。”她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卖萌,意图讨好。 可惜事与愿违,大师兄看她的目光反而更加凶狠了,像是一头饿狼猛扑上来,对着她的唇舌就是一阵肆虐。同时用膝盖顶开她双腿,强势抵近。 大舌在她口中翻搅劫掠,尖锐的牙齿在她嫩唇划伤好几道伤口,最后还不满足,居然将她的小舌叼回自己口中。 那种凶狠,仿佛要将她的舌头嚼吧嚼吧,吞入腹中。欺负完舌头,他又开始欺负她柔嫩的肌肤,火热湿滑的舌头在她脸上舔来舔去,像是猛兽一般,意图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池糖好恨,好后悔早上出门时没有化妆,没有涂一层厚厚的铅粉,错过这个让他铅中毒的机会。 前方压力太大,池糖被重重压在树干,摄政王力道之大,几乎将她钉在树上。池糖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后背肯定通红一片,被磨破了皮。 与此同时,他嚣张的大手也探入她衣襟,那手火热无比,但池糖却打从心底地感到恐惧,阴冷的感觉从脊背攀沿直至遍布全身。 大手在她肌肤上攀爬,然后覆在她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揉捏凌虐,不见一点怜惜。 正在发育的池糖痛得登时嘣出了眼泪。 嗷嗷嗷,疼死她了! 死混蛋,死变态,快松开她。 见池塘拼命挣扎,泪水滚滚流下,摄政王突然松开她,轻笑出声:“琦儿不是喜欢师兄么?怕什么?” 谁喜欢你这个变态?池糖气势汹汹地瞪回去。 她的眼神对摄政王而言,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倒是逗得他嗤笑一声。从她衣襟内抽出大手,转而覆在她脸上,大拇指抹去她的泪珠珠。 轻笑开口,“你乖一点,就不会疼了。”他的语气温柔,带着几分威胁和森然,听得池糖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呜呜呜,果然对付高智商的变态,手段不能太蠢。 刚刚她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眼里,就跟小孩子闹脾气耍气一样。护肯定是要护着,但同时心里也会不痛快,恼恨她的任性妄为,所以得凑她两下,给个惩罚。 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么,居然妄想自黑让他讨厌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即便他厌了自己,不想要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作为他曾经的所有物,怎么可能轻易松手,便宜别人。 如果他厌倦她,她的下场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死! 池糖还算机灵,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果断放弃之前的愚蠢想法,立刻转变策略。她扬着下巴对摄政王甜甜一笑,“师兄——”声音里仿佛含了八斤的糖,甜得要腻死人。 “乖!”摄政王很满意池糖的识趣,伸手拍拍她的脑瓜顶,像是给宠物顺毛一般,揉揉她的额头,又挠挠她的下颌。 劫后余生的池糖被带到筵席上,整个人有点发蔫,怏怏不乐,提不起精神。 呜呜呜,胸前好疼啊。 这具身体才15岁,小包子刚刚发育,平时自己无意间碰到,都疼得直抽气。更何况被如此大力摧残,池糖觉得里面的小硬核都要碎了。 现在还没嫁过去呢,就被如此家暴,池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婚后生活到底有多么水深火热了。 剧情中,那些女子被横着抬出去,绝壁是因为身体太弱,经受不住摧残。她身体倒是健壮,可是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死去活来而已。 池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去习武强身,要这么强壮的身体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被磋磨死了痛快。如今倒好,受那钝刀子割肉,想死又死不成。 齐三娘坐在她身边,目光审视,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陆大娘母女三人已经离场,被摄政王如此下面子,她们根本就待不下去。何况有静怡公主的前车之鉴,她们心中惧怕难言,只有早日归家,方能获得片刻心安。 静怡公主被禁足,便临时拉了七公主来主持这赏花会。七公主才是10岁的年纪,并不受宠,连个封号都没有,只能七公主、七公主的叫着。 乍然过来,还有些无措,若不是身边的教养姑姑帮扶,连话都不会说。 齐母见了直叹气,这皇家公主若是论起不受宠来,连小门小户都不如。感叹完公主,紧接着目光溜到池糖身上,齐母又是一阵叹气。 说起来,她这个母亲更不够格,连女儿都教养不好。 “五娘,过来。”她朝着池糖招手。 池糖受了伤,如今正脆弱着,希望人抚慰。是以齐母一招手,她就顺溜溜过去,将脑袋靠在齐母怀中哼哼唧唧。 “娘亲,娘亲。” 她蹭来蹭去,齐母不觉好笑,将她脑袋拎出来,戏谑道:“我的琦儿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厉害呢,怎么转眼间就柔弱至此。”她本是玩笑话,不想说完后倒真的正色起来,想到池糖之前被摄政王带走,回来后就一直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一时间大为警惕。 “琦儿,来,跟母亲说,王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池糖心里咯噔一下,啊啊啊,绝壁不能让齐家和摄政王生怨!想到这,她立刻抬起脑袋摇摇头,“没有,王爷只是说我不够贞静,是我自己心里难受。” 闻言齐母松了口气,无奈地点点池糖额头:“你啊你,确实不够贞静。等回府后,一直到成亲前,你都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好好学规矩。” “遵命!”池糖耍宝。 赏花会没什么意思,不过花还是挺美的,池糖虽然心里存着事,但也不愿辜负牡丹盛开之意。穿着小裙子,一手拉着齐三娘在花园里转来转去地赏花。 美丽的花朵很快抚平了池糖的伤心,连小胸脯都不是那么痛了。满血复活的池糖乐颠颠地看花,上翘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伤心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她池糖无论日子多么难过,都要开开心心,快乐过每一天。 第14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14 回府之后,池糖把自己关在房内,反复搜索剧情,连同原主的记忆,也来来回回查了好几遍。 她要寻找脱身的机会。 虽说她是个乐天性子,无论多苦的日子都能苦中作乐。但说实在话,苦中作乐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最差最差的选择。 如果能过好日子,谁愿意在苦日子里坚强乐观呢。 人生辣么长,池糖真不想栽在摄政王这个泥潭啊。现在他明显是对她感兴趣,喜欢她的美貌,都能下狠手虐她,半点不留情,差点捏碎她的小奶核。 感兴趣时,尚且对她如此心狠;那不感兴趣之时……池糖简直不敢想象。 她又不是神仙,遵循自然规律,身体肯定要衰老的。等时间一长,她年纪大了,皮肤松弛,定是要应了那句话——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 普通人最多将老丑的正妻供着不理会,有良心一点也许会留有一些尊重,但是摄政王这货绝壁是不知良心为何物的,等到她美貌不再之时,他定是要辣手摧花。 将她这根老黄花连根拔起,剁碎喂鸡。 更有甚者迁怒齐家,将齐家抄家灭门。 到头来,池糖受了一辈子虐,熬了一辈子,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任务还是没完成。 whata*ingday! 池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种情况,她是坚决不允许发生! 所以思来想去,再结合李夫人病危时不让汉武帝探望的例子,池糖初步制定一个计划。 那就是趁着摄政王现在对她还感兴趣,也趁着她年轻貌美身体娇嫩,将他的情火点燃、加柴、烧炙,然后在他对她感情最深之时,她就嗝屁。 最好是因为救他而死,这样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托他照顾齐家。 而且因为她是在年华最美,二人感情最好的时候死去,那么不管日后摄政王是否遇见真爱,她都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窗前的明月光。 这个计划太完美了,完美到池糖想飚泪,人生第一次,她被自己的智商折服。 心里有了谱,池糖做事也开始有动力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在成婚的半年前将自己养得白白嫩嫩,胸口鼓胀,美貌值飙升,势要在新婚夜惊艳他一把。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弄点药,弄点让葵水推迟的药。 池糖这具身体,虚岁是15,实则才14岁,葵水还没来呢。她想着,先不要让摄政王得到,老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要临死都是清清白白女儿身,将自己变成一颗钉子,死死钉在摄政王心头,让他后悔、遗憾,未来的几十年里只能靠着意、淫才能得到她的身体! 推迟葵水的药不好弄,但对于身怀武功的池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入夜,她穿上夜行衣,蒙面敲响城中几家药铺的大门,威逼郎中开推迟葵水的药。 将几张药方凑到一块比对,发现这些郎中还是蛮厚道的,没有暗害她,开的药都一样。如此,池糖也就安了心,抓了些药回去,偷偷嘱咐乳娘煎熬,说是一些丰胸嫩肤的药方,不许她外泄。 结果乳娘听了她的话反倒是不许她乱服用这些没根没据的药,说是府上有郎中,家中也有祖传的养生方子,她若是想要嫩肤丰胸,直接安排药浴,厨房也会配些合适的食物。 闻言,池糖顿时傻眼,恍然意识到像是这等门阀士族都有自己的养生方子,是不传之秘,美容嫩肤丰胸应有就有。剧情里,面貌只是清秀的袁彩蝶后来出落得那般美貌,就是靠着原主家这些方子。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袁彩蝶本身底子不差,加上后天保养得宜,想难看都难。 意识到这一点,池糖为难至极,只得撒谎说这方子是南婆婆给她的,叮嘱她不许外传,让乳娘务必保守秘密。 乳娘拗不过池糖,只能答应下来。 池糖吃了两个月的中药,发现自己毫无来葵水的迹象,心顿时放下一半。 二人的婚事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作为一个新嫁娘,池糖的生活非常忙碌,要忙着捯饬自己让自己美美哒,还要被齐母拉着学主持中馈等一应事宜,更要抽空学习规矩。 真是要累死宝宝了。 每天晚上,一爬上床,池糖是沾枕头就着,睡得香呼呼,不睡够十个小时,绝壁不起床。 请原谅她这个还在长身体的初中生吧!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飞到半年后。 成亲的日子就在眼前,不过比这一天来的更快的是——陆家造反了! 也不能说造反,他们打折的旗号是清君侧,诛妖王。 显而易见,这个妖王指的就是摄政王。 在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这一点上,摄政王倒是和剧情中一样,没有变化。赏花会结束当日,他就开始着手清除陆家势力。 陆家也算是绵延上百年的大世族,本家在蜀中,京师这一脉以陆大娘的父亲为首。族中子弟在朝为官者足有几十人,五品以上就有6人,还有一位,也就是陆大娘的父亲,官至三品吏部尚书,也算是天官了。 结果仍然不敌摄政王雷霆手段,短短半年,就将陆家辛苦培养的子弟拔出大半,更是勒令陆尚书归家修养,不许插手朝政。 面对如此境况,陆家终于狗急跳墙,联合另外几家对摄政王不满的家族,扯起清君侧大旗,意图消灭摄政王。 当然,摄政王也不是好惹的,陆家旗号一出,他当即拿出圣旨,以造反的罪名,将陆家留在京城一支就地诛杀,其中好几个都是有名望的官员。 陆大娘比较好命,也不知道他是念着旧情,还是动了色心,反正是没有杀她,而是将陆家女眷囚禁府内。 还有三日就是池糖成亲的日子,她托着下巴思索,如今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局面,估计这亲是结不成了。 结不成更好,最好让陆家将这只妖王杀掉。 亲事并没有像池糖预料的那般推迟,而是如期举行。 她穿上美美的吉服,被摄政王接到王府,拜堂成亲。 婚礼奢华热闹,宾客满脸笑容,似乎前日里的血腥屠杀都只是个梦而已。 池糖用扇子遮住小脸,亦步亦趋地跟着摄政王。 二人跪下拜堂,就在这时,陆大娘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她穿着利落的胡服,腰身勒得极细,做男儿打扮,头戴玉冠,比往日多了几分飒爽英姿,随她而来的还有一干弓箭手。 见此,周围的宾客吓得四处逃窜。 陆大娘装扮地非常帅气,往门口一站,自有一股凛然威势。尤其她和摄政王对面而立,二人旗鼓相当,瞬间将池糖这个小美人秒得只剩下背景。 真是不得不赞叹一句,这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啊。 “王爷。”陆大娘开口,目光直直落在摄政王身上,连丝眼角余光都没给池糖,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根本不够格得她正眼。 不过……她表现得稍稍刻意,愈是刻意的蔑视,就代表愈是在意。 陆大娘怎么可能不在意池糖! 她自幼和摄政王定亲,虽说对这个未婚夫婿没什么印象,但是这种自小便镌刻在骨子的观念从未变过。尤其他还这般出色,男人生得好,又有了权势傍身,便是第一等男子了。 她渴望与他成亲,得意于自己夫婿的优秀,未来明明是一片坦途,却硬生生被撕裂。 他要退亲,他不要她! 陆大娘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他为何执意退亲,是她生得不美么,还是她不够贤惠,才华不显。 她到底哪里配不上他! 这个念头成为了她的心魔,她执意要求个明白,她想让他看到她的忠贞。 一切都很好,她不乎成为老姑娘,他也一直孤身一人。但是池糖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陆大娘不甘心。 池糖还拿着扇子遮脸,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打量,不防摄政王突然一个抬手,将她卷入怀中,鼻子重重撞入他坚硬的胸膛。 呜呜,痛死了! “王爷自身尚且难保,居然还如此怜香惜玉,真是个痴情人。”陆大娘目光淡淡,在池糖身上一处而过,“现在整个王府都被我控制,王爷若想活命,还是识时务些为好。” 她晃悠一下嫩白的小手,众位的弓箭手顿时将箭都对准摄政王。 池糖只感觉身上一寒,冷兵器那种冰寒之感,让她毛骨悚然。 似乎是感觉到她身体僵硬,摄政王揽着她腰的右手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仿佛在说:别怕。 这一动作惹了陆大娘的眼,她眼眶瞬间猩红,恶狠狠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亲手杀了她,我就饶你一命。” 池糖一缩:呜呜呜,她招谁惹谁了! “这可真是难以抉择啊!”摄政王终于开口,露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似乎难以抉择,英俊温和的面容上满是纠结。 他抬手抚了抚池糖的脑瓜顶,突然朝陆大娘伸手:“借娘子宝剑一用。” 见此,陆大娘几乎要冷笑出声:“你也不过如此,为了自己活命居然要杀自己的新婚妻子。” “我也不想,只是更惜命而已。”摄政王耸了耸肩,拉着池糖向陆大娘靠近。 她的近卫下意识挡在前面,低声警告:“娘子,小心!” “不妨事。”陆大娘推开近卫,将腰间宝剑解下递给摄政王。 只见他一把将宝剑从鞘中抽出,动作快如幻影,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动作的,宝剑已抵在陆大娘劲边。 不过刹那之间,情况已变。 锋利的宝剑贴在陆大娘雪白的颈项,摄政王仍旧如刚才一般淡定温和,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他淡淡扫了周围的弓箭手一眼,冷声:“退下。” 陆大娘脸色铁青,她居然忘了,摄政王还是一个绝世高手。 “不许退,放箭,杀了他们!”她厉声嘶吼。 “闭嘴。”摄政王用力,宝剑在陆大娘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陆大娘表情狰狞,状若疯癫:“快放剑,杀了他,机会难得,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们全都得死,想想你们的亲人,妻小。” 闻言,原本挡在陆大娘身前的近卫,神色瞬间冷厉起来。 见此,摄政王也不浪费时间,手腕一转,运转宝剑,一剑刺在陆大娘胸口。 就在此刻,近卫下令放箭。 池糖本来还没有很担心,她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结果危险逼来,她才发现自己就是个花架子,根本没见过血,应变能力几乎为零。 寒气逼人的箭飞来,她一动都动不了,只能哆嗦着等死,脸色惨白一片。 见池糖吓得面如金纸,摄政王眸色瞬间一冷,周身杀气外放,“该死!”话音一落,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群黑衣人,行动灵巧如鬼魅,转瞬间就将弓箭手诛杀殆尽。 “别怕。”摄政王怀抱着池糖,声音带着与他气势不相称的温柔:“我的琦儿吓坏了吧,别怕,我在这呢,我们把他们都剁碎给你赔罪好不好?本来想给你一个特别的婚礼,没想到居然吓到了你,真是该死!” 什么? 池糖瞪大眼睛,简直匪夷所思。 见池糖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摄政王低笑两声,将怀中的小人抱紧一些,用光洁的下巴蹭她柔嫩的脸蛋:“那天她不是欺负你么,我帮你杀掉她,杀掉她全家。” 说完,他环视了一圈吓得尿裤子的宾客,呵呵大笑:“琦儿你瞧,他们多有趣,以后我们还吓唬他们,好不好?” 好你个大头鬼! 池糖要疯了! 第15章 被恶魔缠住的少女(完) 婚礼□□之后,摄政王就消失了,毕竟闹这么一出,外头还有好多后续事情需要处理,他再是有能耐,也无法隔空指挥。 池糖作为新嫁娘,受了好一场惊吓,如今正在新房里头修养恢复。 呜呜呜,真是吓死她了,摄政王不在也好,她自己一个人更容易恢复精神。 小桃陪在她身边,给她夹菜,见她已经吃了两碗,还没有停筷的意思,出声制止:“娘子,今天是新婚夜,您……别吃了。” 你不懂! 池糖雾蒙蒙地看了小桃一眼,她是想做个饱死鬼,趁着摄政王大变态不在,多吃点,等他回来,她就没好日子过了。 她眸光含水,睫毛眼角都沾染濛濛雾气,这样骤然抬头含嗔一眼看来,小桃只觉心跳都漏停一拍,恨不得将世间珍宝全部双手奉上。 天啊天啊,娘子也太好看了一些,真是便宜摄政王,难怪王爷厚脸皮,待娘子一回府就想方设法娶回娘子。 若她是男子,也要将娘子娶走的。 面对这样的池糖,小桃也不忍心阻拦她用膳,她觉得自己快要变得和姚乳母一样了,总是忍不住依顺娘子。 饱饱地吃完饭,池糖心神不宁,睡不着,也坐不下,为了转移自己焦躁的心,她偷偷从箱笼中拿出话本津津有味地看。 这时候的话本跟现代的言情小说差远了,没什么故事情节,一点也不好看,好在文笔还不错,h也写得隐、晦香、艳,倒是值得一看。 她指挥小桃:“去多点几根蜡烛,龙凤烛太暗,红彤彤的。” 小桃不情愿,“娘子,您该沐浴更衣了。” “沐浴,沐浴,总沐浴。”池糖瘪嘴,今个一天都洗好次澡了,难道她洗得脱一层皮才够么。 哼,她就是要埋汰埋汰的,熏死摄政王。 “不洗!”池糖生气,她还要往脸上多抹铅粉。 挥手赶苍蝇似的将小桃撵走,池糖就趴在床上看话本,看着看着就困了,下颌一点一点……终于在某个瞬间,点下去就没有抬起来。 她睡着了! ……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池糖只觉一阵慑人的压迫逼来,周身弥漫着血腥气。胸前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将她肺腑之间的氧气全部挤出,锁骨被湿乎乎的东西啃着。 嗷——她要被野兽吃了! 池糖瞬间惊醒,双眼一睁开,就直直对上一双幽深阴戾的双眸。 “鬼啊……”池糖控制不知自己的恐惧应急机制,吓得当即大叫,可惜刚喊了两个字,就被一条灵活的大舌趁机钻了进来,堵住了口。 “唔……”她晃悠脑袋挣扎着要躲。 一只大手贴着她脸颊将她箍住,然后大舌唇齿在她口中肆虐。 这会池糖已经反应过来,深更半夜出现在新房,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还有这熟悉的肆虐,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真是的,他就不能好好回来吗,敲个门或者让小桃将她叫醒,非要压在她身上吓她。 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有了心里准备,池糖也就放松下来,身体柔软,甚至还回应了他一下,小舌头轻轻触碰他的大舌。 她不动作还好,这一动作就坏了,须知男人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经不起一点挑、逗的。 摄政王的动作一窒,而后猛然狂烈起来,仿佛狂风骤雨,又如大海惊涛。池糖只觉得自己就是一艘被风雨惊涛双重夹击的小船,完全失去了自身的掌控,只能随着浪涛上下……上下……晕晕乎乎。 池糖已经懵了,原谅她这颗毫无反抗之力,随他摇晃的小青果子吧。 单单是嘴已经不能满足摄政王这只饕餮了,他已经从唇转移到锁骨再转移到……胸前。 青涩的小包包被欺负着,有点疼,还有点痒,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酥麻,感觉太强烈,池糖经受不住,咬着手指呜咽:“不要……不要……” 幸好即将随摄政王沉浸深渊时,尚存的一丝理智将她唤醒,小白牙对着手指狠狠一咬。 嗷……疼啊! 不过好在清醒一点,池糖忆起自己的计划,强迫自己清醒:“王爷……”她叫他,然后被重重咬了一口。 嘶,好疼! 她换了个称呼:“夫君。” 这回好了,没挨咬。 摄政王从她胸前抬起头,目光幽幽,深深地望着她,仿佛她是一盘美味佳肴,寻思着从哪下口。 池糖赶紧道:“夫君,我……我还没来葵水。” “嗯。” 池糖:…… 嗯是什么意思? 她又重复一遍:“我还没来葵水?” “如何?”这次有点表情了,虽然只是挑了下眉。 池糖斟酌着语气:“就是……就是还不能为王爷孕育子嗣。” “无妨。”他显见是烦了,低头继续吃肉。 池糖忍着身上的啃咬,焦急想借口:“我胸小。” “刚刚好。”某处被咬了一口。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现在裤子已经失守,她已经感受到他蓬勃的凶器贴在腿边。 不要啊! 情急之下,池糖叽哩哇啦,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王爷,夫君,我还没来葵水,呜呜,阿娘说,女子未长成就行房,于身体有碍。” 压在她身上的人一怔,然后猛地拿被子将她裹住,将人紧紧卷在怀中,“别哭了,睡吧。” 咦? 池糖还在愣神,根本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鸣金收兵,难道是不行……对了,她刚才说过什么来着?唔,想不起来。 池糖本来就是从睡梦中惊醒,她觉还大,又受这一番惊吓,身心俱疲惫。因此见摄政王放过她,也没心情探究缘由,便将眼睛闭上睡觉了。 等她呼吸渐渐平静以后,原本搂着她的摄政王突然松手,下床去净室冲了个冷水澡。 …… 经过新婚之夜的动荡,池糖敏感地察觉到摄政王对她的纵容,他似乎真的有点喜爱她呢,嘿嘿嘿,想到这一点,池糖有点小得瑟。不过还没有恃宠而骄,依旧有条不紊地实行她的计划,跟他培养感情。 每天呢,或者亲手给他煮个菜,或者倒杯茶,再或者在他夜间在书房办公时陪着他,脑袋枕着他大腿入睡,然后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抱回床。 偶尔在他不上朝的清晨醒来,见他睡在自己旁边,就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一口。然后看他若无其事地去净房淡定地冲冷水澡。 嘻嘻嘻,生活还不错。 当然,暂时舒适的生活是不会腐蚀池糖内心的坚定的,毕竟摄政王就是摄政王,地雷就是地雷,不能因为他暂时不爆炸,就把他当成球每天抱着。 如是过了几个月,池糖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死了! 真是的,哪有人像她这么命苦,掐着点去死! 也是醉了。 陆家的叛乱还没平息,因为摄政王铁血手腕,将京城陆氏一脉屠杀殆尽。陆家坐镇的老爷子恨摄政王入骨,拿出全部家当,百年积蓄招兵买马,联合当地驻军反叛,一时间南边血雨腥风。 朝中一些和陆家交好的世家也开始对摄政王不满,世家联姻关系网复杂,所谓天子也不能乾纲独断。 摄政王这一血腥举动,令一些世家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毕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小儿女之间的一些矛盾,他就狠辣地诛杀一个世族。 一时间,朝堂之中对他不满的声音高涨起来。 摄政王不理会朝堂上那些叽叽喳喳之徒,只嫌弃陆家这个麻烦,朝廷的军队平叛不利,陆家那么一点军队,朝廷军都打不过,居然连连败退,失守几城。 摄政王神色阴霾,不想再跟陆家耗下去,他决定亲征。 得知这一消息后,池糖心思活络起来……她想要跟着去。 京城安全,王府更是连鸟都进不来一只,她若是想死,除了自杀别无选择。可若是自杀就不能托付摄政王了,实非她本意。 但是战场上就不一样了,刀剑无眼,想死真是不要太容易,想不死才难。 正寻思着怎么跟摄政王说这件事,让他带着她,结果池糖还没开口,摄政王就表示带她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池糖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愣愣的,像是一只小呆鸟,傻兮兮地望着摄政王。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嫩唇,“你独自在京,我不放心,何况……这么久不能见面,我……”后面的话,池糖根本就没心思听,现在她满心欢喜,雷欧,事情进展得好顺利哦。 吃糖想象得很好,在战场上,她舍身为他挡几次刀剑,一定要死得其所,物超所值,让他感动,让他震惊,让他心甘情愿照顾齐家。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还没到战场呢,池糖就嗝屁了! 那一天,风光正好,鸟语花香,连空气都是倍儿新鲜,真是个好天啊。 当时,池糖和摄政王坐在马车里,马车堪比现代的防弹轿车,外头结实,里面舒适。她坐在软榻上吃点心,吃一口喂摄政王一口,倍儿快活。 摄政王是个严谨的人,吃点心也是如此,吃得干干净净,不像是池糖偶尔还会掉点渣。他不会,他连池糖捏点心的手指都吃得干干净净。 他吃一次,池糖就红次脸,热得快冒烟了。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金戈之声,池糖立刻丢下点心,扒着窗口往外看:“有刺客!” 十几个黑衣人向马车攻来,皆是伸手利落的好手,其中一个特别厉害,厉害到池糖都有点害怕,甚至怀疑摄政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脸色煞白地回头看向摄政王,只见他安抚地对她点点头:“待在车内,别动。”说着一拍食案,身体嗖地一下就飞出马车,跟为首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那个黑衣人真是厉害,其他此刻缠斗护卫,黑衣人专心和摄政王对阵,池糖在马车里看得惊心动魄。 越看越害怕,越看越觉得黑衣人眼熟:“师……”只说了一个字,她就吓得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怎么会,怎么可能? 黑衣人厉害,摄政王也不是吃素的,他是习武的天才,虽然不及对方年长,但是天赋高,竟也和对方斗个旗鼓相当。 池糖趴在车窗观战,没有一点上去相帮的意思,其实,她有个隐秘的愿望——摄政王死了也不错。 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一会,摄政王的暗卫就上来了,缠斗黑衣人。 这些暗卫,池糖知道一点,在原剧情中就是极为厉害的存在,各个武功高强,对摄政王忠心耿耿。 不久,与摄政王缠斗的黑衣人就体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 池糖紧张得心脏都要提起来,就在这一刻,她突然眼尖的发现角落里不知从哪又冒出个刺客,身形也很眼熟,甚至露出几缕白发。 这个刺客紧盯着摄政王,在他露出破绽时,突然持剑迅猛刺去—— 池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飞了出去,替摄政王挡了这剑,正中胸口。 tmd好疼,这是池糖唯一的念头。 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刺客头领也是震惊地松了剑。 “撤——”他开口,仔细听,声音里隐隐带着颤抖。 一瞬间,黑衣刺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糖被摄政王抱在怀里,痛得直接想死去,不过关键的话没说,不能死:“王爷……你保重。” “别说话。”此时此刻摄政王的脸色有些吓人,“你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你个大头鬼,别打断我,池糖咳了一声:“王爷,求你照顾、我的、家人……” 呼,终于说完了。 她闭上眼睛打算死去,结果眼睛刚闭上,就听到他阴冷的声线:“你叫什么名字?” “齐琦。”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摄政王周身的气势陡然凌厉,吓得池糖一哆嗦,当即脑袋一抽,脱口而出,“池糖。” “我记住了,睡吧,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神马意思?池糖没懂,可惜身体已经等不到她懂了,神智渐渐失去,身体逐渐冰冷。 只感觉到他最后覆在她额上的唇,冰冷渗人,比她还要冷。 池糖灵魂都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第16章 大世界1 回到幻境,池糖赶紧打开系统界面,去任务完成度的那一栏查看——呼,幸好,幸好,任务完成了。 一枚镇魂珠到手! 再瞄瞄自己的属性值: 精:60(满分100) 气:60(满分100) 神:60(满分100) 智:60(满分100) 容貌:80(满分100) 技能:无 收藏:无 池糖托着下巴盘算,一颗镇魂珠能兑换3点属性值,她一直对自己的智力耿耿于怀,如果她聪明一点,早点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大师兄的真实身份,也不至于后来那么被动。 可是她对自己的精也不满意,体力那么差,同样学了10年武,比大师兄差远了。神也不满意,如果她意志足够坚定,一定会克服困难有所成就。 不过,这个“气”是神马? 她点开详细说明仔细研究了一会,还是半懂不懂的,只知道“气”分为先天元气,和后天呼吸之气,是一种能量,能滋养“精”和“神”,滋养一切。 不过到底有什么明确的用处还是不大清楚。 似乎和经络一样,只知道有,却看不见摸不着。 不管了,还是先补充智力吧。池糖点开兑换面板,想将镇魂珠兑换成属性值,加在智力上。 不料,点开的瞬间,她突然眼尖地发现一个好东西。 《巫蛊大全》,售价三颗镇魂珠。 这个不错哎,攒一攒,就兑换这个。 她将镇魂珠存在保险箱,由系统预存,积攒下来,等着买巫蛊大全。 做完一个任务,池糖身心俱疲,实在是摄政王太吓人了,尤其是最后落在她额头那个冰凉的吻,至今想起来仍旧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希望下个任务不要遇到变态。 池糖在幻境里有个小房间,不大,只有20多平,但也够用了。等她慢慢升级,完成的任务又多又好,就可以跟系统申请,换个小别墅,或者是庄园,大庄园。 她们这片区最大的壕是陆也,他就有一大片庄园,听说有上万平,超级大。 做任务也是有等级的,池糖现在就属于初级菜鸟,只能接一些初级任务,还是随机的,不能挑选。 像是陆也,就不一样了,他是高级人才,手底下掌管着几个初级片区和一个中级片区。想做哪个任务,就做哪个任务,随便挑选。当然了,初级、中级片区的任务,他是不会做的,基本是做高级区域的任务。 偶尔一两次才会被随机到初级片区。 池糖现在的初级区域就在他管辖之内。 换句话说,陆也就是她主管。 在床上躺了一会,就传来系统的机械音:“有客到,有客到。” “谁。”池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一点也不想起。 “曹菲。”机械音平静无波。 原来是她啊!池糖披上外套从床上起来。 曹菲是她第一次来幻境遇到的朋友,性格活泼,长相可爱,二人十分聊得来。她来幻境很久了,已经开始做中级任务。但性格仍旧像小孩一样,没有一点老人的样子,不摆谱。从不欺负池糖,相反十分照顾她。幻境中的很多事,池糖都是从她那了解到的。 “开门吧。”池糖吩咐系统。 没一会,就进来一个可爱少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双大眼睛水光粼粼,简直萌翻了。她的容貌比上次见要漂亮不少,肯定增加了属性值。 不过属性值加得再多,她也是属于可爱型的长相,变不了。 “亲爱的菲菲,好久不见。”池糖张开双臂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糖糖,我也好想你。” 两人久别重逢,凑到一块有说不完的话。 “你上次任务怎么那么久?”曹菲好奇,十年,她都完成3个任务了。 没办法,池糖无奈,谁让她遇见个变态呢。 两个人聊了会任务,又聊了一会系统商城里的好东西,聊着聊着就聊到陆也身上去了。 “你知道么?”曹菲压低声线,“陆也和沈情歌分手了。”语气中的八卦和幸灾乐祸呼之欲出。 没办法,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讨厌沈情歌的,男人中估计也有一部分人讨厌她。 沈情歌这个人,自大、傲慢、毒舌、自私、贪婪,缺点一大堆。若不是有陆也罩着,早被人套麻袋揍了。 池糖好奇:“有人揍她了么?” “还没。”曹菲摇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复合啊,现在还不急,等陆也找到新女友,自会有人收拾她的” 提起这个沈情歌,曹菲就恨得牙根痒痒,就因为陆也无意中多看了她两眼,沈情歌就嫉妒发狂,使手段将她扔到一个中级任务中。 当时她还不具备完成中级任务的能力,差点死在任务中,虽说每个人都有三次的免费死,但谁愿意浪费啊。 “为什么分手?”池糖很喜欢听这些八卦,尤其是boss的,就像是现代时喜欢关注明星名流。 陆也可是比明星名流更高端的存在。 “你知道沈情歌那个性子啦,陆也能忍她这么久也是不容易。”说起沈情歌,曹菲就控制不住吐槽的念头,“她除了一张脸能看,别的优点半点没有,有陆也护着,都浪费两次死,估计是没几天活头了。” 池糖也纳闷呢,这么差劲的沈情歌,陆也为什么要和她在一块? “这有什么奇怪的?”曹菲开口,“陆也前女友一大堆,也不差她一个,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沈情歌还是很亮眼的,容貌初始值75,比你就差一点。而且她出身富贵,气质特别,性格里带着些小女孩的天真,你不知道,陆也最喜欢这种出身富贵不谙世事又崇拜他的小女孩了。” “哇(⊙0⊙)。”池糖惊呆了。 出身富贵不谙世事又崇拜他……这说的不就是她么! 曹菲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突然转头对池糖道:“糖糖,你不要和陆也在一块好不好,他……他这个人……” 池糖瞪着大眼睛听得仔细,结果曹菲说到一半突然住嘴不说了。 “他怎么样,你说啊。”池糖伸手指头戳了她一下。 曹菲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掩饰地笑笑道:“哎呀,别问了,反正你要注意点,别被人给骗了。他这样的人啊,若是对一个女子好,女子很难抵抗得住。不过他不会轻易给女人承诺,只会让女人有这样的错觉,认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可以终结他。” 最后,曹菲总结:“糖糖你要记住,他这样的人,轻易不会给承诺,给了就是一辈子;也不会轻易说谎,说谎就是要你命。你呢,这么嫩,脑子也笨,还是别跟这种人精玩了。” 池糖撇嘴:“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是哪根葱啊,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我。” “哎呀。”曹菲伸手掐她的脸蛋,水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我们糖糖也太没自信了,生得好,性子萌,原世界出身也好,你一到这就被人给盯上了,只有你这傻帽,至今无知无觉。” “我哪有那么好。”池糖害羞了,不过心里却是美美哒,越看曹菲越顺眼,瞧瞧多会说话。 “对了。”曹菲一拍脑门,“瞧瞧,来这么久只顾着闲聊了,竟然把正经事给忘了。” “什么事?”池糖好奇地眨眨眼。 “今天晚上有个舞会,听说有抽奖,好几个初级中级片区的主管要过来,奖品非常丰厚,大到属性值,小到电熨斗,应有就有。我们一块去。”曹菲语气兴奋。 “哇!”池糖惊喜,“有没有蚕丝被,我想要双蚕丝被。” 虽说快穿这事有些玄幻,但是在幻境里跟现代居家过日子也没有什么区别,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努力挣钱购买物品。 毕竟大家都不是神仙,也要吃饭滴。 “可是我没有礼服。”想到这,池糖又蔫了,她刚到幻境,只做了一个任务,手头上没什么钱。 之前任务的报酬只有一颗镇魂珠和3000块钱,她花了2500元买了张大床,剩下的500全部储存食物。现在她手里是一分钱没有,简直一贫如洗。 而且幻境的东西都非常非常贵,系统为了不让任务者在幻境待太久,努力做任务,将物价提得非常高。 寻常一块面包都要50,池糖那500块钱只够买10块面包,很小的面包,吃三天都勉强。 “就知道你没有。”曹菲拍拍池糖肩膀,“放心啦,我有。虽然是好多年前的旧款了,但你也知道幻境的礼服贵得要死,我也只得两件,你一件,我一件,丢人一块丢。” “啊~~~菲菲,我要爱死你了!”池糖扑过去在曹菲脸上啃了两口。 第17章 大世界2 池糖觉得曹菲口中的过时顶多也就过时个几年,而且纯色礼服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等真正见到礼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曹菲口中的过时是神马意思。 这哪里是过时啊,是古董吧! 她口中的礼服居然是民国时的洋装,白纱制成,层层叠叠跟新娘装一样,大大的帽檐上还顶着一朵大白花。 礼服一上身,池糖羞耻心顿时爆棚,真是不想出门啊! 可是舞会上有免费的自助餐,池糖揉了揉自己啃了一天干面包的肚子,到底没忍住诱惑,踩着三寸小高跟出门了。 小高跟也是曹菲友情赞助,虽然大了两号,但是也比没有强。 出门后,在曹菲家门口等了一会,就出来一个跟她相似打扮的人,两人对视一眼,就纷纷撇过头,笑得几乎抽筋。 好盆友就是要一起出丑! 手拉着手一块抵达举办舞会的星级酒店,望着高耸入云的酒店,池糖顿觉渺小。 她没去过其他区,听曹菲说,每个区的风格都不同。由主管掌控。比如池糖所在的区,主管是陆也,他是从21世纪过来的,喜欢现代风,区里面的一切设施就仿照21世纪风格。 除了现代风,还有古风、西幻、末世、武侠等,恐怖的是居然还有地狱风。听说地狱风里面的任务者出门必须抹一脸血,不抹就挨揍;吃的食物都是人头、心肝肺之类的恐怖血腥形状。 搞的地狱风片区里面的任务者在幻境一天也呆不下去,天天做任务,业务量噌噌往上涨,主管富得流油。 主管的工资与所辖区域的业务量挂钩,不过这些所谓的工资只有钱,没有镇魂珠,要想得到镇魂珠还得去做任务,完成原主心愿,从他手中换得镇魂珠。 酒店门口有侍者,穿着燕尾服,单手背在背后,弯腰请二人进去。 池糖对侍者点点头,进去后,立刻跟曹菲咬耳朵:“你知道侍者的工资多少钱一天么?” 闻言,曹菲愣了好一会才道:“你疯了,他们不是人,是木傀儡,哪有任务者做侍者的,系统可不养闲人。除了那些主管,任务者只要在幻境待超过一个月,立刻死一次。” “卧槽!这么狠!”辣块妈妈,吓死宝宝了。 做人可真不容易。 舞会在32层的大厅中,二人乘电梯一块上去,同行的还有两个穿旗袍的少女,看款式也是老样子了。 对方认识曹菲,目光在池糖身上转了一圈,好奇道:“这位是?” “池糖。”曹菲拉上池糖的小手,介绍,“刚来的小妹妹,只做过一次任务。” “哇——”两人齐齐发出惊呼声,“只做一次任务就这么漂亮,是天生丽质么?” 容貌的属性值虽然能调升,但是不能改变人的基本面貌,只能是睫毛变长、开眼角、皮肤白皙,身无体毛这些简易微调,不是彻底改变面貌。 若是想改头换面,得购买洗髓伐骨丹,再加上断骨重塑丸。 这两样东西无敌贵,要20000颗镇魂珠,没人买得起。据传,陆也买过一颗洗髓伐骨丹,不过他不是为了整容,是为了改造体质,更好的修炼仙法。 说到仙法,这东西也贵。 要10万颗镇魂珠,而且只能买到初级仙法,系统这货真是黑得不要不要的。 曹菲的语气有点炫耀:“是啊,我家糖糖初始美貌值就有80。” “天啊,好高。”二女继续惊呼,“听说至今只有三个人初始属性值超过80,你是第四个,美女啊!” 两个女子性格都非常可爱,大家一块聊天,“听说这次舞会,沈情歌也来了,真有脸,陆也都不要她了。” “她啊,就是爱死缠烂打,仗着生得好。” 说到这一女眸光一转,看向池糖:“糖糖,你的美貌初始值比她还高,努力点将陆也拿下,咱们也能借点光。天啊,我都要穷死了,家里空荡荡跟雪洞似的。拼死拼活做任务,挣得那点钱连吃喝都不够,根本没钱没衣服,买家电。” 另外一女接口:“是啊,前几天我看中一个电冰箱,居然要价10万,这么贵还不如去抢。” “是啊。”说到物价这事,大家是有一肚子的槽要吐,“就说我这身衣服,破旗袍,居然要了我3000,一次任务的报酬就这么没了。” “可不是,昨天,我吃了个蛋挞,花了我100,心疼死了。” 因为有共同话题,一直到32层,几人仍旧意犹未尽,相约各自去取食物,坐到一块边吃边聊。 现在时间还早,几个主管不在,没什么事,她们也不爱跳舞,就吃东西聊天吧。 说到吃,池糖肚子里的馋虫都快出来了,她要吃肉,她要吃肉,吃肉! 到了32层,她就直奔烤肉而去,往盘子里捡了三块才停,又拿了一杯红酒,转身向四人约定好的位置走去。 路上经过一个限量供应的牌子,池糖硬生生折回来——居然是神仙酒,喝了美容养颜,是女士的最爱,可惜太贵了,没几个人能买得起。 想不到她这么幸运,这么大的自助餐厅,一来就看到它,一共只有五杯,都还在。因为几人来得早,别人都不知道。 池糖捂着嘴巴嘻嘻嘻偷笑两声,将五杯酒都放到托盘上。 放好后,拿起托盘刚要回转,就被一道清泠的女声叫住了:“等等。” 等你个头,好东西在手,她才不停步呢。 池糖非但不停,反倒是加快脚步。 “贱、人哪里去,我让你停下,你听不见么,你是聋子么?”那道女声陡然尖利起来,仿佛一道锋利的刀,划破池糖耳膜。 这声音好熟悉啊,不会是……池糖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是沈情歌。 靠,真倒霉,居然遇见这煞星。 池糖小跑起来,可惜她的速度比不上沈情歌发狂的速度,一把扯住她头发,将她硬生生薅了回去。 她精气神都比池糖高,池糖比不上她,完全受制与人。 “你干什么,松开我,你要的话,酒给你好了。”池糖挣扎着想要解救自己的头发。 看见池糖的脸,沈情歌惊讶了一下,而后眼中迅速翻滚出嫉恨:“贱人,生了副狐狸精脸,居然还喝神仙酒,难道是想补成骚、狐狸么,我要划花你的脸,省得你到处勾引男人。” 说着将托盘上的东西全部扣在池糖头顶,手拿一个破碎的酒杯就往她脸上招呼。 “啊——”池糖吓坏了,双手猛地捂住脸。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被救了,沈情歌被人捏住了手腕。 救她的人是陆也! 陆也一把将沈情歌甩开,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垃圾,会脏了他的眼一般。 池糖眨眨眼睛,还不太了解状况。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陆也开口了。 说实话,他长得真是帅,是那种清爽舒服的帅,五官深刻精致,气质温文恬淡,而且身上有一种极其吸引女人的特质。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天生含情,静静看池糖时,让她心脏忍不住噗通乱跳,连呼吸都不通畅了。 这种感觉跟面对大师兄时完全不一样,虽说大师兄的长相也是妖孽级,甚至比陆也还要好。但是面对大师兄,总有种面对npc的感觉,而且池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傲然。 说实话,她是看不上大师兄的,觉得自己比他高一等,跟他不一样。 身份地位的不对等,除非意外,否则是很难产生爱情的。 再帅气的狗,也不会有人类对它产生爱情! 可面对陆也时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真正正的高富帅,是池糖需要仰望的存在,这样的大人物此刻正在看着她,对她笑。 天啊! 她要醉了。 紧张得都开始磕巴:“我、我没、没事。” “别怕。”陆也勾唇,抬手拨掉池糖头顶上的牛排。 牛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一同掉在地上的还有她的自尊心。 呜呜,她居然如此狼狈地出现在男神面前,好丢脸! “小姐的礼服脏了,跟我去换一套吧。” 别提礼服!池糖此刻真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老古董扒下去,呜呜呜,她想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男神面前。 魂游天外间,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池糖惊讶抬头,就撞进一双柔如春水的眸中。 “陆……陆先生!”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边。 此时此刻,真是太有花泽类的feel了。 池糖是既花痴,又想吐,尼玛,男神你造么,你有点做作。 果然,看不下去的不止她一人,沈情歌也看不下去了。 怒喝一声:“陆也,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真恶心!” 闻言陆也淡淡扫了她一眼,“来人!”就有两个木傀儡上来将沈情歌堵上嘴带走了。 池糖呢,则是被陆也带走了。 那是一个十分梦幻的房间,挂满礼服,粉色的窗帘,蓝色的床单,地上是毛绒绒的地毯,还有十几盒子珠宝首饰。 在陆也说出“随便挑”三个字时,池糖心脏突地一跳。 第18章 大世界3 池糖成了陆也的新女友,这进展简直不要太神速,神速得她自己都反应不及,坐在床上托着下巴傻兮兮地发呆。与此同时,曹菲也和她吵了一架,赌气说再也不理她。 池糖有点难过,不过只难过了一会,她迅速从床上腾起。 难过是非常没有必要的情绪,既然伤心难过,既然舍不得这个朋友,就去挽回她! 见她念念不停,很少说话的系统突然问了一句:“你疯了,她那么骂你,你还要去找她,一个字贱!” 系统据说是件仙器,已经生了灵智,只是为人高冷,不愿意跟他们这帮蝼蚁对话。听他突然出声,池糖又惊又喜,指着自己的鼻尖:“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我是在跟贱人说话。”是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 “哦~~”池糖指尖一下下点着脸颊,大眼睛又萌又亮,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系统你好傲娇哦,不过贱人这两个字呢,要用萌哒哒的语气说出来,这样才不会伤害到人,你这样子一本正经地说话,我好伤心的。” “你长心了么?”系统鄙夷,“曹菲那么骂你,你都不生气。” “我知道了!”池糖大眼睛一亮,“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关心我就直说嘛,拐外抹角的,真是不诚实。” “呵呵。”这都能听成关心她,系统已经不想再和她说话了。 系统安静下来,池糖却没有安静下来,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解释:“曹菲是个很好的朋友,她骂我也是关心我。” 系统:“呵” 池糖继续道:“看事情呢,不能只看表面,要察觉到对方的真是意图。有些时候,关心通常都藏在刀子下面,你要有一颗敏锐的心,要不惧怕伤痛,去发现它。” 系统:“呵呵” “就像是我爸爸,虽然他找小三,生私生女,在我妈妈过世后第一时间扶持小三上位。但我知道他仍旧是爱我的,他只是担心我没有母亲照顾,所以才给我找了个继母。” 系统:“卧槽!”你是奇葩么。 池糖已经穿好衣服了,正对着镜子化妆:“所以呢,我知道菲菲是担心我,为了我好。而且我也不能失去她这个朋友,万一哪天,我和陆也掰了,我需要一个朋友在身边陪我。” 听到这,系统糊涂了:“既然你知道会和陆也分手,那为何要开始?” “你那是什么逻辑?”池糖眯了眯眼睛,一边涂眼影一边道,“难道人注定是要死的,就不活了么,人生这么有意思,变数这么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瞧,我不就是遇见了你,有机会长生么,我和陆也未必会分手的。而且……” 系统:“而且什么……” 池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也需要他庇护我度过这段时间。”见系统不懂,池糖慢慢解释,“我原以为容貌初始值80点很正常,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看,后来才知道,加上我也一共才有四个超过80,这就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系统还是不懂。 “问题可大呢,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我就是那稀有品种。就如同珍珠、美玉、古董,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有权势的人为了彰显身份,就会去收藏,去抢夺。 我总不能一直做任务,不回幻境。即便我一直在任务中,像是陆也他们这类人,也有办法将我从任务中找回来。我不怕被人争夺,我是怕被人嫉妒,争夺我不容易,但是想毁了我,就再容易不过。 所以,我需要有人庇护我。即便日后我和陆也分手,但是起码我争取了一段时间,一段足够让我成长起来的时间。” 听完后,系统久久不出声,好一会才道:“你也不傻啊。” “我当然傻,我是大傻帽!”说完,池糖还加重语气地点点头,“现在我要去找菲菲去了,不过要先做一点事。” 她将曹菲借给她的鞋子找出来,一边捯饬一边道:“这双鞋子有点磨脚,我穿着大了两号依然磨,菲菲穿着肯定更磨脚,所以,要把这个地方弄软一些,这样才会舒服。” “你好细心啊。”系统没情绪地说了一句。 “当然喽。”池糖头也不抬,“不努力,不做点什么,怎么赢得曹菲的友谊?虽然现在我和陆也在一块,她对我而言没什么用,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用,她能帮到我什么,总不能现用现交吧,这样很low的。” 系统无语:“——你现在也很low。” “诶,你不懂,如果能对人好一点就要好一点,谁也不知道日后会有什么际遇。像是我上次做的任务,虽然大师兄几次三番想杀我,但是我依旧对他好,不生气,所以,他才会喜欢我,想要娶我,让我能完成任务。” 系统冷笑:“那是你够蠢。” “当然要蠢,不蠢大师兄怎么会喜欢我?他那样阴郁之人,若是碰见机灵的,一开始便要防备三分,也只有我这样的单蠢家伙,才会让他放下防备。不过,也不能一味的蠢,要适当加点神秘感,让他知道我的底线,我也不是全然没有脾气的。” 系统半天没说话,好一会才试探地开口:“这么说,你开始便存着攻略大师兄的心?” “也不能这么说吧。”池糖摇头,“我只是希望他们都喜欢我,有这样一份情分在,结个善缘。你看,大师兄武功那么高,如果他喜欢我,在我日后躲不过摄政王之后,我就能够让他帮我去刺杀摄政王。当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一个人。 还有啊,南婆婆疼爱我,这样就能庇护我,躲过袁彩蝶的黑手。师父呢,也疼我,所以在最后看见我受伤,不忍继续刺杀,狼狈而去。 最最开始时,我努力让他们喜欢我,并不能未卜先知,预料后来的一切。但是实际上,我这样做,确实对完成任务有用。” “啊,我觉得你心机好深沉,你结交他们都是为了利用。”系统突然大声道。 “当然不是。”池糖可不这么认为,“难道我没有付出真心么?我没有给过袁彩蝶机会么?我没有对南婆南伯还有师父真心敬爱么?我没有给师兄送药么?你说什么利用,真是好难听,是我真心对他们好,所以他们真心对我好,至于袁彩蝶,她是根子坏了,不识好歹。” 系统:“……”它逻辑已坏,想不出辩驳的话。 知道系统纠结,池糖语气软下来,换一种温和的方式解释:“父母爱儿女,儿女赡养父母,你难道能说是父母心计深沉,养育儿女就是为了让他们赡养自己?朋友之爱,夫妻之爱,邻里之爱,这世上但凡一种爱,都是需要回报的,是要互相的,想得太多,苛责太多,完全没有意义。” “我又不是骗师父他们,利用他们,让他们为我去死,他们后来那样对我,都是我付出真心的结果。” 系统继续:“……” 池糖也不理它,她已经为自己化好可怜巴巴的妆容,鞋子也弄好:“我要出门啦,菲菲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很伤心,我要去哄她。” “傻帽!”系统终于从纠结中抽身,正常起来。 “是啊。”池糖也不反驳,“我就是单蠢的大傻帽,被人骂了也不会生气,永远傻呵呵地笑,所以,大家都喜欢我。” 说完,拎着鞋子出门。 走到曹菲住的单元,她按了下门铃。 “谁?”耳边传来曹菲清冷的声音。 “菲菲是我。” “……” 没声音了。 系统幸灾乐祸:“她不理你。” “她不理我,我就在这等她。”说完,池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安安静静地等。 终于,在她等了三个小时,满天繁星,冷风呼呼地刮时,曹菲心软了,开门让她进去。 “菲菲。”池糖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萌萌哒朝曹菲扑去。 曹菲本来还绷着脸,结果见她傻兮兮地扑过来,到底没绷住,扑哧一笑:“傻样!” 第19章 恶毒少女1 池糖是被冻醒的,天还黑咕隆咚,她往被窝里缩了一下,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任务中。在幻境的时候,陆也提出过,给她找个简单点的任务,但是池糖拒绝了。 她可不想像沈情歌一样,被养废了。 性格萌萌哒,看似无害无能,和真的无害无能可是两个概念。 池糖要做无害的人,却不想做无能之人。 墙很薄,池糖能听到隔壁厨房里头锅碗瓢盆的声音,以及急匆匆的脚步。 “阳阳——”是一道焦急的女声,“妈妈赶着去扫雪,你起来后直接将厨房里的饭菜热热就能吃。”说完,也没等池糖回应,就急匆匆地走了。 池糖窝在被窝里等了一会,发现确实没有人,才闭上眼睛接收剧情。 原主叫陈阳,一个出身单亲家庭,性情敏感又自卑的小姑娘。陈阳高中之前的生活虽然困苦又艰难,但是却平静幸福。小姑娘人生得好,又上进,骨子里也有一股执拗劲,年年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 老师喜欢她,同学们也喜欢她,因为成绩好,年年都有奖学金,是以她读的学校虽然不便宜,却没花多少钱。 然而,这一切都在她上高中遇见同父异母的妹妹时改变了。 陈阳的异母妹妹叫陈美妍,比她小一岁,因为陈阳耽误一年,上学晚,所以两人在高中时读一个班级。为什么能分到一个班级呢?因为陈美妍去找了老师,她想和同父异母的姐姐一个班级,可以沟通感情,可以互相照顾。 陈美妍是一个白莲花般善良心软的妹妹,她关心陈阳,惊讶痛苦正在长身体的陈阳每天午饭只有白馒头和咸菜,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馒头咸菜倒入垃圾桶,然后善良地将自己摆满牛肉的午饭送上。 她因为关心陈阳,所以勇敢地站出来,据理力争,为陈阳争得贫困生名额。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因为有陈美妍在,陈阳三年的高中生活有如水深火热,敏感又脆弱的自尊被践踏一地。不过好在她成绩好,希望能考上一个好大学,这是她唯一的盼头。 可惜,这样盼头也被陈美妍给毁了。 陈美妍确实是真的关心陈阳,但是她的关心总是很奇怪,自以为是,只陶醉于自己的善良行为中,半点不为陈阳考虑。 高三快要高考的时候,陈阳外婆病重,母亲不得已回乡,陈阳本来已经决定住校,但是陈美妍自告奋勇地将陈阳接到自己家里住,将自己的衣服鞋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分给陈阳。 当时的陈阳毕竟只是一个19岁的少女,虽然对陈美妍心存芥蒂,但是看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也就渐渐软化,慢慢的,两姐妹关系缓和起来。 因为陈阳暗恋校篮球队的前锋石镇,一直偷偷攒钱想要为他买个篮球。陈美妍知道这件事后,就从家里偷出200块钱给陈阳。 陈阳根本不知道这200块钱是陈美妍偷的,当时还特别感动,觉得自己以往误会了妹妹,她确实是真心对自己好。结果没过多久,手里的200块钱还没花出去,就东窗事发了。 陈美妍的妈妈发现了此事,从陈阳的房里搜出200块钱,一状将她告到学校。陈美妍性格柔弱善良,又惧怕母亲,根本不敢说出真相,只知道一味地哭。 最后陈阳被学校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她性子本来就敏感自卑,哪里能承受住这番打击,当即病倒,高考时连笔都提不起,就这样错过了高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考失利,家乡的外婆去世,母亲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这个年仅19岁的少女身上。 无奈之下,她进入了娱乐圈,因为长得好,敢拼,很快便混出名气,家里的生活也好了起来。 就在境况渐渐好转时,陈美妍又出现了,她也进入娱乐圈,身边还有一个知名度颇高的男朋友,国家队的男篮前锋石镇。 陈美妍进入娱乐圈之后,又开始缠着陈阳不放,借助她的名气让自己身价倍增。虽然没有演技,嗓音也不好,但是凭着一张无辜清纯的面容,以及柔弱善良的性格,也得到一众粉丝的喜爱。 陈阳一个没有依仗的少女能在大染缸似的娱乐圈混出头,当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为此她付出过很多代价,陪酒饭局,为了得到一个角色,谁的床都上。 成名之后,逐渐洗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勇敢坚强挑起家庭重担的好女儿形象,不过这一切在陈美妍到来后,全部销毁殆尽。她总是会一脸天真地说露嘴,将圈中人尽皆知但是圈外人却一头雾水的丑闻说出来,将陈阳的黑历史全部抖出。 到处都是关于陈阳黑历史的新闻,粉丝们觉得受到了欺骗,爱转恨,真爱粉转为黑粉,对陈阳极尽黑之能是。陈阳的名气一落千丈,到最后,连配角的戏都接不到。 被逼无奈,她使出所有手段,辗转拿到富豪集聚的游轮盛宴请帖,不过可惜,当晚她高烧重病没去成。而陈美妍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陈阳要去游轮,也弄了张请帖进去。 没想到被人下药玩弄,还被潜伏的记者拍了艳照。 之后艳、照门事件爆发,涉及很多女星,甚至包括一线影后。 陈美妍恐惧绝望,几次自杀,陈父心疼女儿,就找到陈阳面前,因为姐妹两个有些像,而且照片又拍得模糊,他希望陈阳能顶替陈美妍。 头发花白的老父跪在自己面前恳求,陈阳动摇了,反正自己已经不能再黑,虱子多了不痒。 陈阳代替了陈美妍,替她承担恶果。这次的艳照事件对她的事业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但是陈阳骨子里是不服输的性格,她仍旧执拗着努力。 也是她的幸运,遇到了当时游轮上的一个富豪,他是知道真相的人,被陈阳的坚韧打动,帮她在演艺事业上重新开始,投资了一部影片,请她来当一号女配。 陈阳因为这个亦正亦邪,身世坎坷的角色一举成名,斩获好几项大奖,连国外最著名的奖项都被提名。 陈阳再次火了起来,气势不可阻挡,晋升为演技派影后。 之后,陈阳的演艺事业就开始顺风顺水起来,直到一件事发生,将她彻底打击。当时有一个代言,是一个珠宝的代言,珠宝商看中了陈阳,想请她做代言。 陈阳自己也特别想代言这家珠宝,而且她非常喜欢这家珠宝的一款产品,叫海的眼泪。 可惜,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陈美妍又出现了。而且这时网上开始疯狂流传陈阳的黑历史,说人鱼公主那么纯洁善良,为爱化为泡沫。陈阳满身脏污,不配代言,不配戴人鱼公主的眼泪。 只有纯洁善良,对爱专一的陈美妍才配。 之后就是关于陈美妍和石镇的各种爱情传言,在网上掀起一轮粉红泡泡,粉丝们都被这对“真美”夫妇迷住了,各种跪舔。 陈阳最终没有得到代言,而且还被气死了。 一直隐忍的陈阳在死后终于爆发,她不甘心,所有人都骂她恶毒,骂她脏,可是她脏又碍着谁的事了,她脏自己的,从没有伤害到别人。 而陈美妍,她善良柔弱美好,但她却伤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推到深渊。 凭什么! 陈阳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切都被陈美妍夺走,父亲、男友、还有代言。父亲和男友,她已经不想要了,她只想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代言。 第20章 恶毒少女2 接收完剧情,池糖觉得原主倒是挺良善的,没有要求她考大学、夺爹、夺男友,弄死白莲花,只是想抢回代言。 不过单单这一点对池糖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一没有演技,二下不了狠心,根本爬不到原主那般高的地位。 想想也是心酸,她智商没原主高,演技没原主好,心没原主狠,意志没原主坚定……尼玛,她一个样样不如原主的废材,居然要为原主完成心愿。 也是醉了。 原主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优秀! 好在有原主智商加持,池糖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初中知识,发现都记得住。只是这并非她自己努力学来,而是直接从原主脑子继承,熟练度还欠缺,根本不能运用自如。 现在离高中开学还有一个月,她要拼一把,将初中的知识捡起来。 这就是初级任务的好处了,时间够够的,在一切都未开始之前,给任务者足够的时间谋划、准备。像是她之前的新手任务,5岁就穿过去了,也是够早的。 明明是盛夏,屋里却冷得如同冰窖,池糖又心系任务索性也不睡了,爬来看书。 经过一个月的晚睡早起,池糖总算把初中知识全部捡起来,她可是在古代混过十年的人,文言文,古代名著背起来就是soeazy,全不在话下。至于英语也是她的强项,池糖毕竟是富贵出身的孩子,幼儿园就读国际学校,很早就开始学英语。 而且她口语流利纯正,一口英伦腔比原主不知道流利多少倍。 至于数理化,就只能看命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池糖要开学了。 她低头瞧了瞧妈妈给自己准备的新衣服,改小的中山装,手工缝制的布鞋,还有军绿色帆布包……难怪原主心思敏感,会自卑,在同学面前总觉得抬不起头。 就连她穿上也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时代的人啊。 不过,也不能怪妈妈张红,她虽然是个大学生,在事业单位有正经工作。但是不到2000的阳光工资,既要奉养老家生病的父母,还要养池糖这样一个高中生,日子确实过得艰难。 难怪早上两三点钟要出去扫大街,挣这个辛苦钱,因为舍不得买手套,手上被磨出了血泡,脚也磨烂了。 唉—— 池糖叹气,然后又正能量满满地看着张红,双手握住她的手:“妈妈,我会努力学习,挣好多钱,让你不这么辛苦。”原主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她从来都是做的多。 听到女儿画风突变说这样煽情的话,张红一时愣住,然后眼眶一热,她性子羞涩不善表达,只能掩饰性地偏过头,冷哼:“别废话,上学去。” 语气凶凶的,可还是被池糖听到一丝颤抖。 小样,感动就直说呗,非得掩饰。 池糖也不以为意,直接背起书包,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大声喊:“妈妈,我爱你!”我会替原主爱你,保护你,将她想说却因为羞涩不敢说的话都替她说出口。 爱是需要表达的,甜言蜜语谁都喜欢听,池糖就是因为天天在她爸爸耳边说“我最爱爸爸了。”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才会护着她,不忍这个爱重自己的女儿被继母欺负。 挎着帆布包,身穿中山装,脚蹬小布鞋,小雷锋,啊不,是小池塘要上学了。 一路走进校门,池糖都是别人目光的焦点,她也不以为意,谁看她,她就要扭过头向对方灿然一笑。 正常人都会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至于非正常人,那就不在池糖的考虑之内了。 高一三班。 池糖找到自己班级,班级门开着,老师还没来,里面闹哄哄的,活泼的同学就互相介绍,跟新同学相谈尽欢。内敛的同学就安静坐着,等待老师到来。 池糖进来后,就找了个空位坐着,同学们都是青春期的孩子,瞧见池糖的中山装新奇了一会,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别处,根本没心思一直盯着她看。 原主所谓的自卑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谁没事总盯着她。 池糖正低头将自己的文具摆在桌上,刚摆好,就发觉教室气氛不对劲,原本喧哗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一瞬。 她抬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望向门口,也随之看过去,然后就见陈美妍亭亭玉立站在门口。 陈美妍五官不算太出色,起码原主就比她好看,但是她会打扮,气质又无辜清纯。在女生都不会打扮的高中时代,她穿了一身驼色风衣,短款鹿皮靴,黑直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这样淡淡往门口一站,就如一股清新的风吹走教室的阴霾,让人心旷神怡。 很快有调皮的男同学回神,开始吹口哨:“美女哦。” “大美人。” 之后就是一阵喊叫和敲桌子挪凳子的声响。 见众人起哄,陈美妍羞红了脸,大眼睛水汪汪,仿佛要滴出水来,样子清纯到极致。 雪白贝齿咬着红艳下唇,陈美妍似是想开口说话,又有些顾忌,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请问,请问,哪位是陈阳?” 池糖想起来了,原剧情中就有这一幕,陈美妍走到原主跟前,说自己是她的妹妹。原主因为对她心存芥蒂,所以对她非常冷淡。 因为原主的冷淡,陈美妍晶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神情委屈可怜,这副模样一下子就征服了青春期正义感爆棚的学生们。 大家一致讽刺原主,从一开始就奠定原主悲惨的高中生涯。 现在,这一幕又来了! 池糖抬眼瞧了陈美妍一眼,歪着头带着些打量,笑容满面地开口:“我叫陈阳,你好同学,你是哪位,我没见过你啊。”哼,装无辜谁不会。 “姐姐。”陈美妍惊喜地扑过来,大眼睛水莹莹的,那是激动的泪水,“姐姐,我是陈美妍,你妹妹啊。” 教室里的学生都被这神转折惊住了,目光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目光好奇不已。 池糖没有像原剧情中原主那般,一把推开陈美妍,对她态度冷淡,而且因为内心的敏感自卑,并不向众人解释二人的关系,只用凶巴巴的态度掩饰,使得众人误会她。 而是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咻咻地瞪着陈美妍,大声呵斥:“原来你就是陈美妍,小三的女儿!” 先声夺人,将众人的关注点吸引到小三身上。 果然,听说小三二字,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陈美妍的目光不复喜爱,只剩复杂。连最开始那几个起哄的男同学都消停起来,嘴巴长得大大。 原来是小三的女儿,小三呢! 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池糖没有给陈美妍痛哭流涕解释的机会,继续恨声道:“你穿的是什么?爸爸买给你的么,爸爸不是说他没钱么?这么多年一点生活费都不给,妈妈为了给我攒学费,每天早上2点钟起来扫大街,我一个假期都在做兼职。而你居然穿这么好,还跑来羞辱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陈美妍设想的姐妹重逢,泪眼汪汪的场景没有出现,反倒迎接劈头盖脸的指责。 她快要哭了,急急解释:“姐姐,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说到这眼前陡然一亮,一把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递给池糖,“给你,给你穿。” 池糖一把将衣服扔到一边,痛哭失声:“滚,谁要你的施舍,你要是真善良,就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说着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那哭声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有泪点低的同学已经受不了,陪着池糖一块哇哇大哭。 呜呜呜,陈阳好可怜! 班主任周老师一进教室,迎接她的就是一屋子哭声。 卧槽,上个高中,不至于哭得这么惨烈吧。 到哪都不缺打小报告的学生,见老师进门,很快有同学高声:“老师,陈美妍的妈妈是小三,她还欺负陈阳。” 陈美妍? 周老师皱眉,这丫头不是前几天才找到学校,说想要和姐姐一个班级,姐妹两个好多年没见面,想培养一下感情。 当时她还奇怪,怎么两姐妹能好多年不见?不过涉及人家家事,她也不好多问。没想到原来是同父异母,是小三的女儿,难怪! 周老师是个三观非常正的人,一听说陈美妍的妈妈是小三,印象立刻就差了三分。 原剧情里,陈美妍之所以得到众人的喜欢,是因为原主从没提起过她妈妈小三的身份,即便后来大家知道真相,可是陈美妍实在表现得太无辜,她又对原主是真好。 先入为主,大家在已经喜欢她的基础上,不可能只因为她妈妈是小三就讨厌她。甚至还为她开脱,说是上一代的事,和她无关,她是无辜的。 原主输就输在性格太自尊,太坚韧,什么都不说。 因为池糖点明陈美妍妈妈的小三身份,她在高中的日子就没有原剧情中那么好过了。不过她性格是真的白莲花,而且和人相处起来也是如沐春风,总是为别人着想,而且大方可爱。 青春期的孩子们都是健忘的,没几天,大家就喜欢上这个漂亮善良,眼睛水汪汪的姑娘。见此,池糖也不恼,只要她不过来招惹自己。就随她去,爱怎样就怎样。 不过,陈美妍显然和陈阳想的不一样,她在非常努力地接近这个姐姐,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圣母,总想要包容亲近池糖。 “美妍,陈阳又不理你了?”陈美妍的同桌祝簪替她不平,“真是过分,错得是你爸爸,又不是你,你已经这么讨好她了,她凭什么这样对你。你呀,就是太好心。” 祝簪忿忿不平,美妍这么美好这么善良,陈阳怎么就看不见呢。哼,陈阳就是书上说的守旧固执之人,应该被打破。 “祝簪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妈妈对不起她,她恨我也是应该的。”陈美妍眼眶湿润,伤感至极,“我不希望她原谅我,只希望她能接受我的好。” 说着握紧手上的钢笔,喃喃自语:“这只钢笔是我攒钱买的,攒了好久。” 祝簪要被感动哭了:“美妍,你真善良。” 第21章 恶毒少女3 陈美妍开始锲而不舍地到池糖跟前刷存在感,无论池糖多么冷淡,多少冷言冷语,她都不在意,总是一脸微笑着靠近。 渐渐地,说池糖不知好歹地风声渐起,大家转变观念开始同情起陈美妍了。 对此,池糖十分无语,人们也太善变了,谁弱就同情谁。 其实,池糖心里也犹豫过,不如就交好陈美妍得了。因为在剧情里陈美妍确确实实是个白莲花,真真正正没心机,说实在的,她本性真不坏,就是容易好心办坏事,不懂得替人着想而已。 池糖寻思着,不然就接受她吧。反正原主要的是代言,到时候说不定这只白莲花会主动将代言让给她呢。 可惜,池糖想得很好,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白莲花依然是白莲花,却是一只蠢到家的自私傻比白莲花。 马上进入冬季,午休时间减短,池糖不能回家吃午饭,只能每天带饭来。原剧情中,原主就是在这时恨上陈美妍的。 原主性子敏感,羞于让同学知道她的午餐只有白馒头和咸菜,所以总是笑呵呵说自己要减肥,不和同学一块去食堂。等大家都走了,才偷偷拿出饭盒,就着热水吃馒头。 她在小心翼翼守护自己的自尊。 池糖也开始带饭,她不像是原主,敏感自尊,她可是心大得很。午间铃声一响,就大剌剌地拿出饭盒和同学们一块去食堂,她要去热饭。 她才不要吃凉馒头。 摆脱食堂阿姨将馒头热好,池糖找了个空位坐下。陈美妍也是带饭,见池糖坐下,赶紧一屁股坐到她对面。 最近,两人关系好转,池糖虽然依然不和她说话,却没有冷眼和冷脸了。 “姐姐,你带了什么?”陈美妍凑上来,笑容天真美好,“我们一块吃。” 池糖没理她,只顾打开饭盒,在看到馒头和咸菜时,陈美妍的舌头仿佛被狗叼走了般,一声没有。 好一会才艰难开口:“姐,你就吃这个……”陈美妍胸膛起伏,显然受到很大震撼,馒头和咸菜,这是人吃的么,她家的狗都不吃! “别吃了!”她直接抢过池糖的饭盒,将馒头咸菜一股脑倒进一旁的剩菜剩饭桶,“这是人吃的么,你正在长身体,怎么能吃这些,一点营养没有,要吃菜,要吃肉。” 陈美妍气得不轻,难得见到她发脾气,声音越来越大,将众人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别吃,你吃我这个。你妈妈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要你吃这些,难道就差一口菜的钱么,我就没见过这么刻薄的母亲。都说母爱如山,呵,她是想刻薄死你吧!就做点绿色蔬菜,做点肉能费很多事么,就这么懒,连为孩子做饭都不愿意!” 池糖被陈美妍的三观震慑到了,好一个圣母,圣他人之母。 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拿起陈美妍的饭盒从她脑袋上倒下去,饭菜倒了她一头一脸。 已经有胆小的同学惊呼:“啊——” 倒完了,池糖看着呆若木鸡的陈美妍冷笑:“你凭什么说我妈妈,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你只看到我中午吃白馒头,却没看到我家只有一个白馒头,我妈妈中午是要饿肚子的。你有钱,你吃牛肉,你穿风衣,你就有资格嘲讽别人么?你这么善良,这么好心,这么替我不平,怎么不回家质问你爸爸,问他为什么不给我生活费,我也是她的女儿。” 说得太急,池糖有点喘不过气,休息一会,继续:“你去啊,去质问你爸爸,去骂他。明明罪魁祸首就是他,你不去找他,反倒赖在我妈身上,你果然跟你妈一个逻辑,喜欢抢别人老公,贬低好女人。” “我……”陈美妍泪眼盈盈,“姐,我……是关心你啊。” “好,既然你关心我,那就去质问你爸爸,去把欠我十几年的生活费拿回来,抚育子女到成年是父母的义务。” “这……这……”陈美妍卡壳,“他是我爸爸啊,也是你爸爸,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你这是不孝顺。” “我不孝顺?”池糖冷笑,“那你就能没家教,没礼貌,随便指责别人母亲么?” 陈美妍已经接不上话,只知道哭,一直哭,最后念叨:“那是我爸爸,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他是爱你的啊,爱你的啊,你妈妈挣不来钱养你,你怎么能赖在爸爸身上。” 这人脑子有病,绝对有病! 池糖不想理她,直接迈步离开食堂,还没走出门口,突然被食堂大妈叫住:“孩子别走。” “嗯?”池糖回头。 大妈朝她招手,“来来。” 池糖走过去,就见大妈直接拿起餐盘打了满满的饭和菜,“喏,给你,吃吧。大妈小时候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你是好孩子,还知道维护妈妈。以后中午来吃饭,大妈请你。” “这……”池糖没接。 大妈笑了:“吃吧,你正长身体呢,别亏了自己,就当是大妈借你的,等你长大以后赚了钱,再请大妈吃大餐。” “吃吧,吃吧……”陆续有同学叫喊,“你说的对,你妈妈对,是你爸爸不对。” “是啊,吃吧。” …… 还好,同学们三观都正,池糖抹了把眼泪,伸手接过餐盘:“谢谢您。” “去,坐那吃吧。” 食堂事件之后,不知怎么传到班主任耳中,班主任直接给池糖申请了贫困生补助。不像是原剧情中那样是陈美妍为她申请,到处宣传她的贫困,她妈妈的刻薄,所以大家都夸陈美妍善良。 而且,班主任还把陈美妍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顿,不让她再接近池糖,池糖也因此清静下来,还因祸得福,每天有热乎乎的饭菜吃。 高一很快就过去了,池糖智商没有原主高,高中知识学起来非常吃力。而且原主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高中知识早就忘光了,初中能记着,都是因为她智商高,知识点简单。 这一年来,池糖努力学习,成绩依然在中游飘荡,不上不下。反倒是陈美妍一直名列前茅,考个重点大学不在话下。 这可怎么办?池糖要急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自己智商这么低,又没有原主的拼劲,还怎么在娱乐圈混,成长为一代影后,代言珠宝。 啊啊啊,池糖要疯了,这次的任务,陈美妍根本不是她的重点,重点是代言,代言! 诶—— 逼近发疯的池糖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剧情中,珠宝商之所以在国内国外一众影后中间相中原主,是因为原主是他高中校友。 这个同学在原主的生命里没有激起一点水花,只是有这样一个人而已。这人比原主高一届,是个小混混。不过命好,高考的时候被从未露面的富豪爹给接走,然后就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池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提前搞好关系。 经过一番打听,池糖在学校后天的小树林找了在林中吸云吐雾的林臻,旁边还围了一圈小混混,众人正嘻嘻哈哈,边抽烟一边研究逃课去网吧。 池糖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捏着鼻子吼了一声:“有人抽烟,老师来了!” 这突兀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之前还得瑟无比的小混混们当即把烟一扔,用脚狠劲一踩,然后迅速四散逃开。 池糖觑着空撵上林臻,一把抓住他袖子,低声道:“跟我来。” 急切之下,大脑一片空白,林臻无暇多想,立即调转脚步,跟着池糖就跑了。 跑出没多远,林臻就意识到不对了,一个急刹车,直接给池糖扯一个趔趄。 “你是谁?”他皱眉。 啧啧,这小子可真漂亮了,日后妥妥的高富帅一枚,连皱着眉头的冷漠样子,也说不出得耐看。有些人就是天之宠儿,模样好,脑子好,身世还好。 池糖转转眸,一双墨玉般的眼瞳流光四溢:“我这么出名,你都不认识么?” 真是自大!林臻哼了一声不客气地冷笑起来,“你以为你是林青霞么,非得人人都认识你。” “不要人人都认识。”池糖眨眨眼,“我只要你认识我。” 少女皮肤白皙,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面上还覆着一层浅浅的绒毛,说不出的青涩美好。她的声音也是清清脆脆的,胆子还大,居然敢对男生这么说话。还有一双墨玉眼,水汪澄澈,这样直直看着人,让林臻一向粗糙的心猛然一颤。 他有些不舒服,哼了一声,不自在道:“谁要认识你。”说话时,眼神还四处乱飘就是不往池糖身上落。 少年的样子别扭极了,因为是青春期,个子飞涨,体格却跟不太上,所以异常高瘦。而且为人特立独行,还梳着一头冲天绿毛,左耳戴了两颗耳钉。明明就是一副非主流模样,偏偏仗着容颜精致,性子别扭,硬生生扭转画风,变成别具一格的小王子。 “那你现在要记住了。”池糖开口,“我叫陈阳,耳东陈,阳光的阳,我在高二三班。” 说完,池糖拔腿就跑,跑出很远,突然回头,双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大喊:“陈阳,我的名字,你一定要记住!” 怎么喊得那么大声!不是说过一遍了么,他又不是白痴。 少年心虚,赶紧做贼似的四处瞧了瞧,发现没有人,才松了口气,嘀咕道:“神经病,谁要记住你。”根本就忘了,自己刚刚还嫌弃人家喊第二遍,认为自己不是白痴,不需要第二遍才记住。 因为池糖来去如风,少女性格特别又生得好看,跟别的高中女生羞涩娇滴滴的模样不一样,林臻一下子就入了心。一直回到教室仍旧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同桌将漫画书分享给他,都没心情看。 “你怎么了?”同桌戳了戳他,这样的热血少年漫画不是他最爱看的么,以前看得连饭都不愿意吃,现在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有点怪。 上头老师唾沫横飞地讲课,林臻却一点听的心思都没有,他偏过头,问同桌:“如果有女生追你怎么办?” 同桌震惊,你这每天收一箩筐情书的货,居然问我这个问题,都没有女生追我好不好。你这是显摆,□□裸的显摆,哼,欺负我没有女生追是吧。 不给你看漫画了,同桌玻璃心地将漫画书收回,还将头扭到一边,留下林臻在那块莫名其妙。 第22章 恶毒少女4 少年的心里存了事,就像是兜里揣了个小秘密,暗自喜悦的同时,又防备着,生怕被人发现。 跟伙计们约好下午逃课去网吧,几人在后墙根集合,人还没到齐,林臻跟一个哥们聊天,假装不经意间提起:“诶,你知道那个叫陈阳的么,这人好像还挺有名的。”因为心里有鬼,他又鬼使神差画蛇添足地多加了一句,“我也是无意间听别人念叨,才知道的。” “陈阳?”哥们反应了一会,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穷丫头啊,她是挺有名的,又穷又拽,穿得破破烂烂,单手斗异母妹妹。不过这样的女生太凶悍,没什么意思,还是她那个妹妹好,生得又美,性子也温柔。” 有人耳朵尖听到两人的谈话,忍不住凑过来,白了哥们一眼:“有没有眼光,有没有眼光,妹妹是会打扮,其实长得也就一般,那个陈阳才是真长得好看呢。” 哥们思索了一会,点点头,“脸还行,不过不够潮,没意思。”这哥们说完突然觉得不对,眼皮一抬,嘴角勾出一抹坏笑,意味深长地瞅着林臻。 “不对啊!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关注起女生来了,你不是说女生最烦么,连情书都不看,直接扔扔垃圾桶。呀呀呀,有猫腻。” 对于这种谁喜欢谁的八卦事,中二期的骚年们最喜欢了,纷纷探过头来,坏笑着看林臻;“咱们老大是铁树开花,要开窍了么?” “不过那穷丫头档次也太低了,还不会打扮,不如七班那个铃铛,说话声音老贱了,听着骨头都酥。” “哈哈哈,老大你咋不说话,不是真看上了吧。” 林臻一张俊脸已经红成猴屁股了,强撑着气势,用大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去去去,谁看上她了,她够格让我看上么,小丫头片子一个,毛都没长齐呢,我可是喜欢□□的那种。” “别装,老大你还是个处呢吧。” “混蛋。”林臻瞬间恼羞成怒,仿佛受到侮辱一般,上前掰住对方,将其撂倒,然后怒视众人,“谁也不许再说,否则去网吧,我可不请客。” 见老大真生气了,众人消停下来,灰溜溜跟着一块跳大墙去网吧。 池糖猫在墙根处,她是请假出来的,因为是听话的乖学生,老师也没怀疑,请假非常顺利。待众人一个个都跳出去后,池糖也翻了出去,虽说她这次没学功夫,但是毕竟上次的记忆还在,翻个大墙还不在话下。 她偷偷尾随着众人进网吧,等他们四散着坐下玩游戏,才悄悄溜到林臻身边。 林臻正带着耳机打游戏,打得正h时,突然察觉旁边有人扯他袖子。 谁tmd闹他,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他气咻咻地扭过,正准备大发雄威,结果倏然对上一双黑溜溜水汪汪的眸子。 “你……”他蔫了,然后又有点好奇,“你怎么在这?” 池糖笑眯眯地蹲在他旁边,小声:“找你啊,你怎么逃课,逃课是坏学生。” 闻言林臻脸一板,少年的自尊心有点受挫,哼了一声:“要你管。” “我不管你,我就是跟着你。”池糖依旧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游戏正到关键时刻,林臻玩心重,不想理池糖,“哼”了一声,转回视线继续打游戏去了。 游戏一直打到晚上,肚子开始饿了,神思才抽离。林臻把游戏一存,正准备吃碗方便面继续夜战,就发现自己沙发边上趴着个人。 她居然还没走! 林臻也说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之挺复杂,还没待他分辨清楚,已经有同学过来。眼尖地发现池糖忍不住惊呼:“这是谁,怎么在这睡了?” “咦,看她那件老古董衣服,不会是陈阳吧。” “应该是陈阳,她怎么在这?”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池糖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仰脸对林臻粲然一笑。 在兄弟面前,少年林臻特别不好意思,别扭地瞪了池糖一眼,恶声恶气:“你跟着我干什么,走开。” 池糖默默站起来,不说话。 “老大,她不是看上你了吧,嘻嘻,老大就是有魅力。” 一群人又开始起哄,林臻有点下不来台,开始对池糖凶:“让开,你耳朵聋么,不要再跟着我。” 可是无论林臻多么凶神恶煞,语气多凶,眼睛瞪得有多大,池糖都放松得像一团棉花,怎么赶都不走。不仅如此,她还一直朝着林臻乐,总往人家身边靠。 最后弄得林臻都没脾气了,冷着脸任由她跟着。 因为生气,也因为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渣作者也不知道为啥有女生跟着,就是丢面子),林臻也不吃方便面了,而是一挥手呼啦啦请众人去吃酸辣粉。 到了卖酸辣粉的小店,十几个人就将店都占满。林臻非常豪气:“一人一碗,随便加花生和粉,我请客。” “哦,老大威武。”众人欢呼。 池糖默默站在林臻身后看着他们吃,少年们虽然爱起哄,性子也野,但是本性着实不坏,看着池糖默默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偷偷跟林臻咬耳朵:“老大,也给她一碗吧。” “不给!”林臻眼睛一瞪,气哼哼,很有气势。 可能是太生气了,林臻拿着一次性筷子总是掰断,或者掰不开。他气咻咻地把断裂的筷子一扔,正打算拿个新的来,面前就心想事成地递过来一双掰好的。 “用这个。”池糖对他粲然一笑,那模样极讨好,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脸。 林臻都震惊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逆来顺受的,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都被颠覆。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被别人打了左脸,还会把右脸送上来的人? “如果对方是你,我不介意把右脸送来上让你打。”林臻震惊得太投入,以至于将心里话说出口,等到听见池糖说了什么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话太暧昧了,也太甜了,实在不是青涩的林臻能承受的。他砰得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脸颊又红又烫,抬头见大家都八卦地瞪着自己,心中又羞又恼,大声吼道:“滚,赶紧打包滚!” 老大发火了,一众喽啰连滚带爬地拎着打包好的酸辣粉,麻溜滚了。 小小店内,只剩下老板夫妇以及林臻和池糖。 人都走光了,林臻心情总算是有点平复,狠狠瞪了池糖一眼,坐下来吃酸辣粉。因为旁边有个人目不转睛地看,他心里不踏实,不好意思,吃东西也没心情,只吃了一点就撂下筷子,去老板跟前付账。 付完账回来时,发现池糖正坐在他的座位上用他用过的筷子,在吃他剩下的那碗酸辣粉。 她在吃他剩下的酸辣粉!!! 哄的一下,林臻的脸蛋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仿佛池糖不是在吃他剩下的酸辣粉,而是在夺他的贞操。 小少年受不住这刺激,念了声“不知羞”,就转身风一般落荒而逃。 跑了? 看着风一样消失的林臻,池糖咽下嘴里的食物,犹豫了一会,到底是舍不得酸辣粉,没去追。 不是她没节操,实在是太饿了好么,而且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唔,美味的酸辣粉,加上上次任务时间,都有十多年没吃了,好想念,好美味。 将林臻剩下的酸辣粉吃完,池糖满足地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就见老板娘又端上来一碗,笑容揶揄:“小同学,这是你刚刚逃走的那个小男朋友给你买的,多加了好多花生碎。” 这是有多别扭啊,给她买碗酸辣粉,还要别扭地将其他人都撵跑,自己也跑掉。 “谢谢老板娘。”池糖对老板娘粲然一笑,低头幸福地去吃酸辣粉。正在长身体的池糖,食量可是很大的,何况一碗酸辣粉量也不多。 —— 从这以后,池糖就成了林臻的小尾巴,他走到哪,她跟到哪,就差男厕所没进去了。全校都知道陈阳和林臻在谈恋爱,没办法,谁叫林臻名气大呢,是校园一霸。 林臻呢,虽然仍旧对池糖没好脸色,但却不会动不动就凶她,也不会瞪她,仿佛真的接受了这样一个小尾巴。 只是偶尔会脸红,别扭地让池糖不要总跟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池糖就低头沉默,一言不发。然后林臻就会败下阵来,妥协又无奈的摊手。 真是拿她没办法。 因为有池糖这个小尾巴在,林臻居然也不逃课了,小少年开始有了责任感。哼,她那么能吃,养她要费很多钱,他不努力怎么行? 因为脑子聪明,虽然晚了点,但林臻学得还不错,已经从年纪排名下游,混到中游,连班主任都感概,说是爱情的力量。 班主任是个逗比,只要学生不影响成绩,就不反对谈恋爱。 每当班主任看着他的成绩感慨时,林臻脸都红得像猴屁股,慌张解释:“不是,不是的,我就是……快高考了。” 班主任一个闷骚的小眼神扫过来:小样,就别解释了,老师也是从你们那个年纪过来的。 不过,真是青涩啊,小霸王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林臻成了高三学年学习进步标兵,被所有班主任拿来当例子:“你们看看人家林臻……”每次都这样起头。 因为林臻上学期期中考试进了年级前300,已经有要考进重点大学的苗头,池糖给他庆祝,拉着他去吃酸辣粉。 林臻对这个小店有心结,扭捏着不想去,被池糖硬拽了进来。 “老板,来两碗酸辣粉,一碗正常,一碗多放辣,不放香菜。”池糖招呼。 林臻一坐到座位上就开始脸红,脑海里不期然地回想起那天池糖用他用过的筷子吃他剩下的酸辣粉场景,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他猫在被窝里,一会蹬被子,一会蒙头,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白天的一幕。 那就是间接接吻么? 第23章 恶毒少女5 两碗酸辣粉端上来,池糖看着上头飘着的绿油油香菜直皱眉:“老板,不是有一碗不要香菜么?” 老板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讪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算了吧。”池糖摆摆手,“我挑出来,没事。” 说完,池糖将红油油明显多放了辣椒拿碗端给林臻,端到一半突然记起什么,又折回来,将自己那碗给林臻。 然后掰开筷子,一片一片帮他把香菜挑出来。 林臻皱眉:“女人就是麻烦,香菜就是香菜呗,挑什么?” 池糖头也不抬:“你不是不爱吃么,每次见你看见香菜都要皱眉,不喜欢吃就不要吃,干嘛委屈自己。” 林臻没吱声,好一会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把辣椒那碗给我,你不能吃辣。” 池糖拍开他过来端碗的手,瞪他:“不许动,这几天你都不能多吃辣椒,哼,学人家打什么耳洞,耳朵都烂了不知道么,居然还要吃辣的。”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一小瓶红药水,递给林臻:“喏,给你,记得每天涂一涂,不然耳朵都烂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小手,手背明显有干裂冻伤的痕迹,那是手心捏着的红药水却暖烘烘的。 林臻接过暖暖的红药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情绪,在学校里,他一向是众人老大,是霸王。大家都喜欢跟着他,推崇他。可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有钱,自己仗义,跟着他有吃的有喝的,有网上。 大家嘴里叫他老大,眼里崇拜地看着他,认为他特立独行,认为他时髦。女生也给他塞情书,喜欢他的帅气,羡慕他的威风,可却从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他们只注意酸辣粉的酸辣好吃,没人发现他不喜欢吃香菜。 他们只看到他扎耳洞,带着闪亮耳钉的帅气,没人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肿发炎,快要烂掉。 连妈妈也没有,那个空荡荡的家,每天忧郁不开心的妈妈。她只知道讽刺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嫌弃他没正行,嫌弃他没用,气他不争气,成绩不好,什么都不行。是个儿子也没用,连爸爸都留不住。不能让他们母子回到本家。 一直以来自诩铜墙铁壁不畏风雨的林臻,今天突然特别软弱,手里紧紧捏着红药水,心头仿佛被小蜂蜇了一下。 “喂,想什么呢?”挑完香菜,见林臻出神,池糖拿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又纠结地看着他那碗酸辣粉,虽说是少辣,但也是辣得很,这样似乎对伤口不好。还没等她纠结完,林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她那碗多辣的酸辣粉端跑,埋头大口吃起来。 池糖反应过来后,气得直跺脚,指着他的鼻尖恨声:“不是说不能吃辣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拧,不许再吃了。”说着就伸手去抢他的碗。 林臻抬头,笑嘻嘻地拿筷子敲着碗:“我已经吃,晚了,总不能扔掉浪费吧。” 闻言,池糖瞪了他一眼:“怎么会浪费呢,我吃不就行了。” 你吃? 林臻猛然记起上次池糖吃他剩下的酸辣粉场景,耳根发烧,为了掩饰,他捏着纸杯连连喝水,口中还念叨:“好辣,好辣。”结果水越喝,脸越红,最后都快冒烟了。 见此池糖真是吓坏了,赶忙过来查看他的耳朵,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不让你吃辣,你偏吃辣,看看,出事了吧。是不是耳朵那块发炎了,好红。” 少女靠近,身上带来一种独有的清新体香,那味道极淡,但林臻却觉得弥漫口鼻,整个人都开始眩晕。尤其是少女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时,林臻只觉得,突然一把利刃插入胸口。 唔——他要死了! 仿佛被烫了屁股,林臻猛地从凳子上窜起,为了掩饰异样,怒视池糖:“你靠那么近干什么?这么热还靠这么近,走开,走开。” 哪里热?池糖蹙眉,都已经深秋开始穿夹衣了,怎么会热。 哼,估计是辣椒辣的。 “哎,你别躲,我先给你上药。”池糖伸手要去拉他。 林臻利落躲过,目光警惕地盯着池糖,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有动静,他就逃得十万八千里。 这副样子都快把池糖气死了,怎么跟一只不想洗澡的炸毛猫一样,明明是为他好,他偏偏一副自己要被淹死了的模样。 池塘真是生气,上前一脚踢在他脚上,怒喝:“站住,不许动。” 林臻印象中的池糖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甚至有点软濡得不可理解,没想到还有这么蛮横的时候,当即愣住,回不过神。 乖乖立在原地。 见状,池糖哼了一声,语气放缓一些,不过仍是凶巴巴的:“过来,坐在这,快。” 林臻就仿佛闯了祸大狗,乍然见到主人,目光心虚又乖萌。 他悄悄觑了池糖一眼,明明是大高个子,此时却缩成一团,灰溜溜乖顺顺坐在凳子上,还不敢全坐,屁股只沾了一点。 池糖问店家要了棉花棒,又洗干净手,然后站在林臻旁边,小心翼翼地将他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 因为耳洞发炎,耳钉都黏在上面,往下摘的时候,池糖看着都觉得疼。林臻反倒是一声不吭,跟没事人似的的,只是双手紧张得握拳,局促地放在膝盖上头。 整个人红彤彤的。 耳钉摘下来,池糖用棉花棒沾了点红药水小心地涂在患处,涂了好几遍,她才放心。 “坐在这,不许动。”池糖一边收拾药瓶,一边瞪了林臻一眼。 林臻仿佛真的被她震住了,这过程中乖得不得了,一声不吭。 药瓶收拾好,池糖又要了一碗清水,将自己那碗辣椒正常的酸辣粉全部挑出来放在清水碗中,推给林臻:“吃这个。” “没味道。”林臻嫌弃地撇嘴,这还是酸辣粉么?这就是水煮粉条子,他才不要吃呢。 “吃!”池糖眼一瞪,大力把筷子往他面前一摔。 林臻顿时乖顺了,委屈地瞟了池糖一眼,见她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只好吃起来,不过动作极慢,就跟吃药一样。 池糖不理他,径自将他吃过的那碗酸辣粉拿过来自己吃。 林臻又瞟了一眼过来,见池糖正在吃那碗酸辣粉,因为特别辣,嘴唇红嘟嘟的,像是又大又红的山樱桃,肥嫩多汁,牙齿轻轻一碰,汁水就要流出来。小舌头也伸了出来,连连咝气。 林臻眼尖,发现有一根粉居然还是他自己咬过的,少女丝毫没有嫌弃,直接就吃了。酸辣粉真是太辣了,少女吃一口几乎就要用手扇一扇,再喝一口水。 看着他突然感同身受起来,自己明明吃的是白水粉,居然也开始觉得辣,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有个地方隐隐胀痛。 他猛然想起伙伴们在一块闲聊似的话题,那个小录像厅,还有影碟封面上露骨的图画。不知怎么,原本他嫌弃的画面突然一股脑地涌进脑海,而且那些丑陋的女人脸统一全变成眼前的少女。 肌肤白皙,眼中含着水汽,嘴巴像樱桃,整个人好看又好吃的样子。 林臻越来越热,心里越来越烧,也越来越羞愧。他怎么能想象这么肮脏的事情呢,他真是太坏了。 因为羞赧,少年连脖子根都红了,脑袋几乎要埋在碗里。 池糖因为太辣,一时半会没心思关注林臻,等她喝口水缓过这个劲时,才发现他脑袋已经扎进碗里,前头那撮绿毛刘海儿已经被水打湿,蔫哒哒地贴在白皙的额头上。 真帅啊,又帅又萌! 池糖忍不住托着下巴偷看他,少年身材细条,又高又瘦,约莫有一米八五的样子。皮肤又白又嫩,像是韩版白瓷美少年,但又比韩版美少年多了一抹英气。 眉毛又黑又浓,眉峰凌厉,凤眼眼尾上挑,威武又神气。 哪怕是一身非主流装束,也帅得不要不要的。 池糖伸手挑起那股湿漉漉的绿毛,开了个小玩笑:“你是在学汪汪,用舌头舔着喝水么?” 额头一烫,林臻身体猛地后仰,结果重心不稳,整个人折了过去,摔了个屁盹。 少年正是心事敏感的时候,在心上人面前出了这个大一个丑,羞到极致,简直没脸见人了。腾地一下从地上跃起,迅速坐回原位,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池糖本来还担心他,结果见他猴子似的灵活翻转回来,忍不住捂嘴偷笑,到底没有揭穿他,低头吃粉,当作没看见。 酸辣粉实在太辣了,池糖艰难吃完,嘴巴已经辣得红肿。林臻悄悄瞟了一眼,怎么看心里怎么不是滋味,心疼又难受,反正就是看不下去,看不下她难受一点。 “你等着。”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将池糖丢在店里,自己蹭地一下消失。 一惊一乍的,池糖吓了一跳。 过了没多久,他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递给池糖:“拿着,冰冰嘴巴。” 池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等反应过来,立刻对林臻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 林臻别扭地转过头,哼了一声,嘀咕:“不能吃辣还逞能。” “不是有你么,你给我买水。”池糖乐呵呵。 “傻!”林臻瞪了她一眼,步子迈得很大,嗖嗖走远,将池糖落在后面。走了一会发现池糖不在,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放慢步子,小声不满,“你是乌龟么,走这么慢。” “是你腿太长了。”池糖笑吟吟。 长么?林臻低头瞧了瞧,脸又红了。 真是个爱脸红的少年。 第24章 恶毒少女6 林臻先送池糖回家,到了家门口,池糖转身跟他道别,口中念念:“你路上小心点哦,回去耳朵要记得擦药,不许再吃辣椒了。” “听见了,啰嗦!”林臻板着一张脸,仿佛很烦躁,但悄悄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美好的心情。 池糖心知少年别扭,也不多言转身就要进楼。 不料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一道局促声线:“等等。”声音短促,而且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出口,声音又急又利,颤音明显。 怎么了? 池糖笑吟吟地回头,“怎么,舍不得我。” 林臻脸颊一红,羞得眼睛都滴出水来,不过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反应大,若是最初的林臻,也许早就羞得几步逃远。他现在许是习惯了池糖的偶尔调戏,依然害羞,但定力却渐长。 “不害臊。”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上前几步突然将一个东西塞到池糖怀里,然后立刻扭身就跑,这时大长腿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没几步就不见人影。 池糖低头看了看,发现他塞到自己怀里的是一盒奶,纯牛奶,唔,这个牌子还挺贵的呢。许是被他握得太久,牛奶盒子外面热乎乎的。 林臻一口气足跑出二里地远,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扑通扑通,似乎带着某种韵律,仔细听还能听见曲调:“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这盒奶是林臻去买水的时候顺带买的,其实大男孩哪有那般心细,只不过心里藏了人,便时时刻刻惦记着她。老板娘只是嘀咕了一句:“怎么喝水,喝牛奶多好,有营养。” 他就上了心:“牛奶有营养?喝了能长个子么?” “长个子?”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哎呦一声,“小伙子,你再长个子就把棚顶漏了。” 林臻俊脸一红,低头迅速从货架上拿了盒牛奶,将钱扔给老板娘,低声:“结账。” 到了酸辣粉小店,他本来是想将水和牛奶一齐给池糖的,结果不知怎么对上店里老板带笑的眼,一下子就心虚起来,没敢把牛奶拿出来。 就这样放在手里握了一路,仿佛捏着炸弹,七上八下,心绪不宁,寻找了无数机会,却怎么也送不出去。最后,那盒牛奶都快把他捂热乎了。 最后一刻,眼瞅着人就要进单元门了,林臻才心一横鼓起勇气,将牛奶塞过去。但还是没敢多留,跟落荒的兔子似的,拔腿就逃。 不管怎么说牛奶还是送出去了,林臻了了一桩心事,只觉神清气爽,走路都倍有劲。连回到家中,面对母亲的冷眼,都没有想从前那般生气摔门。 他回到自己房间,枕着双臂,仰躺着在小床上,回忆之前池糖给他上药的一幕,边回忆边忍不住呵呵傻乐。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红药水,一直盯着看。 就在这时,门嘭的一声呗踹开,林臻吓了一跳,手一松,药瓶就掉在床上。他担心压坏了腾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急急忙忙去找。 林母进了门见林臻神色慌张,似在掩盖什么,以为他在看什么小黄书,恨铁不成钢,抄起书桌上的字典就朝林臻狠狠砸去:“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个不争气的玩意,见天着不务正业,就知道看这个破书,成绩怎么不见提高,窝囊废。现在你爹还愿意养着你,你要在这么下去,他对你灰心失望,停了你的钱,看你还怎么活,哼,以后连媳妇都找不着。” 林母越说越气,越骂越狠,林臻也不说话,只冷漠的站着,连看都不看林母一眼。 见此,林母只气得眼前发黑,理智全无,开始口无遮拦:“你就能吧,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去吧你,呵呵,不过也用不着,你这小白脸长得还算不错,以后总有女人养你,你就是去做鸭……” 最后一句因为林臻乍然凌厉的双眼,林母吓了一跳,没敢说出口。 这死小子,倒是有一股狠劲! 林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一沓子百元钞票往桌子上一摔,就转身离去,临走时还道:“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你最好别惹事,惹事也别找我,哪死哪埋。” 林母走后,林臻捏着药瓶站在地上发呆,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他确实不争气,学习不好,什么都不好。 若不是家里有点钱,谁管他叫老大,所谓的兄弟朋友,都是用钱买来的,何况这钱还不是他自己挣的。 以前的林臻从没想过这些,青春期的少年,每日的生活不过就是折腾,对母亲又爱又恨,对素未谋面却从未断过金钱的父亲的渴望和怨恨,种种矛盾情绪交织成他现在的模样。 其实就是个缺爱的少年,借由种种不靠谱的行为去吸引众人的注意。交朋好友,呼朋引伴,所渴望的也不过是众人环绕的热闹感。 他讨厌孤清空荡的家,讨厌时时刻刻埋怨他刻薄他的母亲,但他又没有勇气逃离,最后只能放纵。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要他养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臻突然咯咯笑起来,自嗨地跳了段爵士,将小药瓶扔来扔去,然后稳稳接住,小药瓶放书桌抽屉深处,仔细放好。之后犹豫片刻,没有去客厅看电视,而是掏出课本,认真看起来。 聪明的少年一旦刻苦起来,成绩很快见起色。二人所在的高中有一个特色,就是高一高二学完所有高中课程,高三再全面复习,这种方式刚好对林臻有益。 期末考试的时候,他居然进了年级前一百,整个年级的老师都沸腾了,纷纷感叹这孩子脑子好使。 相比于林臻的进步神速,池糖的成绩提高幅度可就艰难多了,仍旧在中游徘徊,不上不下。 呜呜呜,为什么她脑子这么笨? 池糖一方面绝望,一方面更加努力的学习,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若不是语文和英语给她加了不少分,就她那理化生不及格的成绩,考个普通本科都艰难。 好在,她的目标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文化课成绩要求不太高,否则她都想要上吊了。 因为林臻的转变,使得他在学校的知名度更高了,高中时期还是学习好的孩子更受欢迎。林臻个子高,长得帅,成绩又好,运动也好,简直是所有小女生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虽说有了池糖这个官配,但是仍旧有无数小女生迎难而上,无所畏惧。 林臻在校园里走个路都能被女生拦截。 “你好,你是林臻吧,我认识你。”这是个明艳大方的女生,哪怕是普通的校服也掩不住其清丽姿容。 不过可惜,这一副模样落在林臻眼里就跟脚下的石子无异,他根本不会注意除池糖以外的其他女生。 他刚要绕过明艳女生,身后传来传来一道清脆声线,拒绝得比他还快。 “你是谁?”陈美妍突然插ru明艳女生和林臻之间,张开双臂,像老母鸡一样护住林臻,怒视明艳女生:“不要脸,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个年纪的女生脸皮都薄,明艳女生虽然敢落落大方地拦住林臻,却没有脸皮厚道被人骂了还神色坦然。 瞬间脸蛋就红了,明艳女生强撑着姿态:“你又是谁?”她见过林臻的女朋友,根本不是眼前这位。 陈美妍哼了一声,道:“他是我姐夫,我要守护我姐姐和姐夫。” “姐夫?”明显女生愣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瞪了陈美妍一眼,小声嘀咕,“不要脸。”哪有人会一直跟着姐夫的。 “你才不要脸呢。”陈美妍道,“居然想跟我姐姐抢我姐夫,你也不照照镜子,长得跟丑八怪一样。” “你——” “你什么你,说的就是你,丑八怪。” 明艳女生不敌陈美妍,而且心上人还在眼前,也做不出粗俗举动,只能恨恨地瞪了陈美妍一眼,跺跺脚转身跑了。 两个女生在面前吵来吵去,林臻已经濒临不耐烦,眉头皱得死紧,见挡路的那个走了,立刻迈开大长腿,绕过陈美妍向前走去。 怎么走了? 陈美妍愣了一下,追上去:“林臻,学长,你等等我。”她几步快跑,拦住林臻,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声音也是轻脆脆的,还带着娇嗔:“喂,我叫你,你怎么不停下来?哼,小心我告诉姐姐,你和别的女生拉拉扯扯。” 这谁啊? 林臻十分不耐烦,语气冷漠:“让开。” “不让。”陈美妍小下巴一扬,神情娇俏,很有野蛮女友的feel,“我警告你哦。”她伸出嫩生生的手指,对着林臻点来点去,“不许跟别的女生眉来眼去,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要专一,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最后一句,陈美妍语气故意强硬,做足气势,想吓唬林臻。结果目光一对上林臻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眸,心脏突然一颤,脸蛋控制不住地染上红晕。 哪里还有一点威胁的架势,分明是和男友娇嗔的小女友。 陈美妍心里也在嘀咕,以前只是听说林臻这个人,很酷,没想到近看这么帅,好像那个……那个电影明星。 不过……哼,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花心大萝卜,若不是被她撞见,说不定他就跟之前那个女生走了。 不行,为了姐姐的幸福,她得盯紧他,不能让他移情别恋。 陈美妍挡在面前,陷入自己的情绪中,神情变幻。林臻不想理她,直接掉转方向,往篮球场走去。 等陈美妍回过神时,林臻已经走出很远,她赶忙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喂,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啦。” 为了姐姐的幸福,陈美妍发挥厚脸皮不要脸精神,紧紧跟着林臻,念念叨叨,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誓要斩断他身边所有的烂桃花。 第25章 恶毒少女7 “你烦不烦,让开!”林臻忍无可忍。 陈美妍一直不停口,就像耳边有只苍蝇一直在嗡嗡嗡,吵得人心神不宁。林臻本不是个有耐心的,看在陈美妍是个女生的份上才没动手,要是个男生,早一拳上去了。 陈美妍生得美,会打扮,在男生中一向很吃得开,即便被池糖点明母亲小三身份,男生依然对她温柔如往昔,呵护有加。 一直被人捧着,冷不丁被男生吼,登时被林臻吓住,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溢满泪水,盈盈欲滴,委屈地看向林臻,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她只说了一个字,便哽住了,猛地低下头。 早春季节,同学们才刚刚退下冬衣,不过为了保暖,里面还是要套一件保暖内衣。陈美妍没有像其他人穿得那样臃肿,她一向会打扮,里面只穿了一件加厚衬衫,开着领口。 低下头时,领口松松,露出一段雪色白腻的脖颈,莹润剔透,还隐隐晕染粉泽,细嫩得让人忍不住伸手捏上一把。 然这样的场景落入林臻眼中,却让他猛然想起池糖冻伤的双手,同一个父亲,待遇却千差地别。 林臻眼中倏然闪过一抹厌恶,连看都不愿意看陈美妍,调转方向,大步流星离去。 等陈美妍抬头时,他已经走出好远。 “哎——”陈美妍只短促地喊了一声,便倔强地咬住下唇,委屈地看着林臻的背影。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呢?从来没有男生对她这么凶的,他怎么能这么坏,太欺负人了! 陈美妍委屈地抹了把眼泪,雪白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在唇上留出一道深深地痕迹。她似乎是和林臻怄上气了,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把她淹没,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把她自己一个人扔在这。 混蛋啊! 陈美妍也算是有股韧劲,居然就这样站了一中午,一动没动,只默默流泪。 下午快上课时,有同学经过发现她时,她已经将眼睛都哭肿了。 见她站在这,祝簪很惊讶,好奇:“美妍,你怎么站在这?咦!你还哭了,眼睛都肿了。”祝簪蹲下身仰头看着低头抽泣的陈美妍。 美人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连她这个女生看着都心疼,忍不住义愤填膺:“说,谁欺负你了,我们去找她算账。不要怕,石镇在这呢,他是我发小,这货长得又高又壮,打篮球是一把好手。” 少女的心思很容易猜,明明是顺带提一下石镇,结果带出一串赞美之言,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熟稔和骄傲。 陈美妍在男生面前还是很讲究仪态的,闻言,抬头对石镇弱弱一笑:“我听说过你,你被选入省队了吧,篮球打得真好。” 被美女夸了!大大咧咧的石镇难得害羞一下,抬手抓了抓后脑勺,很不好意思。 少年五官不是很精致,但难得是身上有一股阳光的气息,跟他在一块总觉得暖洋洋的,心情愉悦。 祝簪和陈美妍是同桌,她性子大大咧咧,是个粗糙的女汉子,一向护着柔软善良的陈美妍。见她只是哭着摇头,并不说谁欺负了她。想到陈阳一向对美妍没好脸色,她却诸多忍让。 忍不住气愤猜测:“是不是陈阳?” “不是,你别胡乱猜。”陈美妍柔弱摇头,咬着下唇要哭不哭的模样,这样隐忍柔弱的姿态落在祝簪眼里,越加肯定心里的猜测。 她气哼哼,语气笃定:“肯定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也就你这傻丫头被欺负了还维护人家。走,我给你报仇!” 陈美妍摇头挣脱祝簪,说什么也不动地方。 祝簪气得直跺脚,“你呀,就是太傻了。”说着看向石镇,招呼,“我们走,去给美妍报仇。”说完就拉着石镇跑了。 池糖正在教室做题,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要多下一些功夫。她一向足够努力,争分夺秒,每一分都不浪费。 因为是午休时间,人来没来齐,祝簪拉着石镇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脚就将池糖的桌子给踹了。 池糖一时没反应过来,若不是同桌扶了她一下,直接就摔地上了。 看着倒在地上一片狼藉的桌子,池糖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祝簪:“你疯了么?”这女生是傻子吧,原剧情里也跟疯狗一样帮着陈美妍,到处咬原主,要不是后来她暗恋的石镇成了陈美妍的男朋友,她估计还一直当陈美妍的枪使,傻乎乎冲在前头。 不过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同情的,她自己识人不明,脑子缺根弦。 “你还有脸问?”祝簪难以置信地瞪着池糖,“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么?你怎么欺负陈美妍了,她在操场哭一中午你不知道么?做小三的是她妈妈,又不是她,她是无辜的,你不要总迁怒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池糖不想跟这样的傻比多说,直接冷笑道:“我做了什么好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踢翻了我的桌子,大家都看着呢,你自己去找班主任解释吧,另外,我一中午都在这做练习册,根本没出去。” 同桌也看不去,瞪了祝簪一眼,“你有毛病啊,疯狗一样,无缘无故就发疯,我给陈阳作证,她确实一中午没出去。” “是啊,是啊,我们也作证。”教室人不多,但每个人都开口给池糖作证。 见此,祝簪白了脸,心虚起来。其实之前她也就是逞一时之勇,她性格就是冲动急躁,若是多给她点时间,肯定不会傻乎乎直接冲过来找池糖麻烦。 在这个重点高中,学校对打架斗殴管理非常严格,寻常小事都要在课间操时间上主席台通报批评,还要打架者上去念悔过书。 若是脸皮厚的淘小子也就罢了,祝簪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女生,让她上主席台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悔过书,肯定要羞死了。 想到这,祝簪害怕起来,想让池糖别告诉老师,但是又拗着性子不好意思开口,气氛就僵在这了。 石镇毕竟和祝簪是发小,见她吓得脸都白了,强憋着眼泪的模样,有点不忍心,上前当和事老:“好啦好啦,祝簪也是无意的,你就不要这么小气,就原谅她吧,告老师这套都是小学生玩的,你们都上高中了也不嫌丢人。” 真是好会打圆场啊! 池糖真想冷笑了,她还没见过谁打圆场像石镇这样,按他说的意思,就是她自己活该喽,她若是告诉老师,就是小气呗。 呵呵,真是好逻辑。 也就原主这个缺爱的傻姑娘才会喜欢上石镇这个没脑子的小子,原剧情里,石镇就跟没长脑子似的,一直误会原主,对原主动辄呵斥,连原主喜欢他都成了原罪。 池糖不想理他,直接扭头对同桌道:“这人谁啊,怎么到咱们班来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当自己是号人物呢,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还想来打圆场,他算个屁!” 她这话真是不客气,石镇听得脸都青了,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他在学校里也算是一号人物,因为篮球打得好,身边一帮人捧着供着,连老师都喜欢他,养成他有点唯我独尊的霸道性格。 现在被池糖当众这么毫不留情面的打脸,一时又羞又气,很是下不来台。 由于快上课了,同学们渐渐进教室,池糖也不管地上的桌子,更不看石镇。 哼,想要她放过他们,没那么容易! 她池糖就是小人,就告诉老师,就欺负你们,气死你们! 最后,她还要在内心即将崩溃的二人心上再插一刀,倾着身子凑到二人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我男朋友可是林臻,若是让他知道你们欺负我……”她话还没说完,二人脸上已经面无血色。 显然在荷尔蒙躁动的青春期,霸王头子是比老师更恐怖的存在。 —— 最后的结果简直毫无悬念,祝簪被班主任狠狠批评了一顿,虽然没到去国旗下悔过的地步,但是也通知了家长,弄得祝簪哭了好几回,好几天上课时眼睛都是红肿的。 这件事,池糖没有和林臻说,可他还是知道了,悄悄找了两个人在放学的路上堵住石镇,狠狠揍了一顿。至于祝簪,林臻不屑于打女生,只安排了两个大姐头恐吓了她一次,就吓得她屁滚尿流,好几天不敢抬头看池糖。 简直太牛气了,有个能干的男朋友就是爽,池糖觉得林臻比霸道总裁还要有范。 林臻听不懂池糖在那嘀嘀咕咕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话的意思,但是听明白一点。 他顺了顺自己那头绿毛,神色赧然,突然开口,“我会成为霸道总裁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 不过声音实在太小,池糖没听清,问了一遍:“你要成为什么?” “没什么!”林臻不好意思地扭过,脖颈都羞红了。 第26章 恶毒少女8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临近高考了,还有一个月林臻高考。不过,他却半点紧张神色都没有,整天都悠闲自在的。 甚至午休的时候,也没有像其他同学抓耳挠腮地看书做卷子,反而是和一帮学渣去操场打篮球。颀长的身材跳跃,灌篮,修长有力的手指掌轻松掌握篮球,灵活地像是一尾银鱼,纵跃、耀眼,迸发的荷尔蒙几乎充溢整个校园。 女生们都沸腾了,趴在窗前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好帅,好帅。” 有女生见池糖居然还能静下心做题,忍不住开口:“阳阳,你不去看林臻打球么?” 话语刚落,池糖还没有反应,陈美妍倒是嗖地看过来,仿佛在观察池糖的反应。 池糖放下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不在意道:“看什么,天天看,有时间还不如多做两道题。”她实在是没有林臻那个脑子,也没有他那种活力,天天玩,成绩也依然优秀。 而且现在两人感情稳定,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意思,池糖也不想像小情侣一样,天天黏在一块。 听说池糖不去,陈美妍贝齿咬着笔壳,眼睛乍然一亮。她偷偷观察了池糖一会,然后悄悄溜出教室,先去学校小卖部里买了瓶水,然后快活地朝篮球场跑去。 球场一片热火朝天,林臻刚进了一个三分球,围观的女生们都沸腾了,激动地喊着林臻的名字。 林臻倒是一脸漠然,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结束的时候,绕开冲过来的女生,自己一个人往教室走。 陈美妍咬咬唇,绕过众人追过去。 林臻正用护腕擦额头的汗,面前就递过来一瓶水,视线顺着握水瓶的纤细雪腕上移,就落入一双水汪汪柔顺的大眼中。 陈美妍歪着头,对林臻娇俏一笑,声音清脆:“姐夫。” 见到是她,林臻淡然移开目光,压下心里几不可见的失望,根本不接那瓶水。三番五次被忽视,陈美妍有点难过,眼眶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强忍着委屈,将泪水憋回去,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姐夫。”她低着头,语音有点颤抖,“你为什么讨厌我,是因为姐姐不喜欢我么?我知道我妈妈抢了爸爸,是我妈妈不对,但是我是真心的,真心想和姐姐和好。姐夫,你和姐姐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林臻看也不看陈美妍一眼,神色冷漠,根本没把陈美妍的话听进去。只觉得这女生怎么这么烦,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一直跟着他,还哭哭啼啼的。 从前池糖也是跟着他,但是池糖永远是笑吟吟,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可爱耀眼得让他无法拒绝。可若是换成别的女生,林臻就觉得不满烦了,满心满眼的烦躁,恨不得将对方一脚踹远。 陈美妍说话时,一直小心翼翼盯着林臻,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神色不渝,心立时一提,焦急道:“姐夫,你生气了么,你是不高兴么?是不是因为姐姐没来看你打篮球,你千万不要生气,她不是有意不来的,她只是在学习,你知道姐姐她很努力的。” 林臻皱了皱眉,脸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见状,陈美妍更焦急了,开始磕磕巴巴:“姐夫你千万别生气,你在姐姐心里也是很重要的,相比于去看你打篮球,她虽然更倾向于做卷子。但是姐夫,你要理解啊,姐姐一直把学习看得很重要,她……” “你有完没完!”林臻狠狠瞪了陈美妍一眼,然后扭身大步流星向高二区域教学楼跑去。 陈美妍被林臻仿若要吃人的模样吓住了,呆怔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 林臻并不傻,他听得出来陈美妍话里看似解释却暗藏机锋的挑拨。只是少年心思敏感,陈美妍又总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池糖最近也总是忽略他,连他打篮球都不来看,心里一下子就委屈上了。 想到她以前总黏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哪怕是逃课也要跟着他,他到哪,她到哪,怎么都赶不走,像个小尾巴。 而现在呢,若不是他去找她,她根本连面都不露,见了面也只是看书做题,眼里一点也没有他。 哼,她都没有发现他剪了短发,发色也恢复原本乌黑的颜色,而且他胳膊上都有了肌肉,变得更壮了。 林臻心里的委屈简直没法提,他想起那些哥们说的,女人善变,追你时千般依从,万般好,拿你当宝;追上后就把你变草。 他现在就变成草了么?少年大受打击,满脸郁闷之色,连打球赢了的兴奋感都不翼而飞。 少年跑到池糖的教室外面,将池糖叫出来。见到他出现在这,池糖大感意外,“你不是在打球吗?” 噢,原来你还知道我在打球! 林臻顿时黑了脸,满脸全写着不开心,心中气闷,你不关心我,不来看我打球。 他哼了一声,道:“我们队赢了,我进了两个三分球。” “好厉害!”池糖拍手。 厉害有什么用,你都不来看。 林臻板着脸不说话,态度冷冷的,对着池糖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他很少这个样子,池糖非常奇怪,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少女指尖洁白,指甲圆润,还透着淡淡的粉。因为喝了好几个月少年送来的牛奶,她个子开始拔节,长高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一米六多了,刚好到少年胸膛靠上一点的位置。 这样低着头,倾身过去戳他的腰,倒像是扑到他怀里的样子。 林臻一下子便慌乱起来,开始手足无措,做贼似的四周查看一圈,见没人,才悄悄往前挪了两步,贴近池糖。然后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似的。 “你怎么不说话?”池糖继续戳他。 林臻憋着笑意,故意用冷漠的腔调道:“你知道世上有一种奇花么?” “不知道。”池糖摇头,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 林臻继续不搭理池糖,只冷漠道:“这朵奇花能反应别人的内心,别人对他好,关心他,爱护他,他就反馈别人爱和关心;别人对他冷漠,他就反馈冷漠。” 说到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起来,“我就是这朵奇花。” “噗——”池糖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哈哈哈,他怎么这么可爱,太萌了。 她伸手捧着少年气鼓鼓的脸蛋,左右瞄了一下,没人,然后迅速踮起脚尖,在少年微嘟的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就跑,留下林臻一个人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 其实少女双手捧着他的脸时,林臻就开始心跳加速,额头冒汗,连呼吸都开始断断续续。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觉得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好软好热,像是棉花糖,又像是娇嫩的花蕊,深怕自己粗糙的脸蛋刮伤他。 因为太高,少女双手捧得有点吃力,少年还悄悄屈了屈膝,他本来只是不想少女太幸苦,结果却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他居然被亲了! 被亲了! 反射弧长的少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右手下意识捂住嘴巴,然后又后悔,觉得自己把吻给弄没了。他都没有洗手,不行,他得去洗手,刚刚打完球,手太脏了。 咦,不能洗手! 少年猛地停住脚步,恍然意识到这点:他的手刚碰了嘴巴,嘴巴又被阳阳亲了,手心沾了她的吻,怎么能洗手呢。 不仅不能洗手洗嘴巴,还不能吃饭。 将一切考虑周全的少年,傻笑着往外走,走了两步心里又开始想念池糖,但他不好意思去看她,只能悄悄咪咪地从窗户探着脑袋,往里瞧。 挺大个子,如今弯着腰,像是只壁虎,几乎快贴在窗户上。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午休快结束,同学们陆续返校,林臻才不舍地离开窗户,嘴里哼着歌,愉悦着小心情,往高三区域走。 —— 陈美妍惹了事,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面对池糖,等到快上课的时候,才踩着铃声进教室。下午第一堂课,她都没怎么听,一直偷看池糖,观察她的表情。见池塘若无其事,和往常一样,心里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挑拨你和姐夫的。”她在心里嘀咕,“你们那么要好,姐夫一定不会怪你没去看他打球的。若是他真的怪你,就是他的喜欢不深,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说起来,她也算是替陈阳考验林臻!想到这一点,陈美妍心里压力减轻,开始下意识地替自己开脱。 陈阳和林臻都好久不在一块了,都是各自在各自的教室,学习这么忙,估计感情早就淡了。而且中午见陈阳斩钉截铁地说不去看林臻打球,说不定是心里烦,不喜欢他了。 自己这样做,也间接帮了两人的忙。 如果两人早有要分手的意思,自己正好提供机会,方便他们。 如果二人感情深,那自己就是在考验林臻,能通过这次考验,二人的感情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池糖和林臻二人感情升温,因为池糖的小主动,林臻也仿佛开窍了一般,没事就喜欢碰碰池糖,不再像之前那样胆小,虽然仍旧会害羞,但却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离池糖近一点,再近一点,碰碰她,摸摸她。 和池糖在一起的一年,林臻改变了许多,他不再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也不再呼朋引伴地逃课上网吧,而是静下心来专心学习。甚至每天陪着池糖一块自习,学累了,不想看书的时候,就悄悄抬头偷看池糖一眼,然后嘿嘿傻笑,充满力量地继续学习。 距离高考还有10天,老师基本已经不布置作业,也不严格要求学生,态度放宽了许多,让学生自由复习。 好多同学都回家自己复习,或者调整情绪。 林臻就拿高考为借口,要求池糖陪他一块自习,还借口快高考情绪紧张,要求牵着池糖的手。 每天晚上自习的时候,他就一边看书,一边把池糖的小手放在双腿上把玩,摸摸,捏捏,揉揉,像一只偷腥的猫儿。 池糖以为自己和林臻的关系已经稳定了,唯一的担心就是大学的变故,有其他更优秀的女孩子出现,他会移情别恋。 结果她发现自己真是想多了,因为还没到大学,甚至连高考都没参加,林臻就不见了! 不见了!!! 第27章 恶毒少女9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回流、靠自己永远不会倒! 死林臻,臭林臻,知道你被你父亲认回去做高富帅了,但就不能跟她说一声么? 池糖真是好想哭,尼玛,混蛋,简直浪费她的时间,浪费她的生命,白培养感情了,有个屁用。 到最后还得靠她自己。 高二的时候,池糖已经争分夺秒地学习了,到高三,更是颠若疯狗,学到发疯。连老师都被池糖的劲头吓住了,劝她悠着点,别把身体熬坏了,慢慢来,说她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池糖虽是口头上答应老师,但私下里却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松懈,别人做一遍就能理解的习题,她就做十遍,做二十遍,慢慢磨,就不信学不会。 也许是池糖的劲头起了效果,高三一整年,成绩提高了200名,年级排名中游直接窜到上游,将陈美妍都比下去了。 时间线和剧情重合,原主的外婆病倒,母亲张红要回乡照顾外婆。因为还有一个月高考,池糖的学习不能耽误,张红的意思,是让池糖住校。 她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而且她们住的那个小区,人很杂,什么人都有。 这时陈美妍跳了出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一直追到池糖家里,言辞切切地恳求池糖住到她家里。 “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您不能因为偏见耽误了池糖,您就让她住到我家里吧,我会好好照顾她,而且我们还可以一齐学习。”陈美妍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眼睛水汪汪的,仿佛无时无刻含着水汽,模样柔弱讨喜。 张红犹豫。 陈美妍继续声情并茂地劝说。 池糖置身事外,仿佛事不关己,其实不是她冷漠,或者无动于衷,是因为她知道张红势必同意她住到陈美妍家中。 原因很简单,也很无奈,因为没钱。 住校需要交住宿费,伙食费,但是住在陈美妍家里就没有这个担心。 有时候,池糖也搞不明白陈美妍心里在想什么,她怎么就盯上自己了,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个道理也说不通啊,而且她这个人十分怪异,似乎也不是恶毒,就是好心办坏事。懦弱天真,总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就如祝簪,祝簪因为她的缘故,冒失来寻池糖麻烦,结果被老师批评请家长,受了很大惊吓。而陈美妍却因为懦弱胆小,不肯为了祝簪向老师解释原因,是她没说明白,让祝簪误会。 出了事她只会躲起来,等没事了,再出现。 原剧情中,她偷钱给原主,其实也是一片好心。但她却没想到她妈妈的脾气,以及后续事件为原主带来的恶果,甚至连勇敢地拦住她妈妈去学校告状都做不到。 她只会眼睁睁地看着原主受责难,然后再可怜兮兮地去道歉,去安慰,哭一哭,流一流眼泪。 果如池糖所料,张红所有的犹豫担心,最后都败在囊中羞涩上,池糖还是住进了陈美妍的家。 “姐姐,我帮你拿行李。”陈美妍笑靥如花,讨好的送过来,然后拿起一袋轻飘飘的行礼。 池糖想起原剧情,陈美妍就是帮原主拿了几件轻飘飘的衣服,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原主被陈美妍的妈妈骂了个狗血喷头,指桑骂槐,什么难听的都往外说。 说原主心机深沉,欺负她女儿,让她女儿拿行礼。 反正到了陈家也没好脸,她妈妈就是泼妇性格。想到这,池糖也不客气,直接将一书包沉甸甸的书塞到陈美妍怀里。 她这顿骂总不能白挨! 陈美妍一路拎着沉甸甸的书包,几次将书包掉在地上,沾满了灰。池糖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道,摔吧,反正都是书,也摔不坏。 半路上,二人遇见了石镇,他骑着自行车,轻盈地从二人中间穿过,然后突然刹车,又骑了回来。 目光在池糖和陈美妍二人身边徘徊,见陈美妍吃力地扛着大书包,池糖却只拎着一个小包,立时剑眉倒竖。 真欺负人! 他狠狠瞪了池糖一眼,心道,真是个恶毒的女生,在校内欺负美妍也就罢了,居然在校外还要欺负她。这是被自己撞见了,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怎么欺负美妍呢。 小丫头也是单纯,分明是恶毒姐姐,她还总往前凑,当对方是好的,傻傻地相信她。殊不知人家心思恶毒,想法欺负她,压榨她。 那么大的书包,从冒出的棱角看,里面装得都是书,这么重,他一个男人拿都觉沉。美妍居然毫无怨言地一路抱着。 真是个傻丫头。 她这么单纯,这么善良,若是没人一直护着,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呢。 石镇本来就对陈美妍有好感,如今更是心潮澎湃,心疼怜惜想要保护陈美妍。他从自行车上下来,走到陈美妍身边,“把书包给我。” 陈美妍惊讶抬头,她本来就生得好,如果眼睛睁得圆溜溜,乍然抬头看人,神情懵懂可爱。见到是石镇,她对对方笑了一下,摇头:“没事,我自己能拿。” “这么沉怎么拿,都掉地上好几次了?”石镇又心疼,又气恼,转头狠狠瞪了池糖一眼,冷哼,“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上次欺负祝簪,这次又欺压美妍,这么重的包你怎么不拿?” 池糖淡淡看他一眼,心道真是多管闲事,在原剧情里,这种情形就每每发生。陈美妍热情地为原主做这做那,石镇看了就心疼陈美妍,指责原主。明明是陈美妍抢着去做,做不好帮倒忙也就算了,还解释不清,只会摇头,一直说:“不是,不是,是我要去做的。” 结果她越是这么说,石镇越是心疼陈美妍,然后认为原主恶毒。 原主性子坚韧内敛,不善言辞,就这样一直被误会。 池糖可不会像原主那样默默委屈,当然,也不会去解释,她没必要跟石镇这个大傻子解释。 她直接扭头看向陈美妍,冷声:“不是你非要帮我拿行李么,现在又嫌沉,不拿给我!” 见池糖生气,陈美妍急了,赶紧道:“是我,是我要帮你拿的,我拿,我来拿。”她就是有这种圣母劲,如果没有那些不相干的人跳出来打抱不平,她其实非常好拿捏。 石镇没想到池糖居然当面这么欺负陈美妍,气得直咬牙,一把扯过陈美妍,对池糖冷笑:“想欺负她没门。” 池糖根本不和石镇直接对上,看也不看她,只和陈美妍说话:“你要是不想帮我拿就算了,想必你也不是真心邀我到你家,现在不过是借着别人之后说出心里话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陈美妍快急哭了,可怜兮兮地望着池糖。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真心,证明自己真的想要帮她,想要池糖相信自己,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哭。 池糖没有半点心软,冷哼一声:“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真心帮我拿行李,那就让他滚。”她抬手指向石镇,不客气道,“让他赶紧滚,不许再跟她一句话。” “这……”陈美妍迟疑,不知所措,又开始哭上了。 石镇则是气得脑门青筋直冒,眼中冒火,恨不得要杀了池糖。 这样不行,池糖犹豫了一下,突然想到个好主意,上前一把将陈美妍拉过来。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拿着行李狠狠打了石镇一下,冲他做鬼脸气她。 打完石镇,她自己藏在陈美妍身后,惊呼:“拦住他,不要让他打我。” 陈美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挡在池糖前面,拦住石镇。 石镇都要气死了,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把自行车一扔,冲上来要打池糖,却被陈美妍拦着。 池糖藏在陈美妍身后,趁机又抓了石镇好几下,口中还道:“美妍和我是一伙的,她就愿意被我欺负,你管得着么?我就打你,就气你,美妍还帮我。” 说着,她一把抓起陈美妍的右手在石镇胳膊上捶了一下,然后飞快松手。 石镇长得人高马大的,这点疼根本不放在心上,他难受得是陈美妍居然真的动手打自己。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美妍。 这时候陈美妍只知道哭不知道解释的好处就来了,她只会摇头,解释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巧这时有教导主任经过,池糖眼疾口快,当即喊道:“老师,老师,石镇欺负陈美妍,他打女生。” 什么,打女生? 教导主任一听说打女生,赶紧跑过来,凑近一看,呦呵,长这个高这么壮的男生居然打女生,真是太过份。 “你——”教导主任气呼呼瞪着石镇,“你怎么打女生,瞧瞧,都打哭了,人家哭得多伤心。” “不是,不是的……”陈美妍急急摇头否认。 池糖上前一把拉住陈美妍道:“别怕,老师在呢,他不敢欺负你。” “不是。”陈美妍哭得直打嗝,抓着池糖的手,急道:“姐姐,你解释,你快跟老师解释,他没打我。” 你自己没长嘴么,为什么让她解释? 池糖定定看了陈美妍半晌,突然大声道:“老师,陈美妍说石镇没打他。” “咦?”教导主任回头,他都被搞糊涂了,到底是打还是没打。 正糊涂着,就听池糖继续道:“老师,陈美妍是怕石镇报复她,所以不敢说,您看她哭得多伤心,话都说出来,石镇怎么可能没欺负她。” 说得对,教导主任点头,再一看被扔到一边的自行车,还有散落在地的行李,以及人高马大满脸气愤的石镇和哭得喘不上来气的陈美妍。 结论很容易推断,石镇就是欺负陈美妍了! 池糖冷眼看着石镇百口莫辩的模样,心中冷笑,你不是打抱不平么,你不是怜惜陈美妍么?现在也要你被误会一回,被陈美妍误伤一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还怎么逞英雄。 第28章 恶毒少女10 欺负女生可是大事,倒霉的石镇被教导主任拎着耳朵好一番教训,甚至还通报批评,让全校男同学引以为戒,不许欺负女生。 间操时,陈美妍眼泪汪汪地看着站在国旗下念悔过书的石镇,心里难过极了,但她却从没想过替他解释。 池糖托着下巴站在她旁边,一边啧啧叹息,一边奇怪,战斗力这么渣的女配,这么容易拿捏的女配,原主是怎么被她害得那么惨的。 真是费解! 因为陈美妍一直在抽泣,旁边的女同学忍不住关切上前,安慰道:“美妍,别哭了,石镇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不是,你们误会了! 陈美妍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在心里呐喊,嘴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状,池糖走上前,拍拍她肩膀安慰:“美妍别怕,石镇会受到惩罚的。” 不仅是精神受到惩罚,*也会受到打击,池糖不光把石镇欺负陈美妍一事告诉教导主任,还告诉给陈美妍的妈妈。 她妈绝对是个泼妇,护犊子护得厉害,一听说自己女儿被人欺负,先是大骂池糖一顿,赖她没保护好陈美妍。 原剧情就是这样,每当陈美妍出什么事,无论是否和原主有关,关心爱护陈美妍的人,都会把责任推给原主,赖她没保护好陈美妍。 尤其是后来的艳、照事件,原主父亲怨恨原主没有保护好陈美妍,都是因为原主,善良天真柔弱纯洁的美妍才会进入大染缸似的娱乐圈。 都怪她! 所以,原主父亲虽然嘴上恳求原主替代陈美妍承受责难,但其实内心深处却是理直气壮的,觉得陈美妍都是被原主害的,所以她就该承担一切。 陈美妍的妈妈刘霞先是恨恨骂了池糖一顿,然后又大骂石镇小兔崽子,到学校和石镇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扬起大拳头揍了石镇好几下,又甩了他好几个嘴巴子。 石镇的父母都是柔弱胆小的知识分子,哪里见过这阵势。而且他们本身又理屈,儿子欺负人家女儿,所以一句话不敢说,任由儿子被打骂。 如果说在学校国旗下当众悔过,是因为池糖的陷害,石镇不怪陈美妍,只恨池糖。那么现在被刘霞扇了几个巴掌之后,却是真正恨上陈美妍了。 少年人脸皮子薄,自尊心强,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他被刘霞打了好几巴掌,恨得眼睛都红了。他不相信,如果陈美妍没跟她妈妈说自己欺负她,她妈会打上门。 陈阳说得对,她们果然是一伙儿的! 是他自己不自量力,上前打抱不平,是他自己贱! 就这样,原剧情里,无比疼爱陈美妍,连她被人欺负拍下艳照,都不离不弃,心疼她的石镇就这样简单地恨上陈美妍了。 刘霞冲上去杀到石镇家里,而懦弱的陈父只会躲在家里喋喋不休地念叨池糖,以大欺小,欺负弱者,埋怨她没保护好陈美妍。 池糖抬头看了陈父一眼,身体里仍旧留有属于原主的强烈期盼和不甘,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女儿,他就能这么偏心。 十几年对原主不闻不问,只会埋怨原主,舍弃原主。而对另外一个女儿,却关爱有加,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感受到原主的悲切,池糖心脏一阵阵抽疼,控制不住地眼眶一湿。 卧槽,原主都死了还能影响到她! 池糖惊了一下,赶忙跑回房间,将房门锁上,打开系统。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任务,见到袁彩蝶时,属于原主的情绪就冒上来过,这次居然又来。 系统是高冷的,是傲娇的,通常情况下,他是不愿意和蝼蚁对话的,不过自从上次被池糖刷新了世界观之后,他对池糖的想法开始好奇起来。 所以,这次对池糖的问话,他回答了,“很简单,你的“神”属性太低,所以容易被原主的情绪影响。” “哦。”池糖点头,“那这样有什么坏处么?” “没有。”系统语气高冷,言简意赅。 没有啊,池糖拍拍胸脯,这样她就放心了。 —— 池糖在陈美妍家里过得不错,有吃的有喝的,住得也好。她可不像原主那样敏感,连多盛一碗饭都要看刘霞眼色,菜一口不敢吃,饭后更是抢着刷碗收拾屋子。 池糖不会,她根本不管刘霞的冷眼,即便是她破口大骂,她也吃得香甜,饭一碗接一碗地盛,肉大口大口地吃,连汤都要喝两碗。 每次吃饭的时候,刘霞都要气得少吃半碗饭,更是连环眼刀飞向陈父,饭桌上鸡犬不宁。 因为池糖没有暗恋石镇,也就没有出现剧情中陈美妍偷钱事件,池糖顺利高考,顺利考入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影学院表演系。 电影学院的学费不低,池糖不想因为没钱委屈自己,就跟张红提出暑假去打工。因为外婆去世,张红哀毁过度,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不能再出去打零工,只能靠正常那点工资。而且因为外婆的丧事,家里已经一分钱没有。 虽然舍不得女儿,但张红还是含泪同意,而且给池糖介绍了一份刷盘子的工作。 听说去刷盘子,池糖都快无语了,你不知道自己女儿生得好么,这么漂亮,个子也长到了一米七,干个迎宾也比刷盘子好啊。 她可不去刷盘子,又脏又累,还挣不了几个钱。安全更不用说,只要这具身体生得好,到哪都避免不了骚扰。 而且池糖已经做足心里准备,要像原主一样牺牲身体往上爬。 虽然有点过不去心里那关,但她实在走投无路,林臻那个死家伙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剧情中他再次露面已经是十年后,池糖可等不起。 十年,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说不定早忘了高中那点小情小爱,靠情份拿到珠宝代言是不现实的。 即便林臻同意,董事会其他成员也不同意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代言。 她必须要在这十年内爬到娱乐圈顶尖位置,和原主相比,池糖的劣势是豁不出去,演技也不足,这两点简直是硬伤。 不过,也有优势,她□□高,更有作弊大杀器。她知道这十年内,哪部作品会大红大紫,哪个演员会声名鹊起,哪个导演会名声大噪。 池糖知道过两年会有一部古装江湖情景喜剧大火,连同导演、演员,包括电视剧里打酱油的都火得一塌糊涂。 她决定去这个影视基地碰碰运气,能不能在里面出演一个小角色,也算是历练一下,在履历里填上一笔。 因为暂时囊中羞涩,池糖去校园兼职中介,找了份迎宾的兼职。因为她实在是生得好看,身材也好,中介介绍她去市内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做几天迎宾,因为那个酒店最近有个活动,一时人手不够,才会请兼职。 虽说是兼职,但是要求贼高,还要安排培训。 和池糖一块培训的还有其他十几个姑娘。 20出头的姑娘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堪比百灵鸟。 一个大眼睛的姑娘有点担心,“你们说,会不会是骗子啊,给这么多钱,别人家的迎宾给70已经算是很多了,这家居然给300,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放心,肯定是真的。”说话的姑娘知道些内情,“我朋友的姐姐是这个酒店的大堂副理,听她说,过几天酒店老总会过来视察,还带着儿子,所以酒店才会人手不够。” “老总?” “嗯嗯。”知情的姑娘点头,“很大的老总,听说这个老总超级有钱,有好多产业,这个酒店不过就是其中一个小小小的产业而已,老总都没来过。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过来。” 大家伙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说得非常热闹。 池糖偶尔掺合一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在研究表演,模仿各种明星。她给大家模仿,然后问众人像不像。 大家都点头,说像,像极了,然后就哈哈哈笑作一团。 在众人面前表演,池糖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更加认真,一点一点琢磨,模仿之后,就问询大家的意见,问哪里不像,然后再改进。 那认真的劲头,看得众人钦佩不已。 三天的培训时间很快过去,众人换上旗袍,盘上长发,穿上高跟鞋,跟着领班去迎接贵客。 池糖因为生得好,所以被分到酒店门口,充当门面。少女刚满19岁,身量颀长,小腿白皙纤细,鹅蛋脸精致而不失端庄,静静往门口一站,美得仿佛一幅画。 经理来回看了她好几次,对领班点头,“这姑娘找得好,往这一站,咱们酒店的档次仿佛都提升了半格。” 保持微笑,一动不动,一天站下来,池糖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全身上下酸疼不已,尤其是脚,前脚掌疼,后脚跟咯。 难受得不要不要的。 果然,什么工作都不轻松。 其他姑娘和池糖一样,一天站下来,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大眼姑娘抱怨:“好累啊,不知道老总什么时候能来?” 知情姑娘看她一眼:“老总来了又走,咱们的工作结束,不就没钱赚了。一天300,说真的,我真想多干几天。” “我也是。”池糖笑眯眯接话。 再累的身体也挡不住众人八卦的热情,一个姑娘一边揉腿,一边贼兮兮道:“你们知道么?我今天啊,偷听到经理他们谈话。” 这个话头真是太有吸引力了,一时之间,众人所有目光都落在姑娘身上。 姑娘揉揉腿,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老总姓什么吗?” “我知道,姓林。”知情姑娘举手。 “答对了。”揉腿姑娘点头,“那你们知道。老总的公子今年多大么?” “多大?” “多大,很年轻么?” …… “对,很年轻。”揉腿姑娘道,“我听经理说,老总的公子今年才刚满19岁,跟咱们差不多大,所以投其所好,经理才找来咱们做迎宾。” “而且啊……”揉腿姑娘继续,“据说老总的公子曾经在咱们市念过书,所以这次才会来酒店。” “哇……” 池糖也跟着惊叹,不过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她现在一心都在琢磨演技上面。 第29章 恶毒少女11 提到年轻帅气的富二代,大家的情绪就开始微妙了,正处在梦幻的年纪,还没有被现实打压,偶像剧里面英俊迷人深情的男主角,如今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谁都避免不了幻想。 气氛不复之前的热络,众人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池糖身上徘徊,众人中,她生得最好,肤白貌美,长得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漂亮。 大家都是漂亮女孩,谁也不喜欢光彩被别人压过。女孩子本就渴望被关注,被爱护,处在众人目光的焦点。就如同年幼时男女同学写下的梦想,女孩都有明星梦,渴望万众瞩目。男孩都有英雄梦,渴望拯救世界。 原本和谐欢快的宿舍气氛,一时弥漫火星,大家都开始不动声色观察起别人,然后更用心的收拾自己,让自己光彩夺目。 虽然因为矜持害羞,嘴上表现出对那位未露面公子的不屑和淡然,但心里都在暗暗较劲。 女孩们,有的热水泡脚,按揉穴位;有人开始敷面膜,让皮肤水当当;还有人倒立,展示轻盈身手。 只有池糖一人和大家格格不入,兀自拿着一本教授表演的书,一边看一边模仿,像是书呆子。 —— 第二日,池糖照旧在门口迎宾,可惜迎了一上午也没见老总过来,让她八卦的小火苗奄奄一息,好失望,好失望。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又被经理安排到宴会厅布置,说是老总中午要在这宴请宾客。池糖到的时候,其他女孩都已经在宴会厅,衣香鬓影,美女如云,如果不是都穿着旗袍就更美妙了。 池糖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赶紧跟着领班去摆放餐具。 忙了一会,经理突然出现,拿着酒杯用叉子敲了敲,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众人注意。 “注意,有件事要麻烦大家。” 哇,这么客气啊! 女孩们笑嘻嘻道:“不麻烦。” 经理轻咳一声道:“小老板现在贵宾套房,哪位美女愿意帮忙将午餐送过去。” 话音一落,众人都面面相觑起来,身体不着痕迹地靠近经理,表明自己愿意。 见众女争相恐后的模样,池糖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在一边消停待着吧,她可承受不住十几个女孩嫉妒的视线。 可惜事与愿违,在一群往前凑的女孩中,只有她落单,倒显得鹤立鸡群。 经理眼尖地发现了她,托着下巴故作疑惑:“这位美丽的姑娘不想帮这个忙么?”经理虽然很随和,和大家相处得很好,但经理毕竟是经理,人家随和是平易近人,和下属打成一片,她若是因此就蹬鼻子上脸,绝对是找抽。 靠!池糖吐槽,瞧这话问的,难道她还能说不愿意帮么? 好倒霉,早知道就跟着往前凑了,弄得现在这么尴尬,她几乎能读懂众女扫向她的目光,无一不在说:心机婊! 真是卧勒个大艹! 不过既然已经得罪众女,就不要再得罪经理了。池糖立即露出八颗小白牙,笑得一脸狗腿:“怎么会,能帮到经理,实在是荣幸之至。” “真会说话。”经理点点头,“那就你吧。” 然后池糖就顶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视线随同经理去送餐。 推着餐车一路来到贵宾套房,池糖扭头看了眼经理,经理示意她敲门。 池糖敲了三下,没人应。 怎么办?她扭头再次看向经理。 经理道:“直接推门进去吧。” 池糖犹豫:“这样不好吧。” 经理:“没事,有事我担着。” 池糖:“那我就放心了,不过,经理您也进来么?” “你自己进就行了。”经理笑眯眯点头。 池糖心里泛起了嘀咕,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无暇多想,她就在经理期待的目光中,推门进去,关好门,她轻声:“您好,有人在么?” …… 没声音。 池糖有点紧张,张了张口,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您好,有人在吗,我……” 话未说完,就听见噼里啪啦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以及重重的脚步声,没等池糖从这道声音中回神,一个人已经风一样冲过来,将她死死搂在怀里。 “阳阳,阳阳,阳阳……”一声声呼喊中,饱含思念。 池糖头被扣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中,因为身体贴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胸膛上块垒分明的肌肉。还有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偾张的肌肉散发着勃勃热力,像是一块火炭,将她整个身体都融化了。 池糖愣愣地抬起脑袋,看着眼前的林臻,他长高了,也壮了,不过一年不见,已经从那个瘦削的少年,长成今天这个满身雄性气息的健壮男儿,周身气势更甚,隐约凛然。 他的变化太大了,堪称脱胎换骨,唯一不变的是眼中的深情和欢喜。 见池糖呆愣愣的,林臻开始傻笑,控制不住思念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想我没,想不想?” 他将池糖又抱高了一些,身体紧密相贴,一手揽着腰,一手托着屁股,像是抱着小孩子。 池糖仍旧不能回神,虽然心里知道,他就是林臻,那个漂亮羞涩的少年。但又觉得陌生,不敢相认。 长久的沉默让林臻慌了神,阳阳怎么了?她不高兴么,她不喜欢他了么?这一年中,让他倍受煎熬的不是大家族陌生的关系和敌意,也不是排得满满的课程,更不是那些优越子弟的嘲笑,而是担心池糖变心。 他几乎每晚都在做恶梦,梦见池糖不要他,她不喜欢他了,她跟在其他男生旁边。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不知道有多少臭男人趁着他不在想趁虚而入。 每当想到她跟在其他男人身边的情景,林臻就恨得天崩地裂,心里疼得想要毁灭一切。 为了能见到她,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他不是单蠢少年,骨子里的聪慧让他明白,想要见到池糖,他必须更努力,更优秀,让那些人看到他的价值,才会妥协,给他自由。 为了能早点见到池糖,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努力,学习剑道、英文、金融、财经,捋清大家族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他每天只睡6个小时,连吃饭上厕所,都像是打仗一样。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 但是他甘之如饴,只要能见到池糖,能和她在一块,无论他付出多少,再辛苦十倍,百倍都愿意。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池糖仍旧爱他,愿意和他在一块。 林臻心乱如麻,要失去池糖的恐慌填满心间,他像是抱住全世界一样,紧紧搂住池糖……这样还不够。 他一把扛起池糖,大步流星往卧室走去。 池糖穿着旗袍,腿边开口很大,雪白修长的大腿就这样大剌剌地展露在他眼前。 林臻一下子就愣住了,口干舌燥,一股热流直接从鼻息间流出。 他慌忙将池糖放在卧室床上,然后去捂鼻子。 指间透露的殷红,终于令池糖回神,“你流血了,怎么回事?快去洗一下,洗手间在哪?” 她猛地跳下床,抓住林臻的胳膊就往卫生间跑,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给他洗鼻子。一边洗还一边数落他,让他仰着头,不许乱动。 听着这熟悉的数落,林臻的恐慌终于消失,嘿嘿嘿傻笑起来。 满脸的血,手上也是血,这个时候也笑得出来,池糖真是无奈极了。 —— 经过这一番慌乱的乌龙事件,二人终于重回一年前的熟络,坐在床上,头碰头,气氛亲昵舒适。 林臻像个傻小子一样,对着池糖嘿嘿傻笑:“阳阳,你长高了,也变白了,眼睛大了不少,还有嘴巴,红红的,脖子也好看……”说到这,林臻突然住嘴,眼睛傻愣愣地盯着池糖胸前,像是被什么景象惊住了,嘴巴微微张着,眼睛瞪得老大。 好一会,才回过神,磕磕巴巴:“这……这也大了。”说完就红了脸,他下意识想扭过头,扭到一半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就这样半扭着头,斜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池糖。 这一年中,作为被接回本家的私生子,他的日子着实不好过。那些堂兄表兄为了捉弄他,不是给他灌酒,就是带他去*,甚至还诱惑他吸、毒。 林臻本能地厌恶这些,他只想见到池糖,对其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那些所谓的头牌在他看来连池糖一个手指头都不如。每当看着那些女人挺着肥腻的胸脯往他跟前凑时,林臻都控制不住地恶心,想吐。 但是现在面对池糖,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移不开目光,不仅移不开,甚至还想要伸手摸摸。记得刚刚抱紧她时,身体紧贴,似乎感觉到那处的柔软与鼓胀。 池糖察觉到林臻神色不对,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正在看哪里时,脸颊唰的一红,抬脚踹了他一下:“色胚,看哪里呢!” 哼,一年不见,居然从青涩小毛头变为色胚。 果真是长见识了! 被池塘拆穿,林臻耳根一红,不过这一年间,他别的不说,唯一长进的就是脸皮了,比原来要厚一个城墙的距离。 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大家族,他不把自己包装成铜墙铁壁根本混不下去。 瞬间的羞涩过后,林臻厚着脸皮凑得更近了一些,语气柔腻:“我看看你,看看你有什么变化。”说话间又一把将池糖抱住。 恋爱中的少男少女都渴望与对方身体接触,以前林臻最爱做的事就是抱着池糖,碰碰她的头,摸摸她的唇。 现在,他脸皮厚了,胆子大了些,敢做更过分的事。 他把脑袋凑过来,在池糖粉嫩的唇上碰了碰。 少女的唇柔软粉嫩,像是果冻,因为在酒店做迎宾,她还化了淡妆,涂了果味唇彩。 “甜的。”林臻尝了尝,喜滋滋道,“嗯,是草莓对不对。”那模样像是偷吃蜜桃的猴子,欢喜得几乎要跳来跳去。 一张英俊的脸满是欢喜和渴望。 第30章 恶毒少女12 痴缠了一会,林臻依依不舍地放开池糖,他担心她饿,在他心里天大的事也比不上池糖一个蹙眉。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喜欢她,但是见到她就欢喜,看到她心里就发甜,若是能拉着她的手亲亲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可爱起来。 少年的爱纯真坦率,赤诚炽热,没有一丝矫饰和虚伪,全心全意爱恋着池糖。 “饿了么?”他凑过来在池糖耳边亲了一口,然后控制不住地嘿嘿傻笑,哪怕已经亲了无数回,少年依然欢喜如初。 “你等着。”扔下一句话,林臻飞速起身,去将餐车推进卧室,放到池糖边上。 上面摆着着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三种米饭,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下十样,若不是餐车不够大,经理怕是要将厨房整个塞进来。 林臻将池糖抱在腿上,屁股压着他结实有力的大腿,池糖总觉得不舒服,扭着腰想要下来,却被林臻一把扣住,开口说话的声音沾染了几分火气:“别动,阳阳别动。”说着就把脑袋埋进池糖脖颈。 过了许久,池糖感觉脖颈一片濡湿,他才艰难地抬起头,咬牙切齿:“不许乱动,否则,否则我就……” “你就怎么样?”池糖挑眉挑衅。 情热的少年哪里惊得起这般挑、逗,心脏咚得一跳,几乎是强压制住将池糖扑倒的冲动,他恨声:“先吃饭。”然后再办你。 闻言,池糖咯咯直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恶趣味,总喜欢逗他。 林臻拿筷子夹起一块小点心喂池糖,池糖张嘴巴啊呜一口吞下,粉嫩的唇瓣,香嫩的小舌,看得林臻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发光。 他仿佛爱上了投喂,一口接一口地喂池糖,目光不离她嘴边。 “这里有碎渣。”他用筷子点了点池糖的唇瓣,还没等池糖来得及伸舌头去舔,他已经俯身过来,覆在她唇上,将残渣卷走。为了防止还有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残渣,他将池糖唇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用舌头彻底检查了一遍,池糖唇上那点草莓唇彩都进了他肚子。 “吃饱了吗?”少年的声音有点沙哑,不安分的大手,已经从她旗袍开衩的入口钻进去。 …… 池糖以为自己会贞操不保,没想到林臻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停下来。 她赶紧爬起来,背对着他穿衣服,文胸、旗袍、还有丝袜,都要现穿。因为身上被他舔了个遍,冰冰凉凉的水汽给穿衣服造成了很大阻碍,让池糖穿得提心吊胆,深怕下一秒,身后那个虎视眈眈的人就猛扑过来。 林臻一直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池糖,直到她将衣服穿好,才失落地垂下脑袋,半晌又抬起,语气发狠:“等我们结婚,等我们结婚,我一定会……”咬牙切齿的语气既带着不甘,又含着期盼,也似在给自己保证,等结婚,结婚那天,他就能大吃特吃了。 卧室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多待,池糖担心少年再次发狂,陪他吃完午饭就坚决不在卧室待了。 林臻也想出去走走,他要陪池糖买个手机,一年没有联系上池糖,他真是憋坏了,而且总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这次为了能见池糖一面,他答应去留学,本来想着带池糖一块去,但是刚刚问了,才知道她已经考上电影学院,而且非常喜爱演戏。 他不想阻挠池糖的梦想,但心里却是在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做她坚实的后盾。让她尽情拍戏,给她最好的保障,谁也不许欺负她。 不过说心里话,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林臻还真不放心她出去抛头露面。在他看来,池糖就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可爱的人,所有的男人都对她怀有龌蹉心思,心怀不轨。 “阳阳。”他可怜巴巴地凑过来,从背后环抱住池糖,“你不要拍吻戏好不好,我不喜欢。” 这还没踏足影视圈呢,就先担心上了。池糖无奈点头:“好,我尽力避免。” “尽力不行。”林臻不满意她的敷衍,强调,“要坚决。” “好。”池糖点头。 林臻乐了,吧唧一声在池糖脸上亲了一口,乐呵呵道:“老婆真好。” “谁是你老婆。”池糖脸一红。 “还能是谁,我老婆只能是你,必须是你,我只要你。”林臻强调了好几遍,“你好好上学,不要被那些臭男人勾走,安心等我,等我留学回来,咱们就结婚,你要乖乖的。” 池糖没说话,犹豫半晌才开口:“林臻,我们现在就考虑这件事,是不是太早了。”少年心事最易变,谁知道几年后,他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剧情里,原主后来功成名就之后见过林臻一次,那时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和其他有钱人没有区别,冷漠残酷,手段狠辣,在商场如鱼得水,身边从没断过女伴。 明星、超模,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最开始,原主也有过幻想,想着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等后来见到他的女伴才自惭形秽地退后。那个女子是国际影星,拿过无数演技大奖,可以说是国内顶尖女星,即便放在国际上也是一流行列。 不仅如此,她生得还美,国际一流杂志的最美女星评选活动,算上古往今来所有女星,她都能排第12位,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已经过世被神话的女星,这样的条件,她都能排进去,可以想象有多美。 因为预见了林臻的未来,知道商场的混杂,国外无数的诱惑,所以,池糖很难相信林臻会始终如一。 她不求别的,只希望他心里能给这份初恋留一个落脚之地,在选择代言女星的时候,能多考虑她几分。 池糖淡漠的神色落在林臻眼中,让他瞬间警惕起来,“哪里早?”他攥了攥拳头,紧张道,“老婆,你可不许喜欢上别人,不许离开我,不行,我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你傻啦,我们还没到年龄。”池糖真是对他无语了。 “对哦!”林臻懊恼地垂头,好一会才打起精神,“虽然不能结婚,但是我要在你身上盖个戳。”他想在她身上咬个牙印,不记得是在哪部电影中看到过,反正林臻现在脑抽,非要做点什么才会有安全感。 林臻是个行动派,想到立刻就去做,当即伸手去解池糖旗袍上的盘扣,解到一半,突然顿住,直勾勾看着那片雪痕。 丰腴白皙细腻,他忍不住吞了吞了口水,然后忍不住懊恼起来,这样细腻的肩膀,他哪里舍得咬个牙印。 真是蠢爆了,馊主意! “老婆,你咬我吧,给我盖个章,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缠着你。” 听他说‘生是你的人’时,池糖没忍住噗哧一笑,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脊背突然一凉,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样阴狠纠缠的劲头跟那人好像,若不是林臻又扑到她怀里冲她撒娇,池糖几乎误以为他就是大师兄追到现代。 真是吓死宝宝了! “老婆,你怎么了?”察觉到池糖神色不对,林臻关切道,大手死死抓着她的小手,又急又担心,“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穿少了。”说话间扯过被子将池糖包住。 林臻的头几乎贴到池糖脸上,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池糖才缓过劲,心里埋怨自己想多了,他不过就是任务里的炮灰而已,哪有这么大能量。 “热。”池糖把被子扯下来,笑道,“没事,别担心。” 林臻依旧忧心忡忡,神情紧张,又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摸摸手,发现是热乎乎的,才彻底安心。 经过这一番打岔,林臻差点忘记咬牙印这一茬,不过他性子执拗,有股韧劲,很快又想起来。立刻动作迅速地解开衣服,伸手拍拍胸膛,“老婆,过来咬一口。” “不要。”池糖摇头,他胸膛*地,全是肌肉,她怕把牙咯掉。 “那咬胳膊。”林臻急了,特意放松胳膊,让肌肉松弛,“快咬,老婆,我要成为你的人。” 最后池糖实在拗不过他,过去咬了一口,她根本没用力,想必过不了两天,牙印就会消失。 两人要出去逛街,池糖就不能穿旗袍,林臻叫经理过来,吩咐他去买几件家常衣服。经理目光复杂地看了池糖两眼,心道还是这小姑娘有手段,将小老板把得严严实实。 就因为经理多看了这两眼,林臻就吃醋了,挡在池糖身前,冰冷地看经理一眼,出声赶人:“赶紧去买衣服。” 衣服很快送到,是一身米色连衣裙,以及白色平底凉鞋,平底是林臻特意吩咐的,他心疼池糖,看她穿高跟鞋,脚都磨出茧子了。 他手臂搂着换好衣服的池糖,叮嘱她:“以后不要做什么辛苦的工作了,缺钱就跟你老公说,你老公现在已经赚钱了。”说着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张□□,“这里面都是我自己炒股挣得,虽然不太多,但是你老公我会继续努力,挣好多钱。” “拿着。”他直接将□□塞到池糖兜里,“里面的钱随便花,密码是你生日。” 池糖低头看了一眼兜里的□□,不是很想要,她担心拿了他的钱后,会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想林臻看出她的心思,开口道:“老婆花老公钱,天经地义,拿着,没事。你若是不拿,每天去打工,我才要心疼呢。而且,你有了钱就可以一心琢磨演技了,这样多好。” 说完,低头在池糖脸上亲了一下,模样傲娇又得意,“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拿,那就对我好点,专心想我,不许多看其他男人一眼,不许随便要其他男人的东西,不许……” 见他不许个没完,池糖翻了个白眼:“啰嗦。” 林臻顿时噤声,心又提了起来,额头都开始冒出冷汗,原本高冷酷酷的神情瞬间变成犯了错的小男孩,担心池糖是不是真的嫌弃他啰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发现她是说笑时,才松了口气,嘿嘿嘿傻笑起来。 二人从房间出来坐电梯到一楼大厅,遇见一块做兼职的姑娘们,她们俱是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池糖和林臻。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开口道:“我还好奇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原来,原来你们……”她目光不断在池糖和林臻身上徘徊,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 林臻眼里心里只有池糖,对其他女人非常不耐烦,不过对方是来找池糖的,他虽然心里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 好脾气地搂着池糖,看她说话。 池糖瞥了林臻一眼,对胆大女孩解释:“他是我男朋友,我们高中时就在一块了。” “很快就是他老公了。”林臻不甘寂寞地补充一句。 “哇!”女孩惊叹出声,不过神色里明白写着不信。哼,骗谁呢,高中时就在一块,怎么不知道他是小老板? 肯定是送餐的时候傍上的,手段倒厉害。可惜啊,送餐的不是她,错过了这么优质的小老板。长得这么帅,有钱年轻,真的跟偶像剧里面的男主角一模一样。 有一个人围过来,其他女孩胆子就大了,纷纷围过来。 有个叫小美的女孩,酸溜溜开口:“阳阳,既然是你男朋友,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是啊,是啊。”其他女孩搭腔。 小美眸光轻轻浅浅地扫了林臻一眼,娇笑道:“你好,我叫小美,是阳阳的好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哼,藏得真深,昨天阳阳还骗我们说她没有男朋友呢。” 她什么时候说过没有男朋友?池糖抬头淡淡看了对方一眼,突然没有了应承的心思,悄悄伸手扯了扯林臻袖子。 林臻会意,立刻皱起眉头,“经理呢?这是工作时间,都围在这干嘛?” 闻言,经理赶紧飞奔过来,心领神会,将围着的女孩带走。 林臻和池糖顺利离开。二人手机店买了个手机,又办了张电话卡,林臻将池糖的手机号背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一遍遍叮嘱她不许换号,等他到了国外,办好手机,立刻给她打电话。 不仅如此,连池糖的学校地址、班级、还有其他一切联系方式都记录下来,没事就默念,默念完还要跟池糖对一遍,深怕自己记错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不过三天,这对小鸳鸯就要被迫分离。想到一年甚至几年都不能见面,林臻差点嘣出来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林臻是真的伤心,拉着池糖的手,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深怕因为眨眼而少看一眼。不仅如此,他还拍下池糖几张照片,贴身带着。将池糖头上的发箍也拿走了,说是上面有她的味道。 这番孩子气的举动,弄得池糖哭笑不得。 再不舍也是要分开,林臻出国后,池糖就去了那部古装情景喜剧的拍摄基地,她要去碰碰运气。 第31章 恶毒少女13 池糖悄悄去查了下林臻给的□□,看到数字后面那一串零之后,惊讶地捂住嘴巴。居然有7位数,她还真是慧眼独具,找了一个小土豪。 这些钱可是解决了她的大问题,再也不用在金钱上担忧了。 有了这笔钱,池糖直接到影视基地,那部古装片还在拍摄中,从导演到编剧再到演员都没什么名气。因为池糖实在是生得太好,很容易就拿到一个不重要角色。 她人美,嘴甜,学习也认真,琢磨演技异常投入。导演很看好这个年轻小姑娘,本来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居然一直加戏,成为好几个小单元的女主。 几乎整个暑假池糖都泡在这个剧组里,每天除了拍戏学习就是和林臻打电话,根据他的述说,他现在是忙成狗,每天连轴转,连休息睡觉时间都跟打仗一样。 可即便忙成这样,还能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和池糖打电话。 “老婆,我想你了,我们已经78天12小时零3分35秒……现在是37秒没见面了,你想我么,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变好看了,拍张照片发到我邮箱里。” 林臻嘀嘀咕咕,白天里疯狂学习,不苟言笑,一到晚上和池糖打电话就秒变小唠叨,有说不完的话,说他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还说三明治很好吃,池糖一定会喜欢……也不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多话。一直说到手机发烫才闷闷不乐地放下手机,连对着手机亲了好几下,声音可怜巴巴:“老婆,我好想你,做梦都想你。” 开学了,电影学院里全都是俊男美女,池糖虽然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却不算最出彩的,有很多比她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女生。 为了成为大明星,池糖只能更努力,并且凭着对一些未来知名电影电视剧的预判,参演一些角色,没想到四年被她这样混下来,居然小有成就。 也算是跻身演技派小花中,小有名气。 她签约了经纪公司,公司很捧她。 上了大四,平时基本不在学校,天天跟着经纪人带着助理跑通告,一天24小时连轴转,连睡觉都只能在保姆车里眯一会,更不用说和林臻打电话了。 两人之间的打电话频率从原来的一天一个,慢慢减少到一周一个,现在已经到一个月都打不上一个电话的程度。而且他跟她打电话时,她不是在上节目,就是在拍戏。池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谦虚,人缘极好,绝不会为了私事耽误大家的进度。 这样磕磕绊绊下来,两个人几乎已经快半年没有联系。 坐在保姆车里,池糖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在林臻的号码上头徘徊,有点按不下去……他们这样子算是分手了么? 池糖不是犹豫的人,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牵扯下去也不好,要分就要和平分手,日后也好相见。 下定决心,正要按下去,旁边的助理小高突然递过来一个剧本:“姐,这是今天公司新拿到的试镜剧本,你看一下。” 这部戏是部穿越剧,根据最近大热的穿越小说改编,池糖记得在剧情中,这部戏后来大火,女主角连同后宫团的几个帅哥全部火得一塌糊涂,尤其是男主角,中年男演员焕发第二春,最后还在现实生活中和女主角喜结连理。 这一打岔,池糖就忘记给林臻打电话,将剧本扔给小高,摇头:“这部剧不行。”她现在的名气就已经和女主角大火时候的名气差不多,没必要抢人家角色,而且还关系到人家姻缘。并且这部戏是女主角公司自己制作的,请外来女演员的可能性不大。 她现在盯着的是大导演郑江的戏,这可是大制作,名导演,名演员,投资过亿。池糖作为电视明星,这部戏正是她往大荧幕转型的关键契机,女主角是不奢望了,不过女配她一定要拿到手。 像她这样的电视明星,往大荧幕转的最好方式就是拍几部大导演大制作的电影,不用出演女主,女二号就行,戏份重的女三号也可以,关键是要在大荧幕中露脸。 这样身价才能提上去。 在这些小花中,池糖的演技算是比较好的,但是和原主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而且她也不爱炒作,绯闻绝缘体,这对她的曝光度极为不利。 “郑江导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池糖很关心。 闻言,小高犹豫了一下,“陈姐说有点困难。”陈姐是池糖的经纪人,“郑导希望赵怡茗能出演女二号,剧本已经送过去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赵怡茗没有档期。” “赵怡茗?”池糖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是那个大明星,哇,她不就是几年后林臻的正牌女友么? 其实也不算正牌女友,剧情中,林臻身边女伴不断,赵怡茗只能算是其中一个比较长久的。据传还曾逼婚两次,可惜林臻不*她,赵怡茗只能自圆其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是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还不想结婚。 池糖思绪有些乱,赵怡茗是算是她的学妹,不过□□比她高,一出道就出演*格的电影,还捧回个年度最佳新人的奖项。无论是演技还是颜值更或者是家世,妥妥地甩池糖十万八千里。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池糖捶了捶脑袋,有点记不清赵怡茗是否出演过这部戏,原主的脑子里只有一些大概情节,又不是电脑,不可能把人家的平生完完整整装进去。所以,池糖对于赵怡茗只是知道些个大概,以及她的代表作,再多就没有了。 怎么办?跟赵怡茗抢角色似乎有点不自量力,只能祈祷老天,希望赵怡茗逼格够高,看不上这个配角的角色,不要出演。 老天保佑! 正祈祷着,电话响了,是陈姐。 池糖接起来:“喂,陈姐。” 陈姐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讲话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一样:“你怎么还没到,乌龟都比你快,快点快点,投资商们都到了,比你大牌的赵蘅也早早到了,就差你!我可警告你啊,这次的饭局非常重要,你可别给我撂挑子。” “知道啦。”池糖蔫哒哒回应,“不是有赵蘅在么,让我去干什么,电影投资了,我也不是女主角。”池糖非常讨厌这样的饭局,但是这次是自己公司投资拍摄的戏,连一姐赵蘅都到场了,池糖没资格讨价还价。 “你给我老实点。”陈姐哼了一声,“公司对你已经很够意思,为了保持你纯洁低调的形象,很多饭局都没叫你,你还想怎么样,别得寸进尺啊。” “知道啦。”池糖道,“我马上就到,路上塞车呢,陈姐替我跟老板解释一下。” “快点啊。”又催了一遍,陈姐才放下电话。 电话一撂,池糖立刻软倒在座位上,她讨厌陪酒! —— 皇城,瞧这名字威风的,霸气侧漏啊!一听就有高级会所的范,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b市出了名的销金窟 站在门口,池糖只觉一股温软蚀骨扑面而来。这地方剧情里的原主经常来,陪酒陪玩陪床,一条龙服务。池糖则是第一次,而且腿肚子还有点发抖。 带着小高一路奔到二层餐厅,找到包间,深呼吸一口气,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女子绵软娇嫩的声音。 池糖推门而入,先是面带三分笑意,然后是五分歉意,最后是二分自嘲, 表现得还算完美,投资商们也不会为难这样一个气质纯净清冷的大美人,可惜有人不放过她。 只见赵蘅晃晃了酒杯,轻启朱唇:“陈阳好大的架子啊,居然迟了一刻钟,让这么多老总白等,不行,得罚酒。”这是应该的,迟到了哪有不罚酒的呢,这也算是另类打圆场。 接下来的关键就要靠情商出马了,罚酒也有几杯,罚哪种酒的说头,池糖已经想好说辞,顺利的话,三杯红酒顺利下场。 不想有人先她一步开口:“罚酒?我替姐姐喝!”陈美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小脸煞白,一副鼓足勇气的模样。 靠! 池糖要疯了,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听说公司最近进了几个新人,她因为一直在跑通告也没关注,没想到进来的新人居然是陈美妍。 果然,陈美妍这个衰星附体一开口,怀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就开始不怀好意地在池糖和陈美妍身上徘徊了,啧啧,姐妹两个一个清艳动人,气质如雪;一个娇软香嫩,柔弱如百合,真是□□的好人选。 老男人心思动了动,拿起酒杯:“你要替她?” 陈美妍紧张地点了点头。 “好。”老男人笑得不怀好意,“这替酒可是有学问的,得加倍。来人,给这位小姐倒酒。” 老男人使了个眼色,服务人员立刻会意,换来一瓶烈酒给陈美妍到了六杯! 池糖看得脑袋直发晕,你妹的! “阳阳小姐不来点?”果如池糖所料,老男人目光折回到池糖身上,下巴一点,服务人员就给池糖倒了三杯烈酒,倒满! 比陈美妍六杯的量还多! 老男人叫张志,是个房地产商,钱多烧得,开始投资拍电影,是这次公司请来的最大投资商,为了请他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经纪人陈姐已经给池糖使了好几个眼色,今天这酒,她不得不喝。 早晚都要喝,晚喝不如早喝,顺便还能就留一个干脆利落的大气形象。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池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三杯酒片刻间喝完,喝得太急,嗓子眼直往上冒。 池糖媚眼如丝,眼醉如蜜,目光扫向张志:“三杯酒,给您赔罪!” “好,爽快!”张志一拍手,吩咐人将池糖的座位加在自己身边,“陈小姐坐这。” 池糖强忍着头晕走过去,刚坐下,就感觉脑子一空,整个人都发木,连看人都是重影。 另外一边,陈美妍正要哭不哭地看着面前的六杯酒,间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池糖。 真是卧了个大槽! 池糖捂着发烧的脸蛋,好想骂人:你奶奶的,不能喝还逞什么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志看了眼陈美妍,将目光收回,意味深长地瞥向池糖:“二位姐妹情深,姐姐有难,妹妹挺身而出;现在妹妹有难了,那姐姐是不是……” 闻言,池糖冲他曼妙一笑,万种风情尽在眼底,看得张志心脏一跳,下面发疼,只听她道:“姐姐袖手旁观!”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乐了,尤其是张志,目光已经全部集中在池糖身上,语气暧昧:“好,我就喜欢这样特别的姐姐。” “嘿嘿嘿。”池糖现在已经失去神智,只知道嘿嘿傻笑。 而陈美妍求助不成,则是硬生生扛下六杯酒,刚喝完,就跑出去吐了。 酒桌上觥筹交错,语笑嫣然,吃饱喝得,不知道谁提议,说是去五楼包间,那可是个yin乱的地方,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陈小姐还能走么,需不需要我扶一把。”张志乐呵呵逗弄,似乎很享受这种“餐前”的小情趣。 池糖已经醉糊涂,闻言,呆呆地摇头:“不用,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一句话当场让气氛一窒,陈姐过来圆话:“瞧这醉得,都说上胡话了,把拍戏当做现实了,我跟在她身边四年,连初恋都没送出去,还男朋友呢。” 初恋还在?那别的初呢…… 张志眼前一亮,对池糖愈发感兴趣了,伸手要去拉她,却被池糖一巴掌拍掉:“别碰我,臭男人,我有男朋友,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气氛再次窒息般沉默,张志的脸黑了下来。 陈姐给小高使个眼色,小高犹豫半晌,终是上前抱起池糖,笑呵呵:“阳阳姐醉了,我先带她上去休息,各位老总慢行。”说着悄悄塞给张志一把钥匙。 池糖还在挣扎,打了小高好几个嘴巴子,“放开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虽说小高是个成年男人,但若想要制住一个酒醉的疯子,还是有点难,从餐位到门口短短一段距离,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不容易将人连抱带拖弄到门口,电话又响了,是池糖的电话。她突然窜起,摸出电话,也没看是谁,接起来对着手机就开始哭泣:“呜呜呜,老公你怎么还不来接我,有臭男人要欺负我,呜呜呜,你怎么还不来?” “阳姐,别闹了!”小高伸手一把抢过手机,用力将池糖抱了出去。 电话那边,林臻目光阴沉地放下手机,他刚回国,本来是想给池糖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却给他一个惊吓。 “来人……”他厉声,将手机丢给下属,“打过去,定位!” 说着大步流星向前走去,长长的风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 第32章 恶毒少女14 房车内,林臻穿着黑色长款风衣,靠坐着闭目养神,带着黑皮手套的指尖一下一下敲着额心。光洁的下巴隐隐泛着青色,模样清澄贵气。 他没有摘手套,在国外这些年,他早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习惯,多少次刺杀陷害,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早不复过去的单纯无知。 为了保护池糖,他不敢多给她打电话,不敢多关注她,怕自己还没有接手国内势力时,让那些虎狼的堂兄弟伤害到池糖,拿她做威胁。 几次濒临死亡,他都面不改色,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担心属下察觉到异常,所以,他没敢摘手套。压抑着内心滔天的恐惧。 坐在他旁边的黑衣人在设备上专注地查看,不到五分钟就查出池糖所在的位置:“少主,目标位置在皇城。” 闻言,林臻猛地睁开双眼,双眸湛亮,迅速将电子地图拿到腿上,动作迅疾得吓属下一跳,少主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几人面面相觑。 “皇城?”林臻眯着眼,“距离我们有多远,最快多久能到?” 一个属下双手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b市的地图,哪块拥挤,哪块限速,各路段的情况清晰了然。 “最快半个小时。”属下计算道,“这个路段塞车。” 太慢了!林臻闭了闭眼,下一秒睁开,眼中已经恢复清明,迅速下达一系列指令:“换机车,立刻给皇城经理打电话……” 吩咐完这一切,林臻换上夹克,戴上安全帽,骑着机车风驰电掣而去。 “少主超速,不好,有警车跟上!” “立刻拦截。” …… 池糖迷迷糊糊被小高带到23楼的套房,勉强还有一点神智,伸手抓住小高的领口:“你带我走,我给你钱,一百万!” 小高哭丧着脸:“姐,姐,你别为难我,我们根本走不出去。”外面都是张志带来的保镖,到处都是监控,往哪跑,没等下电梯,就得被人抓住。 池糖头疼得厉害,说了一句话后,就跑到卫生间狂吐,胃里酸楚翻涌。 勉强漱了口,洗把脸,算是有丝清醒,她对外头的小高喊道:“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小高犹豫半晌,终还是将手机送了过来,“姐,你自己小心点,我出去尽量拖延时间,你快点找人,我只能帮你到这。” 池糖点点头,“你出去吧。” 她的眼睛有点花,拿着手机半天解不开锁,好不容易解锁了,又因为手滑,手机落入洗手池,被水淹了。 真是天要亡她!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卫生间的门关好锁上,又忍着胃里的灼热刺痛爬到浴缸旁放水。 刚打开莲蓬头,外头就传来张志的声音:“阳阳小姐,你在哪?” 池糖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她清了清嗓子:“张总,我在洗澡。” “洗澡?”张志挑眉,说了句,“洗澡好啊,不急,阳阳小姐慢慢洗。” 他还算是有风度,没有猴急,让池糖拖延了一会时间。 不过也就是拖延一会,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卫生间,哪怕是锁了门,对方也有钥匙,看来她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身体上的疼痛,再加上心里的紧张,池糖胃疼得厉害,火烧火燎,像是要将胃烧出个洞。 嘶——好疼! 池糖慢慢滑倒,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抱着双膝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想到剧情里原主曾经经历的一切,池糖突然感同身受,本来以为自己□□高,又努力,还能预测一些成功的剧目,不用牺牲身体。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不行。如果今天她得罪赵总,不从或者反抗,明天公司就能雪藏她。 她签了十年的经纪约,一旦雪藏,娱乐圈日新月异,新人辈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替代你。六年之后,她再出现,早已经物是人非,没有立锥之地。 怎么办? 头疼、胃痛以及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池糖根本静不下心思考。牺牲二字说得容易,但是在关键时刻,谁又能真下得去狠心呢。 想到这,她倒是有些佩服原主了。 十分钟之后,张志等得有些不耐烦,过来敲门,语气烦躁:“好了没有。“ 池糖紧张得一阵阵发晕,不过好在还有急智,忙道:“张总急什么,女孩子洗澡都是很慢的。” 闻言,张志低笑两声,语气不怀好意:“那阳阳就慢慢洗,洗干净一点,待会我可要检查的。” 他话音一落,池糖眼泪唰的就掉下来,贝齿死死咬着袖口才没有嚎啕出声。 卫生间里水声很大,莲蓬头声音哗哗,可池糖还是觉得不够,又将其他两个水龙头打开,借着水声,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清浅的敲门声:“老婆——” 嗯? 池糖眨眨眼,眼睛红肿得像一只小兔子,难道是她醉得太过,出现幻听了么。 “老婆开门,是我!”门口的人提高了声线。 熟悉的声线钻入耳中,池糖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猛地咬住手背,痛哭出声:“呜呜呜~~” 混蛋林臻! 似乎察觉到里面不对,林臻等不及了,立刻要来钥匙,将门锁打开。 一开门就看见池糖抱膝坐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眼圈通红。林臻心脏痛得一绞,险些掉下眼泪。从没有哪一刻,他这样强烈地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更强大一点?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没有派人保护她? “老婆!”他上前将身上的夹克披在池糖身上,然后把人打横抱起,侧头亲了亲她泪湿的脸蛋,语气温柔至极,“我来了,别怕。” 你终于来了! 见到熟悉的人,池糖心里一放松,之前压抑的痛楚顿时排山倒海汹涌而来,眼前一黑,就痛得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人已经躺在医院。 第33章 恶毒少女(完) 池糖甫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清俊容颜。 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近距离,池糖眨了眨眼,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堵住了双唇,一个缠绵灼热饱含思念的吻席卷而来,侵袭唇齿,搅乱粉舌,直入心尖。 一吻结束,池糖已经被亲得昏昏沉沉,大脑缺氧,双颊晕红,整个人懵懵的,只知道瞪着大眼睛,傻傻看着林臻。 林臻被她的傻样逗笑了,抬起食指刮了她鼻子一下,语气呢喃宠溺:“老婆。” 一声仿佛穿越四年时光的熟悉称谓,将二人恍然拉近,仿佛从未分离一般,不见半点疏离,不见半点生疏,只有相视一笑的心有灵犀。 池糖回过神,乐呵呵地捏了捏林臻的下巴,语气玩笑:“我的盖世英雄回来了。” “是老公。”林臻执拗地强调,表情瞬间生动,不见之前的半点冷酷淡漠,完完全全是四年前的那个大男孩。 心无杂念地心悦着池糖。 因为之前池糖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林臻担心她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深怕错过一点异常。 观察了一会,见池糖根本不在意之前的事,才悄悄松了口气。 二人四年不见,又有半年多没打电话,林臻心里的思念若是转化成潮水,都能淹没雷峰塔了。这几年中,他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池糖。 无论多忙,无论多艰难的困境,心里只要想到池糖,他就瞬间充满力量。他的老婆还在等他回去呢,他一定要回去,早点回去,不能让老婆被人抢走。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老婆,想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每天做梦都在想。”他握着池糖的指尖,放在嘴边轻轻啄吻。 少女手指洁白细腻如削得整齐的葱根,跟他的麦色大手形成鲜明的对比,软软的,小小的。林臻一握住就不想放手了,感受着掌心的滑腻,一颗心都是满满的。 池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做梦都在想?做什么梦?” 林臻耳根一红,不过他现在长进了,只是耳根红了红,红晕没有漫上脸颊,表情看着还算镇定。不过作为心灵之窗的眼睛,可就掩藏不住情绪了,水汪汪写满了羞赧,仿佛欲语还休,昭示着他不能言说的梦境。 做什么梦? 当然是带颜色的梦啦! 池糖实在是坏,林臻作为一个已经23岁的小青年,还保持着童男身,青年男子火气旺,不做点梦,一定会憋死的。 不过,林臻的最大限度也就是做几个梦了,连左右手都没有用过。 他自觉自己从身到心都属于池糖,所以连自己也不碰,要全部都给老婆。 小青年忍着巨大的羞涩,强作镇定,假装淡定的口气:“就是想你的梦,梦见你在对我笑。” “在梦里,我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池糖继续。 你没穿衣服! 林臻瞥了池糖一眼,神色顿时火热起来,梦里的活色生香如今正在眼前,又被这般挑、逗。他险些克制不住,差点嘣出鼻血。 “老婆——”他撒娇地把脑袋埋在池糖劲边,“我们结婚吧,好不好。”他要等不及了。 “结婚?”池糖一下子呆住了,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想过,总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尤其是在娱乐圈,很少有人年纪小小,事业刚起步就结婚的。 察觉到池糖情绪不对,似乎还有些抗拒,林臻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甚至紧张得开始出,掌心粘腻,连池糖的小手都有些抓不住。 在国外这几年,他见多了那些堂兄弟情侣间的分分合合,几乎没有哪个人的恋情能超过一年,尤其是异地恋,简直是男女感情的大杀器,据他所知的异地恋,最后全部以分手告终。 难道,阳阳也不喜欢他了么? 想到这,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林臻,他耍赖地抱住池糖,语气惶急而幽怨:“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一直跟着我,既然你拥有了开始的权力,那么公平起见,分手的权力就应该交给我,而我永远不会说分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想不要我,没门!我们一定要结婚,立刻,马上!” 仿佛是怕夜长梦多,林臻突然从床上蹦起,急匆匆打电话吩咐属下去取双方的证件,然后一把抱起池糖就往外走。 两人就这样急匆匆赶到民政局,在房车内把衣服换好后,林臻就一直紧张地牵着池糖的手。 池糖真是无奈了,“我没还有洗脸,头发也没有梳。” “这样就很好。”林臻郑重点头,为了表明自己不嫌弃,还在池糖没有洗脸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 怎么也说不通,池糖真是想扶额了。 无奈,她只好使出杀手锏,双手摇晃着林臻的手臂,撒娇:“我大小也算个明星,结婚照肯定要曝光的,一定要美美的,老公,你就答应我吧,让我去洗个脸,化一下淡妆。” 一开始,林臻还绷着,肃着张脸,结果听到老公二字瞬间破功。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傻乎乎瞅着池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婆,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不叫。”池糖扭头。 见状,林臻慌了,急忙去握她的肩膀,语气急切:“再叫一遍,老婆,再叫一遍,你叫我,我就让你去洗脸。” “老公!”池糖咧嘴一笑。 林臻的嘴巴咧得更大,“老婆!”然后一把将池糖抱起来,连连转了好几个圈。 围在周围的下属只觉得好刺眼,少主,不要这么刺激我们这帮单身狗好不好。正看不下眼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偷拍,几人对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贴过去。 刚迈出几步,前头就传来林臻呼唤:“回来,不用理。” 属下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少主的意思,这是想昭告天下,让让所有人分享他的喜悦。 太明骚了! 池糖到附近的酒店梳洗,化了简单清爽的裸妆,扎着马尾,穿上白衬衫,看着平白年轻了好几岁,说是高中生也是有人信的。 再瞄一眼林臻,悄悄换上跟她同一款式的白衬衫,两人往一块一站,配上他招牌式的傻笑,一点也没有结婚的意思,倒像是偷偷私奔的小情侣。 “老婆,你真漂亮。”林臻对池糖是怎么看怎么稀罕,全天下她最好看。 “老公也帅!”池糖回应一句。 林臻耳根有点红,明明听了好多遍,但是每一遍都让他心潮火热,不能自控。 收拾好,带着各自的证件,二人再一次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看着人群进进出出的民政局,池糖叹了口气。林臻赶紧扭头看她,心跳都漏停一拍,老婆不是想后悔吧。 想到这,他悄悄握紧池糖的手。 “疼啊。”池糖甩了甩手,林臻赶紧松开,同时心疼地把她小手拿到嘴角吹了吹。池糖趁势将手贴在到他眼睛,哼一声,“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林臻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明白池糖说的是什么,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准备了四年,戒指从设计到制作他全程参与。 本来他还计划了盛大的求婚仪式,可惜事发突然,结婚太急,一切都没来得及办。不过幸好他今天带了戒指。 犹豫一会,林臻像是儿时那般在裤子上蹭了蹭掌心的汗,然后从裤袋拿出一只绒布小盒子。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林臻却做得心如鼓擂,脚软腿软,整个人紧张得几乎窒息。 “老婆。”他将盒子递给池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反应,然这期待之中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池糖好想笑,故意慢悠悠地接过戒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只漂亮的戒指。 原谅池糖的词穷,哪怕她脑中有一千一万个词汇,但是此时此刻,也无法形容戒指的美貌,只有漂亮这个最普通却也最直白的词汇能描述。 戒指中间是一颗水滴型的粉钻,周围是细小的钻石围拱成心形,漂亮至极。 本来池糖还想逗逗林臻,拖延一会,不过戒指实在太漂亮了,她迫不及待地伸出左手递给林臻:“还不给本宫戴上?” 林臻也是反应迅速,当即“嗻”了一声,捏着戒指,小心翼翼给池糖套上,当戒指推到无名指根部时,林臻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长长舒了口气。 然后背过身,悄悄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 两人牵着手,去民政局盖章结婚,还没出来呢,网上关于新晋小花旦陈阳在民政局门口和陌生男子相拥的画面就已经传得铺天盖地。 事已至此,陈阳索性在微薄上晒出两人的结婚照,还有带着戒指的左手。配上文字:事发突然,不过好惊喜,惊喜,惊喜!!! 微薄下面的粉丝几近沸腾,这也太突然了吧,陈阳自出道开始就是绯闻绝缘体,甚至连吻戏都没有拍过,从没传出有男友的新闻,怎么会突然间就结婚了。 闪婚么? 粉丝们一个个好奇得要死,强烈要求池糖详细解释,还有一些喜欢动手丰衣足食的粉丝,打算自己动手人肉搜索。 虽说林臻身份隐秘,但也没到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地步,很快小花旦另一伴的身份就曝光了。 信息不多,却也足以引爆眼球。 下面的回复都快炸掉了:“啊啊啊啊,居然是全新国际的少东家,这是现实版的王子和灰姑娘么?” “帅哭了,男帅女靓,简直是天生一对,阳阳一定要幸福啊。” “哎呦我这个小心肝,受不了了,太偶像剧了。” 之后一系列关于林臻的新闻就出现了,什么为红颜一掷千金,买下池糖的经纪公司……各种粉红,让网友们直呼,一定是陈阳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见林臻。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乏反对之声,也有不看好二人的,觉得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在网上铺天盖地的一片祝福声,陈美妍呆呆地看着微博,眼泪一颗颗砸在键盘上。 怎么会这样? 姐姐怎么会这样对她,还有姐夫,既然那日他去救姐姐,为什么不连她一块救出来! 想到那个晚上遭遇的一切,陈美妍就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痛到极致,衍生出来的便是恨! 若不是为了陈阳,她怎么可能站出来挡酒,若不是因为喝了六杯酒神智不清,她又怎么会被人欺负,都怪陈阳,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以前妈妈就说陈阳心狠手毒,不是个好人,让她离她远点。她偏不信,认为自己的真心能打动她。 为了陈阳,她不惜违抗妈妈,把她带到家中照顾;为了陈阳,她去阻拦林臻移情别恋;为了陈阳,她拦住石镇不让他欺负陈阳;为了陈阳,她把自己带的饭菜给她吃…… 可她却从没领过情! 自己对她这么好,为她付出真心,她却如此回报她!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她要在网上曝光陈阳那些丑事。 陈美妍怀恨在心,就在网上散播池糖的谣言,可惜无论她发多少帖子,最后都石沉大海,翻不出一点风浪。 池糖实在是怕了她,经历醉酒一事之后,发觉陈美妍实在是和正常人不一样,而且还阴魂不散。为了提防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连累自己,池糖一直找人看着她,务必使她翻不出半点风浪。 和林臻结婚之后,池糖作为豪门媳妇,继续在演艺圈混,不过逼格和之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现在的池糖是非名导,非大制作作品不拍。 这样过了几年,虽然奖没拿几个,但是身价却不菲,知名度极高,属于那种有钱也请不来的稀有明星。 至于原主的任务,对池糖来说也再简单不过,自己家的珠宝,当然是自己代言喽。 和林臻过了十几年幸福的小日子,池糖有点想走了,不过林臻粘她粘得极紧,出差都要带着她,有时候池糖生气,嫌烦不愿意动,林臻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一晚上一晚上地不睡觉。 出差三天回来,眼睛通红通红,像只小兔子。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回,池糖就心软了,舍不得他,只能他走哪跟到哪,结婚十几年的夫妻还跟新婚夫妇一样黏糊,半点也分不开。 这样的林臻,池糖哪里忍心离开,她怕自己前脚一离开任务,林臻后脚就自尽。 真是……唉,就当她欠了他的,等他寿终正寝再离开任务吧。 林臻这货非常能活,足足活了110岁才撒手人寰,他前脚闭眼,池糖后脚立刻回幻境。 而他们这对夫妻也成为了传奇,富有一生,恩爱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但也正是因为池糖无所出,林臻还视若珍宝,他们这段爱情才令世人向往。 第34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1 池糖在幻境待满一个月才去做任务,陆也绝对是个称职的男朋友,除了自恋这一点,其他堪称完美。而且非常绅士,交往了一个月,他连池糖的小手都没拉过,但凡池糖又一丝一毫的蹙眉,他立刻排忧解难。 贴心得都让池糖担心他是否太过敏感。 在幻境吃吃喝喝玩玩了一个月,池糖再次去做任务,她决定这次一定要早点回幻境,自己做任务的时间太长了,人家都做三四个任务,她才做一个,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能威风八面,变得厉害。 —— 前两次任务,池糖都是在床上醒来的,这次醒来的地点有点奇怪。她蹬了蹬腿,身下的“床”好热乎,好光滑!!! ⊙▽⊙!!! 好特别的床。 池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好黑啊,不过好奇怪,她居然在黑暗中也能看见,难道是她有超能力,能够夜视。 不过~这是哪里? 她抬起脑袋四处打量,正准备坐起身子,头上突然落下一只大手,捏了捏她耳朵,又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声音带着清晨未清醒的沙哑:“还早,小乖再睡一会儿。” 小乖是谁?池糖被顺毛顺得很舒服,忍不住把脑袋在大手上蹭了蹭,蹭完才发现不对! 啊~~~ 这只手怎么这么大!还有她的手,为什么是毛绒绒的小肥爪,更诡异的是她居然还有尾巴。 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池糖一炸毛,腾地跳起,先是脑瓜顶到软软的类似被子的东西,然后又骨碌一下从“床”上滑下,池糖整个人都懵了! 这番激烈的动作吵醒了主人顾卿,顾卿掀开被子,一把将炸毛的小猫抱在怀里,下巴在它头顶上蹭蹭,清冷的声音中潜藏着一丝温柔:“小乖不怕,是饿了么?别急,我去给你冲奶粉。” 说着单手撑在床上,一跃而起,他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小裤裤,身材修长,腰肢劲瘦有力,六块腹肌块垒分明,腰线性感到极致。 池糖被他单手托在胸前,整个人都懵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活色生香。 顾卿把小猫放在床上,随便套了件睡裤,裸着上身进了厨房。 池糖呆呆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进入厨房,才迅速低头查看全身,摸摸圆滚滚的脑瓜,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四爪,还有一身白毛。 她居然变成了一只小奶猫! 接连做了两次任务,池糖老练了许多,发觉自己变成猫之后,虽然有些慌乱,但却没有彻底无措。眨巴着眼睛四周环绕了一圈,蹭地一下蹿到一个空房间,把门一关,一抬屁股蹭的一下跳到柜子里,开始接收剧情。 原主叫小乖,是兽人,意外来到主人顾卿所在的时空。因为生得太可爱,眼神楚楚可怜,被隐形猫控顾卿收养。 顾卿是国际顶尖的物理教授,也是国内最年轻的物理学教授,今年不过27,就已经拿过许多国际大奖。其人严苛冷漠,少言寡语,每天除了带学生就是做研究,没有朋友,也没有交过女朋友。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个猫控,将小乖带回家后,千般宠爱,万般怜惜。喂她喝最好的猫奶粉,做她最爱吃的炸小鱼,每天一下班就往家赶,一人一猫就这样默默地玩耍,居然能玩好几个小时。 一颗小毛球扔来扔去,小奶猫就不说了,毕竟年纪小,活泼好动爱玩,但是顾卿居然也能不嫌烦地扔几个小时,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原主自从被顾卿收养后,就摇身一变从小可怜变成小公主,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的,顾卿带她简直比带孩子还要精心。 这就样幸福地过了两年,原主成年了,兽人成年就可以转换为人身。初初成人,小乖和顾卿经历了一次鸡飞狗跳,但好在顾卿有耐心,帮助小乖一点点习惯做人,直立行走。 虽说小乖有了人模样,但到底是孩子心性,单纯得很,在还没有学会隐瞒自己的身份时就遇见了周静。 周静是顾卿的得意门生,对顾卿怀有某种不能言说的心思,无意间撞破小乖变身后,大为震惊,之后就是惊喜,劝说顾卿将小乖带到实验室研究。 几次游说不成之后,周静开始改变策略,一方面顾卿家大业大,自己在学术界名气一流,家族势力更是庞大到难以抗拒,只要顾卿不同意,周静就没有办法拿小乖做实验。 另一方便,周静一直暗恋自己的导师,她不希望顾卿因此对她心生芥蒂,所以改变策略,徐徐图之。 周静是个智商情商双高的女子,想要赢得单纯小乖的喜爱简直不要太容易,没多久,小乖就喜欢上了这个温柔漂亮对她又好的静姐姐。 小乖毕竟是兽人,是个女孩子,和顾卿在一块,他只会给她顺毛,给她做炸小鱼,一块扔毛球。这对于年少的小奶猫来说有无尽的吸引力,但是对于少女小乖来说,就有点无聊了。 周静和顾卿则不同,她有着身为女性的细腻心思,会带小乖逛街,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她化妆,带她去参加舞会。对于年少懵懂的小乖来说,周静就是带她打开新世界大门的知心姐姐。 她信任她,依赖她,甚至帮助周静追求顾卿,期望三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彻底得到小乖的信任之后,周静开始不动声色地在小乖和顾卿之间制造误会,在顾卿面前不着痕迹地暗示小乖是兽,不是人,骨子里有嗜血兽性。 又制造了几起小乖伤人事件,最后喂小乖喝下足以令人发狂的药剂,借小乖之手掐死自己同父异母的三岁弟弟,逼小乖在警察面前化成猫咪,成功将小乖送入实验室。 而顾卿因为对小乖失望,没有出手相救,眼睁睁看着小乖被警察带走。 直到最后一刻,小乖还是懵懂的,她愣愣地看着顾卿,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主人不要她?为什么静姐姐说她是凶兽,本性难移?还有那些警察为什么抓她?她没有伤害小宝宝,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乖被带到秘密实验室,每天都有研究人员抽她的血,割她的肉,她被开膛破肚,器官被取出……供人研究。她躺在床上,一直昏昏沉沉,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没人给她顺毛,没有炸小鱼吃,也没有毛球。 她很累,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体越来越虚弱,记忆力也渐渐衰退,好多事情都忘了,只记得主人抱着她,揉她的小耳朵,叫她小乖。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小乖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愿望。她想要回到过去,和主人在一块,她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主人生气,也不向往外面的精彩世界,而是乖乖地和主人在一块,每天等他下班回家,哪也不去。 从头到尾,小乖的愿望里都没有恨,全部都是美好。她不恨周静,不怨那些每天伤害她的实验员,她只想和主人在一块。 这是一个心灵剔透如水晶的少女。 接收完剧情,池糖突然有点难过,眼睛湿漉漉的。小乖是兽人,虽然身体成年,但她的心智跟三岁小孩没有区别。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对那些外表温柔可亲的人充满依赖,她不知道这世间险恶,甚至连恨都没有学会。 愿望也简单得令人心疼。 池糖有点忧伤了,两只前爪垫在下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也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顾卿在柜子里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模样的池糖,心脏立时被狠狠一撞,整个人都萌化了。 他强抑制着扑上去抱着小乖亲亲的冲动,极力克制,脊背紧绷,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小乖,来。”他伸开双臂,示意池糖扑过来。 可能是因为失神的缘故,池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遵从身体里猫咪的本能,喵呜一声朝顾卿扑去。 哪知扑到一半突然回神,在空中中静止了一瞬,池糖就开始往下掉,张牙舞爪扑腾了一会,在最后一刻被顾卿接住,免于摔地的痛楚。 池糖吓坏了,对于身体小小的她来说,一米八几的顾卿就是一座高山。她可怜巴巴地抱着顾卿的脖子,脑袋瓜蹭来蹭去地撒娇。 顾卿被她蹭得发痒,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耳朵,笑道:“好啦,不蹭了,乖,我们去喝奶粉。” 说着,顾卿就松开托着她屁股的双手,去开门。 池糖现在是只笨猫,根本挂不住顾卿,在他松手的刹那,下意识伸出尖尖的爪子想要勾住。锐利的指尖伸出来,才发现顾卿没穿衣服,根本勾不住,除非勾他的肉。 这样怎么行呢? 她可不能伤害原主的主人,念头一闪而过,她又迅速将指甲收回。于是乎,四只小肉垫贴着顾卿的身体刺溜滑下,全方位感受他性感结实的身体,一直到腰肢下方,后退蹬到阻挡物才停止滑落。 稳住了身体,池糖还没松口气呢,就被顾卿一把提溜起来,他脸色有些发黑,平日里清俊雅致的容颜隐隐染出红晕。 懵懂着池糖额心被弹了一下,又被扯了小胡须。 顾卿冷声:“不许胡闹!” 她没有胡闹!池糖好冤啊,她只是不想摔在地上而已,哼,作为宠物真是没有人权,不过蹬了你一下而已,就这么凶。 她根本没使劲好不好,就是轻轻一下。 不过……咦?刚刚,她蹬了哪里? 池糖探着小脑瓜正要往下瞅,不料,她脑袋刚动就被顾卿一把托住下巴,他不自在地撇了下头,像是故意岔开话题:“奶粉要凉了。” 咕噜!池糖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注意力立刻被奶粉吸引,湖蓝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顾卿,一副:我要吃,我要吃的吃货模样。 第35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2 池糖围着泡好的奶粉转圈圈,研究了好久才学会喝奶,粉色的小舌头一舔一舔,边吃边眨巴着眼睛看顾卿,一不注意就吃得嘴边、胡子,甚至是睫毛都是奶沫沫,满脸都是。 喝个奶真费劲! 刚喝完奶,池糖就被顾卿抓去洗澡,她有点不高兴,太突然了,好不好?能不能事先告诉她一声,她也是有猫权的! 生气的池糖就在盆子里面扑通扑通喷得他满脸都是水。 说实话,作为一个猫咪,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池糖凭借着她的聪明努力很快就学会了猫咪的一切技能。她可以轻盈地在顾卿肩膀上走来走去,没事就迈着小猫步把他的腹肌当作t台走秀。 别看顾卿是个宅男,却非常注重锻炼,家里面各种健身器材齐全。每当他锻炼的时候,池糖就迈着小猫步,甩着小尾巴跟着。 他做俯卧撑,她就趴在他背上,一旦他做得慢了点,她就一爪子呼上去:快点,快点!他做举重,她就趴在他腹肌上,小爪子一块一块摸他的腹肌。 嘻嘻嘻,好正大光明啊,这也许就是猫咪的福利,想摸多久就摸多久。上个任务,每当她眼馋林臻性感的腹肌时,一摸上去,就被扑倒,永远都摸不够。 现在好了,可以一直摸一直摸。 顾卿不仅身材好,还有一手出色的厨艺,他做饭的时候,池糖就在操作台上走来走去。喜欢哪样食物,就用爪子推给顾卿,然后傲娇地一抬下巴:给本宫做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猫咪的天性,池糖发现自己变成小乖之后,性子傲娇了不少,根本没有讨好顾卿的心思,完全是顾卿讨好她。 而且一个不顺心意,她就给顾卿脸色看,拿屁股对着他,还把小毛球扔在他脸上,弄得顾卿哭笑不得。 每当她耍小脾气,他就无奈又宠溺地挠她下巴,叹气:“脾气这么臭,谁受得了你。” 池糖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你个猫奴话还这么多,去给本宫放电视。” 电视是池糖为数不多的娱乐,她不像是原主,对什么都好奇,追着尾巴也能玩一天。这么傻的事情,池糖才不愿意做呢。 哼,幼稚! 她要看电视,还要看色色的片子。 以前做人的时候,心里总是痒痒,想看,但是又不好意思,现在就不怕了。作为一只猫小乖,她看得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池糖往沙发上一趴,霸占着正中间的位置,遥控器放在爪边,谁也不许动。 顾卿家的电视基本上天南地北的台都有,那种特殊的收费频道也有,不是他喜欢看,而是下意识花钱都办了,个中区别没有细想。 池糖轻车熟路地拨到一个妖精打架的台,下巴搁在爪子上,屁股在沙发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顾卿正在一旁的跑步机上跑步,听到声音不对,目光无意间往电视上一瞥,差点没从跑步机上滑下来。 他顿时黑了脸!一双如夜似渊的眸子沾满了墨汁。 生气地走过来,一把将电视关掉。 池糖正看得兴起,俊美的丧尸王正要对柔弱美丽的少女出手,衣服都撕碎了,结果居然没了! 嗷嗷嗷,她不干! 池糖腾地跳起,蹦到电视机旁,伸出小爪子就要去按开关。见池糖会开电视,顾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将池糖提溜到腿上,卡着她的下巴:“小乖,你自己会开电视?” 顾卿早就觉得小乖不对劲,聪明得不像话,不像是一般的猫。之前还好,虽然也聪明,听得懂他的话,但是还有猫咪的特征,爱玩毛球,爱追尾巴。 而现在已经完全是成精的架势,自己研究着用马桶,会看电视,吃饭的时候挑食得不行,不给她吃,她就咬他筷子也不让他吃。 而且脾气越来越大,无缘无故都要蹬他几脚。偶尔他下班晚了,她还会生气,半天不理人,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脑袋埋到毛巾下面生闷气。 毛球不爱玩,尾巴也不追了,没事就看爱情动作片,这还是一只猫么!!! 顾卿越想越心惊,忍不住把池糖抱到沙发上,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她的小脑袋,试探道:“小乖,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滚开!”池糖一爪子呼上去,“别打扰本宫看电视。” 顾卿被呼了一爪子,没弄明白小乖到底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想了想,继续试探:“小乖,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就喵喵叫两声。” “滚球子!”池糖又是一爪子呼上去。“最后一遍,别打扰老娘看电视,滚——” 又被呼了一爪子,顾卿自嘲一笑,放开池糖。他真是魔障了,小乖只是一只猫,聪明点的猫而已,他到底在想什么? 碍事的人终于走开了,池糖轻盈地跳下沙发,将遥控器叼到自己身边,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哇!丧尸王已经在欺负小少女了,好劲爆,好兴奋! 池糖眼睛瞪得大大,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电视里。 顾卿瞥了一眼电视,又看了一眼池糖,无奈摇头,这到底是只什么猫啊,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 接连看了一个小时的妖精打架,池糖有点厌倦了,小毛爪子熟练地按着遥控器拨台,找到一部宫斗剧看。 顾卿做完运动,过来找池糖玩,拿着一根逗猫棒过来撩、骚,逗猫棒前头的彩色羽毛在池糖面前晃来晃去。 可惜池糖根本不搭理他,一把将羽毛拨到一边,无论顾卿怎么逗,池糖都没反应,偶尔生气了还会冲他呲牙,威胁地叫两声。 没办法,顾卿只好收起逗猫棒,换了一只铃铛,对此池糖还是没兴趣。之后,顾卿接连换了好几个玩具,费尽心思,又是摇头,又是做鬼脸,又是挠她的痒,无论他做什么,池糖神态都是高冷而不屑一顾的。 无奈,顾卿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伤心失望地去书房练字。 终于安静了,池糖枕着爪子看了一会电视,又开始觉得没意思。她跳下沙发,去书房找顾卿。 他正在写毛笔字,雪白的宣纸上,两个大字徘徊俯仰,铁画银钩,真是一笔好字,就是写的东西有点煞风景。 你说写首诗多好啊,居然写“小乖”二字,真是降逼、格。 不过既然小顾子这么想念本宫,本宫也不愿意伤他的心,就上去添两笔吧。 只见池糖腾地一下跃上书桌,四只小毛爪沾满墨汁,然后在雪白的宣纸上悠闲踱步,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淘气包。”顾卿也不恼,只是用指尖宠溺地点点池糖额心,不轻不重地教训几句,“不许胡闹,下去。” 碍事!池糖斜睨顾卿一眼,后腿一蹬,直接跃到顾卿身上,在他肩膀上留在一串脚印,脸也不放过…… 一人一猫笑闹玩耍,弄得一头一脸全是墨汁,最后无奈,只能去浴室洗澡。 池糖最爱洗澡了,每次洗澡都能360°全方位无死角欣赏顾卿的身体,这样好的身材,池糖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小麦色的肌肤,劲瘦的腰肢,宽肩窄腰翘臀,以及一双修长笔直,线条流畅有力的大长腿……哎呦喂,池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有两腿之间的大丁丁……嘻嘻嘻,池糖捂嘴偷笑,好壮观,好粉嫩呢,一看就知道是个雏,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个女人。 除了欣赏顾卿的身材,还有一件事也是池糖喜欢的。在满是泡泡的浴缸,池糖趴在顾卿胸膛玩滑梯,从锁骨一直滑到胯骨,出溜,出溜,出溜,咯咯咯,乐得池糖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洗完澡,被吹干了毛,就得睡觉了。 其实每天睡觉是池糖最纠结的事了,如果像原主一样,整个小身子蜷缩在顾卿结实的腹部,完全盖上被子,池糖会觉得闷;若是在她的小窝里睡,让习惯了“天然皮肤床”的池糖又觉得不舒服。 纠结了许久,池糖就想出个好招,那就是窝在顾卿颈窝睡,既能把脑袋露出来,又能贴着天然皮肤床,简直两全其美。 只是顾卿不太喜欢这个好招,他觉得池糖蜷缩在脖颈,毛毛弄得他很痒。 不过,对于顾卿的意见,池糖从来都是忽略的,直接否定。 哼,你个猫奴有什么发言权! 睡了香呼呼的一觉,池糖已经热得四仰八叉,脑袋顶着顾卿的下巴,后腿蹬着他的肩膀,露出白肚皮,睡得直打呼噜。 顾卿醒来得要早,先是慢慢将池糖从颈窝抱下来放到床上,然后随便套了件睡裤去准备早餐。 鸡蛋,奶粉,蒸鱼,甜豆包……都是池糖爱吃的。 等池塘打着哈欠起床时,丰盛的早餐已经摆满餐桌,她来厨房,跳到顾卿肩上,等他给自己洗脸刷牙。 收拾好,她安静地坐在专用的小椅子上,用毛绒绒的小爪子,指着自己爱吃的食物,然后顾卿会将食物拨到她碗中,等她挑好了,他才能吃。 池糖觉得自己就是皇后,哈哈哈,真想永远都做猫啊。 不过很可惜,她很快就要成年了。 剧情中,小乖成年得非常突然,而且控制不了变身时间,经常突然变身,在兽型和人身之间转化。 正是因为事发突然,小乖又没有兽人长辈在旁教导,才在一次变身时,被周静意外撞见,惹出后面一系列悲惨事故。 不过,池糖认为也有顾卿的原因。小乖突然化成人身,禁欲克制的顾卿就不再把她当成小猫看待,虽然仍旧抚养她,但却同她保持距离,不复从前的亲昵。 所依赖的主人乍然疏离,这对于心智不成熟的小乖来说,几乎比天塌下来还要恐惧。就在这个时候,外表温柔可亲又对她释放善意的周静趁虚而入。 池糖分析了一下,小乖的悲剧是多方面原因共同造成的,自身的不成熟轻信,顾卿的冷漠疏离,以及周静的不怀好意,着意陷害,共同作用之下,将小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再来分析小乖悲剧的原因已经没意义了,因为小乖的愿望是永远和顾卿在一起,就和最开始时一样,只有亲昵宠爱,没有冷漠疏离。 所以,池糖现在要做是就是加深自己和顾卿的感情,这样等到自己变成人身时,就不会像剧情中那样,两人日渐疏离,渐行渐远。 分析了一下顾卿的性格,池糖初步制定了一个计划。就是猫身时,傲娇撒泼,仗着顾卿的猫控属性,欺负他,蹂、躏他,他离不开自己,习惯性宠惯自己。 等到变成人身时,就化身小萌猫,黏他,黏着他,死黏着他! “主人,抱抱我,抱抱小乖!” 第36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3 顾卿是什么样的男人:外表冷情淡漠,内心雪山高筑。 大概唯一的可爱之处就是控猫了,对小乖百般宠爱,疼惜万分。 不过这种宠爱也只限于猫身的小乖,而且限定时间、限定地点、限定心情,只有下班到家中,并且心情愉悦时,他才会和小乖玩耍。 小乖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只宠物,闲时逗逗,忙时忽略,随时可以替代。 哪怕池糖过来,比原主更加受宠,顾卿也不改原则,从不同意带她上班。无论池糖怎么撒娇,怎么咬他的裤脚不让他走,他都不改意志。 真是个□□的男人! 池糖趴在玄关门口的台子上,睁着大眼睛打量顾卿。他穿着挺括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雪白的衬衫袖口,衬衫袖口处一颗墨蓝色的宝石袖口,为他的举手投足平添一抹魅惑感。 与平日在家里的轻松随意不同,他衬衫雪白,西裤笔挺,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褶皱。除了家中,在外面时,他很少脱西装,从不松领带,衬衫的扣子永远扣住最上面一颗,最为出格的也不过是稍稍挽一下袖口,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腕。 永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充满着禁欲的气息。 “喵——”池糖冲他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顾卿稍稍回头,俯身抬手轻轻抚了抚池糖毛茸茸的脑袋瓜,然后干脆利落,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人走后,池糖枕着小爪子望着门口默默出神,这个男人冷得像块冰,除了猫,没人能博他一笑,连手指都永远是清凉的温度。 唉,她有些忧伤了! 这样的顾卿,自己真能令他融化?让他对人身的自己另眼相待么? 好难啊。 剧情中,他那样宠爱小乖,可还不是在她变成人身时,冷漠疏离,日渐疏远。甚至连最后小乖被抓走,他都没有动容,虽说有周静在其中挑拨离间的原因,可他根本不相信小乖,没有仔细调查过缘由,直接听信周静一面之词,就定她死罪。 这个男人的心就跟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池糖有预感,自己变身就在这几日,不会太晚,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融化他呢。 真是头痛。 —— 池糖这些日子有点蔫蔫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顾卿担心她生病,还带她去看过几次医生,检查出来的结果都是健康。 “小乖,你到底怎么了?”顾卿微微蹙着眉,湛黑如墨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池糖,眼中写满了心疼,他给她顺毛,揉肚子,上网查询各种关于猫咪的不良反应。池糖则是怏怏地趴在他身上,间或伸出小舌头舔他下巴,喵喵两声,样子可怜极了。 “乖,不怕,我在这。”说着,顾卿低头蹭了蹭她的脑袋,捧着缩成小小一团的池糖去卧室睡觉。 今天晚上,池糖跟以往不一样,不再趴在他颈窝,而是乖乖猫进被窝,趴在他腹部缩成一团。顾卿担心她晚上会难受,就一直给她顺毛,大手不离开她的小身子。 这一宿睡得还算安稳,不过顾卿因着担忧池糖,睡不太实,尤其是后半夜,被窝里突然热起来,仿若火烤。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胸膛,沉甸甸的,将肺腑的空气都挤压出来,让他呼吸不畅。 他挣扎了两秒,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正要伸手去开台灯,突然发觉不对……他蓦地瞪大眼睛,心如鼓擂,难道不是梦,真的有东西压在他胸前。 由于太过震惊,顾卿脑海中一片空白,半天不敢动作。这样瞪大眼睛,躺了好一会,神智才逐渐回笼。 他眯了眯眼,慎重思考眼前的状况,细细感受身上的重物:温热的,柔腻的,纤细的……他眉心渐渐攒了起来,这重物似乎有些不对? 很熟悉,很……不知道是意识到什么,顾卿猛地坐起身,同时挥手,动作迅速地打开台灯。 这般大的动作,他身上的“重物”居然还睡得香甜。 池糖不满意他动来动去,惊扰自己睡眠,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圈红红,小嘴巴也红红的,转头气呼呼朝台灯瞪了一眼,然后对顾卿抱怨地“喵”了一声。 熟悉的猫叫令顾卿瞬间僵住,眼中的恐惧和警惕一点点消散,只剩下惊讶好奇以及探究。 顾卿内心几番辗转,终是试探开口:“小乖?” 池糖还迷糊着,同时心里也不满,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不知道人家最近不舒服么? 小顾子一点也不贴心。 想到这,她伸出爪子和往常一样,对着顾卿冷峻的脸颊拍了拍,然后又撒娇地用脑袋拱他下巴,喵喵两声,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合眼。 池糖不觉如何,顾卿却是被她的动作给惊住了,动作如此熟练,如此流畅,神态如此亲昵,如此自然,分明是做过无数回。 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猜测呼之欲出,顾卿咽了口口水,嗓音嘶哑,带着莫名的性感:“小乖,你是小乖么?” 哼!池糖气咻咻,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小顾子你健忘么?她想像往常一样,伸出小猫爪拍他的脸,结果爪子覆到他脸上,池糖突然觉得不对。 这似乎是手! 手? 嗷——她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双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摸摸脸,摸摸腰,是光滑的,细腻的,不是毛绒绒。 难道她变身了? 太突然了! 一时间池糖也说不出是惊是惧,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稳住顾卿。想到这,她立刻转身朝顾卿扑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泪眼汪汪,可怜巴巴:“主……”刚说话声音有点不顺,缓了一会才顺利,“主人,主人,小乖怎么了,小乖的毛不见了,呜呜呜,主人。” 池糖边哭往他怀里蹭,说什么也不放开他。 顾卿一直都有裸睡的习惯,因为养了小乖,才在晚间睡觉时套上小裤裤,但睡衣和睡裤还是不穿的。 池糖刚变身,也是什么也没穿。不过池糖根本没心思考虑男女大防的问题,她满心满眼都是顾卿,一定要抓住顾卿,不让他有机会和自己疏离。 顾卿是个正常男人,被光裸的少女死死抱住,不可能不起反应。而且少女甜美娇俏,肌肤莹白细腻,身上有着淡淡香气…… 她紧紧抱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柔腻触感更让他不自在起来,顾卿难堪又无措,好半晌才平复小腹下乱窜的邪火,他嗓子有些干渴,说话声音不复从前的清冽,而是带着绵绵沙哑,听得人心尖发痒。 “小乖,你先放开我。” “呜呜呜,不放。”池糖更用力地抱紧他,小可怜一样,深怕他不要她,“主人,主人,我是小乖,你别不要我,你抱抱我,摸摸我,我是小乖啊。” 她边说边哭,满脸泪水,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双大眼睛含着春水,精致的小脸蛋上满是泪痕。 她抓住顾卿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主人,你摸摸我,你不是最爱摸小乖么,摸摸小乖的耳朵,亲亲小乖。” 顾卿真是无奈极了,想要使劲挣脱池糖,却发现她力气大得很,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到她,可是这样被她抱着也不是一回事。 他总要弄明白前因后果,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池糖根本不理他,她就像个脆弱的小动物,全身充满不安,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安抚,她就是不松开他。为了防止他跑掉,还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搂着他的腰,湿漉漉的小脸蛋在他脸上贴来贴去。 “主人,主人……” 池糖一边箍住顾卿,一边想办法化成猫身,脑海里一直想着猫呀猫呀的,结果猫身没化成,倒是出来两只猫耳朵。 也行啊,起码证明了她的身份! 耳朵出来了,池糖就抓住顾卿的大手放在自己耳朵上,声音娇嫩:“主人,你摸摸小乖的耳朵,你从前最喜欢捏的。” 顾卿手一碰到那柔软的耳朵,瞬间打了个激灵,从尾椎骨激起酥麻,沿着脊柱攀爬,直至遍布全身,整个身体都被电了一下。 那软软的触感和还是小猫时的小乖一模一样,但是带来的感觉却截然相反,从前是宠爱随意,现在却是紧张羞怯。 少女有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瞳仁不是猫身时的湖蓝色,而是漆黑如墨,隐约透出一分墨蓝。五官精致白皙,三分稚气,三分懵懂,还有三分不自知的魅惑,剩下一分,顾卿说不出来。 只觉整颗心都蜷缩起来,酸涩喜悦,以及莫名的伤感。 池糖喜欢被揉耳朵,舒服得呻、吟出声,撒娇地往顾卿身上贴了贴,语气娇嗔:“主人,你喜欢小乖对么,你会要小乖的对不对,会永远和小乖在一块。” 少女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声线微微颤抖,神情紧张期待,面对这样的池糖,顾卿莫名不忍,嘴唇翕动犹豫半晌终是点头答应。 见状,池糖“耶”了一声,直接扑过去,对着顾卿的下巴亲了一口,然后眨巴着大眼睛,开心地望着他。 顾卿一开始不习惯,但是池糖实在太粘人了,而且行为也孩子气,他无奈摸摸她的头顶,安抚:“乖,下来吧,你要把我压坏了。” 少女的发丝软软的,丝滑如缎,顾卿摸了一把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瞬时抽手。虽然指间没有发丝,但是那凉滑的触感却仿佛还存留在指尖,烫在他心上。 顾卿不自在地撇了下头,强迫自己镇定,极力克制内心中翻涌的情潮,用淡漠地语气道:“小乖,下去。” 没等池糖说话,他接着道:“小乖是不是不听话?”这句话尾音上挑,隐隐带着寒意。 池糖肩膀一缩,犹豫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一双大眼睛纯洁坦荡,没有一丝羞赧,自然而然的,就和从前的小乖一样。 顾卿原本斥责她不知羞耻的话语顺势咽了回去,不知羞耻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她懂什么,是他心思龌蹉,见不得人。 想到这,顾卿站起身,拿起自己睡衣给池糖披上。他一走过来,池糖立刻欢快地朝他扑过来,身体在他身上蹭蹭撒娇。 顾卿板着脸,面无表情,直接用衣服将池糖包得严严实实。然后双手抓着的她的肩膀,正色道:“小乖记住,以后要穿衣服,不穿衣服不许出门。” 池糖歪着头想了一会,回道:“只有在被窝里才能不穿衣服对么?” “对。”顾卿展颜一笑,抬手鼓励地想要拍拍池糖的头顶,半途中意识到小乖现在不是猫,而是一个娇俏的少女,大手拐了个弯落在她肩膀上。 一触即离。 第37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4 顾卿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他给助手打了个电话,让他买些女孩子的衣服鞋子送过来。助手不明所以,初闻此消息的震惊让他说话都结巴起来:“教……教授,你要买女孩子的衣服?” 助手语气里的震惊太明显,让顾卿微微蹙了下眉,他轻轻吐出一口郁气,换了只手讲电话:“嗯,要快。”说着就要挂电话。 助手急急叫住:“等等,教授,要什么尺码的,以及衣服风格,颜色。” 怎么这么麻烦?顾卿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视线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乖身上飘去。 她实在太小,穿着他的睡衣,像是套了一件大裙子,乖顺顺地抱膝,和从前的猫身一样,下巴垫在膝盖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似乎察觉到他的注目,少女转过头,冲他露齿而笑,然后就活泼泼地跑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往他身上扑。 这可不行!顾卿急急伸手阻止,她只穿了一件他的大睡衣,里面真空,挺翘的蓓蕾在睡衣上支起两只小小的帐篷,隐约可见轮廓。睡衣到她的大腿根处,下方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大长腿。 真难想象这两条大长腿原来的样子,短短的,毛茸茸。 顾卿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越加觉得不可思议。 少女脸颊精致,身体仿如玉砌,白皙细腻得不见一丝毛孔,顾卿从没见过人的肌肤能细腻成这个样子。 似乎是不明白顾卿为什么阻止自己靠近,池糖歪了歪着,咬着指尖,懵懂又可怜地望着对方,一双清水明眸仿佛会说话。 顾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呼出肺腑中的浊气,继续讲电话:“身高大概一米六五,身材有些纤细,至于风格,就挑选一些十八、九岁少女喜欢的款式。” 电话那边助手一边八卦一边用心记下,“还有鞋子呢,教授,鞋子要几码?” 鞋子? 顾卿皱眉,目光下意识飘到池糖小巧的脚丫上,小小的,白皙如凝脂,不知道有没有他的手掌大,握在手中是不是像玉石一样? 一双小巧的脚丫,居然看得顾卿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池糖没发现顾卿的异常,她只注意到顾卿要给她衣服,做了怎么久的猫,池糖太想直立走路了,也太想那些美衣,好想淘宝哦。 “主人,你要给小乖买衣服么?”少女声音清脆极具穿透力。 主人?!手机那边的助手觉得耳膜简直要爆了。 原来顾教授是个假正经,原本以为他一身学者气,禁欲冷漠,连衬衫领口的扣子都不解开一颗,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这么狂野,还玩主仆?还十八、九岁?还没有衣服? 天啊,助手的思想要飞了,为什么没有衣服,难道是撕碎了! 顾卿可没有助手那么黄暴,还没意识到异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见状,池糖开心地露出两颗小酒窝,凑近扯上他袖子,凑到手机旁,语气熟稔自然:助手哥哥,我要好看的衣服,你要用心挑。” 助手还在那边畅想,电话里冷不丁传来一道清新的少女声线,听得他登时一愣,半天不能回事。 手机那边没有回应,池糖纳闷地盯着手机瞅两眼,然后仰头看向顾卿,声音娇嫩不解:“主人,它怎么没声音,坏掉了么?” “不许胡闹,去那边玩。”顾卿冷着脸,扯出池糖手中的袖子,对着手机道:“鞋子就先买一双36码的凉鞋。” 这会,助手已经回神,忙不迭地点头,捣蒜似地点了半天头,他才意识到顾卿根本看不见,忙道:“是是,教授放心,我马上去买。” 一撂下电话,助手立刻往群里发了一条讯息:天啦噜,教授交女朋友啦,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 群里众人反应很快,立刻有人回复:“真的假的,陈助你可别到处造谣。” “当然是真的。”见有人怀疑自己,陈助急了,连忙罗列证据,“刚刚教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买女孩子穿的衣服,而且透过手机,我还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她管教授叫主人呢!” “天啊。”女人们都疯狂了,“想不到教授私底下这么狂野,真是看不出来呢。” 见众人完全被这个重磅消息炸懵,陈助得瑟地点头,心里满足极了。 正想再发几条信息博眼球,一个电话突然进来,是周静。 “喂,静静,怎么点电话过来?对了,你看微信群了么,有大消息。”陈助接起电话,没等周静开口,就连珠炮似的开口。 “看了。”周静语气含笑,“你现在在哪?听说你要给女孩子买衣服,我过来帮你挑一挑,男人的眼光和女生总有些不同。” “天啊,静静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我正愁呢。”陈助语气夸张,“你别过来了,哪敢劳您大驾,你在哪,我开车接你去。” …… 池糖做久了猫,一些习性短时间内还改不过来,没事就喜欢往顾卿身上扑,看他坐俯卧撑的时候,居然下意识地想坐到他背上。 呜呜呜,她羞愧地捂脸,真是没救了! 今天是周末,顾卿不用上班,就在家陪她看电视。池糖想看丧尸王和小少女,偷偷瞄了几眼顾卿,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似乎对军事节目非常感兴趣。 哼,池糖嘟了嘟嘴巴,从前都不爱看电视的,还总是阻挡她看,拿着毛球撩、骚,现在倒是自己看得津津有味,根本就是不想理她! 转过视线,池糖耷拉着脑袋,小手指头在沙发上抠来抠去,就和从前磨爪子时一样。池糖实在是百无聊赖,小爪子一边刮着沙发,一边又抬眼偷偷觑顾卿。 啧啧,看个电视也是这么装逼,身板笔直,衬衫笔挺,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会议室开会呢。 池糖的视线太过火热,顾卿即便想忽略都难,他转过头,无奈地看了池糖一眼,语气清冽:“小乖,你现在不是猫了,不能抠沙发了知道么?” 就抠! 池糖示威地扬了扬下巴,手指更为用力。 见状,顾卿蹙了蹙眉,眼神清淡地瞥了她一眼,突然起身离开,一言不发,神色疏离。 直到他进了书房,传来不轻不重地关门声时,池糖才委屈地停了手,眼泪在眼中打转,她算是明白原主的心情了。 这世上比恨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忽视,彻彻底底地忽视。 顾卿这是死了心地要跟她疏离。 想到这,池糖难过地连鱼都不想吃了,怏怏地趴在沙发上伤心。可惜她的伤心刚刚酝酿出来一点,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她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跃起,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是两个陌生人,还拎着很多口袋。 池糖眼神一转,就明白来人是谁,一定是陈助来给她送衣服的。不过他旁边那位是谁,他女朋友么,歪着头思索了一会,池糖突然想起一个藏在脑海中角落快要忘记的名字。 周静! 她猛地瞪大双眼,原主记忆力衰退,记忆模糊,池糖过来接受了她的记忆,也不甚清晰,所以第一眼瞧见周静时没有认出来。 来得可真快,这女人一定在暗地里偷窥顾卿不知道多久,所以才一收到消息,就立马现身,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敲门没人应,陈助又按了一遍门铃,这次顾卿听到了,从书房出来。 看见顾卿,池糖立时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唤他主人。 顾卿不动声色地将池糖抱着他胳膊的双臂扯下来,眉头轻蹙,神色冷淡:“小乖你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许动手动脚。” 他语气有点重,池糖眼圈立刻就红了,可怜巴巴望着他。 顾卿不为所动,指指卧室的门,“你先进去。” “哦。”池糖答应一声,怏怏向卧室走去。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趴在床上难受,正难受着,又有人敲门。 “进来。”语气还带着鼻音。 周静一推开门,就见一个少女趴在床上,如墨的长发扑了满背,像是缎子一般。 “你就是小乖吧?”她笑吟吟开口。 周静,怎么是她?听到声音的池糖从床上坐起愣愣盯着门口之人。 池糖打量周静的同时,周静也在打量她,唔,真是个漂亮的少女,周静眯了眯眼睛,视线下移,落在她身上穿的男款睡衣时,眸光疏忽一暗。 隔得很远,池糖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 “你是谁?”池糖随手拿了一只枕头抱在胸前。 “我是周静。”周静走近,她身上有一种亲和力,面目生得不是极美,却温润清秀,是很舒服的长相。声音也如春风般柔和,不是娇嗔少女音,而是稍微中性的声线,带着清浅的沙哑,女子听了不讨厌,男子听了心头痒。 她坐在池糖旁边,试图亲近:“我是教授的学生,教授让我帮你穿衣服。”说着她把手上的衣袋子拿出来,将衣服摆在床上,“喜欢吗,赶紧换上,出去让教授惊艳一下。” “喜欢。”池糖眯着眼睛,喜爱地看着床上摆满的漂亮衣服,都是少女系,粉色、绿色,高腰带着蝴蝶结。 样子是漂亮到极致,也和池糖的身体年龄相衬,但是穿在身上却显得她年纪越发小,看起来像是未成年。 除非是禽兽,否则根本不可能往男女之事上想。 剧情中,周静就是这样做的,将原主往嫩上打扮,穿得像个高中生,割断顾卿的心思。 池糖挪了挪屁股,手摸着衣服,表情开怀,心里却暗自盘算。 周静这人太难对付,剧情里虽然不知道她后来到底是否和顾卿在一块,但原主被带走时,顾卿确实是对周静有了好感,所以才会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凭她的智商情商,若是有意,想要拿下顾卿是早晚的事。原主的任务虽然没有报复周静一项,但是若她真的和顾卿在一块,凭她对顾卿的独占欲,绝不可能让自己留在顾卿身边。 想到这,池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主的愿望是和顾卿一辈子在一起,试问哪个妻子能容得了自己和丈夫中间一辈子都插着一个美貌猫女。 想想都不可能,但若是让顾卿一辈子都不结婚又不现实。 怎么办?好纠结。 急乱之下,又加上不熟悉猫人习性,加之池糖刚成年,变身还不稳定……她居然在周静面前化身成猫! 靠,又和原剧情一样,而且时间还提前了! 第38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5 池糖非常警觉,在化身成猫的瞬间,身体成球,嗖地弹射出去,如同一颗小炮弹。落地后一个打滚,动作灵活地钻进卫生间,长长的尾巴一勾,就将卫生间的门关严。 池糖觉得自己帅呆了,简直完美! 门外的周静后知后觉,等池糖钻进卫生间,瞳孔才猛然放大,随后就是一声尖叫。 顾卿第一时间推门进来,语气急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见到顾卿,周静眼泪唰就下来了,委屈地看着他,一双翦水秋瞳红红的,样子无助又可怜:“猫——” 她只说了一个字,顾卿立刻明白,当即反应迅速地将陈助拉到门外,冷声道:“你先回去。” “嗯?”陈助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正好奇呢,就被顾卿撵走了,他有些结巴:“教、授,我……” “听不明白么?”顾卿一扬眉,不动声色的威势立刻终结了陈助的疑问,他只好郁闷离开。 送走陈助,顾卿再次转回卧室,将周静带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吓到了?”顾卿率先开口,语气从容又淡定,甚至还到厨房,贴心地给周静倒了一杯热牛奶。 不得不说,顾卿身上有股令人沉静安心的力量,淡定从容的语气也让周静恐惧的心情稍减。不过,周静其人敏锐而多狡,很快就从顾卿的语气里察觉出异常。 这么平静的语气,这样迅疾的反应,还第一时间将陈助赶走,这一切的行为无不昭示着一个猜测。 他知道小乖是妖怪! 周静心里一惊,掩饰性地垂下脑袋在心里盘算起来,她要怎么反应,要怎么试探? 在周静心念电转之间,顾卿也在不动声色地关注她,黑眸幽暗深邃,仿佛无垠的黑夜,无边无际,深不可测。 他没有给周静反应的时间,将事情的主动权握在手中,声线沉静又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势:“你都看见了?” 不防顾卿突然发问,周静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眸子直直看向顾卿。 “别怕。”顾卿将牛奶往周静身边推了推,示意她抓在手里,“暖暖手,小乖确实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不过放心,她不会伤害人,也没什么杀伤力。” 这语气明显是维护了。 周静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靠近,抓住他的袖子。顾卿身体往沙发上一靠,躲过周静,视线凉凉地一扫,周静立马自觉往后退。 “对不起教授。”她反应也非常快,立刻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我只是太害怕,很担心您。”顾卿不喜人触碰,是人尽皆知的事。 周静虽然想要借机多靠近他一点,但却不想惹他生厌。 顾卿转了转眸,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唇舌,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对周静道:“是我招待不周,吓到你了,我送你回去。” 见状,周静赶紧放下牛奶,紧张道:“不敢麻烦教授,我自己回去就行。” “走吧。”顾卿已经到门口换鞋,强势得根本不给周静拒绝的机会。 周静掩了嘴角的笑意,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卿身后,在临出门口时,突然回头朝着卧室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变幻不定。 —— 人走了,池糖悄悄从卫生间出来,后退一踢,腾地跳到床上,抱着枕头开始猛捶撒气。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居然控制不住变身。 唉,多了周静这个不□□,想要攻略顾卿就更难了。 捶了一会枕头,池糖气消了,就窝在被子出神。今日周静的出现,提醒了她一件事,若想要一辈子待在顾卿身边,必须解决他妻子的问题。 得让他找一个大度宽容同样喜欢猫的妻子,这件事有点难,不过倒也不急,以顾卿那冷清性子,估计没什么女人能入他的眼,说不定会打一辈子光棍。 她现在的耽误之急,是要加深和顾卿之间的感情,不能让他只把自己当成宠物,要当作同伴,当作亲人,当作妹妹。 只有这样,他才会庇护自己。 听了池糖的打算,许久没开口的系统突然道:“为什么不是妻子,这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想当妻子。”池糖坚定地摇头,她不是娃娃,不是木头,她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别看她不说,也从不提林臻,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但真的只是似乎而已,没人知道她花了多久,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从林臻的感情漩涡中走出。 她不想再跳进另外一个漩涡。 系统有点急,一向无波无澜的机械音,居然难得带了点情绪:“为什么不想当妻子,这是最好的办法。” 感觉到系统语气不对,池糖轻蹙眉头,狐疑道:“你这么急切干什么?” 系统似乎窒了一下,憋出一句:“我是担心你完不成任务,拿不到镇魂珠!”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池糖对它的解释不买账,“我不是还有三个机会么,即便三次用完,也会有新人接替我,你实在不像是在为我担心。” 不得不说,池糖是非常敏锐的一个人,对一些事有着异乎寻常的直觉。 果然听了池糖的质问,系统默不作声了,有点像是心虚。 系统不说话,池糖也没空探究,凭她现在的能力,即便洞悉了系统的不轨,也没有能力反抗,既然如此,不如听天由命。 以为顾卿会和周静聊很久,池糖换上一套粉嫩的连衣裙打算去厨房煮饭。既然要刷顾卿的好感度,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当甩手掌柜。毕竟她现在是人,不是猫,什么也不做就有人喜欢是不可能的了。 周静的眼光不错,虽然心怀不轨,挑的衣服都是嫩粉款式,但池糖也不打算勾、引顾卿,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围上围裙,在电脑上到了几个家常菜的菜谱,都是顾卿爱吃的。这几月池糖可不是白混的,不像是原主那样不长心眼,她虽然时时压榨顾卿,欺负他,蹂、躏他,但是该做的事一样不落。 比如,了解他的喜好,探究他的底线,钻研他的性格……池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侦探了。 请叫我神探夏洛糖,柯糖也行! 第39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6 池糖一边哼着歌一边做完两个菜后,顾卿就回来了,她欢快地跑到门口迎接:“主人,你回来啦。” 顾卿原本是蹙着眉头回来的,心里想着要怎么安抚小乖,毕竟受惊得不只是周静,惊吓最大的应该是小乖,结果一进门就迎上她笑吟吟的脸蛋,连声音都透着愉悦。 顾卿扬了扬眉头,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没长心。 他换了鞋进来,鼻息间就钻进一股香气,目光往厨房中一瞥,语气肯定:“你煮饭了?” “是啊是啊。”池糖捣蒜似的点头,跑到顾卿身边卖好,“主人,你尝尝小乖煮得东西,看看好不好吃。” 顾卿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声音平静无波:“以后别叫我主人。” “那叫什么?”池糖无师自通,自动给他起小名,“卿卿。” 二字一出,让淡漠清冷的顾卿立马破功,忍不住咳嗽起来,俊美的双颊都咳红了。见状,池糖赶紧颠颠地去厨房给他倒水。 “卿卿,喝点水。”她把水杯递过去。 不料顾卿咳得更厉害了,一双墨眼水光氤氲,泛着火气,红红的,好看极了,神色中又带着点委屈和不可置信。这样熟悉的眼神一下子就让池糖窒住了,手上一松,差点没把水杯掉在地上。 “你——”她指着顾卿,目光难以置信。 “不许胡闹,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这时顾卿已经收了咳嗽,目光冷凝,恢复一向清冷自持的模样。 池糖眨眨眼睛,反应过来,然后又懊恼地捶了捶脑袋,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觉得顾卿像林臻呢。 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长相性格,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她打起精神,歪着脑袋,对顾卿灿然一笑,“好,哥哥。”叫声响亮清脆。 顾卿静静注视着池糖,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腰间围了大大的围裙,小脸蛋精致白皙,有着稍许婴儿肥,别添几分稚气。一双眼尤其漂亮,跟猫身的湖蓝色不同,是完全的湛黑,如墨似夜,幽深地能把人吸进去。 明明眼神如此持重,但脸蛋和声音却稚气的,脆生生的,带着她独有的灵动,像是一只活泼的蝴蝶,突然在他心尖点了一下。 顾卿心脏突地一跳,蓦地收回视线,不知为何,每次面对人身的小乖总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忍不住靠近她,迁就她。 他一向是不喜人碰触的,尤其是女人,但是小乖的碰触却不令他讨厌,甚至忍不住靠近她,再靠近一点。 真奇怪,他心里明明知道她是一只猫,怎么还是忍不住生出这些波澜心思。 难道是单身太久,荷尔蒙作乱?看来他应该找个女朋友,年龄到了,家人也一直在催,他也是时候该成家立业。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周静的脸,然内心却平静无波,只觉乏味。 “卿卿哥哥,你在想什么,去洗手,要吃饭了。”池糖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就跑回厨房,去看她的汤。 只有两个人,池糖准备得不多,只有两菜一汤。糖醋排骨和茄汁大虾,汤是最简单的西红柿蛋花汤,不过越是简单,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手艺。 说起来,池糖的手艺真是不错,上个任务,林臻娇气得很,最喜欢吃她做的菜,她还真练出一手不错的厨艺。 厨艺这玩意不像是武功,需要重新练回来,换个身体照样掌握。 将两菜一汤摆在餐桌上,池糖有点得意,歪着脑袋瞧着顾卿,墨黑的双眸间写满:快来夸我,快来夸我。 看着这样的池糖,很莫名其妙的,顾卿就生了促狭心思。故意不理池糖,忽略她眼巴巴的目光,径自抄起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放到嘴里。 一尝味道,顾卿神色微动,接连尝了糖醋排骨,和西红柿汤后,再落在池塘脸上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这三道菜都是他爱吃的,他口味一向刁钻,喜欢酸一点的口味,但又不能太酸,要恰到好处。旁人只知道他喜欢酸甜口味,却不知他内里对酸甜的比例也分外挑剔。 小乖居然注意到这点,并且比例掌握得刚刚好。 仿佛是第一次,他开始正色起来,对眼前笑容娇俏的小姑娘产生了好奇。 “卿卿哥哥你吃。”池糖给他盛了一碗饭,“边吃,我边告诉你。” 顾卿对视了池糖一眼,她的眼神很真诚,让他不由自主地相信她,想听她说话。他是个很冷情的男人,从小到大,都不习惯和人亲近。不过此时,他突然想靠近小乖,想多了解她一点。 池糖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顾卿,开始讲述自己的来历。剧情中,原主也曾向顾卿说过自己来自哪,描述过自己的家乡,不过原主描述得很不全面,说话也没有条理,就像个小孩子,断断续续说自己的家,话语干巴巴。 池糖则不一样,小乖毕竟是年纪小,兽人寿命长,有些事不懂,也阐述不明白。换成池糖,她就将自己来自兽人世界全盘托出,重点阐述兽人世界的美好,以及自己孤单,对顾卿的依赖,让顾卿不好意思丢下她不管。 她说完了,顾卿也吃完了。 池糖有点不开心,瞅了瞅桌上的残羹冷炙,抱怨:“你怎么不等我?” 顾卿冷静地看她一眼,放下筷子:“不是你让我吃的么?” 池糖反应快:“那我还要主人永远和我在一块呢,你也答应么?” 顾卿:“……” 他无话可说,不过却是转移话题的高手,又施施然地问起另外一个问题:“小乖不担心么?不担心周静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池糖扒了口饭,她真是要饿死了,“她要是不想被抓紧精神病院,就跑出去,见人就说我是兽人,何况……”顿了一下。 “何况什么?”顾卿问。 池糖瞅着顾卿,眯起眼睛笑:“何况不是还有主人么,有主人在,小乖什么也不怕。” “哦?”顾卿抬抬眸,有点惊讶,不过,清隽似水的眸子却流泻出点点笑意。 这种被人全然依赖,相信的感觉真好。 经过餐桌一事,顾卿已经认同了池糖的智商,渐渐把她放到平等的位置,结果等他晚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被子里鼓起的大包,瞬间又黑了脸。 “小乖!” 他语气很重,池糖怕怕地又往被子里猫了猫,说什么也不动。 “出来!”顾卿声音严厉起来。 池糖扭了扭屁股——不出来,说什么也不出来! 要想顾卿不扔下她,永远照顾她,池糖琢磨着,除了要让他见识到自己的智商,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同时,还要让他看到自己的无知与单纯,因为什么也不懂,和孩子一样纯洁,他才会放心不下,割舍不了。 嘿嘿嘿,池糖快要被自己的智商折服了,棒棒哒! 卧室内灯光昏暗,顾卿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几分不分明,令人看不出神色。然而一双眼却格外幽暗深邃,里面仿佛住着勾人魂魄的魔,让人不由自主忌惮、渴望、沉迷,潜意识里想要靠近,听从。 池糖不敢再盯着他看,周身气势太慑人,她担心自己若是继续看下去,很可能被他迷惑驯服。 她身子一滑,整个人都钻到被子里,将脑袋盖得严严实实。心道,哼,她可是没穿衣服,不是他说的,被窝之外要穿衣服,那被窝之内是不是就不用穿了。他要是将被子扯开,一定会长针眼。 就在池糖洋洋自得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她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从被窝里露出脑袋,愣愣地看着关紧的房门出神。 讨厌,真是讨厌死了! 她重重捶了一下床铺。 顾卿这样的男人最讨厌了,心冷得跟块石头一样,还滑不留手,让人全无头绪。 她赶紧掀开被子,披上外套,追出去。 刚出了门口,身后门内就传来一声清晰的门锁声。 声东击西!池糖脑子一懵,立马转身,伸手去开门,却怎么也拧不开。 顾卿这个混蛋,居然要用上36计,禁欲的老男人真是难搞。 不过……嘿嘿嘿,原本冷着脸的池糖瞬间又笑了起来,唇角狡黠,这种事怎么能难得倒她。 她在心里默念变身,全身心渴望,不出一瞬,就化为猫身。然后顺着房门下面的猫猫小门,钻进卧室,得意地欣赏顾卿惊异的神色。 能大能小,就是好! 哼,想跟老娘斗,没那么容易。 池糖腾地一下跳上床,迈着猫步在顾卿身上溜达一圈,然后跟往常一样,窝在他颈窝处,蜷成一团。 顾卿安静地看着池糖这一系列动作,心中只觉无奈,然而奇怪的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厌烦。若是其他人罔顾他的吩咐,三番几次破他的禁忌,他早就不耐烦了。像是周静,只是想要拉他袖子一下,他都不能忍受。 但是面对小乖,他发现自己的忍耐力似乎没有底线,更诡异的是,内心深处居然还潜藏着一丝莫名的甜。 别说她不听话,就是她再过份一点,或者过来呼他一脚,弄得满床都是猫毛,将房间弄得一团乱遭,他都能忍受。 顾卿悄悄抬手抚了抚胸口,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真奇怪,对于之前的小乖,他有的只是疼宠,逗弄,完全当作宠物对待。但是面对现在的猫身小乖,他却做不到了,心里无时无刻充溢着淡淡的甜。 仿佛他空虚了28年的心房突然圆满,他一直等待的人突然出现。 他忍不住将颈窝的小乖抱起来,放到腹部,指尖一下一下抚摸她柔软的毛发。 “我的小乖。”他轻声呢喃。 第40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7 周静回家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找上门。 顾卿刚刚睡醒,睡眼惺忪,冷漠的神情相较于白日里消减不少,俊美的五官少了几分凌厉逼人,倒是多了几分柔和,性感得无可救药。 周静只看了一眼,就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站在门口,没进来,只低声道:“教授,我昨晚想了很久,你说得对,小乖没有危险,她天性纯良,真诚质朴。我这次过来是想帮助她,帮助她熟悉这里,融入社会,毕竟我们都是女生,会方便一点。” 周静的提议不错,顾卿最开始让周静进去帮小乖穿衣服,也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仿佛心上的珍宝被人抢走一般,他突然不能忍受让周静接近小乖。 小乖是他得,由他来帮助教导就足够了。 他性情克制冷静,虽然内心压抑着不满,却也认识到自己这样不对,而且这种突如其来,迅猛汹涌的占有欲也令他心生恐惧。 所以,犹豫几秒,顾卿还同意了周静的提议。 得到顾卿首肯,周静目光仿佛被火折子点燃,骤然亮起来。她活泼地点了下头,承诺道:“教授放心,我会照顾好小乖的。” “嗯,进来吧。”顾卿侧了侧身子,周静从他身侧进门,二人贴得很近,近得都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气息。她眼角一烫,心中不可遏止地生出一股酸涩之感,这个男人,这是她渴望数年的男人。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坚定,不见之前的迷茫酸楚。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池糖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周静进来,也仅是抬抬脑袋,就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电视。 周静走过来,坐在池糖旁边,面容温婉沉静,她瞟了眼电视,笑道:“小乖喜欢看电视剧么?” “喜欢。”池糖点头,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周静,语气一派天真:“静姐姐昨天怎么突然就走了?你还没有看到小乖穿漂亮衣服呢。” 见池糖天真稚拙,根本不懂在自己面前变身意味着什么,周静暗暗勾了勾嘴角,她喜欢单纯的小姑娘,最好糊弄了。 “喜欢那些衣服么?”周静放缓语气,神色越加温柔,“我还担心不合你心意,不如今天我们出去逛逛,再买几双鞋子?” 这话真说到心坎里去了,池糖没有鞋,只有一双昨日买的凉鞋。 她没有回复周静,而是转转头看向顾卿,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顾卿笑笑:“要去哪,我去送你们,出去玩记得听你静姐姐的话。”这就是同意了。 池糖耶了一声,欢呼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顾卿撒娇,顾卿无奈地摇摇头,大手在她头上拍了两下。 而这一幕落在周静眼中,却差点让她红了眼,身子一僵,又酸又疼,胸腔涨得险些不能呼吸。 早饭,周静是在顾家用的。顾卿虽然冷漠,却并非不通人情世故,麻烦人家陪伴池糖,总要有些回礼。 第一次和顾卿同桌吃饭,周静内心兴奋至极,面上却有些拘谨,不过她掩饰得很好,若不是池糖就坐在她旁边,也不会看到她接连吃了两片姜。 用过早饭,池糖在客厅溜达消食,周静帮顾卿一块收拾,池糖往厨房看了一眼,嘿嘿地偷笑。能和顾卿靠得这般近,周静一定幸福得要晕倒。 天欲取之必先与之,池糖托着下巴溜达,要想让周静自食恶果,总要先给些甜头,这样才能攻破她的冷静。 这女人可是高智商,池糖不愿意跟她硬碰硬,却也不想轻易饶过她,如此恶毒的女人,早点死简直是为社会做贡献。 收拾结束,出发逛街,池糖穿了件白色的娃娃领连衣裙,裙摆在膝盖处,露出两只纤细的小腿。脚蹬粉色蝴蝶结凉鞋,头上还戴着顶毛绒绒带熊耳朵的帽子,一身打扮下来,简直可爱到爆。 池糖本来就是娃娃脸,这样一打扮,看着更小,像是十四五岁,粉嫩可口的小萝、莉。 周静很满意池糖这一身打扮,转头瞄了顾卿一眼,笑道:“教授觉得怎么样,像不像小妹妹。” 顾卿不着痕迹地缩了缩瞳孔,不是很喜欢池糖的这身装扮,却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移开目光,不再看向池糖。 将二人送到商场门口,顾卿给池糖留下一张卡,就开车离开,约好下午过来接人。 顾卿走后,周静瞄了瞄池糖手中的金卡,有点跃跃越试,她想刷顾卿的卡,那样会给她一种错觉,自己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小乖会用么?”她循循善诱,“我来拿着好不好,我教你刷卡。” “好。”池糖大方地将金卡交给周静,一副我很相信你的模样。 接下来,二人就开始逛商场了,无论周静推荐什么,池糖都是一副“哇,好惊喜”的模样,对她是全然地信任。连在冷饮店休息,周静不怀好意地怂恿她喝了三杯冰茶,池糖都眯着眼睛接受,连说了好几句“静姐姐真好。” 挑了好几双样式□□的鞋子,又买了几套粉嫩的衣服,中午用过午餐,二人就在约定地点等候顾卿。 顾卿很准时,下车帮忙拿东西,目光不经意往袋子中扫了一眼,有些蹙眉:“怎么都是粉色的?” 周静赶忙道:“小乖喜欢嘛。”说着,她伸手拽了拽正低头认真吃冰激凌的池糖,问她,“小乖,是不是?你很喜欢这些衣服。” “喜欢。”池糖头也不抬,“静姐姐挑的我都喜欢。” 闻言,周静神色一紧,稍稍慌乱,心虚地解释道:“小乖生得太可爱了,所以我忍不住把她打扮成小天使。”说完,不自在地看向顾卿,深怕他误会。 其实,顾卿根本没有误会,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何况小乖年纪小,穿这些很正常,他只是奇怪为什么样式这样单一,都是这种衣服。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结果因为周静的解释,反倒显得可疑。 顾卿瞅了周静一眼,没说什么,将袋子放上车,就转到驾驶位置。 池糖啃着冰激凌,单手拿着手机在玩游戏——古老的俄罗斯方块。顾卿有点不满意自己被忽略,瞟了一眼:“买了手机?” “哦。”池糖应付地答应一声,然后迅速转身去寻周静:“静姐姐,快死了,快死了,你快帮我。” 周静接过手机,几下就将快要死的游戏救活,一直消到只剩下两行才将手机还给池糖,哄孩子的口气:“去玩吧。” 坐车的过程中,周静一直寻找机会开口,想要和顾卿聊天,不过他心情似乎不太好,板着脸,回话都是单音节。周静倒也知机,说了两句后便住了口,安静下来。 先送周静,然后再回顾宅。周静下车时,池糖也不玩游戏了,趴着窗户,依依不舍地跟周静道别:“静姐姐,明天记得来找我玩啊。” “放心。”周静安抚地点点头,目光对上顾卿,鼓足勇气,“教授,明天我还以过来嘛?” 问得这么直接让人怎么拒绝,不过这点小事哪里难得倒顾卿:“明天不上课么?”一句轻轻落落的反问,就阻止了周静的企图。 “是哦,还要上课。”周静尴尬地笑笑,对池糖解释,“我下了课去找你好不好?” “……好吧。”池糖勉强点头,样子有点不快。 送走周静,车里面只有两人,顾卿透过后视镜瞅着池糖,没有情绪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周静?” “是啊。”池糖点头,她有意在顾卿面前显示自己的单纯,将今天的事和盘托出,“静姐姐冬好多东西,人也很好,她带我去买衣服,吃去冰激凌,还化了妆。”说着,她眯起眼睛跟顾卿显摆自己眼线,“怎么样?好看吧。”顾卿半天没说话,让人摸不着头绪。 想了想,池糖还是加上一句:“不过,小乖还是最喜欢主人,主人最好了。” 闻言,顾卿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关切道:“你喜欢完俄罗斯方块?” “嗯。”池糖点头,其实她不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是作为一只刚刚成年的小兽人,玩大型网游,实在是夸张了些。 “多少分?”顾卿又问。 “3000分。”池糖瞟他一眼,有些莫名,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了,剧情里,他根本就不管小乖好不好? “哦。”顾卿点头,然后突然冒出一句,“我能打到30万分。” 这话是什么意思?池糖呆滞了,这种在心仪女孩面前幼稚表现自己的行为真的是顾卿么。她有点接受不了,从包包里摸出一瓶饮料,灌了一大口,让自己头脑清醒过来。 顾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但他却没有改正的意思,而是继续道:“所以游戏要结束的时候,小乖可以找我救场。” 池糖紧了紧鼻子,好酸啊,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吃醋。 她晃了晃脑袋,最近一定是动脑太多,换上了自恋综合症,吃醋个毛线,剧情里顾卿对小乖根本没有异样心思。现实里,他对她可是冷漠又冷漠的。 安全到家,顾卿去厨房煮饭,池糖去试衣服,买了新衣服总要嘚瑟一阵。她就一套一套地换,跑到厨房显摆给顾卿看,问他好不好看。 这样折腾着,一直到饭菜上桌,她居然还没试完衣服,买的实在有点多。 —— 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着,周静经常借故过来,一有时间就带池糖出去玩,带她去买衣服,卖珠宝,看时尚走秀,还带她去看明星,叫她化妆。 池糖表现得跟剧情里的小乖一样,已经完全是信任依赖周静的模样。 三个月过去,周静开始试探地教她对顾卿撒谎。 比如现在,池糖盯着冰淇淋,表情纠结:“唔好想吃。” 周静笑:“喜欢就吃,我买给你。” 池糖继续纠结:“可是,我今天已经吃了三根冰激凌,卿哥哥说我一天最多只能吃三根,再吃就超了。” “没事的。”周静将冰激凌递给池糖吗,“吃吧,我们不告诉教授不就行了,这是我们女子之间的小秘密,不告诉他。” “可以吗?”池糖迟疑。 “没事,一根冰激凌而已。”周静循循善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的,有自己的空间,不需要所有事都报给别人知道。而且,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多吃了一根。” “好吧。”周静洗脑成功,池糖最终抵不过冰淇淋的诱惑,多吃了一根。 这样如是几次,周静确定池糖开始对顾卿撒谎之后,就开始实行她的计划。 她给池糖带来一袋类似血液的饮料,池糖只瞄了一眼,立刻想起剧情,剧情里也有这么一段。周静给原主喝像血液一样的饮料,骗她说顾卿不喜欢这东西,让她偷偷喝,不要被顾卿抓到。 饮料里面加了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原主喝了几次之后就疯狂迷恋,总想要喝,终于在顾卿面前露了痕迹。因为原主的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让顾卿误以为她喝的是血,认为她野性难驯,茹毛饮血。 就是因为此事,顾卿彻底疏远她,对原主开始产生厌恶的情绪。 可以说,血液时间,是这场悲剧的开端。 第41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8 “这是什么?”池糖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瞟了血袋一眼,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周静将血袋往池糖嘴边送了送,将吸管递给她,诱惑道:“尝尝看,很甜的。” “不想喝。”池糖摇头,“卿哥哥不喜欢我吃太多甜。” “不怕的,我们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周静语气稍嫌急切。 池糖故意慢慢悠悠地拿过吸管,逗弄周静,“可是我还是不想喝,红红的好吓人。” “吓人的东西才好喝,尝尝吧。”周静极力推荐。 池糖捏着吸管:“那若是我尝了,觉得不好喝怎么办,剩下的就浪费了。” “没关系,剩下的我喝。”周静目光一喜,为了让池糖喝下饮料,什么话都敢说。这里面她可是加了容易让人上瘾的药粉,只要喝过一口,绝对忘不了。这东西就像是毒品,日日想念,不喝就难受。 “那好吧。”池糖将吸管插、进去,小小地尝了一口,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迅速将血袋推给周静:“不好喝,静姐姐你喝吧。” 卧槽!周静都呆住了,怎么感觉自己中了算计?她抬头狐疑地看了池糖两眼,经过两次任务的池糖已经晋升演技派,演一个真诚单纯的小少女简直是信手拈来。 一双黑溜溜葡萄似的大眼,嫌恶又纯真,写满了真诚,任是周静百般挑剔也找不出一丝异常。 她颤抖地伸出手接过血袋,目光却死死盯着池糖,语气不好:“既然不好喝就扔掉吧。” “哦?”池糖不干,“这样不就浪费了么,而且静姐姐你撒谎,我不喜欢你了。”说着就扭过头,拿出手机要给顾卿打电话。 周静一惊,赶紧上前阻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小乖越来越不好糊弄,而且奇怪的是,明明是她哄骗小乖,最后中招却都是她。 这令周静不得不深思,她心思狡黠多疑,对人对事不能尽信,她有点怀疑小乖不对劲:认为小乖故意不喝血液饮料,甚至还骗她,让她自己喝下去。 不过,有点奇怪,饮料里面下了东西,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小乖不可能觉出异常,难道是真的不喜欢? 周静越想越糊涂,不过为了哄小乖喝,只能任命地喝了一口,然后惊呼:“哇,真好喝,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小乖你真是没口福,这么好喝的饮料居然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抢着要呢。” “真的那么好喝?”池糖开始上钩,舔了舔下唇,有点馋,馋猫馋猫,猫天性就馋,“我只尝了一小口,还没尝出味道。” “嗯,好喝。”周静重重点头,将血袋递给池糖,“你再尝尝。” “不要了。”池糖摇头,“你都喝过了,我不喜欢喝别人喝过的东西。” 闻言,周静一噎,从脚底升起一股怒意,靠,你这个小贱人,你不喝别人喝过的东西,就让我喝是吧。 真想掐死她! 周静觉得自己和小乖在一块得少活两年,天天被她气个倒仰。 忍了气,周静从包里又拿出一袋递给她,语气都不复温柔了:“喝吧。” 池糖没接血袋,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周静:“静姐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既然你这么喜欢饮料,我就不跟你抢了,你都喝了吧,千万别生气。” 周静:(#`′)(~>__<~)好想杀人! 磅礴的怒气被周静硬生生憋回去,憋得她险些吐血,任是内心滔天骇浪,面上都要平静温柔。她勉强挤出个笑:“小乖,静姐姐没生气,静姐姐都有了,这袋就是给你准备的,我们一起喝好么。” “好吧。”池糖终于笑开颜,伸手接过血袋,插入吸管喝了一口,放下。 周静瞪得眼睛看她,眼也不眨,呼吸都屏住了,结果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令周静急得直挠头:“怎么不喝了?” 池糖瞧她一眼,比她更纳闷:“静姐姐不是说一齐喝么,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周静倒! 天啊,让她去死吧! 凭借着巨大的意志力,周静强忍着恶心喝了半袋,哄骗池糖,可惜她只喝了三口,说是太好喝,要回去慢慢喝! 好想揍人怎么破!周静已经控制不住手上青筋暴起,眼眶都开始红起来。 池糖不理她,径自将血袋装在包包里,还念叨着要给顾卿尝尝。 一听这话,周静差点跪了,赶紧道:“不行,不能给他看见,教授不喜欢这东西,也不喜欢别人喝,若是被他抓到就完了,连我也要被训。”她可怜兮兮,“小乖这么善良,一定不会连累静姐姐,对吧?” “当然。”池糖眯起大眼睛,“静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卿哥哥发现的,若是被他看见,我就藏在身后,说什么也没喝。” “小乖真聪明。”周静点头。 如今她已经是心累身累,而且喝了半袋子加了料的饮料,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得赶紧回去吐出来。 想到这,周静有些急切:“小乖,我送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哦。”池糖不太情愿,“还没到中午呢。” “时间刚刚好。”周静循循善诱,“小乖正好回去喝饮料,教授这个时候肯定在煮饭,喝完饮料再吃饭,时间刚刚好。” “静姐姐说的对。”池糖点头。 终于哄好了这个小贱人!周静长舒了一口气,真是累心啊,这只死猫又笨又难搞,等以后离间了她和教授,一定要狠狠收拾她,一天揍她八百遍都不解气。 周静将池糖送到家,就借口家中有事离去,顾卿也不多留,他已经看周静不顺眼很久了,总是跟他抢小乖。若不是小乖喜欢她,听她的话,总吵着要和她出去玩,他一定将她赶得远远的,再也不能挡在他和小乖中间。 回到家,池糖把包包拿到卧室,拿出血袋开始研究,顾卿则是进厨房准备午餐。 周静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才慢慢往下走,下了两层楼,就站在空旷无人的楼梯间给顾卿打电话。 “教授。” “有事?”顾卿蹙眉。 周静笑了笑:“是这样的,教授,我今天去献血,把献血证弄丢了,您去小乖那看看,是不是落在她那了?” “这样吧。”顾卿点头,“我过去看看,一会打给你。”说着挂上电话,从厨房出来去找小乖。 “小乖。”他敲了两声门,没等小乖答应就推门进去。 池糖正在研究血袋,不防顾卿突然进来,赶紧将血袋藏在身后,手忙脚乱间动作慢了不少,被顾卿看见了血袋的影子。 他一下子便沉了脸,冷声:“藏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池糖摇头。 她这般慌乱无措已经给顾卿不好的预感,他想起周静几次欲言又止,暗示小乖喜欢血液和生肉,野性难驯,有暴力倾向。当时他还不信,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小乖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异常举动。 他一直认为是周静因为小乖是兽人,所以对她心存芥蒂,有误会。 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重视,小乖藏在背后类似血液的物品,还有满屋的血腥气,都令他感到厌恶。 剧情中的顾卿根本没给小乖解释的机会,直接在心里下了定论,门一关,转身离去。不过现实中和剧情有点不同,顾卿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对池糖步步紧逼,让她把身后的东西交出来。 这跟池糖的预想不一样,她本来的打算是让顾卿怀疑自己,慢慢相信周静,靠近周静,然后在最后一刻揭露真相,让周静无地自容,万人唾弃。 怎么办?池糖急得好想扑过去咬顾卿一口。 哼,你不是冷漠么,不是无情么,怎么不走,怎么不走,为什么人设和剧情中不一样。你这样不按套路走,你妈知道么? 混蛋啊。 没办法,顾卿是铁了心要整治池糖,不许她茹毛饮血。池糖躲不过去,只能改变策略,装作被顾卿逼急了的样子,大吼一声:“啊,不行,不行,静姐姐说不能让你知道。” “什么?”顾卿脚步一顿。 他这人聪明至极,心念电转,就觉出不对。他没有继续逼池糖,反而放缓语气,蹲在池糖腿边:“小乖别怕,拿出来好不好?” 池糖扭捏着,抬眼望了顾卿一眼,又垂下眼皮,瓮声瓮气:“可是静姐姐说不能告诉你,会连累她的。” 连累她?顾卿一听这话就知道小乖在担心什么,忙做下保证:“小乖放心,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更不会怪你静姐姐。” “真的?”池糖歪着头。 顾卿语气肯定:“真的。” “好吧。”池糖点头,将血袋从背后拿出来,口中还道,“这是饮料,很好喝的,静姐姐最喜欢了,喝了半袋。这袋是她给我的。不过她说你不喜欢,让我不能告诉你。” 顾卿不语,只默默盯着血袋出神,半晌才道:“这是饮料?”跟血液一模一样的饮料,连气味都一样,这满屋的铁锈腥气实在让他难以相信,眼前这袋是饮料。 “是,甜甜的呢,卿哥哥尝尝看?”池糖把血袋递给他,然后想到吸管自己用过,想给他换一根。不想顾卿直接将唇覆在吸管上。 见状,池糖目光一窒,他不是有洁癖么?怎么会用她用过的吸管? 这剧情真是不靠谱,池糖现在有点怀疑小乖的记忆了,这只小猫咪单纯得很,估计记忆都是有问题的。 清甜的液体吸入口中,顾卿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下,原来真的是饮料,是他误会小乖了。不过这饮料还挺好喝,他又吸了一口,刚要咽下,敏感的舌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顾卿脸色刷得一白,吐出吸管,目光阴鸷,死死盯着血红液体:这里面居然被下了东西。 一旁乐呵呵的池糖还无所觉,歪着头问他:“是不是很好喝?我喝了一口就想喝第二口,非常好喝呢。最开始我觉得闻起来气味不好,是静姐姐非要我喝,我才尝了一口,没想到味道这么好,差点就错过了。”她不动声色地给周静上眼药,既然事情不能按她的计划来,那就随机应变,尽力抹黑周静吧。 顾卿目光从血袋上收回,移到池糖脸上,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询问:“你静姐姐还教过你什么?” “没有了。”池糖摇头,“她只说不要把喝饮料的事情告诉你。” 池糖虽然摇头,但却目光闪烁,肯定是在撒谎。她这副情态落在顾卿眼中,让他更气。他恨周静,恨她哄骗小乖,更恨她教唆小乖对自己撒谎。 “不许说谎,不然我就不要你了!”顾卿语气很重,拿小乖最怕的事情威胁。 果然此话一出,池糖就紧张起来,怕得快哭了,连连道:“不说谎,小乖不说谎,小乖今天吃了五根冰欺凌,前些天还去了酒吧,小乖偷偷花了主人好多钱……” 顾卿越听越气,语气忍不住凛冽:“还有呢?” 他这副样子实在太过吓人,池糖一急,迅速扭身扑到床上,“滚开,我不要理你了,我要去找静姐姐。你这个臭老九,穷教师,有什么资格说我,静姐姐最好了,她最有钱,我要去找她。” 池糖话里的信息太多,一时之间顾卿居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目光已经是阴恻恻的。 这个周静,她到底都教了小乖些什么! 周静原本是想引、诱小乖拜金,让她歧视顾卿的职业,给她灌输不正常的金钱观。不想居然被池糖说漏。 现在的情况就是,池糖越不合作,越疏远顾卿,越叛逆。顾卿就越恨周静。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自己家的孩子做错了事,不是他的错,而是别人带坏了他。 顾卿现在就认为都是周静在搞鬼,教坏了小乖。 他放缓语气,试图靠近池糖,“小乖听话,过来,我不怪你。” 池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顾卿,心中奇怪得紧,顾卿的人设和剧情中也相差太多了,他不是很没有耐心,很容易不耐烦么。 为什么现在会这般容忍她,真是让人费解。 剧情中的小乖其实根本无意隐瞒,对顾卿撒谎,一切都是顾卿在误会她,他什么也不问,也没有真正关心小乖,发现异常,只是厌恶她的改变。 而现在,眼前这个顾卿也太有耐心了吧。 如果剧情中的顾卿和现在一样,那么原主也不会被周静带坏,陷害。 池糖窝在顾卿怀里,将周静教她的事全数告诉顾卿,刚开始顾卿还有愤怒情绪,然而听了一会已经是无波无澜,只一双眼黝黑渗人,让人不敢直视。 第42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9 顾卿雷厉风行,是个行动派,听了池糖的话立刻就采取行动。不过,他不明白周静此举何意,未免打草惊蛇,没有直接去找她质问,而是一通电话将她派遣到国外做调研,没有个把星期回不来。 空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正好将小乖和她隔离开,另外再找人去调查她。 因为担心小乖,顾卿这段时间都没有去上班,他请了长假天天和池糖待在一块。 对于一个工作狂,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池糖深切反省自己,难道自己魅力真有这么大,能大到冷情的顾卿为自己驻留? 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穿衣镜里映出一张精致的少女面容,粉嫩娇俏,明眸似星,跟剧情里的原主基本没区别,长得一样。 接下来探讨一下性格:原主猫身时乖萌,她则是上窜下跳,没事就虐顾卿,天天给他脸色看。 人身时,原主纯真无暇,自带一种天然懵懂,是一种让男人非常想扑到的品种,而她呢,也就是个a货,高仿版。 无论怎么看,池糖都觉得自己没有优势,难道说顾卿有潜在受虐倾向,喜欢别人虐他,漠视他? 唉,真是费解。 这么难搞的问题,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了,池糖决定去看电视。 每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看电视,她也想不出其他娱乐活动。不过也幸好,现在是综艺兴盛期,搞笑又好看,不至于无聊。 她蜷在沙发上,一边磕花生一边看电视,笑得哈哈的。 顾卿坐在她身边玩俄罗斯方块,玩一会瞅她一眼,玩一会瞅她一眼,带着无声的诱惑。可惜,池糖根本不*他,她根本就不愿意玩俄罗斯方块好不好,早八百年前就玩过了,那不过是在周静面前装纯的道具。 顾卿脸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发声:“小乖,过来。” “干什么啊?”池糖不动屁股,“我还看电视呢。” 闻言,顾卿抿着唇,神色冰冷下去。 池糖其实有点怕他,在他的容忍限度内偶尔来点小反抗,可若是他动真格,她瞬间就蔫了。 挪了挪屁股,池糖挪到顾卿身边,探头看看他手中的手机,没话找话:“你玩多少分了?” “想玩?”顾卿勾了勾唇,神色暖和下来,眼角倾泻的笑意像是细碎的阳光,温暖又明亮,一下子就照射到池糖心里,将她心里那点子小叛逆小嚣张抚平。 “给。”他将手机塞到池糖手中,粗砺的食指不经意间从她掌心划过。池糖十分怕痒,手一缩,手机就掉落在沙发上。 “好痒。”她仰头冲着顾卿撒娇。 顾卿神色莫名地扫了她一眼,捡起手机递给她,这此手指没有划过掌心,倒是不痒了。 不过他手臂却从她腰间穿过,揽着她一块玩游戏。 这个动作有点不舒服,池糖猫身时喜欢赖在顾卿身边,求抱抱,求亲亲。可变成人身时就不喜欢了,两个人窝在一块,好不自在的说,一点都不舒服。 池糖想要挣脱,不想顾卿已经按下播放键——游戏开始了。 “专心点。”他开口提醒,池糖的注意力就这样被吸引过去,两只小爪子捏着手机,慢慢悠悠玩起来。俄罗斯方块实在没什么意思,一点难度也没有,玩了半天,只有两个疏忽,很容易救。 最后,她都玩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扔下手机不玩,顾卿却快她一步,按下2倍速下落键。 下一秒,方块下落的速度立刻加快,池糖手忙脚乱间,居然将两个方块放在错误的位置,没一会就摞起老高。 她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足足玩了一刻钟,才将游戏救回来。 救回来后,她忍不住大喘气,真是太刺激了。 不知不觉间,顾卿已经全然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还搁在她颈窝处,两只下手也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托着手机。 这个姿势—— 池糖想要转转头,不想一下子贴在他脸上,这离得也太近了吧! 她突然紧张起来,心也提着,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卿哥哥。”她试探地唤了一声,意图打破魔咒。 “以后别这么叫我。”顾卿开口。 那叫什么啊?池糖嘟嘴,主人不行,卿哥哥也不行,难道要叫小顾么?这男人事怎么这么多。 事逼! 她顶嘴:“为什么不能叫?”都叫了好几个月,现在才阻止,早干什么去了? “不好。”顾卿神色清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谐音不好。” 谐音?池糖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意识到:卿哥哥,卿……情,情哥哥! 啊——她猛地捂住嘴巴,这个称呼确实蛮暧昧的,她以前居然没想到。 有点害羞,池糖脸蛋红红地低下头,嗫嚅:“那叫什么啊?” “你说呢?”顾卿凑到她身边说话,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蜗中,激得池糖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酥酥麻麻的。 “我不知道。”她的头越来越低。 顾卿抬手给她抿了抿鬓角的头发,声线磁性:“那就慢慢想,不着急,先玩游戏。”说着就点开播放键。 这个时候,池糖已经是神思不嘱,当人一旦有了坏心思,就会变得不正常,变得矫情。刚才窝在顾卿怀里,池糖还觉得很正常,没什么异样心思,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不舒服。 现在暧昧气氛氤氲,她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身后环抱她的顾卿存在感太强,身上的热度烧得她脑袋很乱,连他的声音,她都觉得受不了。 无论怎么想忽略,都忽视不了。 池糖哪还有心思玩游戏,频频出错,没一会屏幕就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方块。 呜呜呜,池糖快急哭了,她怎么变得这般蠢。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只大手接替了她的位置,代替她玩游戏。那只手看起来好看极了,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上面的月牙痕饱满白皙,一看就知道是身体很好,精力旺盛的男人。 而且那只手不仅好看,同时也灵活,没一会就把游戏救了回来。 现在屏幕上已经是干干净净,所有的方块都消掉。顾卿将方块下落速度调回正常,慢悠悠下落。 先下来的是个方框,顾卿问她:“这个放在哪里?” “右边吧。”吃糖道。 方框之后是t型方块,“这次放哪里?”顾卿又问她。 “变一变。”池糖指挥,将变成⊥的方块贴着右边的方框放好。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指挥,一个操作,坐在一块将这个幼稚无聊的游戏玩了一下午。 —— 俄罗斯方块事件之后,池糖敏感地发现顾卿有点不对劲,他变了,变得异常热衷于跟她发生肢体动作。 从前都是她扑他,现在反过来,他没事就过来摸摸她的手,捏捏她的脸蛋,或者在她额头上亲昵地点一下。 这种变化绝壁不是池糖愿意看到的,她可不想再招惹情债。 不过,她也只是怀疑,毕竟顾卿没有太过分的动作,这些行为都是自己还是猫身时,他做惯的。像是一些亲吻,抚摸之类的更进一步的动作,都没有。 顾卿为人克制,很有绅士风度,总体来说对她还是很尊重的。 因为想不通顾卿的心思,池糖郁闷地薅头发,这时系统忍不住跳出来:“其实,你可以去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池糖完全是病急乱投医,居然去问系统,果不其然,它出了个非常不靠谱的馊主意。居然让她穿着性、感内衣去色、诱! 靠,万一色、诱成功怎么办?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池糖越来越怀疑系统:“我觉你很不对劲,似乎故意将我往顾卿身边推。” 系统冷笑一声,不屑:“自恋。” 之后就噤声,无论池糖怎么唤都不出来。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周静在国外待得都快发霉,见不到顾卿,联系池糖联系不上,工作也是枯燥乏味,很无聊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她来做。 渐渐的,周静就有点觉出不对来,想起临走的前一日,她送给小乖的饮料,内心突然升起一股不安感。 惴惴的,不踏实。 她提早一日回国,回国后,她换了个手机给小乖打电话,这次终于打通。 为什么用她自己的手机打不通?周静心里咯噔一下。 “小乖。” “静姐姐。你好久没找小乖玩了。”池糖的声音依旧活泼欢快。 周静声音紧了紧,“你在家?教授在家么?” “不在。”池糖摇头,“他去上班了。” “这样。”周静松了口气,“你在家别动,我立刻去找你。” “好。” 挂上电话,周静就马不停蹄地往顾宅赶,在见到小乖的第一面就是噼里啪啦一系列质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给你的饮料是不是被教授发现了?你是不是都告诉了他?” 池糖心虚地瞟她一眼,弱弱反驳:“卿哥哥说不会连累你,他不会怪你。” 闻言,周静膝盖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她扶着墙勉强站立,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除了这件事,你还对他说了什么?” “都说了。” 啪地一声,周静摔在地上。 巨大的失望恐惧之下,衍生的就是愤怒,因为这些日子小乖的乖顺听话,周静对她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的防备诱哄,演变成不屑轻慢。 她当即恶狠狠地瞪向池糖,恨声:“不是不让你说么?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心,别人一问你就说,嘴怎么这么欠,不愧是没脑兽人,连藏个东西都不会,我是眼睛瞎了才会对你这么好。” 骂了这一顿,周静从地上起来,看这池糖一脸无辜委屈的表情,真是越看越气。这可真是朵白莲花啊,明明是她把一切搞砸,居然还装可怜,还有脸哭。 “你给我把眼泪憋回去!”周静训斥,就跟驯宠物一样,她心里根本没有尊重,没有把池糖当成自己的同类。而且她这人自视甚高,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在个蠢货面前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周静眼光如刀狠狠剜了池糖两眼,呵斥:“不许哭,你跟我来。” 池糖弱弱反驳:“卿哥哥说,我要出门得跟他打招呼。” 听她叫卿哥哥,周静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抬手就在池糖胳膊狠掐了一下,痛得池糖一跳。 在剧情里,周静也经常掐原主,专门掐胳膊、腰肢这种看不见,又有软肉的地方,还不让她说出去。 池糖过来后,倒是没有挨过掐,这是第一次,而且事发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武功这东西需要重新练,池糖第一个任务学得武功根本就不管用。 “他叫你死,你怎么不去死。”周静目光恶狠狠的,“赶紧给我滚出来。” 池糖撇了撇嘴,很想甩她两个耳光,不过最后还是忍了气,跟她出去。 经过门口时,周静原本恶狠狠的目光突然僵直,呆呆地盯着她脖子出神,池糖不解地摸了摸脖子,奇怪:“静姐姐看什么,小乖脖子上有东西么?” 周静神情恍惚起来,她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盯着池糖脖子上的红痕,她想要找出破绽,告诉自己那不是吻痕。 可她无论怎么努力,最后都只是颓然地垂下肩膀——她没有办法骗自己。 刹那间,胸腔仿佛有一把锐利刀在辗转,痛得她连呼吸都维持不下去。 她单手撑着门口,大口大口呼吸,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不知为何,池糖觉得此时周静有些诡异,平静得诡异,不见之间的气急败坏,只剩下凉入骨髓的平静。 —— 周静带池糖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将她一个人丢在包间里,自己出去打电话。池糖百无聊赖,靠着沙发迷迷糊糊没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见有说话声。 得到周静召唤,陈乐马不停蹄赶到,路上花费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可即便这样还是被周静埋怨了。 陈乐敢怒不敢言,她依附讨好周静,靠着她的施舍读书研究,哪里敢有不满。 一见到陈乐,周静就迎了上来,急问:“药带来了没有?” “喏。”陈乐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瓶递给周静,她动作有些迟疑,神色担忧,“你不是要那种控制人神智的药么?怎么现在又多要了一瓶□□,这药效果很强大,而且还有致幻效果,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别废话。”周静白了陈乐一眼,一把将两只药瓶抢走,然后不客气地撵人:“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哦。”陈乐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沙发,见那里沉睡着一个少女,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惊艳问:“那是谁啊?” 周静冷冷地扫了池糖一眼,语气带着厌恶,“一个小畜生而已。”她心中仿佛藏了很多怨气,居然破天荒对陈乐说了很多,“我原不想这般对她的,可惜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添乱,蠢货,只知道哭!” 虽然周静说话难听,但陈乐一意奉承,没有阻止她,反倒添柴道:“蠢货?嘻嘻,样子长得挺漂亮的,想不到居然是个蠢的。” “可不是。”周静冷笑,“还是个文盲呢。” “文盲?”陈乐噗哧一声假笑,“这年代还有文盲么,我还以为是老古董呢,没想到能见到真人。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白瞎了这张画皮。” 两人一唱一和,将池糖从头贬到脚,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说得正热闹,陈乐突然想起一件事,因为她是打心眼里不信,所以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这会想起来,就多嘴问了一句:“这……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猫人吧。” “嗯。”周静点头,“她是通过时空缝隙过来的,她们那个地方不仅有猫人,还有其他兽人。” 剧情里,原主也把自己来历全部告诉周静,不过池糖没有,她借用了最近大热的言情小说设定,编了一通鬼话说给周静。没想到她居然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场变猫身给她的刺激太大,如今自己说什么都信。 听周静信誓坦坦说池糖是猫妖,陈乐忍不住咧嘴,心道她不是精神有问题吧,这不是最近自己看的那部小说中的情节么?她居然当真了! 想到这,陈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决定以后要离周静远点。 这时周静冷不防地转身,对陈乐说:“你走吧,我还有事。” “嗯。”见周静神色阴鸷,陈乐心脏下意思颤了一下,心里为沙发上的小少女哀悼,真是倒霉啊,居然惹了周静这个煞星。 陈乐走后,周静将使人失去神智的药下到果汁里,使劲将池糖推醒,将果汁递给她:“喝吧。” 池糖还有些迷糊,对着果汁愣愣出神,周静这是狗急跳墙了吧,怎么会提前动手,她似乎还没准备周全。 看来是她的恶毒心思泄漏一事,让她心生惶恐,忍不住铤而走险。 池糖装作迷糊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伸手接过果汁,不过却没有喝。她右手死死捏着杯子,心念电转,大脑正高速运转,思考怎么躲过这杯果汁时,包中的手机就响了。 真是及时! 池糖目光一喜,当即放下杯子,接起电话:“哥哥,你回来了?”自从觉出卿哥哥三个字的暧昧之意后,面对着顾卿,池糖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哥哥。 “还没有。”电话里顾卿的声线有点疲惫,“我很快就回去,你在家么?” “家?”池糖慌乱了一下,目光看向周静。周静对她点点头,示意她说在。 池糖乖巧顺从:“嗯,我在家呢。” “那你乖一点,我很快回来。”顾卿柔声说了一句后放下手机。 挂了电话,周静蹙眉问:“是教授?” 池糖点头。 周静眯了眯眼,想出一个恶毒主意,对池糖一笑:“我们去学校找教授如何?” “好啊。”池糖也笑了。 第43章 喵喵和禁欲主人(完) 那杯加了料的果汁池糖没喝,而周静也另有心思,担心池糖在车上发作,也就没坚持。 周静开车载池糖去学校,池糖在车上百无聊赖就管周静要手机:“静姐姐,把你手机给我,我要玩俄罗斯方块。” “你的呢?”周静皱眉,她现在对池糖已经彻底不耐烦,若不是想要将她骗到学校,估计直接一个大耳刮子削过去,哪里有心思跟她说话。 如今她这心跟烈火烹油一般难熬,只要一想到顾卿已经得知一切真相,心里厌恶她,认为她心思恶毒,她的胸腔就隐隐作痛,恨不得一把掐死池糖。 不,掐死也不能解她的恨,她要将这个小妖精带到学校,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疯,化为妖怪,变成人人喊打,欲除之而后快的异类,用火烧死她。 “我的?”池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周静看,“要没电了。” “事逼。”周静嘀咕了一声,将手机扔给池糖,池糖拿过手机就开始玩游戏,游戏的音乐和音效吵得周静心烦意乱,连连闯了两个红灯,频繁转头瞪池糖。 而池塘却毫无所觉,半路上居然还吵着要吃冰激凌。 “我要吃,我要吃,静姐姐去给我买,你最近都对我不好,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不去学校了,停车,停车,我要吃冰激凌。”池糖耍起来,在车上撒泼打滚。 周静被她闹得头疼,无奈将车停在路边,看了眼排成长队的冷饮店,心中直冒火。 “你等着。”她丢下一句,就从包里拿出钱包下车,未免池糖跑掉,下车时居然还锁了门。 她一走,池糖立刻从她包包里面找出两瓶药水,因为上面都是化学名称,她也认不出来哪个是催、情、药哪个是使人发狂的药,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两瓶药都往她车上的水瓶倒了些。 周静这人讲究得很,不肯喝外头的水,喝水只喝云雾山的矿泉水,要300多一瓶,车上随时放着一瓶。这瓶她拧了盖,开车来的时候已经喝过两口。 因为这矿泉水太透明,池糖也不敢倒太多药,担心水会浑浊被她觉出异常,只一样放了一点。 下好药后,池糖将两只药瓶放回原处,开始摸索手机。 她记得剧情里周静有虐待异母弟弟的习惯,偷偷虐待,弄得那孩子胆小如鼠,才三岁就患上了自闭症,平时不声不语,经常生病。 剧情里面,小乖经常去周静的家,就撞到过几回。不过她不懂这些,周静说是帮弟弟捏脊放松身体,而弟弟也不哭,面无表情的样子,小乖人单纯,就相信了。 还和周静一块跟背上满是青痕的弟弟合照。 周静有怪癖,每次虐待完弟弟,都要和他的伤处合照,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慢慢欣赏。 池糖费了半天劲才从周静的手机中找到一个隐藏文件夹,没等她心喜,就发现这个文件夹是带着密码的。 真是谨慎啊! 池糖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看,见周静还在排队,才又低头试密码。 她偏着头想了一会,手指头戳着键盘输入顾卿的生日,本是随意一试,没想到居然破解开密码。啧啧,看来周静真是爱顾卿入骨,连密码都用他生日。 她看了几张血腥恶心的照片,只觉胃里面一阵翻腾,好想吐。这个周静真是变态,居然能对一个三岁的孩子这般恶毒。 想了想,池糖挑选几张血腥的照片给周静的继母发过去,还留言:“等这个小畜生死了,看你还怎么嚣张,我定要叫爸爸将你扫地出门!” 周静的继母刘媛年纪比周静还小上两岁,她是借着怀孕逼宫上位,心里对这个孩子没多少感情,不然也不会让弟弟落到周静手中。 不过,她即便不在乎,可也看不得别人虐待他,尤其还关系着自己在周家的地位。 此时,刘媛正在会所里和一帮姐妹打麻将,马上要糊了,听到微信提示还有点不愿意看。骂骂咧咧,拿过手机,点开微信,这一看瞬间就炸了,一把将麻将桌掀翻。 一双大眼睛瞪得跟牛犊子似的,当即发了个语音过去:“你现在在哪?” “在学校。”池糖打字回去,又添油加醋了一句:“你赶紧回家看你儿子去吧,你以为他的自闭症是天生么?” “贱人!”刘媛可是个泼妇,不然也不能逼宫成功,把挡在前头的椅子一踹,带着几个小姐妹,气势汹汹往学校冲去。 池糖这边,周静回来时,她已经做好一切,靠着椅背悠闲地玩游戏。 周静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天又热,额头上都是汗,看到池糖坐在开着冷气的车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冰激凌扔给池糖,狠狠瞪了她一眼,就顺手拿过车上的水瓶,喝了一大口。 她真是渴了,三口下去,半瓶水都没了。 池糖抬眸瞅了她一眼,复又低头玩游戏。冰激凌她也没吃,因为周静扔的时候掉到她衣服上,池糖嫌脏,就没吃。 车很快到学校门口,周静停下车,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橙汁递给池糖,假惺惺:“我看你路上都没喝什么东西,肯定是渴了,喝这个吧。” 见橙汁瓶盖被拧开过,池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接过橙汁“嗯”了一声,将橙汁攥在手里,却没有喝。 见状,周静也不急,让她下车站在一旁等她,她去停车场停车。 下车后,池糖将橙汁往垃圾桶里倒了半瓶,又往唇上抹了一点,瞒混过去。 周静回来后,瞟了一眼池糖手中剩下的半瓶橙汁,嘴角微微上扬。 二人一块往顾卿所在的实验楼走,半路上,周静药效发作,突然觉得特别热,心头也烦躁。她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想要松松气。可这番并没有缓解,她依然觉得燥热,口干舌燥,胸前也发痒,迷迷糊糊,看人都是重影。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暴虐感,想打人,甚至想杀人,她想将眼前的池糖撕碎。人心底最大的恶意被释放出来,她的眼神渐渐转为阴骘,无数个恶毒念头冲上脑海。 走进实验楼,池糖给顾卿打电话,他正带领一帮学生做实验。好事的学生听说小乖过来,尤其是陈助,蹦高的往下跑,居然比顾卿还先到。 “小乖,你怎么来了?”他一马当先,连身边的周静都忽略,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太渗人,他可能半天都看不见她。 “啊,周静你也在啊,是你带小乖过来的么?”陈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周静受不了陈助的忽视,她讨厌别人的目光都在小乖身上,她才是众人的焦点。如果是镇定的周静,肯定会大方地说不在乎,但是现在她失去了冷静和克制,褪下一切伪装,只剩下心底最直白的恶毒。 她当即瞪了陈助一眼,冷声:“看不见我?你是眼瞎么,我这么大人站在这,你居然说你也在,什么叫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一个穷逼还敢肖想校花,我呸,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长得比猪八戒还难看。” “你……”陈助难以置信地瞪着周静,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跟女人斗嘴,心里又羞又气,只能怒视周静。 周静越骂越来劲,几乎快将陈助八辈祖宗都骂个遍,骂完他目光又转向池糖,恨声:“你个小畜生,怎么不变猫。”说着提高嗓音大喊,“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猫妖,是妖怪啊,确确实实的妖怪!” 这句话被刚刚下来的顾卿听到,当即冷了脸:“周静,住口。” 池糖赶忙跑到顾卿身边,顾卿安抚地拍了拍小乖。看见这一幕,周静越发委屈了,一把将衬衫扯开,力道太大,扣子掉了一地,露出包在胸衣里饱满的胸部。 随着顾卿下来的同学见到周静这一举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然而,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周静居然用手去揉,口中娇嗔:“教授,教授,你来,你看看人家的胸又大又软,还香呢。” “噗——”陈助没忍住,喷了。 周静继续:“教授,你来,你来摸摸我,我比小乖大多的,我的活也好,那些男人都说我又紧又嫩,不信你看。”说着就要解裤子。 众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周静在玩哪一出。就在这时,楼里突然冲进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 刘媛上前一脚将周静踹倒在地:“你个贱人,居然在这里发骚,就这么想男人,我给你找两条狼狗如何,定然满足你。” 被踹了一脚,周静心底的恶意勾起,手脚并用爬起来上前就去揍刘媛,她学过跆拳道,还算有两把刷子,居然将刘媛给揍了。 “贱人,你才是贱人,你怎么不跟你那个小贱种去死,哼,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那个小贱种。”周静疯了一样。 刘媛虽然打不过周静,但是她人多啊,而且她这人是混底层的,人泼手毒,等周静被小姐妹制住之后,专门往她胸上和□□踢,还想要用鞋尖去踢她眼睛。 这一伙人突然冲进来,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若是普通的打架也就算了,可这是要闹出人命啊。 人命关天,眼看着两方人越打越激烈,周围人不能再袖手旁观了。陈助离得最近,回神过来,赶紧去抓刘媛,不过还是慢了一步,但却让刘媛减缓了速度,鞋尖没有扎进周静眼中,只是重重敲在眼皮上。 周静痛得一声嚎叫,张牙舞爪地就去抓刘媛头发。刘媛岂能被她抓到,翻身躲过,回手就给她一巴掌,然后两手开弓,使劲抽她。 “你这个贱人,恶毒的小贱人,居然敢虐待我儿子,今个我就要大家伙都看看,你这个在学校里冷艳善良的女神,内里是多么龌蹉!” 刘媛在这边打,那边已经有小姐妹捧来笔记本电脑,开机,将周静虐待弟弟并和她合影的照片放大,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放映。 照片实在太过血腥变态,已经有女生受不住捂眼睛惊呼。 大家和周静是同学,平日里都很喜欢她,她善良大气,没有富家女的傲慢习气,对同学们很大方,而且年纪轻轻就考上博士,简直是完美的白富美。 女生对她都生不起嫉妒之心,相差太遥远,只剩下仰慕。 周静平日里表现越好的越完美,此时的照片就越震撼,很多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真是想不到完美的白富美,私下里居然是变态,虐待幼童,太令人不齿了。 不知道谁先动手,最后已经演变成大家一块揍她。 动静闹得太大,不仅保安过来,连其他同学听见动静,也跑过来凑热闹,实验楼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保安将众人隔开,托起鼻青脸肿,裸着,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周静。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恶狠狠地盯着池糖,大吼大叫:“小贱人,你如意了吧,想不到你挺能装,来人啊,我跟你们说,她,小乖,她不是人,她是兽人!”她张牙舞爪地,目光仿佛要吃人。 “小乖是兽人,她能变身,她来自兽人世界。” 陈乐也在人群中,听见周静的吼叫忍不住咧嘴,她真的疯了。 说完小乖是兽人,周静就开始描述小乖来自的兽人世界,因为她一直挣扎,全身还裸着,保安根本禁锢不住。 一直到警察赶到,才将她押走。 不过周静神经有问题的传言却不胫而走,说她看小说入迷,居然把小说构架当真,而且还虐待自己的异母弟弟,当众耍贱。 周静这次算是毁了,学校里流出这样的传言,将她精心营造的白富美女神形象彻底摧毁。刘媛还不依不饶,非要她坐牢,起诉她虐待幼弟。 周静的父亲对他非常失望,想到自己优秀的女儿私下里居然是这种人,一时心寒,根本不管她。 因为周静一直抓了小乖是兽人的事不放,顾卿使了点手段,将她送进精神病院,进了精神病院,即便没病,也变得有病,她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第44章 丑女无敌1 处理完周静,没人再来打扰,池糖就安安静静守在顾卿身边,一直到他寿终正寝才离开。顾卿一辈子没有结婚,以科研为家,二人的关系有点暧昧,有点亲昵,既像是亲人,又像是爱人,这就样简单相守一世。 回到幻境,池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三颗镇魂珠换了一本《巫蛊大全》,因为陆也出去做任务没回来,池糖在幻境呆着没意思,直接进入下个任务。 她是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醒来的,跟第一次任务有点像,都是富贵人家。天还黑着,守夜的侍女也在熟睡,池糖安静地躺在床上接受剧情。 这是个类似魏晋的时代,原主是王家的嫡长女王摇光,适时世家与皇权并立,因为皇上荏弱,世家强势,当今权柄几乎全部掌握在王摇光的父亲王泽手中。 王摇光生得面目普通,微胖,塌鼻子,大嘴巴,唯有一双眼还算出神。在这个重视容貌风仪的时代,哪怕王摇光身份堪比公主,依旧掩饰不了深深的自卑。 她自小暗恋谢家玉郎,谢玉是谢家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男子,面如傅粉,翩然若仙,生得出色,文采也非凡,被誉为王泽的接班人。 王摇光有一门指腹为婚的亲事,而且她自知貌丑,配不上谢玉,这份感情一直被她深深压在心底,从不吐露。 王摇光有个自小陪伴她身边的下人春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宛若姐妹。春晴性格婉柔善良,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王摇光,王摇光对她很是依赖。 别人不知道王摇光的心思,跟她朝夕相处的春晴却一清二楚,她深知这份感情没有未来,也不忍叫王摇光难堪,是以一直没有点破,希望王摇光嫁人之后,能渐渐淡了心思。 春晴一直是温柔可爱的,可是一场大病之后居然性格大变,不仅变得活泼跳脱,而且经常惹祸,若不是王摇光念着二人年幼的情谊,对她多有维护,她早就被打发出去。 性格大变的春晴不仅自己无法无天,还鼓动王摇光勇敢追求真爱,说什么真爱是不看容貌的,至于王摇光自小定下的亲事也不值得一提,在真爱面前,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经过春晴的大肆宣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王摇光倾慕谢玉,众人纷纷嘲笑她,说她是癞□□想吃天鹅肉,丑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倾慕玉郎。 王摇光性格本就内向羞怯,被众人一嘲笑,更是连门都不敢出,整日以泪洗面。而她的未婚夫陆讯原本就嫌弃王摇光长得丑,更是借此机会退亲,说是王摇光不守妇道,不齿为妻。 王摇光的名誉遭受到毁灭性打击。 春晴得知此事之后,不知怎么溜出王家,拦截陆讯的马车,大骂他是渣男,说他用情不专三心二意,他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王摇光。 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里容她放肆,不过像是这种大世家都看重脸面。他们不屑于跟个下人一般见识,没有为难春晴,但却将仇记在王摇光身上。 至此,王摇光的名声更坏了,人们都不相信春晴一个小丫头自作主张去骂陆讯,此事肯定是王摇光指使的。 名声一坏再坏的王摇光终于意识到春晴留不得了,想要将她赶到庄子上去。可谁料,春晴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勾搭上王摇光的大哥,王林。 王林对她倾慕至极,怒斥王摇光恶毒,春晴对她这般仗义,她居然对付春晴。 春晴对王摇光的反应也很震惊,她心痛于王摇光的背叛,大骂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天晚上趁着月色潜逃。 后来误打误撞,她遇见谢玉,得了他的心意。 谢家玉郎看上一个逃婢的事情在世家上层引起轩然大波,谢玉在谢家地位超然,谢家未来的辉煌全系在他一人身上。谢家不好埋怨谢玉,就将怨恨转移到王家,说王家枉为世家,连个奴婢都看不住。 得知春晴的去处之后,王林跟谢玉争了几次,可他无论样貌还是文采甚或是武功,都比不上谢玉,徒增笑话,沦为世家的笑柄。 因为王摇光和王林二人不争气,父亲王泽被气得卧床不起,王家的顶梁柱倒下,一时间墙倒众人推,王家声势跌入谷底。 春晴的事情还没完,跟在谢玉身边,她也不消停,说什么要真爱,宁死不做小三。谢玉也有未婚妻,春晴让他退婚。 谢玉为难,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坦诚自己的无奈。 春晴心疼谢玉,不忍玉郎为难,就跑到他未婚妻曹佳面前长跪不起,说她和谢玉是真爱,让曹佳成全他们。 曹佳是名门闺秀哪里遇见这般不讲道理的,当即被气得卧床不起。不过,曹佳不同于王摇光,是个傻的,她心机深沉,认为是王摇光故意教唆春晴让她出丑,使了手段让王摇光在闺秀面前混不下去。 在她眼里,春晴根本不够格做她的对手,一介婢妾,再受宠又如何,生下的依旧是庶子,被她捏在掌心。 她恨得是王摇光,认为王摇光故意指使春晴。 可怜王摇光因为春晴频频躺枪,原本丰润的小脸蛋,迅速消瘦下去,没几日就只剩下皮包骨。 曹佳不将春晴放在眼里,春晴却将她视为对手,几次逃跑,说什么不做妾,逼谢玉娶她。谢玉无奈,最终和曹佳退亲。 不过,春晴的身份太不堪,谢玉无意,也没有那个能力与整个世家阶级抗衡,只能将春晴封为贵妾,哄她说等她生下儿子,就让她当正妻。 春晴对正不正妻什么的,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观念很奇葩,她不看重名分,只要谢玉不出轨就行。 春晴和谢玉在一块之后,王林就发疯了,他怨恨王摇光,若不是她赶走春晴,春晴也不会遇见谢玉。 因为恨,他在父亲王泽死后,将王摇光嫁给一个又老又丑还暴力的人做填房,对她不闻不问,没几年,王摇光就被折磨死了。 死后的王摇光怨气冲天,她要报复春晴,报复曹佳,她要让谢玉爱上她,让那些所有说她貌丑的人倾慕她。 接收完剧情,池糖摸了摸下巴,这个王摇光是她接的这几个任务中最有志气的原主了,不错,志向远大。 天还黑着,池糖不想睡,就躺在床上发呆。别人没发现春晴的异常,只认为她是性格大变,池糖却发现了问题。 这春晴分明就是个穿越女,且不说她那些思想以及胆大妄为的行为了,就说她剽窃的那些古诗词,在王林面前装才女,就让池糖忍不住鸡皮疙瘩掉满地。 真是够恶心! 她将原主害成这般,最后居然有脸指责原主是自作自受,也真是奇葩。 躺了一会,最后没抵抗住困意,池糖挣扎了一会,还是沉入黑甜的梦乡。再睁眼睛时,天光已经大亮。 王家本家在琅琊郡,京城这边只有王摇光一家,王摇光的父亲是中书令,权倾朝野,对自己唯一这个女儿十分疼爱。王摇光母亲早逝,家里没有女主人,家中王摇光一人独大,根本没人敢管她。 规矩都是她定的,她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卧室门打开,立刻鱼贯而入一对侍女,捧盆,捧巾,捧香膏等,足有十几人。 侍女春雨服侍她起床,莺声沥沥语笑嫣然:“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还成吧。”池糖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你们先退下,我一会再洗漱。” “遵命。”春雨福身一礼,带着众侍女退下。 等人一出去,池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脸蛋,又找了面镜子照啊照。 卧槽,真是丑! 剧情肯定美化她了,哪里是面目普通,分明貌似无盐,真是丑爆了。 长这模样,池糖哪怕是昧着良心,也绝开不了口,说谢玉会看上她。哎呀呀,真丑。 想了想,她从系统上拿出《巫蛊大全》翻了翻,找到真爱蛊,然后询问系统:“我可不可以对谢玉下蛊?” 系统:“可以,这个时代也有南疆巫蛊,大同小异,真爱蛊可以用但是像一些制作道兵,起死回生,杀伤力强的蛊术不能用。” “明白了,能用就行。”池糖点头,开始潜心研究真爱蛊。 真爱蛊挺容易下的,不过效果很短,只能持续一年,而且对方会提高对真心蛊的抵抗力,需要下更强的蛊。 一年比一年强,才能让对方持续真爱。 唉,真是个鸡肋的蛊术。 且先死马当活马医吧,先试试,把春晴曹佳陆讯等人处理掉再说。 下真爱蛊需要媒介,也就是谢玉的贴身物品,以及一个感应物品。她只有一直佩戴这个感应物品,谢玉才会感应到,对她产生真爱。 感应物品需要有灵气,通常会选择龟壳、铜钱、玉或者是奇石。感应物品的灵气越重,效果越好。 因为谢玉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池糖决定用腰间的极品羊脂白玉佩,感应物品有了,媒介的贴身物品也不难找。 原主曾经捡到谢玉的一只荷包,一直小心珍藏。 池糖将枕头翻开,找到那只荷包,将它和玉佩放在一块,闭着眼睛下蛊。随着最后一句咒语念完,荷包突然精光大亮,像是燃尽最后一抹精气,大亮之后,荷包消散在空气中。 只剩下一块光芒黯淡的玉佩,不复从前的温润,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池糖拈起玉佩,心道,难怪只能持续一年,这玉佩估计也就剩下一年的寿命。她将玉佩拆下,挂到脖子上。然后唤春雨等人进来。 侍女服侍她洗漱,洗了脸,刷了牙后,春雨突然想起一事:“娘子,春晴的舞蹈已经排练好了,您要不要先看一看?” “春晴?”池糖懵了一下,“什么舞蹈?” 春雨:“娘子您忘记了,过几天就是中秋夜家宴,春晴自请排练舞蹈,您亲口答应的,还让绣娘乐师全力配合。” 舞蹈?池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剧情中确实有这么一段,春晴结合芭蕾舞,又添加了胡舞,配以水调歌头的歌声,边唱边跳,在家宴上艳惊四座。尤其是最后的快速旋转,足足转了几十圈,裙摆氤氲,徐徐绽放,像是一朵牡丹盛开,将众人都看直了眼。 她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兄长王林开始注意到她,两人开始勾搭。 想到这,池糖目光一沉:“将她给我叫来!” 不明白娘子为何生气,众女面面相觑,屈身退下,春雨则忙安排人去找春晴。 第45章 丑女无敌2 过了好半天,池糖用完早饭,春晴才慢慢悠悠过来,一见面就是抱怨:“叫我干什么,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说完,就大剌剌地坐在池糖对面,伸手到食案上粘一块糕点,边吃边道:“真奢侈,一顿饭就用10个菜,太浪费了。” 说完,她又拿了一块,唔唔,真好吃,不愧是资本家生活啊。 春晴这一番没大没小的举动,既不口称婢子,也不行礼,你啊我啊的叫,而周围人却全无反应,显然已经是习惯她的所作所为。 因为春晴是穿越女,池糖不敢变化太过,被她发现异常,是以也没呵斥,只是冷声道:“舞蹈你别跳了,我身边没人伺候。” 春晴正吃得津津有味,不妨她突然开口,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好一会才缓过来:“不行。”她一口拒绝,“我要跳,我们不是好姐妹么,你应该全力支持我。” 闻言,池糖一声冷笑:“我爹只生了我一个,不知哪里又冒出个姐妹,没大没小,来人——”她看向春晴,“关她十日禁闭。” 十日之后,中秋就过了,再找机会好好收拾她。 两个婆子犹豫了一会,瞥见池糖面色冷然,才上前制住春晴。 春晴挣扎,狠狠踹了那婆子一脚,怒声:“别碰我,你个老妖婆,前些日子我还撞见你偷东西呢,你——” 没说完,就被婆子捂了嘴,猛劲拽出去。 婆子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哪里治不住单薄的春晴,不过是碍于娘子宠爱她,不敢用全力。本是意思一下,想着娘子会心软,没想到她自己作死,居然说她偷东西。 这种事哪里能被娘子听见,婆子一用力,就将春晴的脖子弄脱臼了。她使得是巧劲,只让她脖子脱臼,不会伤及骨头。 春晴被带走,池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最后也没有追究婆子偷没偷东西。 两个婆子将春晴关在柴房,春晴到现在还不老实,歪着脖子瞪着眼睛,气鼓鼓:“放开我,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我要去告你们,放我出去,王摇光你个坏女人,翻脸不认人,我们不是关系好么?”一点也不消停。 动手的那个婆子当时是一时情急,其实心里仍是惴惴,想着到了柴房,就将春晴脱臼的脖子推回去。 结果她拳打脚踢张牙舞爪,不让人近身,而且还辱骂娘子,当即,婆子也就息了心思,想着先难受你一段时间,等晚上再给她推回来。 脖子脱臼可非同小可,不比手臂,长时间不推回来,往后就恢复不了正常,只能一辈子顶着个歪脖子。 春晴骂骂咧咧,叫嚣着要找警察抓他们,两个婆子也没闹懂井猹是个什么玩意,难道是井里有个猹? 那婆子厌烦了春晴,发现娘子直到晚上也没放过她,连提都没提过,心里估摸着,春晴怕是要失宠。 她生了点小心思,记恨春晴口无遮拦,到晚上也没给她脱臼的脖子推回去。 春晴就这样被关在柴房里,顶着歪斜的脖子,因为脖子歪斜,嘴巴一直张着,控制不住地流口水,十分恶心。 关了春晴几日,池糖对她不闻不问,下人见风使舵,开始收拾春晴。她穿越过来已经有月余,闯祸功力非常强,得罪了不少人。 不是插手管事婆子训斥小丫头,就骂厨房厨娘浪费,一天招猫逗狗惹人厌。 一旦失势,她曾经得罪的人,就开始暗中下手了。 池糖最近没空搭理她,中秋家宴在即,家中没有女主人,只有几个掌事姑姑,虽然行事爽利,但毕竟不是主人,很多大事小情都得池糖亲自拍板,将她给忙坏了。 心道,难怪古代那些当家女主人要给夫婿安排通房,这一天实在太忙了,换做是她,也不愿意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去伺候一个大男子主义的沙文猪。 除了所谓的爱情,没有人能让她这般牺牲。 另外,真爱蛊刚下,需要时时巩固,得9天之后才能下完全。 这一日池糖正在看账,侍女进来通报说是大少君过来了。 “长兄?”池糖放下账本,扶着春雨的手起身,去门口相迎。刚走到门口,就见王林大喇喇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丫头,手里还捧着一个匣子。 见状,春雨凑趣道:“还是大少君想着娘子,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池糖目光往王林身后侍女手中的匣子扫了一眼,目光期待。 没想到王林却面色讪讪,似有赧然,结结巴巴开口:“妹妹掌着家,什么好东西都经过你手,看上什么随便拿就是,哪里需要我来献丑。” “哦——”池糖拉长了调子,“原来长兄不是来看我的,那就是有事喽。” 闻言,王林越发不好意思,不过到底还是开了口:“我记得摇光身边有个□□晴的丫头,今日怎么没见?” 见他一眼惶急左顾右盼的样子,池糖心里就一股火气,这是什么哥哥,找丫头居然盯上妹妹身边的人,真是没羞没臊,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池糖神色一愣,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林,故意给他难看:“那匣子也不会是哥哥带给春晴的吧,啧啧,想不到我在哥哥心中,竟然不敌一个小丫头。” “摇光这是哪的话。”王林板起脸,开始教训起来,神色虚伪:“你是王家的娘子,岂可同贱婢相提并论,岂不辱没了身份。” “长兄说的对。”池糖给他带了顶高帽,然后继续:“既然是个贱婢,那又何须劳动哥哥大驾,遣个丫头过来问一声就行。” 王林继续板着脸,一副我高贵我无尘的样子,滔滔不绝:“妹妹这话太过轻慢,春晴是个才女,有此等才学却身为下贱,实在可怜可叹。妹妹也是个喜好文章的,见到这等可怜女子,不同情一二也就罢了,岂能因为小事,就关其禁闭?” 他这番话全然没顾池糖脸面,当着中下人的面这般下池糖面子,让她日后还怎么管束下人,春晴更是不敢管了。 真是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私虚伪,被个女子迷得团团转,就知道欺负妹妹窝里横。剧情中,他在谢玉面前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自己不敢去争取心爱的女人,最后反倒将一切归咎到妹妹身上,祸害妹妹一生,真是好得很! “哼。”王林一甩袖子,用命令的口吻道:“还不快去把人给放出来,另外,这匣子里面装的是春晴娘子的诗作,你拿去瞧瞧吧,也省得你为自己作的那些悲春伤秋的文章鸣鸣得意,且去看看真正的诗作为何。”说完,冰冷地看了池糖一眼,转身离去。 府中的两位少主人闹翻,在场侍婢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深怕看了这等不该看的,让娘子恼羞成怒,将她们赶出家门。 兄弟姐妹不和在世家中可是大忌,尤其还只是因为个侍婢,要知道多少世家都是毁在兄弟离心之手。 池糖倒是没什么反应,面色平静,不见一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还吩咐春雨把匣子拿过来。她倒要看看到底什么大作让王林这般看重。结果等春雨将那薄薄的丝绢送入眼前,池糖看了一眼差点没喷了。 噗—— 居然是床前明月光,我说她抄袭也抄点深奥的,这三岁小孩都会背的诗,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不过也对,从剧情中就能看出来,这个春晴在现代估摸着也是个学渣,脑子不好使,舞蹈也跳得差劲,不过是靠着新奇二字。那些她流传出来的诗篇,都是离离原上草,锄禾日当午之流。 虽说池糖看不上这几首诗,但剧情中春晴还真凭着这几首诗忽悠住一大群人,被那些不受世俗约束的大才子之流推崇备至,说她是千年才出一个的才女。 后来谢家之所以任由谢玉胡闹,不娶正妻,房中只有春晴一人,也是因为她才名大显的缘故。 想了想,池糖吩咐春雨:“你去找几个隐世不出的半吊子老才子。” 春雨愣住了,找这些人干什么。 池糖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心情很好道:“当然是给某人备一份大礼了。”春晴不是自称才女么,那她就让她成为抄袭的才女。 春雨领了吩咐下去,池糖又唤来春雪,“你去查查看,大少君是怎么得知春晴被关的。”王林,池糖清楚,最是冷血寡情的一个人,现在他和春晴还没到热乎的时候,不可能无缘无故想起她,肯定是有人吹了耳边风。 春雪办事很有效率,没一会就查出来龙去脉,原来是王林身边一个叫童二的小厮,在王林耳边提起春晴。 “童二?”池糖转着手中的毛笔,大喇喇地靠在迎枕上,双脚搭在书案边,动作粗野豪放,“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么?” 春雪办事稳妥,知道池糖会问春晴和童二的关系,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回娘子,童二家中老母病重,想去账房那预支半年月钱,账房不同意,这事账房原本就做不了主,需要主子发话才行。不想被春晴撞到此事,大骂账房没良心,是黄世仁,黑心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像是账房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池糖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道春晴这人可真是奇葩,她将毛笔扔到书案上,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春晴就将一只金雀簪给了童二,让他当了救急。”说到金雀簪三字,春雪小心翼翼望了池糖一眼。 这金雀簪本是娘子的首饰,春晴见了喜欢借着准备舞蹈需要首饰为由,随便拿随便戴。娘子虽然应允了,但其实这些首饰并没有答应给春晴,她随意送人与偷无异。 而且王摇光的首饰都是特制的,上头有特殊标志,根本不能流出府外,更何况落入男子手中,这简直是在坏她名节。若是传出她与府中下仆私相授受,整个王家都没脸。 池糖虽然不是纯正的古人,但她毕竟做过古代的任务,脑袋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放肆!”她一拍桌子,“居然胆敢在府中偷东西,还不去将童二捉来审问!” 见池糖真生气了,春雪不敢含糊,立刻领了吩咐去寻外院管事,不到一刻钟,童二和她姐姐童依依就被绑了来,并在童依依房中搜到金雀簪,同住的侍婢也承认,亲眼看见童二将金雀簪交给童依依,让她有空去当铺当掉。 人证物证俱在,童二辩无可辩,只能认罪。 第46章 丑女无敌3 “在房中搜到金雀簪?”池糖从账本中抬头,春晴被关七天,那么她将金雀簪交给童二最起码也要是七天之前,他妈不是重病么,怎么这么久还不拿出去当掉。 春雪精乖,明白池糖的疑惑立刻解释道:“回娘子,据说是童二的姐姐童依依认出金雀簪上的标志,知道是娘子的物品,没敢拿出去。” “这倒是个聪明的。”池糖点点头,眼珠子一转,突然心生一计,“那就给她一个机会。”说着对春雪吩咐,“先关她们姐弟两日,等中秋家宴过后,再行处置。” “是。” 春雪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又被池糖唤了回来,“等等,差点忘了一件事,将那个春晴放出来吧。”王林的面子不能不给,起码不能让府上下人议论,两位少主子不和。 池糖诸事繁多,还要抽空加固真爱蛊咒语,一天忙得觉都没时间睡,就没怎么关注春晴。就这小小的一次疏忽,就让她钻了空子,居然说动王林,让她在家宴上表演舞蹈,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春晴面目生得清秀可人,行事又与一般女子不同,王林身为顶级世家的公子,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春晴这样的。 她对他没大没小,不知道尊敬,说话连敬语也没有,可王林偏觉得她与一般女子不同,行事不羁,出口成章,是真名士。 此刻,春晴就歪着脖子坐在王林面前,她脖子到底是回不去了。不过经过王林找名医为她调理,歪斜的幅度不大,只略有一点,看起来微微偏着头,甚至还有点可爱。 就是脖子总歪着,窝着嗓子,说话吃饭不方便,睡觉的时候还容易流口水。 她大摇大摆地坐在王林面前,对他抱怨池糖:“摇光耳根子也太软了,不知道听了谁的耳边风,就不让我跳舞,她这人啊,没主见。” “嗯。”王林点头,他觉得春晴简直可爱爆了,举止自然可爱。不像是其他女子在他面前不是拘谨扭捏,就是小心谨慎。而春晴一点也没有羞怯,落落大方,而且性格率真,没有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 她是一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奇女子。 更令他敬佩的是她的思想,她的诗文,她对朝政的见解,直是让他惊为天人。 啊,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特别的女子! 见王林又痴痴呆呆地望着自己,春晴眼中闪过一抹厌烦,她心里是看不上王林的。觉得他身高太矮,长得也一般,还没什么文采,也就是狗屎运生在王家,不学无术纨绔弟子一个。 这种人就是癞□□想吃天鹅肉,春晴自觉比他这个迂腐的古人高等,她可是来自高科技的二十一世纪,随便拿个手表、电视就吓死他们。 一群土包子,没见识! 哼,王林居然也敢妄想她?她的意中人一定是最最特别的人,有潘安之貌,宋玉之才,身份高贵,还要淡泊名利,敢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只爱她一人,将她捧在手心。 虽说春晴看不上王林,但她这人骨子轻飘,还是想一舞惊艳全场,让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一辈子不娶,为她守身如玉,默默看着她幸福。 她希望王林为她痴狂,跪在脚边做她的忠犬。 中秋家宴上,春晴出场很晚,作为压轴,一出场就吸引住众人目光,连王泽都多看了她两眼。不得不说春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舞裙极具设计感,脸上带着面纱,增添朦胧感。而微微偏着头非但不显怪异,反而更衬着少女气息浓厚,可爱十足。 稍稍惋惜的是,嗓子因为歪脖子不复从前的轻嫩,怪怪的,明月几时有也没唱出感觉。 虽然稍有瑕疵,但她的出场足矣惊艳众人,足够好几年的谈资,以及众人的模仿。想必家宴之后,春晴一曲歌舞定然会流传出去,令她声名远扬。 剧情里就是如此,王家的家宴,不单包括王泽、王林和王摇光,还有王家在京城的其他族人。家宴结束之后,那些年轻的公子郎君,到处赞扬春晴,几乎将她吹捧成神话。 马上就要到最后的胡旋了,只见裙角飞扬,春晴宛如一朵艳丽的牡丹,在急速旋转中盛放。她的舞衣暗藏心机,头部是花蕊的样式,藏着一颗夜明珠。到最后一刻,灯光配合她熄灭,全场只有她这一朵牡丹盛放,美得久久让人回不过神。 春晴已经开始旋转,舞衣暗藏的小心机开始徐徐展开,马上就到最后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像是即将逼近高、潮,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就在这一个,她突然啪的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就爆笑,舞台上高、潮前的失误最能戳众人的笑点了。有些人笑得连口水都喷出来,一些年纪大的夫人更是笑得直打跌,喊着肚子疼,让身旁的侍女帮忙顺气。 就在众人大笑之时,无人注意春晴,春雨趁机跑过去,扯下春晴的面纱,拿着胭脂胡乱抹了她一脸,然后又将面纱给她戴上。此时此刻春晴已经傻了,木木呆呆,像木偶一样由着春雨拉扯。 将面纱给她带好,春雨跪下来,朗声开口:“婢子有意为之,博诸位一笑。” 王泽最先回神,饶有兴味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春雨:“哦,有意为之?” “是。”春雨低头,“娘子说中秋家宴,既是家宴就不要太拘束,自家人过得欢乐才是节日真谛。” “说得好。”王泽赞叹,目光扫向池糖,眼神里全是对自家女儿的赞赏,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众人纷纷赞叹池糖,只有王林一人提出异议:“不可能,春晴说舞蹈是她精心准备,不可能变成这般,歌舞词曲全是她一人创作。”王林斜睨池糖,心道摇光也太无耻了一些,前几日关春晴禁闭不说,现在居然抢夺春晴功劳。 他为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耻辱。 王林这话实在太打池糖的脸,兄妹间的龃龉让王泽脸色十分难看,呵斥:“成森,住口,诸多长辈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当众质疑你妹妹,反倒为一个婢子说话,实在有失体统。” “父亲!”王林腾地站起,梗着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不服,明明是摇光无耻在先。” “住口!”王泽这次是真的动气了,抄起食案上的酒杯就朝王林扔去,这个儿子不争气,他一直知道,对他也没啥太大期望,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多照拂摇光,没想到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奴婢当众指责摇光无耻,这岂不是坏她名声。 “孽子,孽子。”王泽气得捂着胸口直喘,见状,池糖赶紧奔过去,这个疼爱她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不然最后也不会被气得撒手人寰,接受完剧情后,池糖思索过,约摸着王泽是有心脏病,受不得气。 想到这,她也不敢再给王林上眼药,赶紧跑到王泽身边,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王林身边也有远方堂兄过去劝慰:“我说成森兄,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丫头是摇光妹妹的侍婢,主意当然是妹妹的主意,你怎么能……能……” 池糖冷冷地扫了王林一眼,心中冷笑,真是双标,春晴做的好事就都是她的,她做的错事就赖在自己身上,真是好一个王林。 她给春雨使个眼色,春雨会意立刻道:“大少君,您怎么能怀疑娘子呢?这舞这词这曲都是娘子请人精心编排的。” “胡说!”王林怒极,恶狠狠地瞪着春雨,“这首词明明是春晴的,我知道她的才华,摇光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么,草包一个。”因为愤怒他没太听清春雨的话,没注意“请人”而字,以为是池糖想抢夺春晴的词。 “你给我住口。”王泽气愤太过,居然呛到,连连一阵咳嗽,“逆子,你给我滚!滚!” “凭什么?”王林和父亲对视,“今天我一定要为春晴讨还一个公道,不能让你们欺负了她。” “什么公道?”池糖终于开口,目光冰冷,“兄长的意思是说我是小人,剽窃了春晴的诗词?你问问春晴,这词到底是不是她所作。” 王林没想到王摇光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心中愈发恨了,以往他只觉得这个小妹长得太丑给王家丢人,不愿意理她,没想到她人品还有问题,真是不堪! 这样小人不堪的妹妹要来何用,王家不应该有这样的女儿,今天她敢明目张胆地算计春晴,将她的作品夺走,那么明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可怜的小春晴,在王摇光身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不行,他一定要保护她,想到这,王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激情,澎湃不已。他勇敢地站在春晴身边,将她扶起来,安抚地握着她的手:“别怕,我会保护你。” 说完,他冷冷地注视池糖,全身散发着不可逼视的凛然气势:“不用问,我相信春晴,而且我也有证据,早在十几日之前,春晴就将这首词告诉我,我亲手誊写下来,不仅这一首,还有静夜思、悯农,我都誊写过。我见识过她的才华,深知她的为人,这首词一定是她所创。” “哦?”池糖掸了掸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道:“这么说,兄长是胸有成竹喽。” “哼!”王林一扭头,仿佛多看池糖一眼都觉得侮辱,“我要你给春晴道歉。” 池糖安抚地看了王泽一眼,轻声道:“父亲放心,女儿有数,哥哥他只是被人迷惑了。” “为父信你。”王泽的话让池糖心里一暖,原主有这样一个爱她宠她的父亲,真是幸运。 安抚好王泽,池糖目光转向王林:“事情未明,现在说道歉是不是为时过早?而且兄长也没有问过春晴,兴许是你误会了也说不定。” 池糖话音一落,王林就恶狠狠地瞪着她:“住口,你休想威胁春晴,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春晴一根手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几次提及让春晴自己否认的原因,你不就是想威胁她么。” 说到这,他转向春晴:“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不用说,我相信你。” 二人并肩而立,王林一米七的身高只比一米六八的春晴高一点点,他头往春晴这边歪,而春晴脖子往他那边歪,两人的头拱着,像一个“人”字形,头顶着头好似斗牛,池糖差点没笑出声。 她强憋着。 好一会将才笑意压下,池糖开口:“来人,将书册呈上。” 很快春雪就呈上一本书册,池糖拿给王泽:“父亲您看,这是女儿收集到的一本诗集,是几位隐士所做,刚刚您听到的水调歌头就在上面,是一位叫苏轼号东坡的先生所作。还有悯农、草、锦瑟等。” 王林见池糖拿了本书过去,以为她要糊弄父亲,忍不住大吼:“王摇光你在干什么,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刚才都说了,悯农、草是春晴所做。” 他在一边大吼大叫,却没注意到旁边的春晴在听到苏轼二字时,已经方寸大乱。怎么可能,这里不是架空么,怎么还会有苏轼,不可能,不可能。 因为刚才旋转太急摔了一跤,脚可能崴了,春晴脚腕疼得厉害,再加上心虚,就忍不住摇摇欲坠。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古代又没有版权意识,自己这具身体很少出府,又饱读诗书,即便这个世界真的有苏东坡,她也能说思想相撞,两人想到一处去。 安慰了自己一番,春晴果然又恢复镇定,往王林身边靠了靠,一副依赖相信的模样。 自己心仪的女子此时正经受着狂风暴雨,她全身心的信赖他,依恋他。她茫然无措,慌乱无依靠,她不像是王摇光有显赫的家世,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子,一个有才华又可怜的小女子。 感受到春晴的柔弱依恋,王林雄姿英发,胸中吐万丈长虹,能再战三百回合,哪怕与妹妹,与父亲,与整个王家对抗,他也在所不惜。 啊,我柔弱的小花,林哥哥会保护你哒! 第47章 丑女无敌4 书上记录了上百首诗,都是现代人耳熟能详,简单易背的经典诗歌。 如此庞大的文学盛宴,顷刻而来,王泽接受不了,几欲昏厥。 事情闹到这种境况,中秋家宴算是彻底毁了,其实池糖根本没想到现在就揭发春晴抄袭,只是想让她跳不成舞,不能让王林彻底入迷而已。没想到,王林早就入了魔,没有神智,居然傻乎乎地站出来。 其实当初的情形,池糖真没打算对春晴不利,她摔个大马趴逗乐众人,说不定最后还能得赏,若不是王林插一脚,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此时此刻,王林梗着脖子,怒视池糖,一副不服输捍卫正义的模样,傻爆了。池糖都不愿意看见他。 她不搭理他,他倒还来劲,呵呵嘲讽两声:“说啊,怎么不说啊,王摇光你不是能言善道么,别不知道从哪搞来一本书糊弄父亲,你要是真有勇气,就当面和春晴对峙,你们俩比斗一番,看看到底谁是才女,谁是草包。” 一个大家闺秀和一个侍女比文采,赢了面上也不好看。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得多亏了王林这个好哥哥想得出来。 池糖目光越发渐冷:“兄长,我从没说过我文采过人。” “噢噢噢——”王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叫起来,抓住池糖的话不放,“你这是承认了么,承认自己是草包。哈哈哈,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写出那样出色的诗篇?这首词分明是春晴所作。不过你为人平庸也就罢了,人品也不好,真是丢我们王家的脸。” “兄长你误会了。”池糖淡声开口:“我是说我自己没有文采,但没有说春晴有文采啊,水调歌头这首词写的是思念亲人,文辞优美旷达,非有大境界者不能得。而春晴从小在府中长大,亲人都在府中,她思念什么?况且,她年纪尚小,根本感悟不到这种境界。” 池糖一番言辞说得王林卡壳,他“呃”了半天,也没想出话反驳,只能无理取闹:“荒谬!才学天赐,你凭什么说春晴年纪小就写不出来,分明是无理取闹,这个原因不能构成你剽窃她诗词的理由,废话少说,赶快道歉。” “若是我真的剽窃,我当然会道歉,可若是兄长错了呢?”池糖疑问了一句。 “我不可能错。”王林胸有成竹。 “凡是不能绝对哦。”池糖嘲讽一笑,目光瞥向春雨:“春雨你说。” “是娘子。”春雨目光清正,声音朗朗,“这本诗集是娘子从民家搜集整理而来,立时三个月,就是为了今日的中秋佳节做准备。原本此事是交给春晴,可她以要排练舞蹈推脱,甚至还偷了上面诗词,欺骗大少君是她自己所做。哼,她也不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哪有那般的阅历和见解。” 谎言被戳穿,春晴恼羞成怒,对着春雨大喊:“你胡说,你胡说,娘子根本没有交给我这样的任务,这些诗词都是我自己想的。”此刻她已经方寸大乱,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大喊大叫,将她知道的诗词全部念出来:“我能当场作诗,我可以证明自己,春眠不觉晓……红豆生南方……千山鸟飞绝……慈母手中线。” 她语无伦次乱背一通,有些字还记错了,把南国说成了南方。可惜,她以为是在证明自己,不想却将自己的无知彻底暴漏,她所说的这些诗作,王泽手中握着那本书上全有。 这下证据确凿,王泽心里那个气啊,抬手想把手中的东西丢向王林,却唯恐担心弄坏了这些大作,只能气愤地吩咐下人将书送到王林手中。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若真是这个婢子所作,怎么会先出现在书中。”经过今夜一事,王泽对王林是彻底失望了。 本来觉得他虽然平庸,但是起码品行上没有大错,现在看来实在不堪,居然被个婢子给迷惑,还如此诋毁亲生妹妹。 如此逆子还是回琅琊吧,不要在京城丢人现眼。 至于京城王府?他目光扫向堂下众人,最后落在王坦身上,就由坦儿担起责任吧。 王林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书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家宴闹到这种地步,再继续下去也没意思,王泽对池糖道:“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起身离去。王家其他人也纷纷告辞。 最后堂上只剩下王林和春晴。 池糖坐回位置上,嘲讽道:“怎么样,兄长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错么?” 王林羞得面红耳赤,自己在王家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难堪得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他恨恨地瞪了罪魁祸首春晴一眼,春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敏感地察觉不对,伸手去抓王林想让他相信自己。 被她柔软的小手一握,王林又有点心软。 见状,春晴一喜,心知有戏,赶紧将面纱扯下来,想用美死迷惑。 不想王林看到她那张被胭脂胡乱涂抹过的脸,突然干呕起来,一把扯开她的手,乱荒而逃。 只剩下春晴不知所措地站在堂下,她还糊涂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坚定地站在她那边的王林翻了那本书就气愤离开,他也不相信她么?而看了她的脸后居然还干呕。 哼,她自嘲一笑,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没有人相信她,没有人!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怨气,望着池糖的眼中仿佛淬着毒:“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不是好姐妹么,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池糖无辜极了,“我怎么恶毒了,分明是你剽窃,而且还不听话。” “啊——”春晴被池糖的表情刺激到了,疯了一般冲向池糖,半途被婆子一脚踢中,只听咔的一声,她的腿骨折了。 池糖冷眼瞧着,“来人,将她抬下去养好伤,配给庄子上的邱老头做填房。” 春晴被抬了下去,因为没有郎中为她医治,腿算是彻底瘸了。若不是胜在年轻貌美,腿瘸又歪头,老邱头都看不上他。 中秋家宴一事很快就传得众人皆知,王林彻底沦为众人的笑柄,王泽对他已经是失望至极,将他撵回琅琊本家,再也不想看见他。 至于池糖,则因为有这样一个哥哥被众闺秀嘲笑,她穿过来的时间有点晚,那时春晴早就被人穿越,因为她的大嘴巴,池糖恋慕谢玉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 众女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尤其是曹佳给她下了不少绊子,觉得她不配暗恋谢玉。 原主背上的伤疤就是曹佳弄出来的,那日她被曹佳的侍女推到蔷薇丛中,满身划痕,后背更是被树枝深深刺入,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好转,不过却留下永久疤痕。 不仅如此,曹佳还总说她胖如猪,蠢如驴,拉低了世家闺女的品格,不屑与她为伍。 这次,参加大长公主的赏菊会,她又明里暗里地嘲讽池糖有个好大哥,好丫头,真是令人羡慕。然后和身边的闺女嘀嘀咕咕,间或发出刺耳的笑声,故意让池糖听见。 原主性格羞怯自卑,换做是她,肯定满脸通红,哭着离去。 池糖抬眸扫了曹佳一眼,突然拿着娟帕在鼻息间扇了一扇,连连皱眉。 她的小跟班,也就是依附王家的小世家娘子连忙问:“摇光姐姐怎么了?” 池糖目光转向她:“阿莲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好臭啊!” 嗯?哪里臭?池糖的声音不小,众女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纷纷看着她。 池糖站起身,捏着鼻子找来找去:“好臭啊,是哪里呢,简直太臭了,臭不可闻。”她走到曹佳身边,蹙鼻子闻了闻,惊呼:“啊,居然是曹佳口臭,太臭了,背后议论是非,难怪嘴臭,大家快离她远点,小心被熏到。” 众女被池糖连拉带拽,扔到一边,独留曹佳一人,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般! 她差点气哭,大家闺女都讲面子,私底下无论多么不和,面上都一团和气。曹佳这么讨厌池糖,也只敢当面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这也就是原主性子软糯,否则拼爹,谁也不敢惹她。 现在不就是,以往那些跟风欺负池糖的少女们见池糖发威,一个个瑟缩着远离曹佳,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池糖觉得原主活得实在太憋屈,有这样一个爹,难道还不横着走么,长得丑又如何,三十年后,大家都一样,谁也别嫌弃谁。 曹佳眼眶猩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池糖不打算饶过她,剧情中,春晴虽然给过她难堪,但是在那之前,她就总是针对原主,嘲讽她不自量力居然倾慕谢玉。 当时倾慕谢玉的女子不知凡几,原主有亲事在身,又懦弱自卑,她偏偏针对原主,欺软怕硬。永乐公主还非谢玉不嫁呢,也没见她敢在公主面前皱个眉头。 原主身份不比永乐公主差多少,差就差在性格上。 “大家快躲开。”池糖大喊:“曹佳要哭啦,她的泪水更臭,快躲远点。” 此话一出,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瞥见曹佳愤怒的眼神,赶紧又憋住。 这番动静太大,早有仆从去回报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将众人叫到殿内,看见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曹佳,忙将她唤到身边:“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瞧咱们佳儿哭得,可怜见的,谁惹你了,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公主。”曹佳一声呜咽,跪倒在大长公主面前,呜呜呜哭得好不可怜。 大长公主将她扶起来,轻声安慰:“好孩子,不哭了,本宫听下人说了,就是一些小龃龉,不妨事。”说着又叫池糖,“摇光你也过来。” “公主。”池糖气势汹汹地走到大长公主面前,“您要为我做主。” 这一句话就给大长公主噎住了,她本是想打个圆场糊弄过去,没想到这位也要告状,你都把人家惹哭了,还告个毛线。 池糖怒视曹佳,大声道:“公主,曹佳口臭,我不要跟她站在一块太臭。” “噗——”堂下喝茶的某贵妇喷了,这孩子说话真直。 大长公主忌讳王泽,以往只觉得王摇光这孩子心性好,懂事怯懦,没想到也是个事茬子。不过,她不好训斥,只能细声细语安抚:“好孩子,哪里臭啊,定是你闻错了,一点也不臭。” “臭。”池糖捏着鼻子离曹佳几步远,一边用手扇风,一边道:“她不止嘴臭,长得还难看,太丑了,看见了伤眼睛。” “噗——”堂下又有贵妇喷了,这孩子可真逗。说着瞅瞅秀气清艳的曹佳,又瞅瞅膀大腰圆又黑又壮的池糖,心道,这孩子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高啊。 大长公主一时也经受不住刺激,手指颤抖得厉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曹佳太丑。”池糖不屑地上下打量对方,“太瘦,屁股太小,不好生养;走路弱柳扶风,不长命;皮肤太白,跟死人一样;还有嘴巴太小,吃不下东西,太丑太丑。” 大长公主险些一口气上不了,她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池糖一眼,发现她真没有说笑,才惊呆了。 曹佳已经是目瞪口呆,回神后,怒极反笑,对池糖嘲讽道:“真是丑人多作怪,谁好看,谁丑,明明是一目了然。” “是啊。”池糖点头,“确实一目了然,你丑得全天下都知道。” “你胡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这么被人说,搁谁都受不了,曹佳怒极,恨声道:“王摇光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呢。”池糖语气不紧不慢,神态悠然,和气急败坏地曹佳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目光扫向在场众人,“不如你问问大家,咱们俩谁最好看。” 真是不自量力!曹佳嘲讽地看着池糖,心道,大家眼睛又不瞎,当然会选她好看了。 “大家一个一个来,说说谁好看?”池糖目光冷然,手里捏着酒杯滚来滚去,似笑非笑看着在场众人。 众人顿时窒住,无语凝噎,你们俩掐起来,别牵连我们大家啊。两方,众人谁也不想得罪,只能默默不出声。其中有个精乖的少女还道:“我觉得二位各有各的美,都好看,都好看。” “恩?”池糖皱眉,目光冰冷威胁,那少女吓得一哆嗦,当即道:“不过,我更喜欢摇光姐姐。” 问了一圈,长辈们不参与,小辈们要不就是说都好看,要不就是畏惧王家势力,昧着良心说池糖好看。 到最后,池糖竟然赢过曹佳。 曹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目光阴冷,半晌才道:“男女眼光各不相同,不如请郎君们评判。” “好啊。”池糖点头,“既然你不死心,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死透透。” 曹佳说完,她身边的侍女赶紧低声提醒:“郎君们也畏惧王大人。” 是啊,郎君们也畏惧王大人,而那些不畏惧的都是些老臣,让他们评判实在不庄重,这种儿戏,女儿家的纠纷,大人们不会掺和的。而年轻一辈的郎君,不是崇拜就是畏惧王大人,肯定要昧着良心。 想到这,曹佳急了,形势对她不利,可是这主意又是她出的,现在改口也不行。 正惶急间,曹佳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一人:谢玉。 谢玉虽然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名声极好,即便他亲口说自己好看,众人也不会怀疑她徇私。 于是,曹佳胸有成竹地开口:“让众郎君评判实在不雅,于女儿家名声不利,不如请个代表?” “谁?”大长公主比池糖好奇,抢先问道。 “谢家玉郎!”曹佳胸有成竹。 “好啊。”池糖笑得更加欢快了,这个人选她喜欢。 第48章 丑女无敌5 提起谢玉,在座各位女士都心动起来,年轻少女心头荡漾,已婚夫人翘首以盼,这位谢家玉郎可是比上一代的翘楚王家泽郎还要好看哩。 可惜王泽生得芝兰玉树龙章凤姿,居然看上杨家丑女,生下两个孩儿一个比一个丑。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不像后世那般严苛,女郎们喜欢看俊俏儿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掷果盈车的事情时有发生。 连曹佳这个正经的未婚妻,都不在乎女郎们心慕谢玉,甚至还为此洋洋得意,为自己拥有如此有魅力的男人而自豪。 食色性也,人之本性,只有不太出格,一般人都不会计较。可曹佳不在乎其他女郎心悦谢玉,偏偏为难王摇光,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难道说是因为王摇光生得太丑,她觉得丢面子?还是因为王摇光身份高,担心真的抢走谢玉。 总之……不得而知。 听说要请谢玉,女士们全都不着痕迹地抿了抿鬓发,扶了扶珠钗,甚至有紧张的小少女,带着哭腔询问婢子,自己妆容是否得体,衣裙是否好看。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意曹佳和池糖容貌上的评判了,一心全扑在谢玉身上。 赏菊会分内外院两处,内院是女宾,外院是男宾。公主身边有脸面的婆子一出现在外院,年轻儿郎们瞬间就起了骚动。 有人打趣谢玉:“这次不会又是要将玉郎叫到内院吧?”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原来此事还有个典故,五年前,齐国公老夫人过寿,一屋子女眷听说谢家玉郎生得好看,都想见见,就寻了个借口,说是老夫人想见他,将谢玉叫到内院。 结果他人到内院,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一群女眷围住。彼时,他形容尚小,男女大防更不看重,女郎们纷纷围住他调笑,再回来时,居然带了一兜子水果点心。 一起玩的儿郎们都笑话他,说他也有潘安风范,被人掷果盈车。 众人笑过,发现那婆子当真向谢玉走来,一个个立时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不会真被子歇说中了吧。 婆子走到谢玉身边,福身行礼:“谢郎君,大长公主有请。” 谢玉微微抬眸,一双湛黑瞳眸清冷无波,仿佛皑皑雪山,冷寂空廖,又似蕴含无际星云,光华内敛。 只一抬眸,就让这个在大长公主身边浸淫数十年的老嬷嬷心头一跳,内心连声道妖孽,不不,不是妖孽,是天上星君下凡,只有谪仙才不负这般风流蕴藉。 卢子歇是个挑事的,斜斜倚在软榻上,慵懒开口:“大长公主也太厚此薄彼了,怎么单单召见临渊,子歇也想见公主呢。” 婆子对卢子歇歉然福礼:“卢郎君莫怪,并非公主召见谢郎君,乃是曹娘子和王娘子对美丑的定义有异议,想请谢郎君评判一二。” “比美?”卢子歇来了兴致,“曹娘子不会是临渊定亲那位吧,还有王娘子,可是中书令大人家的?” “正是。” 得到婆子肯定答复,人群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卢子歇笑得直打跌,连声道:“有趣有趣,先且别说美丑如何,单单是王娘子这番自信也值得称赞。” 崔远更是笑出了眼泪,右手攀着谢玉的肩膀:“临渊千万要手下留情,怜香惜玉一些,千万别伤了王娘子的心,听说她也心慕于你呢。” 陆讯也在众人中间,听众人调笑王摇头,将她当作笑话,神色一阵难堪,忍不住暗自捏紧拳头,他要退亲,一定要退亲。 此等粗鄙无知丑陋蠢妇,实在不配进他陆家的门,哪怕是拼着违抗父母,触怒王中书,他也一定要退亲。 笑完王摇光,卢子歇又把目光落在陆讯身上,开口:“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家那位未婚妻可真是有胆量,堪称奇女子。” 闻言,陆讯表情一阵扭曲,咬牙切齿:“卢郎君慎言,王娘子不守妇道,声明有损,家父已经准备退亲,她不再是在下的未婚妻,卢郎君不可再将她与我扯上关系。”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一怔,皆有些尴尬,本是玩笑,不想触怒陆讯。开玩笑最是忌讳开不起的人,动辄恼怒,摁的没趣。 卢子歇和崔远对视一眼,神色讪讪,这下子玩笑开大了,早就知道陆讯其人开不得玩笑,真是不应该在他面前提及王娘子,坏了好好一门亲事。 有与陆讯相交甚深的郎君想要劝告,还没开口就被陆讯厉声阻止:“切莫多言,此等寡廉鲜耻的女子实在不堪为陆家妇。” 这话一出,气氛微微一窒,大家都觉得陆讯有些过,心慕玉郎的女子不知凡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岂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毁坏婚约,堂堂男子汉,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么。 卢子歇眼中闪过不屑,他的未婚妻李氏也倾慕玉郎,到现在还珍藏着玉郎的手稿,他非但不阻止,反而还支持。 就像他自己倾慕曲大家的舞姿一般,只是心向往之,欣赏赞叹,没有心生妄念,任何纯净的感情都值得保护。 大家都不太愿意搭理陆讯,婆子站在众郎君中间更是尴尬,没想到陆郎君居然当众毁约,且不说王娘子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有稍许欣赏玉郎的传闻。即便是真的失贞,陆郎君堂堂丈夫,也不能将此事大张旗鼓,实在气量狭小。 连她一个奴婢都瞧不上,难怪众郎君不愿与他相交。 耽搁了这一会,大长公主已经又派人过来催促,婆子心急,忙道:“谢郎君请。” 谢玉没有推辞,也没有因为要见女眷而显得紧张或者窃喜,一派落落丰姿,大方磊落,仿佛与参加寻常宴会无异。 众人倾慕谢郎风度,纷纷赞叹。 进了内堂,众女眷已经翘首以盼,曹佳更是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杏眼含春,期待地望向门口。 只有池糖一人满不在乎,居然还在吃东西,一口一块肉,吃得不亦乐乎。身旁的贵女看得直皱眉,觉得她已然放弃,破罐子破摔。 谢玉随着婆子进入内堂,刚迈进脚步,就被公主左手边的一个少女吸引住了,仿佛一道光,乍然灿烂,美得绚烂夺目,将所有人的光芒遮挡。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姑娘,谢玉瞬间就愣了神,眼中心中只有她。他的心在燃烧,五脏六腑叫嚣着想要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他要爱她,宠她,给她一切。 天啊,上天到底有多宠爱这个少女啊,居然赐给她如此惊人的美貌。瞧她圆圆的大脸,宛如满月;瞧她大大的嘴巴,红润可爱;瞧她胖胖的身材,一看就很好抱。 看着这样的少女,谢玉突然觉得自卑,他觉得自己太难看了,他配不上心爱的少女。 可是他爱她,无论他多么克制,也阻止不了一颗奔向她的心。 他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献给她,只有在她手上,他的心才能跳动,他才觉得自己活着。 如果不是强大的自制力,谢玉极力克制自己,早就跪伏在池糖面前,求她怜惜。 他控制着自己的目光,让自己少看她一眼,可是不行,他就是想看她。 迟钝了半天,谢玉才记起向大长公主行礼:“谢玉拜见大长公主。” “不必多礼。”大长公主笑眯眯的,面对美少年,轻声都放轻了稍许。她有点好奇,刚刚一进门,谢玉的目光就黏在王摇光身上,甚至有些痴迷。 大长公主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不可能,不可能,谢玉怎么可能对王摇光痴迷呢。 “临渊,刚才你在看什么?”大长公主八卦道。 闻言,谢玉难得有些害羞,一样如玉的脸庞红晕点点,看得众人眼睛发直,他低声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大长公主:⊙▽⊙ 她一定是听错了! 众人:⊙▽⊙ 她们一定是幻听了! 曹佳更是不可置信,连仪态都顾不得上前几步,走到谢玉身边,语气飘轻,似是受到莫大刺激:“玉郎,你、你刚才说什么?” 谢玉瞥了池糖一眼,发现她看过来,未免心上人误会,他迅速闪避,施展“凌波微步”腾地一下后退好几步,仿佛曹佳是洪水猛兽。 “曹娘子。”他语气疏离,“你还是称在下临渊为好。” 说完,他悄悄瞟了池糖一眼,心道别误会,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他和曹佳的亲事是双方父母口头约定,他一定会想办法解除。 他对其他女子没兴趣,他的心里只有她——王摇光。 听了谢玉冷漠又疏离的话,曹佳受不住,摇摇欲坠,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地看向谢玉:“玉郎,你、你怎能这般对我?” “曹娘子请自重!”谢玉目光冷漠,一甩袖子,背对曹佳。 哇哇哇,吵架了呢,想不到玉郎也会吵架,不过即便吵架也依然好看。众女痴迷中。 大长公主轻咳一声,打破堂上众女痴迷的魔咒,点出此番召谢玉过来的缘由:“临渊,本宫此番召你过来,是为评判一事。” “殿下请讲。”谢玉姿态翩翩,一双清目直直看向大长公主。 饶是大长公主年过半百,被他这样直视,也忍不住脸红,心道这少年真是得天厚爱,生就这样一番雪玉模样。 她又轻咳一声,掩饰因为谢玉直视而导致的失态,开口:“曹娘子和王娘子因为美丑一事相争不下,所以想请谢小郎评断一二,王娘子和曹娘子二人孰美?” 听了长公主的话,谢玉真是忍不住心花怒放,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她了,啊,好激动!!! 谢玉紧张得手腕一颤,心弦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缓缓转身,先是看了曹佳一眼,目光迅速划过,只一扫就移开目光。 然后,他笼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拳紧握,缓缓转头,动作缓慢,然心潮却迫不及待。他将目光落在池糖身上,这一看,他的目光便定住了,久久不能移开。 宛如痴汉向往女神——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只有你才是我梦想,只有你才叫我牵挂。 噢,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 很久,很久,很久不能回神。 堂内气氛有些微妙,众女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起来:“你说玉郎在干什么,他为什么看王摇光。” “天啊!”一个少女猛地捂住嘴巴,有些承受不住,“不会是,不会是,玉郎真的觉得王摇光好看吧。” 说完,她还上下打量了王摇光一眼,胸部和腰部一样粗,也不知道是没有胸,还是没有腰。脸蛋子比圆盘还大,皮肤也不够白皙,脸上还有斑,连粉都不涂,真是怎么看怎么难看。 玉郎是瞎了吗,瞎了吗,他瞎了吗? 众女内心咆哮。 站在王摇光身边的曹佳已经摇摇欲坠,一个趔趄倒在身后奶娘身上,嚎啕大哭。 奶娘心疼曹佳顾不得上下尊卑,怒声质问谢玉:“谢郎君,你此举何意,岂能如此欺负娘子,你、你实在欺人太甚。” 虽然被人打扰痴迷心中女神,让谢玉非常不爽,但风度使然让他做不出口吐恶言之事,只能欠身解释:“曹娘子抱歉,玉从不说谎,王娘子于容貌上要更胜你一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沸腾了,惊呼:玉郎疯矣! 不出一日,谢家玉郎心仪王家娘子之事,就传遍整个京城,此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连王泽初闻此事,都惊得失手打破杯子,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临渊这孩子眼神没毛病吧。” 瞧瞧,连王摇光亲爹都接受不了。 第49章 丑女无敌6 卧槽!真爱蛊的威力也太大了,池糖原本觉得谢玉最开始会对她有些好感,然后慢慢入心,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劲爆,几成痴汉。 在公主府对她痴痴注视就不说了,出了门居然追赶王家马车,非要送她花,给她朗诵诗歌。 名扬天下的谢家玉郎再次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名扬天下。 池糖自己都受不了谢玉的痴汉样,鸡皮疙瘩掉满地,刚回到府中,屁股还没坐稳,父亲王泽就从官署中回返,告诉她一个大消息。 谢玉去曹家负荆请罪去了,请求退亲,将退亲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声称都是自己不好,好色无礼,曹娘子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良人。 听闻此话的曹佳哭晕在厕所,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谢玉更好的良人。 虽然谢玉此举有毁诺之嫌,但他行事光明磊落,不推脱责任,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一力承担,倒叫不少人在心里为他竖起大拇指,说他不堕谢郎盛名。 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敢争取,犯了错敢承认,有责任,有担当。 听见王泽滔滔不绝地夸赞谢玉,池糖吐出一个葡萄皮,心道,果然是男权社会。剧情里,陆讯退亲,大家虽然觉得他此举不妥,却也没多加指责,反倒暗地里揣测原主是否真的不守妇道。 而谢玉大张旗鼓地退亲毁约,人们不指责他背信弃义,反倒认为他有责任感,有担当,大丈夫也。 我呸! 全都是狗shi,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陆讯嫌弃原主不好看,谢玉是被真爱蛊控制,都是一路货色。 不过,谢玉这样做还真是蛮爽的,剧情里,曹佳被春晴跪地请求退亲,出了大丑,愤恨之下算计原主。 原主纯粹是受牵连,无妄之灾。而这次,谢玉亲自退亲,看她怎么办,一定要被气死了啦! 哈哈哈,池糖忍不住偷笑,她真是好久没这么爽快了。这次的任务简直太赞,有个牛气哄哄的爹,还有真爱蛊,她是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那些欺负原主,害原主的,都要给她一一还回来。 原主的悲剧虽然有自身懦弱的原因,但懦弱不能构成别人欺负她的理由。见到弱小就去踩一脚,揍老人,欺负孩子,明明是自己没品,居然还怪别人弱! 说完谢玉的负荆请罪,王泽目光转向池糖,带着审视:“摇光你对为父说实话,你到底跟谢玉那小子是怎么一回事?” 池糖拈起一颗葡萄吃掉,慢条斯理地开口:“见色起意喽,他看上女儿的美貌,心生觊觎。” 她语气玩笑,想把事情糊弄过去,却没想到王泽居然当真,认真打量起池糖,点头:“摇光虽然乍一看面目寻常,但是仔细看却耐人寻味,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需要细细品味的美人。” 呕—— 池糖好想吐,尼玛这个家里王林不是最怪异的,爹才是啊,她在书房里看见过母亲的画像,真是丑得不忍直视,比她自己还丑。 这具身体起码有王泽的好基因综合。 据传,王泽对她那个早逝的娘亲一见钟情,疼爱入骨,没有侍妾通房,妻子过世后,更是没有续弦,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信奉未来佛,希望和妻子来生再聚。 真是好一枚痴情男纸。 算了,她跟审美异常的爹没话说,坐得离王泽远一点,转移话题,不想再纠缠美丑:“父亲,您真的要把兄长送回琅琊么。” 池糖随便不喜这位兄长,但原主的愿望中并没有提及到如何报复王林,她有点拿不准对王林的处置方法。 剧情中,原主最后的悲剧虽说是王林直接导致,但当时她名声已坏,陆讯一家十分小人,为了推脱毁约退亲责任,大肆宣扬王摇光不守妇道,婚前失贞,粗鄙丑陋。 当时王泽已逝,王林不成器,王家已成败落之势,墙倒众人推,哪里都不缺少落井下石之人。而且陆家崛起,趋炎附势之人众多,拼了命地往死里踩原主。 此种情况,王摇光根本嫁不到好人家,还不如嫁个又老又丑却稍有权势之人,为王家做最后一点贡献。 池糖分析原主的心理,她对王林没什么感情,不怨不恨,但是对王泽却心中有愧,觉得都是自己不谨慎,堕了王家名声。且行事不够果决,没有早一点赶走春晴,引得兄长入魔,疯疯癫癫。这才让父亲失望,痛心之下,英年早逝。 嫁给又老又丑之人,也是王摇光对自己不孝的惩罚。 潜意识中,王摇光一直是埋怨自己的,且破罐子破摔,带着惩罚自己的心理。 分析之后,池糖发现,王摇光对王林是有怨的,但却不希望毁了他。所谓投鼠忌器,打老鼠怕伤到玉瓶,毁了王林,一定会伤到王泽,这是原主不愿意看到的。 正是有这样一番顾虑,池糖才开口询问。 果然,听池糖提到王林,王泽一声叹息,神色失望无奈,他只有这样一个儿子,哪怕不争气,他也是阿灵为他生下的孩子。 王泽对王林的愤怒,更多是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他这样的性子,在京城待着早晚要惹下祸事,倒不如回琅琊,那里有长辈们管着,又是王家地界,比京城更适合。”王泽话中,一片谆谆慈父心。 养儿不成器,恐怕最难过的就是父母了。 池糖不忍王泽难过,依恋地环抱住他胳膊,娇娇道:“阿爹别伤心,您还有摇光呢,摇光会争气的。”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果然池糖一开口,王泽就笑了,开心地连连道:“好,好,好,我的摇光最争气,漂亮又孝顺。” 送走王泽,池糖接着要处理童依依和童二姐弟。童二到底现在还嘴硬,不肯透漏春晴,一直执拗地认为春晴是好心,不会害她。 弟弟这般执拗,气得姐姐日日以泪洗面。 童二非但不安慰,反倒还要怪罪:“都是阿姐你不好,不孝不义,让你早点将簪子当掉给母亲治病,你为何拖延至今。若不是因为你摩蹭,簪子也不会被娘子搜到,够怪你!” 弟弟的一番指责让童依依痛苦不堪,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童二:“童二,你到底长没长心,没有没有良心,这些年在府中,若不是我时时提点,暗中护着你,又给管事塞了不少好处,你能到大少君身边做小厮?未免你分心,家中事一点也不敢对你说,母亲重病多日,缺医少药,全是我一个人苦苦支撑。我这般为你绸缪,你却反过来怪我,你没良心!” 童二确实承了姐姐不少好处,他自问有良心,姐姐对他的好全记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发达了定要回报姐姐。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姐姐这样当面质问,却又让他心里不高兴,感觉失了面子,难堪至极,像是欠了她的。又不是他让她付出的,是她自己愿意。 他哼了一声,扭过头,依旧是气呼呼的模样:“我问你为什么不把簪子当掉,你别转移话题,不会是你觉得簪子好看,生了贪念想要藏起来当嫁妆吧。” 童二越说越觉得又道理,不然母亲重病,正事急需用钱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把簪子当掉,分明是起了歹念。一直以来,他跟在大少君身边,少有空闲,跟家人联系也都是通过姐姐,月银赏赐都是通过姐姐捎回家中,家里到底什么光景,他也不清楚。 谁知道,姐姐有没有从中搞鬼,贪墨银两,说不定连这次母亲病重也是编的,为得就是想从他这里抠钱。 想到这,童二依然觉得自己摸到真相,顿时对童依依怒目而视,大加指责。 听了弟弟对自己的怀疑指责,童依依心痛至极,恨声:“童二,你混蛋!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么?” “那你为什么不把簪子当掉,你解释,你解释啊!”说着,他还推了童依依一下,他是男孩子,力气比女子大,手上有没轻没重。 童依依只觉一个大力掼来,就被重重推到墙上,头撞击墙壁发出砰得一声。 她只觉脑中一阵阵发晕,眼冒金星,胃里也泛起恶心。可身上就是再难受千倍,也敌不过心里的寒。 童依依真是寒心,她贴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墙角,面色雪白,眼神无波,那是心如死灰的情状。 “好,既然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她扯扯嘴巴,似是自嘲,“你是男儿家,粗心,没发现金雀簪上的特殊标识。然而你没发现,我却认了出来,那是府中娘子的标识,也就是说这根簪子是娘子独有的。 像是这种带着标识的首饰,娘子从不会轻易赏人,即便赏赐给侍女,侍女也只会当作宝贝一样,好好珍藏,万不敢随意给人。 我拿到这根簪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你偷了东西,或者是捡的,但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不妙,一旦被娘子得知,赶出府是轻的,重罚可能要命。 因为担心,我寻到空去找你,问你簪子的来历,你说是娘子身边的春晴姐姐给的,我听了虽然半信半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担心惹了你的烦。不过这根簪子却是万万不敢当的,这种带着私人标识的首饰,当铺老板都认识,收到这样的簪子肯定要送回王家。 一旦事情败露,哪怕有春晴求情,咱们姐弟也定要挨一顿板子,事关娘子名节,即便娘子心软,中书大人也不会放过咱们。” 说到这,童依依叹了口气,“春晴若是真想帮你,为何不给银钱,哪怕是银裸子也比金雀簪强,这金雀簪就是烫手的山芋,就是祸根。我担心连累你,不敢将簪子交到你手中,只小心藏着,不想还是被人发现。我原想承认是自己偷的,省得连累你,哪想到你行事不小心,总是过来问,被和我同住的侍婢听见,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 童依依已经彻底寒心,事到如今,童二还执迷不悟,不愿供出春晴。偷窃一事在府中可是大罪,二人肯定要被打了板子赶出去,说不定还要连累父母,连庄子都不能容身。 他们是王家家仆,世代服侍王家主子,一旦犯了大错,全家就会被发配到边远的庄子开垦土地,没有月银,每天只有繁重的活计。 如今,母亲又病着,根本干不了活,一旦被发配,只有死路一条。 童依依寒心的是童二根本没有考虑过母亲,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自私自利。 听完童依依的话,童二久久不能回神,半晌过后没有底气地反驳:“不可能,春晴姐姐不会害我,她只是没想那么多。” 童依依别过脸,她已经不想再看童二一眼。 得知童家姐弟闹掰之后,池糖笑了笑,道:“打童二几板子,撵回庄子,至于童依依就留下来将功补过吧。” 最开始池糖没想起来童二是谁,后来才想起,剧情中,童二也是个搅风搅雨的人物,经常在王林耳边说春晴的好话,顺带贬低原主,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原主身上。 池糖托着下巴,既然这个童二这么看中春晴,不如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和老邱头做邻居,成全他英雄救美。 当初童二被选到府中做大少君的小厮时,让童家很是扬眉吐气一番,能在少君娘子身边服侍,都是百里挑一,出类拔萃的。日后若是得了娘子和少君的青眼,前途不可限量。 童二是风光地走,灰溜溜地回,若不是还有个姐姐在府中当差,单单是周围邻居的嘲讽和白眼就能让童家羞死。 童家两老得知儿子因为袒护一个丫头开罪娘子,被赶出府,就恨上春晴了。两家做邻居,这一天天过得是鸡飞狗跳。 天天都有乐子。 第50章 丑女无敌7 相比于谢玉退亲退得大张旗鼓,陆家退亲就显得偷偷摸摸,小家子气尽显。不过陆家这次退亲,倒是没拿池糖名声说事,只说两家孩子性格不投契,陆讯配不上池糖。 话说得倒是好听,但为什么偷偷摸摸啊,虚伪,倒不如像谢玉那般磊落,直接说池糖貌丑,他看不上来得更好。 剧情里,陆讯和父亲来王家退亲时也是这么说的,说陆讯这里不好那里不好配不上原主,那会王泽还风光,陆家也不太敢乱说。 等到后来王泽病重,陆家就开始抖起来,到处造谣说原主不贞,王家家教不好,抹黑原主,连累所有王家女儿。 陆家行事阴毒,池糖十分看不上。说起来,王家还对陆家有恩,陆讯的祖父就是池糖的祖父提拔起来的。王泽和陆父的关系也十分之好,不然也不会结儿女亲家。 可惜陆家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忘恩负义的玩意。 厅堂中,陆讯一脸谦虚地站在王泽面前告罪,“小子粗浅无知,貌丑鄙陋,配不上令千金。”表情严肃,话语却反讽,句句戳人心肝。 看似是说自己丑陋无知,实际却是在讽刺池糖。 堂中还有中人在,王泽虽然脸色铁青,但顾及风度,不想传出去与小辈为难的名声,只能忍着气,咬牙切齿地瞪着陆讯。 相比于陆讯的年少轻狂,来退亲还句句反讽,陆父陆母就显得谦卑有礼多了,好话一箩筐,还抢在王泽前头先把陆讯训斥一通,让王泽开不了口。 王泽被一硬一软夹击,他发火显得气量狭小,没有胸襟;若是沉默,则显得软弱可欺,无论怎么都落不得好。心头憋着气,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过,这样也好,能早点看出陆家的为人,省得耽误女儿一生,陆家这般态度,哪怕摇光嫁过去,也要被磋磨。 池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只一双沉黑冷眸,幽幽渗人。陆讯这人品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退亲就退亲吧,居然还连讽带嘲。陆家父母也不是好东西,他们若是真心歉疚,就不会纵容陆讯如此给王泽难堪。 她寻了个时机给身边的春雨使眼色,春雨会意,砰得一声将门踹开。 这声响太大,让正说话的陆父吓了一跳,话语哽在嗓子眼,憋了半天,脸被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过了好一会才咳嗽着大口喘息,佝偻着腰,咳得似是要将肺给咳出来。父亲被吓到,陆讯这个孝子岂能不跳出来,立刻扭头对池糖怒目而视,开口就要指责。 池糖比他快一步,抢先训斥春雨:“你这婢子,怎么开门的,吓到了陆大人,还不快去赔礼道歉。陆大人仁厚宽怀,只要你诚心认错,定然不会怪你。”先给陆父带个仁厚的高帽,他若是怪罪春雨,就说明他气量狭小,不仁厚不宽怀。 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陆父拿话顶王泽,让他没法对陆讯动怒。她就也拿话顶陆父,让他不好惩治春雨。而且以陆讯类比奴婢,讽刺他下贱。 陆讯一时没明白池糖的意思,然陆父可是个老人精,哪里不明白池糖话中未尽之意。他垂了垂眼皮,目光一黯。然后状似大度地摆摆手,示意没事。 陆父精明,吃下暗亏不想点破此事。陆讯可没那心机,蠢头蠢脑,气量狭小,当即皱下眉头,指责池糖:“你怎么管教丫头的?” 池糖挑眉回了一句:“你爹怎么教你的,想不到陆家的教养就是随便掺合别人家务事,多大脸?” 原主性格温顺,从来不反驳别人,无论对方如何辱骂欺凌,她都默默忍下此事。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把她当作一回事。 陆讯没想到池糖居然会还嘴,气愤更盛,“你住口。”他愤怒大吼,一直以来,他都瞧不上王摇光,为与王摇光有婚约一事,深以为耻,与王摇光碰面时动则呵斥,指责她不会说话,不会做事,长得难看。 原主就是因为被未婚夫如此嫌弃才会越来越自卑,最后看到谢玉温和如玉,才心生倾慕。 王摇光生性胆小怯懦,陆讯训斥她时,她从来不会回嘴,也不会向父亲告状,只会默默承受。久而久之,陆讯就习惯了训斥她,一有点不顺心的事,就寻机骂她一顿。 这次,陆讯还以为和往常一样,没有调整好心态,居然猖狂地当着王泽的面训斥池糖:“没教养,你算什么东西,我家教如何用不着你评判,还是赶紧管教丫鬟去吧,连个丫头都管不好,日后做当家主母,如何掌家理事。” 见陆讯如此,王泽的目光已经阴沉下去,陆讯训斥池糖如此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且言语不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陆讯这小子就是如此对待摇光的吗? 知道王泽已经动怒,池糖冷笑两声,看向陆讯:“我能不能做好当家主母不知道,毕竟这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是陆小郎,居然当众指责女郎,这事传出去一定很有意思,你说呢,陆女郎!” 池糖讽刺陆讯和女子一般见识,实在有失风度,说他是女郎。 对于大男子主义爆棚的陆讯来说,被人当作女郎绝对是奇耻大辱。他气得一阵阵发昏,目光阴鸷地盯着池糖,像是要吃人! 池糖觉得,若不是旁边的陆母拉着他,他极有可能冲过来揍自己一顿。 “够了!”王泽起身,他是真动了怒气,一向平和温润的面目冷凝肃杀,浓眉紧拧。他身居高位多年,虽说没有架子,可一旦动怒,气势慑人。在他的强大威势下,陆家三人犹如三只鹌鹑,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陆父更是埋怨地瞪了陆讯一眼,他算是哪门子东西,人家父亲且在,用得着他替人家教训女儿么。 一边的中人更是如坐针毡,他原不想蹚这趟浑水,只是与陆家有旧。陆父又三番五次地相请,说王娘子德行有失,贞洁有瑕,他推脱不过,才腆着脸上门,充当中人。 如今看来,王娘子德行是否有失不知道,但陆小郎却真真切切是个没气量的。如此德行,如此胸襟,难堪大用。 儿子闯了祸,父母来填补,陆父一直道歉:“中书莫气,犬子年轻气盛冲撞王娘子,某一定好好教训。但这门亲事,却是犬子无福,他品性低劣,配不上令嫒。” 听到父亲说自己品性低劣,陆讯脖子一梗,面上显出不忿之色来心里越加恼恨池糖。若非这个贱人突然到来,他何至于会失了神智,忘记地点,呵斥于她,也不会惹怒中书大人。累得父亲低头赔礼,还要说他品性低劣。 这句话实在是太重。 时人喜欢点评他人,往往身居高位之人,一句评判就能决定低位之人一生。若是中书大人评断他品性低劣,他还能说王中书因为退亲一事,对他有怨,评断不公正。然这句评断出自其父之口,日后若是传扬出来,谁会认为亲生父亲说自己儿子的坏话呢,肯定是陆讯品性有疵,才会如此。 “说得也对。”池糖抢在王泽前面开口,然后经过陆讯走到父亲身边,目光冷冷地扫向陆讯:“陆大人说得对,陆讯德行有亏,确实配不上我,也算是你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 说完,池糖又看向中人乔恒,福身施礼:“还请乔叔叔做个见证,王家与陆家退亲一事,若是有人问起缘由,请乔叔叔如实相告,陆小郎德行有亏,配不上小女。”说到这,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看向父亲,“父亲,您说女儿这样拜托乔叔叔是不是有些失礼?” 王泽宠爱地看着池糖,摇摇头,朗声开口:“不失礼,大娘做得很好,为父也正想拜托乔兄向世人言明此事。” 说话时,王泽没有看乔恒一眼,但其周身威势却令乔恒瑟瑟发抖,强作镇定地开口:“大人放心,在下一定会言明真相。” 王泽从不以势压人,但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拘泥于名声风度,那就太过于迂腐。还是摇光行事果断,若他再迟疑下去,恐怕就被对方扣上女儿教养不好的帽子,待日后几人离了王家,怎么说还不是全凭一张嘴。 陆家想得挺美,悄悄过来退亲,不对外宣称缘由,让人们自行想象。这种事,通常是女方吃亏比较大,耗不起。 陆讯即便有点影响,也不算大,再过几年,等风声平息后,再另聘好女。 他们就是吃定了王摇光性子自卑软糯,吃定王泽磊落有风度,不屑背后议论他人。且他为人公正,绝不会因为私事打压陆家,所以才敢无耻地欺上门来。 却不曾想,王摇光居然变了,嘴皮子利索不说,还逼得陆父说出不利于陆讯的言论。王泽更是一反常态地强势起来,甚至以势压人,步步紧逼。 陆家三人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不过陆父还算有点脑子不敢当众闹翻,陆讯就不行了,他年轻气盛,清高自诩,脾气还爆,当场就要翻脸。 场面太过难看,连偏向陆家的中人都无法昧着良心说陆讯没错。 唉,看来这趟王家之行,他是来错了,陆家也是不可深交,王家对陆家有恩,且权势盛,陆家尚可如此。若换做旁人,早被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陆家众人,这回是成竹在胸而来,灰头土脸离去。 中人乔恒也没为陆家隐瞒,将当日陆家的做派一五一十地说出去,很长一段时间,陆家在众世家面前都抬不起头。 别说和陆家结亲了,就是原有的亲事都不牢靠。陆家小妹无辜受牵连,被婆家退了亲,日日在家以泪洗面,心里怨恨哥哥行事恣意,一点也不为她考虑。 —— 谢玉和曹佳退亲,王摇光和陆讯退亲,两件事在京城上层引起不小震动。世家贵女们一天没啥事,不是在家学掌家理事,就是出门交际扩展人脉,短短几日,池糖就收到不下十个帖子。 有赏花的,赏画的,赏珊瑚的,还有作诗,做寿,郊游拜佛……各种名目,多不胜数。池糖只瞧了一眼,就随手将帖子扔给春雨,打了个哈欠,歪头睡了。 春雨捏着一张帖子,低头又抬头,偷瞧了池糖好几眼。春雪看不过去,抢过帖子瞪她一眼,示意她别多事。 春雨委屈地低下脑袋,她也是为娘子着想好不好,别人家的帖子不理也罢,只是这可是谢家的帖子,还是谢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嬷嬷亲自送来。谢夫人送请帖给娘子,铁定是为谢郎君相看,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弃,若是给谢夫人留下张扬跋扈的印象就不美了。 池糖歪在榻上熟睡,春雪扯着不情不愿的春雨出门,到门口才道:“娘子刚刚退亲,外头不知道多少人在窥探,私下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娘子呢,出去做客定会惹一肚子气。且娘子行事果决,自有主张,用不着你多事。” 也是想吓唬春雨,春雪最后一句提到春晴:“别忘了春晴,前车之鉴,娘子再是宠你,也不可擅作主张。” 提起春晴,春雨瞬间消停,低下头不敢多言。 其实那些帖子,池糖都看过,谢家的帖子她也瞧见了,不过却是真不想去。 可惜,她不想去,有人却偏要她去,谢玉居然亲自登门邀请。 第51章 丑女无敌8 谢玉不想这样贸贸然来叨扰佳人,只是母亲的帖子已经着人送过去好几日,螃蟹宴在即,王家依然没有回帖,谢玉忧急之下才登门拜访。 他实在太想见王摇光了,眼中梦中心中全是她的身影,她穿着月白色宽大衣裙,坐在食案旁吃肉,吃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抬眸对他一笑。 立时,谢玉整个人都醉了,沐浴春风,沉浸梦中,不愿醒来。 他多想做她箸下的肉啊,能近距离接近她,感受她的鼻息,感触她唇角的温度,还有柔软的舌头。 谢玉被相思折磨着,白日里和平时没有区别,风度高华,气质内敛。然一到夜晚,他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他的心已经不属于他自己,而是被一个叫王摇光的娘子拿走了。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谢玉性格内敛谨慎,喜怒不形于色,少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刻,如今对月吟诗,醉酒无眠,着实让谢家父母忧急焚心。 这个儿子从小就优秀懂事,从不让父母长辈操心。小小年纪就初露风华,文采斐然,见过的人无有不赞。成年之后行事进退有据,以振兴谢家为己任,有责任有担当。 人皆言:谢家有玉郎,兴盛三百年。 谢玉就是谢家的希望,可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从不让父母操心的郎君,居然在成年之后给父母制造这样一个难题。 先是和曹家退亲,也是曹家有涵养,没有和谢家撕破脸,不过为了补偿曹家,谢家还是出了不少血,赔了不少好处。 再之后就是看上王家娘子,年少而慕少艾,少年儿郎多多少少都会为情所困。不过教养和自律让人将这份爱恋压在心底,随着时间缓缓流逝。 父母都会体谅儿女,只是谢玉这个情感来得也太突然太汹涌,而且还十分诡异。 那个王娘子,谢母见过,夸赞一声知书达礼已经是绞尽脑汁。貌若无盐,壮似钟馗,哪里还有点小姑娘的样子,又丑又胖。 无论儿子看上谁,谢母都能理解,只有这个王摇光不能理解,非常不理解!!! “许是糊涂了。”谢父比谢母乐观,同为男子,深知男子薄幸风流本性,注定不会为哪个女子长时间驻留。谢父觉得谢玉只是一时痴迷,等到得手,稀罕两年,也就寻常了。 谢母哼了一声,对谢父的云淡风轻十分不满,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儿子。那个王摇光她只见过几面,性情无趣羞怯,若不是有王泽这个好爹,给她儿子做丫鬟,她都不愿意要。 —— 谢玉等门拜访时,池糖正在花园跳绳,吼吼吼,她要减肥,她要练武。用了真爱蛊得谢玉追随,肯定会惹得一大群女子羡慕嫉妒恨,为了人身安全,为了以防万一,池糖要把武功练起来。 第一个任务中的玄女心经,池糖不能练,这部武功要求极高,自小要泡药澡,淬炼筋骨。而其他武功,要么是从小练,要么是威力小。 想了想,池糖根据从前所学,自创了一部小擒拿手,一年半载就可小有成就。虽然威力跟玄女心经没法比,但是防身,对付三两个大汉却是没问题的。 跳绳跳了一万个,池糖满身都是汗臭味,没法子,胖人就是容易出汗,尤其是大强度运动之后。好吧,跳绳对于池糖来说已经算是大强度了,毕竟原主每天连路都不愿走。 闻了闻身上的臭汗,池糖打算洗个澡,刚把跳绳扔个侍女,知客的姑姑就过来禀报,说是前头有客到。 “谁?”池糖头也不抬,正低头闻自己的袖口,“让她先等着,我换件衣服马上过来。”这件衣服都快馊了。 知客姑姑福了福身,“回娘子,是谢郎君。” “谢玉?”池糖抬头,目光询问。得到知客姑姑肯定的答复,她直接迈步向前头会客厅走去,原来是谢玉,见他不用洗澡,直接两句话将他打发走,她再回去舒舒服服地泡澡。 发现娘子一路向会客厅走去,春雨春雪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清秀的脸蛋都快皱成老奶奶了:呜呜,娘子怎么能这般豪放,就这样臭着去见玉郎,实在太不雅了。 两个丫头好想把狂放不羁的娘子揪回来,按在浴桶中,搓掉一层皮,全身擦得香喷喷。 可惜,无论二人心里如何想象,面上却半点不敢违逆池糖,在王家,娘子就是天,说一不二,尤其是大少君回琅琊之后。 池糖一路到会客厅,刚从偏门折进来,就看见矮榻上端坐着的谢玉,他穿了一件襟口绣梅枝的灰白袍,梅枝蜿蜒曲折,筋骨铮铮。袍服的质地是麻衣,这样灰白颜色的麻衣,通常是平民服饰。 然穿在谢玉身上,不见低贱,反而平添了几分清雅自然。他生得乌发俊眉,五官英挺,一双眼尤其墨黑,沉沉如冬夜,微微偏头沉思的模样专注沉寂。 俊美而气质出众,难怪能引得众女子争风吃醋。 池糖迈步过去。 谢玉耳聪目明,早在池糖没有进门时,就察觉到她的脚步声。他向来沉静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就在此时此刻却紧张得汗出如浆,背后的衣服都湿了,黏黏的贴在身上。偶尔从窗户带来外头的一丝秋风,凉意从背后一直沁入心脾。 他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保持风度,可是根本不管用。他在可以在圣人面前侃侃而谈,却不敢面对心上之人。 几次三番想要转过头,给她一个笑容,却不想脖颈梗如磐石,完全转不开,只能愣愣地呆在那。 虽说他懊恼自己的表现,但是发现池糖看了他半天之后,心里又甜甜的,宛如涂了蜜。 她在看他呢,她也心慕于他么? 是呢,早就有传言,王家娘子心悦谢郎。 池糖已经走到谢玉面前,谢玉慌乱起身施礼。 “谢郎君登门,小女慢待,还请郎君不要怪罪,请坐。”池糖微笑着看着谢玉。 谢玉连声道不慢待,然后轻轻地落座,待他坐下,池糖才坐在他对面。 池糖刚一坐下,谢玉就感觉一股扑面而来的汗味,他愣了半晌发现侍从池糖身上传来的,立时耳根子都红了。 这就是女儿香么,真香! 如是想着,他悄悄深呼吸一口气,想要记住这个味道,回去慢慢回味。 面对谢玉,池糖行事不惧,非常洒脱,直接拿过身旁的迎枕靠上去。说实话她实在不习惯跪坐,还是硬硬的矮榻,膝盖都要咯掉了,好么。 慵懒地靠在迎枕上,她把双腿伸直,刚运动一番,腿算了得很。 她身后的二春见池糖如此,差点没昏厥过去,内心狂吼:娘子,娘子,快把腿收回收回来,用裙子盖住,哪有女子这么粗鲁,谢郎君一定会厌恶的。 挠心挠肺的二春在心里默默流泪,都不敢抬头看谢玉的反应,深怕从他眼中看到厌烦。 而谢玉呢,正盯着池糖的脚丫愣愣出神,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率性可爱的女子,不似时下女子虚伪矫饰,她的一举一动都出自本心,不造作,不卖弄,自然而有意趣。 还有她的脚,生得真好看。圣人教导他非礼勿视,谢玉心里明明知道不应该看,应该把目光移开,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看着这样的谢玉,池糖忍不住皱眉,这货也太恐怖了,连个脚丫子也能意、淫这么久。她突然感觉毛毛的,就像是遇见偷窥狂,偷内衣贼的感觉,全身上下汗毛倒竖,背后一阵阵凉意。 受不了了,她受不了谢玉的目光,撑着矮榻坐起身,抬手在谢玉眼前挥了挥:“喂,醒醒,醒醒。” 她的动作有点大,长长的袖口都打到谢玉脸上了。 虽然他痴汉得让人看不下眼,但是打人总归不对,池糖有点不好意思,面色讪讪,赶紧收回袖子。 谢玉的反应是:⊙▽⊙我碰到了摇光的袖子,好幸福! 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他一定要好好珍藏,安放心头,时时回味。 幸福的男人脸上带了痴傻的笑容,他傻呆呆地盯着池糖。 池糖真是受不了他那呆样索性不理他,自顾舒服坐着,还让身后的丫头给她垂肩捏背,好不舒服。 她安静闲适的靠着,脸上未施粉黛,头发因为之前跳绳也只是简单绑了个髻,没有多余首饰。发丝微微散乱,垂落下来的青丝汗死的贴在脸颊,看得谢玉指尖发痒,想要去将那抹发丝给她别在而后。 池糖虽然神色温和,但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仅仅而有的只是待客的客套。面对这样的池糖,谢玉突然心慌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客人,一个并不熟悉的客人。 这样怎么能行呢! 他得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夸夸她吧。 心念微转,谢玉目光虔诚地开口:“娘子身上熏了什么香,此香意蕴悠远,袅袅动人,实乃平生仅见。” 他话音一落,春雨就目瞪口呆了,震惊地看着他。相比于春雪,春雨性格要更活泼,藏不去情绪。此时此刻,她真是宛如雷劈,头顶滚滚浓云,一道接一道地劈。 即便你是我心目中美好的玉郎,也控制不住吐槽:敢问谢郎君一声,你长鼻子了么,你那鼻子确定是鼻子么,汗臭味都能说成香,那会不会把狗屎当成绝世美味啊! 谢玉对别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发现春雨表情不对,心登时一提,不可避免的全身戒备起来。她是谁,怎么这样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还暗藏敌意。 难道是不满他夸赞摇光,哼,说得也对,这世上遇见美好之人,无论男女都会生出占有之心。 摇光这么美丽可爱,眼睛明亮如星,嘴唇红润如樱,一举一动,无意中就会散发出惊人的魅力。美丽而不自知,才是最吸引人的。 她身边服侍的人日夜跟在她身边,怎么可能不会被吸引。 想到这,谢玉深深地嫉妒了,他想日夜守在摇光身边,霸占她的美。 第52章 丑女无敌9 谢玉原本想着循序渐进,因为担心惊扰佳人,想着放缓步骤,慢慢接近,让她逐渐熟悉自己,日久生情之后再来提亲。 可是春雨的反应让他陡然生起一股危机感,摇光这样美,这样特别,肯定会有别人被她吸引,为她所着迷。 那些男人一定会跟他抢摇光的! 心里竖起无数个警惕大旗的谢玉决定要先下手为强,先将摇光娶回家,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不给其他人可乘之机。 谢玉的反应再一次让池糖清楚地认识到真爱蛊的力量,尼玛,这也太牛、逼了! 居然把一个清冷优雅的玉面郎君,变成色眯眯幼稚痴汉“狼”君! 反正只有一年时间,一年后清醒过来的谢玉如果知道自己曾经如此傻兮兮地心慕自己,做下这许多蠢事,肯定要羞恼地先杀她,然后再自杀。 既然如此,索性就再过分一点,将他玩坏。 想到这,池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眯着眼睛,语气不善,指挥谢玉:“听说谢郎君煮茶一绝,连同泰寺的苦觉大师都满口称赞,不知道谢郎君可否给小女这个面子,让小女有幸也尝尝谢郎君煮的茶。” 啊—— 娘子,娘子,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让谢家玉郎煮茶呢? 春雨几欲伸手去挠池糖,连素来冷静谨慎的春雪都忍不住抓狂,恨不得将池糖嘴巴捂住,不让她说这样的话。 两个丫头的想法不约而同达成一致:好想撬开娘子脑子看看,是不是坏掉了,不然为何对玉郎这样冷淡。 听池糖要吃他煮的茶,谢玉双目蹭地一亮,熠熠生辉,他表现的机会到了。 忙小狗似地连连点头,眼中全是想要讨好主人的渴望。 煮茶工具很快拿来,这个时代还是茶饼,没有泡茶,要慢慢煮,加盐葱、姜、桂什么,十分粗放不羁。不过池糖尝过,味道还不错。 谢玉将袖子挽起,露出修长如玉的手臂,池糖目光扫了一眼,心道:这个男人连手臂手腕都生得如此精致,真是让人嫉妒。 煮茶最重要的是掌握火候定汤,火太沸,则水老;火太缓,茶的味道又不够,掌握火候定汤时机刚刚好,非常见功力。 谢玉煮茶一绝,掌握火候也是十分熟练,而且面对心上人,他忍不住幼稚地显摆自己,动作流畅清雅。池糖哪怕是瞪大眼睛想挑刺都挑不出来,最后反倒沉迷于他优美的动作中。 看他煮茶真是一种享受。 谢玉人生得像一副画似的,什么也不做,静静站着,就让人移不开目光,只觉赏心悦目。 索性,池糖也就歇了挑毛病找茬的心思,安安静静欣赏美男子。 纳茶、候汤、刮沫……等一些列步骤后,茶汤煮好,谢玉开始分茶,其实分茶这里有个意趣,同用一壶与众人分享茶汤,取其雨露均施,同分甘苦之意。 想到自己要和摇光喝同一个壶里的茶汤,谢玉的心脏就咚咚咚乱跳,紧张得开始憋气,半天不能呼吸。握着壶的右手也微微颤抖,舀茶的时候手腕一颤,瞬间就有滚烫的茶水滴在手背上,烫得他心脏一缩。 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忍了烫,分完茶才不着痕迹地将手藏在背后,面上微有羞赧,不是因为烫,而是因为在心上人面前得表现不完美。 池糖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挑眉开口:“怎么了,可是烫到?” “不妨事,不妨事。”谢玉偷偷抬眸看了池糖一眼,然后迅速低头,那一闪而过的眸光仿佛含着一抹艳阳,温暖明亮。 他又心虚地将手往背后挪了挪,跟小孩子一样,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一切。垂下头时,微微下拉的眼角蔓延着委屈的红晕,睫毛浓密卷翘,轻轻震颤,像是蝴蝶落在花儿上,轻轻煽动翅膀。 蓦地叫人心头一软。 池糖本是想看笑话,幸灾乐祸他被烫手,结果只扫了他一眼,心脏就不可避免地软了一下。 这个男人生得这么好看,还这样会卖萌,真是叫人难以抗拒。 她无奈地叹口气,转头吩咐春雨:“去将烫伤膏拿来。” 春雨领命而去,不一会,就将烫伤膏拿来。 池糖捏着烫伤膏递给谢玉,扬了扬下巴:“喏,涂上吧。” 谢玉还在死鸭子嘴硬:“没事,不妨事。” 真墨迹!池糖目光一沉,冷了调子,声线凉凉:“把手伸出来。” 池糖这句话暗含威势,分明是命令的口气。周围服侍的下人心脏惊吓得几乎昏厥。娘子怎么能这样呵斥谢郎君呢,即便对待普通客人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谢玉因为生得好,有才华,而名气盛,上到帝王,下到丫鬟仆妇都知道他,记得几件关于他的故事。 有一件最著名的事件就是拒亲永乐公主,别看玉郎君生得温润如玉,说话斯斯文文,实则脾气可大呢。哪怕是当今太后,也不能强压着他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后来永乐公主曾哭着问他为何拒亲,她到底哪里不好? 谢郎淡淡一句:殿下没有不好,在下只是不喜有人强迫而已。 连太后公主都不敢命令谢玉,娘子怎么能,怎么敢……就在丫头仆妇人即将集体昏厥时,谢玉居然没有反抗,只是委屈地抬头瞄池糖一眼,然后默默地伸出右手。 众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好一会回神,一个个都开始揉眼睛,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池糖拉过谢玉的手,打开烫伤膏,用指尖沾了一点,给谢玉涂药。谢玉十分听话,让他伸手就伸手,让他怎么动就怎么动,像是一只乖萌的忠犬。 涂完药,池糖拿帕子擦了擦指尖,然后将烫伤膏扔给谢玉,依旧是命令的口气:“拿回去,记得涂药,一天两次。” “嗯。”谢玉乖乖点头,别提有多听话了。 这时茶碗里的茶汤已经温凉,温度刚好入口,池糖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她满意地放下茶碗,问起谢玉此番来意。 差点忘了!谢玉忙把帖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再次郑重要请池糖。 池糖歪在迎枕上,右手撑着脸颊,脚尖还无聊地踢了踢,她支着脑袋歪头盯着谢玉看了好半晌,将他的脸蛋从洁白如玉一直盯到红透才轻启朱唇:“既然谢郎君诚心相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叨扰府上,还请谢郎君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不会。”谢玉连连摆手,一口气说了三个不会,他怎么会嫌弃她呢,想念还来不及。 池糖觉得自己身上快臭了,不想再跟谢玉磨叽,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天色不早,谢郎君该走了。” 天还亮得很呢! 谢玉不想走,但是又不想惹池糖厌烦,只能慢悠悠起身,走到门口,还要回下头,叮嘱:“王娘子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池糖不耐烦地挥挥手,跟打发小狗似的。 总算是将谢玉撵走,池糖赶紧回净室沐浴,汗湿的里衣贴在身上,湿黏黏,冷飕飕,难受至极。 到净房,泡在满是花瓣和疏松筋骨药粉的木桶中,池糖满足地舒了口气。嘻嘻嘻,她最喜欢做这种富家小姐的任务了,享受地主生活,一个字爽! 想当年她家也算是小富了,也有帮佣,但是洗澡放水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好麻烦得说。 泡着澡,还有精通经络按摩的侍女给她捏肩捶背,疏松因为跳绳剧烈运动的脊背酸痛。擦干净身体后,全身裹上香膏,再由侍女一点点慢慢推揉,让肌肤吸收香膏。 说起来这具身体虽然又黑又胖,但是肌肤却极细嫩温润,触手滑腻,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看不见一丝毛孔。 保养得不错!池糖伸手捏了捏自己滑腻的脸蛋,起身换上舒服的家居服,让春雨将谢家的帖子拿过来,执笔写回帖。 春雨跪坐在书案旁给她研磨,惊艳地看着池糖一笔簪花小楷,字体如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好看难言。 她实诚地赞美一句:“娘子的字迹又精进了。” 当然喽,池糖心道,怎么说她也是在古代混过的人。虽说年幼便上山练武,但是文化课却从没荒废,尤其是这一笔字,最得她心意。 回完帖子,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不过昼寝有点不雅,不如出去看看花。她头发还没干就披散着,脚蹬木屐,带着一大群人去花园溜达。 刚走到花园门口,春雪就急匆匆而来,她低垂着头,不过依然能看出神色急切。 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么? 池糖目光落在春雪脸上,开口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娘子,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娘子责罚。”春雪突然跪倒在地,一开口就是请罚。 这话听得池糖更莫名其妙了,“你先说说出了什么事?我再责罚。” 春雪脸色难看:“奴婢刚刚接到郑根从庄上传来的信,说是春晴昨夜里跑了。” “跑了?”春雨比池糖更惊讶,一个劲地追问:“怎么跑的,不是有人看着么?”大晚上的,离了庄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春晴一个女子往哪里跑。而且庄子上那么多人,难道还抓不住一个小女子么。 这话怎么听都是春雪失职,娘子让她安排人看好春晴,如今出这么大纰漏,难怪她惶急请罪。 听见春雨问怎么跑的,春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咬牙切齿:“春晴那小贱人昨夜里放火烧了庄子。” 秋季天干物燥,又正是秋收的时候,小麦一剁剁摞着。昨天夜里正好有风,就给了春晴可乘之机,点燃几个草垛,趁着大家救火的乱子逃了出去。 “她倒是学精明了。”池糖冷笑,“这次的责罚先留着,让你将功补过,等人找到之后,再行处置。” “谢娘子,谢娘子。”春雪连连叩头,而后又说出一点线索: “昨夜里,郑根曾带人出去追,马是往北边去的,追到半途郑根等人在一处山洼找到跌落的马匹,发现马腿骨有人为刀伤。郑根意识到不对,又往相反方向追,终于在去往京城的方向发现春晴的足迹。不过那时已近天亮,根本追不上了。” 闻言,春雨一下子捂住嘴巴,说:“她胆子也太大了,一个逃奴居然还敢往京城跑。” 侍女们对春晴的胆大议论纷纷,只有池糖一人蹙眉沉思,面色不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春晴不该有这样的谋略心计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一环扣一环,端得是心思缜密,而且她居然还有胆子往京城跑? 不对,不对,太不对劲了,这实在太不像是春晴的性格。 第53章 丑女无敌10 谢家螃蟹宴当日,池糖没有特别打扮,反正她无论如何都是丑人多作怪,讨不得好。倒不如摒弃外人眼光,随心所欲,挑选一件自己喜爱的衣裙,自娱自乐反倒自在。 因此,她穿了件鹅黄襦裙,肩上披着粉色披帛,嫩生生飘飘欲仙。脸上没有化妆,只描了眉,点了口脂,不失礼而已。 坐着马车一路行到谢家,谢家高门大户,人口众多,宅子比人口简单的王家要大得多,足足占了一整条巷子。 池糖一下马车,立刻就有知客的女侍恭敬迎上来,面容满面,观之可亲。 “王娘子到了,您到得真早,夫人在内院,刚刚还念叨着您,您转眼就到了。”知客女侍引着池糖一路到内院。 时候还早,内院里客人不多,都是和谢夫人相熟的夫人,早早过来,省得到时人多添乱。 知客女侍引池糖进屋时,谢母微微一愣,而后很快露出笑容,温和又不失亲近地招呼池糖近前:“快来,快来,这是摇光吧,好久不见,摇光都已经是大姑娘了,瞧瞧生得珠圆玉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珠圆玉润?池糖眨眨眼,也真难得她想出这句成语,估计是真没什么能夸出口的了。 池糖走到谢母跟前,谢母面上笑吟吟,私下里却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个通透。然后越打量越是心塞,这孩子怎么丑成这样,她真是将就不下去啊。 谢母心里对池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只是顾忌着谢玉不敢表现出来,但这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一看见池糖,就伤得眼珠子疼。 所以等人到齐了之后,寒暄一番,就让人领着这些个小娘子出去玩,别在她跟前碍眼。 一群年纪相仿的小娘子由谢家娘子领着去园子赏桂,谢娘子谢悠是谢玉的妹妹,年纪最长,是谢家大娘子。 谢悠不动声色地看看了人群中的池糖又瞧了眼曹佳,心头有些慌,这两个人在一块,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想着她给二娘子谢念使了个眼色,让她带人去游湖,游湖和赏桂在两个地方,可以将两人分开。 谢念会意,笑吟吟地走到池糖身边,拉住池糖的手,说:“摇光姐姐,这里太闷了,我们去划船摘莲蓬。” 都拉住她的手了,池糖只好却之不恭。 她笑着点点头,“好啊,我正想尝尝新鲜的莲子呢。” 她话音刚落,一旁就传来一声应和的轻哼,曹佳嘴角噙着冷笑,将手中的花瓣扯碎,斜睨池糖:“难怪生得这么胖,就知道吃。” 此言一出,气氛立时一窒,连池糖也呆了半晌,曹佳心思深沉,心思不外露,行事喜欢背后搞小动作,面上永远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她在众贵女中名声极好,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夸的,都说她端庄温和,心善柔顺。 还从没有这样挑过事,就差指着池糖的鼻子骂人了。 池糖转转眸,瞧着曹佳一眼,曹佳目光仿佛破碎的冰,棱角尖锐,寒气逼人。 这不该是一个刚被退亲了的女孩子的眼神,她应该是伤心失望以及难堪的,面子上难堪,内心煎熬。然而眼前的曹佳,眼中只有锋锐的恨,只针对她一个人的恨。 池糖内心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都忽略了曹佳的挑衅,愣在一旁沉思。这副不声不语的模样被众人误会了,谢念心里软了一下,有点不齿曹佳的挑衅,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都被退亲了还这么嚣张。她们曹佳既然收了谢家那么多好处,就不要再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愤恨嘴脸好不好。 谢念没搭理曹佳,又晃了晃池糖的胳膊,声音带着安抚:“摇光姐姐,走,我们去摘莲蓬。” 说完就扯着池糖的胳膊向湖边走去,她本意是想冷着曹佳,不想这人脸皮这么厚,居然跟上来,还觍着脸:“谢二妹妹带我一个,我也喜欢游湖。” 不要脸!谢念小脸当即一皱,不高兴了。谢悠深知妹妹秉性,忙抢在谢念前头开口:“既然阿佳想去游湖,那就去吧,不要一定要小心点。”说着她看向谢念,“阿念,照顾好两位姐姐。” “放心啦。”谢念嘟着嘴对谢悠挤挤眼睛,就带着二人去湖边。 看着几人的背影,众女内心都有些不平静,她们也想去游湖,她们也想去看热闹,嗷嗷嗷! 登上画舫,池糖就坐到一边赏风景,谢念年纪小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跑前跑后地指挥船娘将画舫往荷花群中开。而曹佳则是诡异地站在船边,吩咐侍女摘了一个莲蓬过来,然后拿着莲蓬走到池糖身边。 她伸着手,将莲蓬伸到池糖面前,很靠近,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你觉不觉得莲蓬很恶心,密密麻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还好。”池糖轻描淡写地扫了莲蓬一眼,她没有密集恐惧症,没什么感觉。 “哦。”曹佳索然无味地收回莲蓬,随手扔给下人,语气诡异,“说得也对,你怎么会觉得恶心呢,你自己做过比这恶心一万倍的事。” 闻言,池糖微微蹙了下眉头,而后抬眸看她:“你从哪学了这阴阳怪气,有话就直说。” 曹佳目光一转,扫向周围的下人,沉了语气:“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对王娘子说。” 春雨等看向池糖,得到池糖肯定的答复,才带人下去。 人都走了,曹佳坐到池糖身边,语气轻忽:“你知道巫蛊么?” 池糖心瞬间一沉,猛地转头,目光如剑直直看向曹佳。 瞧见池糖这副表情,曹佳心头越发肯定,同时也愈发地恨:“看来王娘子是知道喽,那你知道真爱蛊么,听说很神奇呢?” “你想说什么?”池糖墨眸沉沉。 曹佳目光愤恨:“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子对我,抢走谢玉你很得意么,我告诉你,别妄想了,真爱蛊只有一年的期限,一年之后,我看你怎么死!” 池糖对曹佳的愤怒和质问熟视无睹,只淡淡提起一件事:“半年前,我府中下人突然传出我倾慕谢玉一事,之后有人想要毁我名节,将我推入湖中,又指使家丁相救,这些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曹佳脸色一白,矢口否认:“无凭无据的事你最好不要乱说,何况,你不是还好好的么,又没真的被毁掉名节。” “说得也对。”池糖点点头,学着曹佳的语气,“你也不是也好好的,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况谢家又赔了你们曹家不少好处。” 说完,她起身向谢念走去,不再理会曹佳。 第54章 丑女无敌11 真爱蛊没什么破解方法,除非毁了那块龟裂的羊脂白玉,不过池糖身边都是人,曹佳又不知道真爱蛊的媒介为何物,即便她知道谢玉中了蛊术,也束手无策。 一年时间足够池糖做很多事了。 她没兴趣在曹佳这里浪费时间,随着谢念到船边,采摘莲蓬。谢念将一只大荷叶递给她,两个人撑着当作雨伞,在荷花塘中说笑玩闹,好不快乐。 曹佳安静地站在船中心,眉眼闪动,直直看向池糖,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大长公主的赏花宴,谢母的螃蟹宴,都是大周鼎鼎有名的相亲宴。不过螃蟹宴和赏花宴不同,赏花宴是夫人为自家儿女相看。而螃蟹宴则是给少男少女们亲近了解的机会。 不拘泥于男女大防,可以坐在一块谈天说笑,若是中意哪个,可以直接送花做信物。 在画舫上玩闹了一会就是展示才艺的时刻,在场的男男女女都要展示才艺,琴棋书画,刺绣赋诗,舞剑清谈。每年的螃蟹宴,都会涌现几个佼佼者,在大周上层扬名传颂。 原主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一是她已经定亲,二就是她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曾经有一次鼓足勇气拿出绣了很久的荷包,不想却被众人嘲笑针脚粗陋,难看不雅。 这样场合若是传出一个女子不贤惠雅致,坏名声要在身上背一辈子的。 因而出过几次丑,原主就不爱出门了,宅在家中,越来越宅,性子越来越内向。 几人和谢悠等人汇合,众女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池糖和曹佳身上飘了两下,见二人面色如常,没有闹翻的迹象,一时间面色失望,很是觉得没趣。 展示才艺的地点在桂花林,香气氤氲,落英缤纷,气氛很美很有意境。 谢悠带着一群少女过去的时候,少男们早已经候了不知道多久,看见池糖,谢玉一双墨玉眼蹭地一亮,第一时间冲上来,像是一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狗,萌哒哒地等待着主人垂怜。 众人只知道谢玉爱慕王娘子,但却没有亲眼看见过,如今亲眼所见谢玉这副狗腿模样,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 曹佳更是红了眼睛,心如刀割。整个人仿佛置身油锅,她不觉得难堪,不在乎面子,更不怕被人说退了亲还这般不自重,继续往谢玉身上贴,她只在乎他眼中有没有她。 她喜欢了谢玉这么久,他们自幼定亲,对于嫁给谢玉一事,曹佳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从小到大,她一直为做好谢玉的妻子而努力,他那样好,作为他的未婚妻怎么能给他丢面子呢。 所以她努力,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能匹配他。 谢玉为人清冷,作为未婚夫妻,谢曹两家又是世交,从小到大,二人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可是每一次,他都谨守君子之礼,别说和她有亲密动作了,就是说话时都距离很远。而且每次说不了几句就借故离开。 每每这时,曹佳心里都是失望懊恼的,不过,那个时候,她认为是谢玉性格冷清的原因,而且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他这样拘谨有礼不过是因着心中尊重她。 可是现在,看见谢玉双目灼灼地望着王摇光,说话的时候目光都舍不得离开一瞬,有了这样鲜明的对比,曹佳才意识到以往谢玉所为的含义。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因为不喜欢,所以疏远冷漠。 “兄长。”谢悠上前一步挡在谢玉前面,不让他靠近池糖。她眨巴着眼睛连连给谢玉使眼色,急得额头都沁出汗水:好丢人啊好丢人,大哥你起码也是出名的温润郎君,怎么能这般急色,没看周围人都在看你么。 矜持啊矜持,一定要矜持啊。 “你们到得真快。”谢悠努力把话题往别处引,“先领着大家入座吧,今天的螃蟹特别肥美,咱们一边吃,一边赏花看景。” 谢玉心不在焉地点头,其间目光一直落在池糖身上,她瘦了,脸上也不见笑容,谢玉心头一疼,恨不得将池糖抱在怀里好好怜惜一番,喂她吃好吃的,不许人欺负她。 第55章 丑女无敌12 谢玉旁若无人地注视着池糖,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少女气质清新,身材略显丰腴,但却不是腻人的肥肉,而是健康透着红晕的美感。隐约可见有力的四肢,脖颈到肩膀的线条流畅利落,全无其他女子的纤弱娇气,是健壮而活泼的,全身充满活力。 尤其是她斜睨着瞪人的时候,神色睥睨,从骨子里透出嘲讽,只一个挑眉,一个眼神,就将对方彻彻底底击毁。 谢玉不知道有多爱看她这副神气自信的小模样。 谢悠夹在池糖和谢玉面前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大哥,拜托你收敛一点好不好,眼珠子都快贴到摇光姐姐身上了,大家都在看着你呢,能不能注意一点风度。 众人落座,侍女相继捧着食物送到各人食案,是螃蟹。既然是螃蟹宴,食物都是以螃蟹为主料,烹调成各式各样的食物。 像是谢家这种积年世族,家中都有独特的烹调秘方,既然螃蟹宴能在大周上层闻名,肯定是有它的独到之处,池糖尝了一个蟹黄包,嗯,味道确实好,王家的蟹黄包就比不上。 难得遇到喜欢的食物,味蕾得到满足,池糖一连吃了三只蟹黄包才停筷子。 放下筷子,正想喝点黄酒暖暖胃,就有侍女又给她端上来一盘蟹黄包。 嗯,不是每人就一盘么?她疑惑地抬头,就见谢玉冲着她咧着大白牙傻笑,而他的食案上就少了一盘蟹黄包。 池糖无语地转转头,这人还能讨好得更明显一点么,行事能不能注意一些,没看到旁边众人已经捂嘴偷笑,交头接耳了么。 他不在乎成为众人的焦点,她还在乎呢,她可不想被人当猴戏看。 哼,把脑转过去,不许看了! 池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瞪了!谢玉原本喜滋滋地看着池糖,讨好地吩咐侍女将自己那份蟹黄包送过去,没想到结果却是惹得佳人不开心。他是哪里做得不好么,难道是蟹黄包凉了,摇光不喜欢,他可以吩咐人再去准备的,摇光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他就像一个急欲讨好主人却全无头绪的小狗,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委屈着,他默默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池糖,只偶尔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瞄一眼,然后偷偷在心里回味喜悦。 嘻嘻,她刚刚吃了他送去的蟹黄包呢,她吃了! 曹佳真是看不下去了,她别过头,扯了扯嘴巴,笑容自嘲。明明知道是蛊术的作用,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疼。都是假的,是假的,她几番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然而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五感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飘。 看他的一举一动,看他为王摇光魂牵梦萦,为她小小一个薄嗔而黯然神伤不知所措。 如果……如果……哪怕他对她能有对王摇光的一半,她就心满意足了。 深吸了一口气,曹佳开口:“有蟹有酒,怎么能没有诗,我知道这里有很多大才子,才高八斗,小女子拍马不及,不过还是想先献个丑,赋诗一首,抛砖引玉。” 有人活跃气氛,大家都很给面子。 池糖一边喝着酒,一边抬头看向曹佳,今天的曹佳打扮得很有气质,干练精致,妆容是很清新的裸妆,全身上下看似普通没特色,而实际上却是精致到每一个细节,连披帛的四角都缀了亮亮的珠子,在不经意间释放亮色,抓人眼球。 曹佳站起身,偏着头,微微沉思,凝眉的动作看起来漂亮又带着点萌。这样安静的空间中,大家默默望着她,非但不觉得时间难熬,反而会提着心为她担忧,有种心神被牵引的感觉,心绪随她起伏。 她沉思的时间掌握德刚刚好,正好将众人的心提在半空中,在期待和忐忑最大限的时候。 曹佳妙目一转,视线在谢玉的脸上轻轻划过,一触而逝,像是缠绵引诱,又干脆决绝,总之令人心痒难耐。 她沉声道:“八爪横行四野惊,双螯舞动威风凌,孰知腹内空无物,蘸取姜醋伴酒吟。” 话音刚落,就有人惊叹道:“妙妙妙,此诗甚妙。” 赞叹之声断不绝口:“曹娘子真是锦心绣肠,秀外慧中。“ 曹佳对众人的夸赞视若无睹,只偏着头,笑吟吟地看向谢玉。作为他曾经的未婚妻,她对谢玉做过很多功课,知道他喜欢诗,欣赏有才华的女子。 在等待谢玉惊艳的过程中,曹佳还抽空瞥了池糖一眼,眼神挑衅。 池糖嗤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得意的,挑衅个大头鬼,难道抄了郑板桥一首诗就能说明自己才高八斗了么? 不过……池糖眼中闪过一抹惊疑,曹佳怎么知道郑板桥的诗,而且这首诗还颇为生僻,并不常见,即使春晴在曹佳身边,也未必见得知道这首诗。若是将这一切只归咎于巧合,又有点不合常理,郑板桥这首诗可不单单是吟诵螃蟹,更多是讽刺。 曹佳于诗文上造诣不高,又念了这样一首讽刺的诗,实在莫名其妙。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池糖有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藏在暗处,在偷窥着她,不怀好意。 曹佳没有等来谢玉的注目,他确实很欣赏这首诗,还沉吟了两遍,但也只限于诗,对她这个写诗的人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更过分,他居然利用她的诗趁机跑到王摇光那个贱人身边,跟她讨论。 曹佳脸上的矜傲保持不住了,只剩下无力和嫉恨。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何况曹佳心思再深,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已,城府不够,历练也不足,根本克制不住自己。 她怒气冲冲,几乎是逼迫池糖:“王姐姐,令尊中书大人博古通今,诗文了得,当年一首泰山吟惊艳世人,成为不朽名篇。虎父无犬女,想必王姐姐也是咏絮才女,不如也以螃蟹赋诗一首,让我等见识一番。” 曹佳这话实在是没涵养,自己刚刚吟诗得众人称赞,转而就强迫他人赋诗。赋诗这种事是需要灵感的,难道当人人都是曹子建,能够七步成诗么,她此举实在太过欺负人。 不过,话虽如此,她既然已经提出让池糖赋诗,池糖若是不应,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就有逃避推却之嫌,于自己也不美,甚至会堕了父亲的名声。 池糖肚子里的螃蟹诗一大把,都是名篇佳作,但她不想抄袭,更不想如了曹佳的意。 难道曹佳让她赋诗她就要赋诗么,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池糖状似寻常地掸了掸袖子,根本不回曹佳的话,反而探了头继续和谢玉低声说话,完全当曹佳不存在。 谢玉真是开心坏了,一直以来摇光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的,甚至带着点厌烦。因为他一颗心全扑在佳人身上,对她情绪上的一丝一毫变化都感知敏锐,所以知道她对他的不喜。 心上人的厌烦不耐令谢玉十分难受,心口闷闷的,又酸又涩。跟她说话,也是他说三句,她勉强回一句。然而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她居然主动跟他说话,头还靠得这般近。 谢玉幸福得几乎昏倒。 不比谢玉的欢喜,曹佳则是难堪至极,这样的忽视不屑一顾,远比针锋相对来得更让人难堪。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所言所为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王摇光。”曹佳咬牙切齿,“你不要欺人太甚!” 池糖真是烦死她了,直接抄起筷子往食案上一摔,顺便踹了谢玉一脚,将他踢到一边省得碍事。 唔,摇光碰我了……谢玉幸福地滚远。 池糖先是轻蔑地扫了曹佳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不过就是一首诗,怎么,骄傲自大了,觉得才华无人可挡,可以随便轻辱别人了?”说着,池糖身体后仰,从端正跪坐的姿势变成盘腿坐。手臂撑在膝盖上,手掌支着脑袋,一副小流氓模样,气质迥异于寻常,却莫名有种无赖雅痞的感觉,无端令人心折。 “你不要总是针对我,蚊蚋似的围绕在我身边,很讨嫌啊。我容忍你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跟蚊蚋计较没必要,不过,你若是继续如此,那我只能挥动扇子将你拍死。” 说完,池糖拿着筷子敲了敲食案,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说完了,大家伙继续吃东西,展示才艺。”口气漫不经心,却气势大开,掌控全场。 众人渐渐从她的气势中抽身,有人瞄了她一眼,小声指责:“你盘腿而坐,实在失礼。” “失礼。”池糖目光一瞥,语气淡然,“无礼之言无礼之坐,回馈无礼之人,你怎么不说她先挑衅?” 一句话,就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颜面尽失。 旁边,谢玉痴迷地望着池糖,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他的摇光聪慧又神气,自信又伶俐,唔,她怎么能这么好呢。 第56章 丑女无敌13 螃蟹宴过后,谢家就到王家提亲了。王泽尊重池糖,特意来询问她的意见。池糖支着脑袋,偏着头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觉得原主大概是想要嫁给谢玉的,这个大周最优秀的男子,无数闺中少女梦想中的如意郎君,谁会不渴望嫁给他呢。 忽略其他外在因素,单单只考虑谢玉二字,就足够满足原主的虚荣心。 其实少女的虚荣心幼稚又带点可爱,只是无伤大雅的年少情绪而已,待年纪再大一点,这点虚荣就会被妥帖地收藏到心底,成为平淡人生中色彩鲜活的记忆。 长大了,人人都知道过日子这件事,里子比面子重要。 可惜,原主没有机会体会这样的过程,不过是少女时的一点点暗恋,最后居然在有心人地推波助澜,陷害讽刺下,演变成一场灾难。 原主应该是不甘心的吧,所以,她的愿望是渴望众人的欢喜,尤其是谢玉的注目,也想要光彩照人一次。 谢玉求亲池糖一事在大周上层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整个大周的人都被搞迷糊了,他们不禁怀疑上自己,怀疑自己的审美观出了问题。 女子们更是气恼地摔了铜镜,恨自己不能和王摇光生一个模样。 上一代的翘楚王泽娶了杨家丑女,珍之宠之,疼爱异常,让全天下的女子艳羡。而如今的玉郎谢玉,又娶了丑女王摇光,爱之若宝,情深意重。 尼玛,这到底是美男的诅咒,还是别人的审美出了问题? 人们都有跟风的习惯,当一个人被捧到高处时,便失去了判断力,开始盲从。于是乎大周上层悄然流行以胖为美,女子们都偷偷开始增肥,追求丰乳肥臀。 不仅如此,一些才子还给池糖写诗,将她描绘成美人,说美人就该是这样样子的,健康活泼红润有光泽。 池糖居然也有了自己的粉丝团,每天追着她讨教秘诀,是怎么把自己养得这么胖,得到谢玉喜爱的?池糖还仿照唐朝侍女妆,教她们化妆,给众人的脸涂白,脸颊涂红,贴上花钿,让不熟识的人根本看不清具体面容。 发动众女一起跳绳骑马,整天都能看见大街上骑马飞驰而过的贵女,英姿飒爽,俨然一道靓丽风景。 骑马装也悄然流行。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王家摇光已经从之前那个众人嘲笑不屑与之为伍的丑女,转变成人人喜爱迷恋的明星。连宫里的娘娘都换上骑马装,化着仕女妆。 在大周上层,如果那个贵女不这么做,就是落后,会被众人排斥的。 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马球,池糖骑马进入府门,利落下马,随手将鞭子扔给下人,转了转酸痛的脖颈,吩咐春雨:“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再准备两个手艺好的侍女给我捏捏背。” 唔,打马球真是累啊,幸亏她学过武,身体也健壮,不是那些娇娇弱弱的贵女可比。不过马球太危险了,还是再琢磨几个好玩有趣又安全的游戏好了。 春雨将马鞭递给旁边的侍女,亦步亦趋地跟在池糖身后,语气急切:“娘子,早上那会,柳嬷嬷过来催您,让你绣吉服呢。” 吉服?池糖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几日玩h了,心都野了,差点忘记自己要成亲的事。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满打满算距离成亲也就剩3个月。 时间这么紧也是被逼无奈,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一多半,到时候真爱蛊解除,谢玉估计恨不得杀了她,哪有心思跟她成亲。所以,还是要早点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凭着王泽的权势,谢玉即便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只要她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她就能把谢玉夫人这个名头占一辈子。 嘿嘿,想想就开心。 她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看谢玉的黑脸了。 想到这,她右手啪地一声拍在春雨肩膀上,满不在意道:“吉服这件事就交给柳嬷嬷了,随便她,到时候我戳一针意思意思就行。” 戳一针? 春雨僵在原地,好一会在反应过来,娘子您也真好意思说出口,起码缝个腰带啊。 她快步跟上前,结结巴巴:“娘子,那姑、姑爷的内服呢?”以后谢玉的里衣都要娘子亲手缝制,既然有了妻室,都是娘子的责任。 池糖有点不耐烦了,蹙眉:“难道他以前都光着么,别磨叽,快去备热水。” 见娘子发怒,春雨立即噤声,娘子威严日盛,哪怕不生气,只一个眼神扫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算了,算了,她一个小小奴婢管这么多干什么,娘子聪明又好看,还会化仕女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个做侍女的,听话就是。 池糖直接到净室,把外衫往外一扔,进入热水池子时整个人舒爽得差点叫出声,太舒服了! 做地主阶级就是赞。 池糖胸口泡在水里,大张双臂搁在池壁,两边各跪着一个侍女给她按揉。 春雨在另一边往池子里撒花瓣,边撒边嘴甜道:“娘子的肌肤越来越好了,白皙紧实,丰腴好看。”她这话有恭维的成分,不过更多的是事实。这些日子,池糖的身材肌肤确实好了许多,这都有赖于她的运动,每天不是骑马就是练武,没有消停的时候,晚上还要练瑜珈拉伸筋骨。 不过几个月,就瘦了20几斤,再加上细心保养,如今她的真的能说是丰腴美丽了。身上有股子阳光鲜活气息,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连王泽都夸赞,说女儿越来越美了,举双手支持她骑马运动。说实话,王泽真是个无限宠溺女儿的爹爹,别人家的父亲都找他告状,说是池糖带坏了他们的女儿,成天往外跑,又是骑马又是打球的,还穿伤风败俗的骑装,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贞静温婉。 每当这时,王泽都哈哈大笑,捋着他的美须道:“什么叫贞静温婉,女儿家鲜活伶俐些才好。” 有了王泽这个宠女狂魔支持,池糖是撒了欢的疯,京郊各处都留下她风一样的足迹。 相比于池糖的风生水起,曹佳倒是过得十分寂寞,不过她这个人很能沉得住气,比春晴还沉得住。 春晴坐在她对面,叼着颗葡萄,神情傲然,“你不去阻止么,你的心上人可是马上就要娶别人了。” 曹佳瞄了春晴一眼,眼中很快闪过一抹厌恶,春晴身上有一种让人十分讨厌的气质,哪怕她是来帮自己的,曹佳依然讨厌她。 讨厌她身上那抹傲然和不屑,真不明白她一个奴婢,哪来的傲气。 “还不急。”曹佳淡淡垂下眼帘,“你不是说谢玉被真爱蛊所控制么,我做了他这么多年的未婚妻,对他再了解不过。他这个人骨子里傲得很,如果他恢复神智,得知王摇光的算计,定然不会容她!”说话间,曹佳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闻言春晴一声冷笑,她穿了件素色长衫,优雅得体,气质桀骜冷然,和之前的气质大相径庭,全不似一开始的粗心莽撞。 “不容她又怎么样,还不是嫁进去了?听说她的父亲王泽很有权势,难保你那心上人不会有所顾忌,将错就错。”春晴语气嘲讽。 她话里话外像是替曹佳着想,然曹佳心思深,为人多疑,仔细一琢磨就明白春晴话里的意思。她看似句句为她着想,实际分明是她自己对王摇光有怨,想借着她的手除掉王摇光。 曹佳很讨厌做别人手里的刀,被人算计,她是讨厌王摇光不假,却不想被人打乱步骤,被人利用。 想到此处,她冷眼瞧了春晴一眼,语气坚决:“这件事不用你管,王摇光我自会收拾,用不着你在这煽风点火。”说完,见春晴面有郁色,曹佳想到还有用到她的地方,就又解释了一句,“谢玉的性格我了解,内里并不如他外表那般光风霁月,即使畏惧王泽,可暗地里惩治人的手段多了,只要王摇光在他手中,早死晚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春晴眨眨眼,依旧看不上曹佳的淡定:“这么说,你是想给人家做填房了?” 这话可戳到曹佳的痛处,从原配要填房是谁也受不了的事,尤其她还心高气傲,想到以后要在王摇光的牌位前执妾礼,心头就烧起一股无名火,怎么也不扑不灭。 “你不是也懂巫蛊之术么?”曹佳目光转向春晴,眼中闪过一抹贪婪,“可有比真爱蛊更强大的巫术。” “当然有。”春晴笑眯眯地点头,“不过呢,代价也大,你要除掉王摇光之后,我才给你。” “一言为定。” “当然。”春晴笑得花枝乱颤。 池糖啊池糖,这次一定要弄死你! 第57章 丑女无敌14 池糖继续疯魔了三个月,连出嫁的前一晚都在和一帮侍女打牌,打得头晕眼花,她知道自己这是临死前的疯狂。 有些事,说上说的再好,心里的建设做得再结实,当事情到来时依旧忐忑不安。 为了做任务,她真是有些对不起谢玉了,毕竟剧情中,谢玉没有对不起原主。她却利用谢玉,达成原主的心愿。 夜半里,池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热锅里的烙饼,翻一面,又翻一面,她心里犹疑着:不然,不然……她不然就早点死吧,将位置空出来,让谢玉续娶良人。 ok,就这么定了,先做谢玉的夫人风光几年,过足原主愿望中的风光瘾,然后再顺势死去给谢玉未来的夫人腾地方。 不错,不错,心中有了决定,池糖终于从数月来的疯狂逃避中挣脱出来,让自己的精神彻底放松安稳下来,能好好地睡一觉。 因为晚上太困,池糖一直睡到日头高起,才打着哈欠挣扎着起床,幸好婚礼是在晚上,否则她绝对误了。 经过一顿时间的准备,天色昏暗,谢玉来接亲了。 两大世家结亲是大周一大盛事,声势浩大得连公主出嫁都比不上,曹佳站在人群中,虽然觉得谢玉早晚有一天会清醒,王摇光的好日子也很快到头,但心里依然不好受,又酸又涩。 为什么这样盛大的婚礼不是自己的呢。 看了一会,她就带着春晴回去,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春晴倒是无所谓,她的心上人又不是谢玉。对这种任务npc,无论生得如何俊逸风流,她都不感兴趣。 蝼蚁就是蝼蚁,和她来回穿梭做任务的千万年生命相比,这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根本不值得她花费心神。 她此次冒着危险过来只是为了池糖,幸好这具身体灵魂不稳,身体也亏损得厉害,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这次若是能顺利除掉池糖,就减少了她一次机会,剩下两次,再慢慢寻机下手。不过是个初做任务的菜鸟,想要除掉她,实在容易得很。 只是她这次过来,肯定会惊动陆也,也不知道他会做何反应,会护着池糖这个小三么?外表看着是春晴,实际已经变成了沈情歌,她思绪发散,胡思乱想。 —— 婚礼进行到洞房花烛夜这步,为了避免谢玉恢复神智恶心得吐了,池糖决定大度地饶过他,新婚之夜就不洞房花烛,安安静静睡觉。 谢玉穿了一身大红吉服,身上带着酒气,神色微醺,走路有点摇晃,唯有一双眼亮得惊人,仿佛藏着两颗小太阳,都快把她照得融化了。 被人这么喜欢,哪怕知道是真爱蛊的力量,池糖也承受不住这样直接火辣的视线,她垂下脑袋,羞涩地别过头。 春雨站在一边,脸红红的,星星眼望了谢玉一会,又转头看看羞涩的娘子,捂着嘴巴偷笑一会。挥挥手,将一屋子的人都带下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新婚夫妇。 屋子里的下人一空,池糖立刻嗖地抬起脑袋,眼睛瞪得溜圆,嘴角还勾着坏笑,哪还有之前一点害羞的样子,不像个新嫁娘,分明是小流氓。 嘿嘿嘿,池糖改变主意了,这么香滑诱人的小美人,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反正她已经用了真爱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既然如此,索性就更绝一点。 她决定给谢玉一个更恨她的机会! 想到这,她痞子模样地拍拍床板,朝着谢玉勾了勾手指,像是召唤小狗一样:“过来。” 谢玉颠颠地跑到她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眼巴巴地瞅她,模样乖顺极了,“摇光。”他亲昵地唤了一声,嘴里像是含了糖。 池糖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心里有点痒痒,真帅啊!说句实在话,比林臻还要帅。想起林臻,池糖心里有点难受,那段感情很甜蜜,也很伤。 感情又不是水龙头,想来就来,想关就关,从那个任务离开,她足足花费好几年才从那段感情中脱身。 脱身之后,池糖就想开了,所谓人活一世,自在随心,开心最重要,对得起心就行,想多了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把衣服脱了。”池糖抬抬下巴,双眸眯着,似是笼着两分醉意。 池糖加油,别怕,这次之后才算是真正走出来,尼玛,林臻都投胎了,守个毛! 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谢玉,这小子生得也太漂亮了,简直诱人犯罪。 谢玉的手生得非常好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是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他很听话,手轻轻搭在腰带上,慢条斯理地解开,像是打开礼物包装,里面的一切都令人期待而紧张。 两人呼吸缠绕,在逼仄的床间,仿佛是一碰就燃的火折子。池糖脑袋一懵,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无名燥火,朝着谢玉就是一个虎扑,猛扑过去。 …… 然后门外守夜的侍女们就听见卧房内传来谢玉一声声的闷哼声,求饶声……以及床榻剧烈摇晃声。 春雨抬头瞟了对面的谢家侍女一眼,脸颊都快红透了,娘子啊娘子,您也太凶猛了些,好歹悠着点啊,别伤到姑爷。相比于她们这些知道自家娘子凶悍的丫头,谢家侍女则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暂时还消化不了这样一个事实。 床帐摇晃了半宿才逐渐平息,池糖从谢玉身上翻下来,满足地呼了口气,打了个响指,招人进来:“备水。” 房门轻轻开合,鱼贯而入两队侍女,低头向净室走去。热水早就备好了,没用上半刻钟,净室就准备妥当。 春雨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叫上谢玉身边的大丫头满枝:“满枝姐姐,我们一块过去。” 满枝轻轻点了下头,其实她也很好奇郎君费力求娶回来,倾心相待的王娘子到底是如何国色天香。 外头的人都说摇光娘子倾国倾城,实乃大周第一美人,真的好好奇她到底如何美。 两边的侍女将层层帘帐勾起,两人捧着寝衣碎步穿过走到床前。 床边卧着一位玉色美人,慵懒华贵,长长的墨发垂到胸口,只露出小半张脸,能看见一张诱人红唇。墨发汗湿黏在肌肤上,墨色与雪色相应,黑的发,白的肤,晃得人眼底发疼。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满枝心底已经确定,这是一个丰腴的美人。 视线轻转,望向床铺里面,就看见自家郎君无力地趴在床头,露出的雪色精瘦的脊背,全是红红紫紫的吻痕,甚至还有几个牙印。不仅如此,锦被下滑,浅浅搭在腰间,可以清晰看见背上那一道道被指甲划出的血痕,整个人像是破败的娃娃,被吸走了精气神。 呃……满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真凶残。之后再看向池糖的目光,就含了几分忌惮,和肃然起敬。 此乃猛女子也! —— 新婚夫妇这边声势动天,正院那边,谢家夫妇却是有点睡不着了,谢夫人翻来覆去,心里还是觉得池糖长得太丑,配不上自己儿子。 不是她吹,自家儿子的才貌,往上数三百年,往下数三百年,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王摇光,呵呵,她觉得身边的捏脚丫头都生得比她好,也不知道这大周第一美人是怎么吹出来的,到处肆意玩闹,一点大家闺秀的贞静娴雅都没有。 谢郎君知道自家夫人的心病,拍拍她的后背安慰:“放心,少年人难免左性,等他想开了,就放下了,也就新鲜几天。” 谢夫人还是生气:“他丢开手也没用,王摇光都进门了,难道还能休掉么,可怜我的孙儿,万一长得像母亲可怎么办?” 谢郎君理解不了夫人的脑补,怎么就想到孙儿身上去了,影都没有呢,何况男儿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整天想些奇怪的东西。虽说不理解,但谢郎君毕竟是个好丈夫,他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安慰谢夫人:“安心,再美的花儿看久了也会厌倦,更何况只是颗绿草,玉儿不会迷恋多久的。” 可惜这个安慰不仅没安慰到谢夫人,反而令她更生气,转过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就背过身不理人,只留下莫名其妙的谢郎君。 —— 池糖谢玉二人泡在温水里,她游到谢玉身边,摸了摸他精致俊逸的小脸蛋,笑嘻嘻:“真那么疼,我没用力啊。”她只是轻轻咬了一下,怎么感觉他一副快要断掉的表情。 谢玉强忍了脆弱处的疼痛,挤出笑脸安慰池糖:“摇光莫担心,为夫没事,你喜欢就好。” 啧啧啧,池糖真是要爱死真爱蛊了,这样都能得到原谅,威力真凶猛啊。 谢玉小猫似的把头放在池糖肩膀,讨好地蹭了蹭,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能这么和摇光接近,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别说是这么点疼痛,就是断掉都没关系。他只是担心断掉之后,不能给摇光幸福。 梦想成真呢,他离摇光这么近,摇光还亲了他,那么喜欢他的身体。想到这,谢玉脸颊红彤彤的诱人,身体不着痕迹地又往池糖身边凑了凑,轻轻贴着她,抿着嘴偷乐。 唔,摇光身上好香啊,肌肤也细腻紧致,身体健壮紧实,美得晃眼,他还从没见过比摇光更美的女子。 喜悦在心上开出了花,摇曳芬芳。 池糖懒洋洋地靠在池边,神色慵懒,目光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水下面谢玉的一双大长腿。 她想起一件事,支着脑袋询问谢玉:“玉郎,你有没有通房啊。” 话音一落,原本猫似的贴在池糖身上的谢玉脸色瞬间一变,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如临大敌,“我没有通房,摇光你要相信我,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我都只有你一个,别人都不行。”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冤枉般,急急表明清白。 “好啦!相信你。”池糖戳了戳他的脸颊。 第58章 丑女无敌完 池糖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潇洒,谢玉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无时无刻为她着想,每天都都准备惊喜逗她开心,然后小猫一样依偎在她身边,简单地被摸摸头,就满足了,贴心又可爱。 因为谢玉的缘故,谢母也不敢磋磨她,整天恨恨地瞪着她,等着她被嫌弃的那一天。池糖特别想告诉她,别急,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 在真爱蛊到期的前一天,池糖决定出门溜达溜达,不然以后天天对这个杀气腾腾的谢玉,心情都不好了,哪有心情出外闲逛,还是趁着现在有时间出门遛几圈,还能召唤谢玉来接她,简直不要太有面子。 前几天,她出门做客就是谢玉过来接她,将一众女子羡慕得不行,纷纷向她讨教御夫秘诀。现在的池糖可是大周的名人,走到哪都能看见众人对她崇拜的目光,即便是她不出门,也处处见她的痕迹,什么仕女妆,骑马装……等等不一而足,女子们也仿佛挣脱了束缚,纷纷效仿她,以胖为美,出门踏青游玩,一片欢歌笑语。 只有曹佳对这一切嗤之以鼻,整天蝇营狗苟地经营她的才女名声,利用春晴,流传出好几首诗。不过她为人可比之前的春晴聪明多了,流传的诗都是一个类型,还表明自己没有急智,这几首诗都是绞尽脑汁慢慢琢磨而来。 说起来,大周上层两个女子名声最大,一个是池糖,大周第一美人,天下女子效仿的对象;另一个就是曹佳,大周第一才女。 两人一个外放明丽,一个内敛而文采斐然,都是众人津津乐道的人物。 此刻曹佳正挽了袖子写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写完后,放下笔,偏头看向春晴,语气戏谑,“你觉得这两句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妙,想必那个王摇光此时就是这个心情。” 说完,她出声召唤侍女,吩咐她将此诗流传出来。 今个是最后一天了,就让王摇光再得意一次,她忍了这么久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哈哈哈……”曹佳没忍住,狂肆了一次。 王摇光啊王摇光,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池糖出外逛了一圈,刚回到家就听到曹佳又流传出来一首诗的消息,她玩味地品着这两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啧啧,这诗是写给她的吧,多谢了! 晚上就寝时,池糖心里藏着事,担心谢玉半夜狼变,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杀了她。所以,她让谢玉去书房睡,刚开了个头,谢玉神色瞬间暗淡,整个人像是得不到主人垂怜的小狗,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他双手扯着池糖的袖子,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一副茫然不知所措地模样:“摇光,摇光,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是我惹你生气了么,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千万不要赶我走,我已经离不开你,求你,你……” 旁边的春雨、满枝听不下去,肉麻死了,鸡皮疙瘩掉满地。 池糖把袖子从他手中扯出来,声音不含一点感情:“出去,别磨叽,再磨叽,我削你。”烦死了,这一天天的,都恨不得贴在她身上了,口香糖啊! 谢玉还是很听话的,虽然心里委屈,舍不得走,但还是起了身,一步一回头地慢慢往出挪,不放心道:“要记得盖好被子,让丫头守夜……”喋喋不休,仿佛生离死别。 池糖受不了了,直接抄起枕头对着他的脸扔过去,他这才消停,安静出了卧房。 安静了,池糖一个人躺在床上,她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沾枕头就着了,真是心胸宽广。 睡到半夜,池糖突然觉得有点口渴,开口唤人:“春雨,水。” 刚出了声,一杯温水就送到她嘴边,一只大手托起她后颈,另一只手扶着水杯慢慢喂她。喝了水,干燥的嗓子得到润泽,她睁开迷糊的眼睛,想问问春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否到了第二天。 结果眼睛刚张开一条缝,看清楚面前之人,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就醒了。她抓着被子往后一缩,警惕地看着谢玉,不满质问:“你怎么在这,不是叫你去书房么?” 室内只有微弱的烛火,看不清谢玉的面目,但池糖却本能觉得不好,心如鼓擂,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谢玉与往日大相径庭,隐隐带着一种危险的感觉。 她咬了咬下唇,有点不确定他是否恢复神智,试探着开口:“玉郎?” 谢玉将杯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没出声。 见状,池糖心中了然,这应该是真正的谢玉了,如果是中了真爱蛊的谢玉,此时此刻肯定要扑过来,求抚摸,求抱抱,委屈地叙述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的孤单寂寞冷。 “你……”池糖张了张口,“我……”只觉嗓子又干又涩,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酝酿出三个字,“……对不起。” 话音一落,谢玉突然凑近,抬起她的下巴,整个人覆了过来,语气呢喃黯哑:“那就好好补偿为夫吧。”说话间 然后在猝不及防的瞬间,她感觉嘴巴一热,谢玉已经翻身吻住了她,强势而坚定,动作不容人拒绝。 此时此刻,池糖还呆呆愣愣的,直到唇齿被人攻占,才恍然大悟。 唔唔,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对啊。她双手贴在他坚硬的胸膛,试图推他,不过她拿点小力气,对谢玉来说无异于蚊蚋,甚至别添情调。 谢玉眼中掠过暗光,双手紧揽住她的腰肢,嘴唇开始下移,在她几乎看不见的锁骨上细细亲吻:“别怕,摇光。” …… 之后的事情,池糖就有些迷糊了,完全随着对方沉沦,等到一切结束时,天光已经大亮。 谢玉抱着浑身酸软,连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的池糖进入净室,双臂稳稳地托着她,一步一步下水,直至整个身体都被水波覆盖。 池糖有些怕,怕他淹死自己,忙翻过身,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一边还要唤人:“春雨,春雨。” 听到娘子召唤,春雨急急忙忙过来,刚冲到水边,就被谢玉一个眼刀吓住:“出去!” 春雨心脏一抖,连滚带爬地离去,好吓人,郎君好吓人,怎么跟之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第59章 丑女无敌完下 池糖还懵着,懒懒地待在谢玉怀中,看见春雨连滚带爬的出去有些纳闷,然后就怒视谢玉,戳他的脸颊:“你赶她出去干什么,谁给我捏背。” 谢玉抬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语气暗哑:“我不喜欢别人碰你,你只能是我的,以后由我来服侍你沐浴更衣。” 他话语说得平淡,气势却慎人,透着浓浓的醋意,眸光暗沉无波,令人看不出情绪,和往日的清澈透明一点不似。 池糖有点匪夷所思,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都是女子怕什么。而且今天的谢玉有些怪,她想起真爱蛊,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抬手试探地在他有着青色胡茬的下巴戳了一下,“你……不讨厌我么?” “为何如此问?”谢玉将她又抱紧了些,池糖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眼前的谢玉似乎是谢玉,又似乎不是。 因为心里心虚,池糖也不敢多问,只能乖乖地任他揉弄。一个澡足足洗了一个时辰,侍女来换两次水,才保持温度。待从净室出来,池糖累得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身体滩成一团,懒懒地趴在床上,连朝食都没用,就又睡了过去。 不同于池糖这边的疑惑不解,曹佳却是精神焕发,一改往日的清冷沉闷,特意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朝食足足用了两碗饭,开心得不得了。 这份欣喜她不能告诉别人,只能跟春晴分享。 曹佳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语气透着幸灾乐祸:“你说王摇光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痛苦得恨不得死去,她那么心悦玉郎,耍手段得到他,可惜时间短暂,没过上多久,就又被弃若敝褛,我真是想看看她此时此刻的凄惨模样,不是说,拥有过又失去比从未拥有更伤人么。” 沈情歌不理会幸灾乐祸的曹佳,如今那个王摇光内里换了芯子,根本就不喜欢谢玉,与其在这幸灾乐祸,不如去打听打听,看看谢玉怎么折磨池糖。 “你就在这干等着。”听多了曹佳念叨,沈情歌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你去探听一下动静,万一谢玉能容下王摇光呢。” 曹佳脸色骤然一变,被这个猜想吓得不清。她连连摇头,“不会,不会的,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这个,何况是被人控制神智,这样大的事,只要想一想就心生恐惧,更何况玉郎亲身经历过,一定更加痛恨。” “随便你怎么想。”沈情歌翻了个白眼,“不过,你现在最好去打听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闻言,曹佳脸色难看起来,难道她就不想打听么,可谢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什么阿猫阿狗的,想进就进,没那么容易。 低头沉思半晌,曹佳想了个主意,“再过几日就是齐家老太君的寿诞,届时,王摇光定会到场,一个人过得怎么样无论外表如何掩饰,都会露出纰漏,咱们只要仔细观察,一定能发现异常。” “好吧。”沈情歌点点头,语气里还是有些不甘愿,也不知道她要在这个任务里停留多久,真没劲,还是要早点杀掉池糖。 —— 池糖这几日过得那叫一个醉生梦死,谢玉仿佛要不够一样,有点空闲就痴缠她。虽说他和往日里不太一样,但痴迷她的这个劲却是一模一样,甚至愈演愈烈。 池糖很怀疑真爱蛊的效用,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拿出《巫蛊大全》琢磨,然后惊奇地发现,下面居然还有一行小字注释。 注释非常小,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池糖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完之后,表情那叫一个汗,居然还有附加效果,出现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 所谓附加效果就是,被施术人会从纯洁的爱恋转变为鬼畜,占有欲极端表态。池糖回忆了一下这几日来谢玉的表现,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极端强烈,眼神仿佛藏着火焰,对她占有欲极强,连春雨给她递个杯子,无意中碰到她指尖,都要吃醋,含着她的指尖一个时辰,说是要抹去外人的气息。 也真是醉了。 合上《巫蛊大全》,池糖陷入了纠结当中,这个附加效果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优点是她不用遭到谢玉厌烦,嫌弃,失去众人羡艳的光环,可以继续当她的幸福女子,令全天下女子羡慕。缺点是他实在太粘人了,而且霸道,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 算了,不想了,无论怎么说,这个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继续横行霸道,风光无限,努力完成原主的心愿为好。 想通了这一点,池糖也就不再纠结了,开开心心地趴在床上睡觉。 第60章 气运女神 因为陆也惩处沈情歌一事,池糖没有在幻境待多久就去做任务了。她危机感浓重,觉得沈情歌就是她的前车之鉴,总有一天,她会被陆也厌弃。到那个时候,她即便不至于像沈情歌那么惨,但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离开幻境,池糖甫一睁眼,就感觉左脸颊火辣辣地疼,与此同时一道掌风猛地朝她右脸颊袭来。那速度仿佛极快,还带着罡风之气,但落在池糖眼中却慢得像是分镜头。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动作,乃至手掌的纹路。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池糖偏了偏头,躲过这一巴掌。 不过是轻微的一个闪身,却仿佛惊天大事,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尤其是眼前动手的那个女子,目光满是不可窒息,仿佛她做了什么惊天大事,躲过这一巴掌有多不可饶恕似的。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贱人!你居然还敢躲。” 此话一出,池糖心头立时一疼,而后悄悄蔓延上丝丝缕缕的委屈和酸楚,眼眶也控制不住的发烫,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般,缓缓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池糖稳定心神,指甲在掌心使劲抠了一下,借着痛意才稳住眼眶中的热意,没让泪水留下。 面前的女子还在叫嚣:“林岚,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若是后悔将药王鼎送我,直说便是,何必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亏你一副善良面孔,想不到竟是个黑心肠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错看了你。” 池糖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只能沉默着一言不发。 可惜,她的沉默落在众人眼中就是默认。 面前女子旁边站立的青衣男子,也阴沉着脸开口,语气沉痛诧异:“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你?林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耍的手段,让青玉差点没命,她被众人围追堵截,几次死里逃生,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回宗门,你……你太让人失望了。” 叫青玉的女子目光阴沉地瞟了池糖一眼,转向青衣男子:“宋野师兄,不用在这跟她废话,我这就去禀明师父。既然做下这等见不得人,残害同门之事,就必须严惩不贷。” 说完,她突然转身向南方走去,步伐利落肃杀,背影令人不可逼视。 这是个聪慧果断狠辣的女子。 等人都走光,池糖立刻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接收剧情。 这次的世界是个修□□,原主名叫林岚,是青云宗元婴长老的首席大弟子,天生水灵根,天赋惊人。自幼被元婴长老带回宗门,一直在门中修炼,年仅五十岁便结成金丹,成为青云宗,甚至是整个青云大陆最年轻的金丹真人。 之前打她耳光的那个叫青玉的女子是她的师妹,不过筑基期修为,旁边的青衣男子宋野,是掌教真君的大弟子,也是整个青云宗的大师兄,地位超然。 原主林岚自幼天赋惊人,于修炼一事上十分精通,别人需要花费十倍八倍的时间才能达成的功效,她瞬间可得。 不过,也许是太沉迷修炼,她一直在宗门的秘境中修炼,直到50岁结成金丹,才师父被允许出门。因为从未接触过外人,于人□□故上半点不通,心性纯善简单,基本是师父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这姑娘不仅天赋好,修为高,气运也大,一同出门历练,她总能找到宝贝。哪怕是随便在门口溜达,脚下无意踢到的一颗小石子,也是万年难寻的舍利子。 简直就是人形探宝器。 因为这个优势,她经常带着门下弟子出门历练,而且因着师父叮嘱她照顾师妹青玉的原因,她无论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优先让青玉挑选。 青玉虽说是林岚的师妹,但年纪却比林岚大,她入门时已经18岁了,因为自小做童养媳受尽凌虐,及笄时又被公爹□□,性情冷漠偏激。无论林岚对她有多好,她都不领情,而且内心深处隐藏着对林岚的嫉恨,恨她的幸运,恨她的天赋。 前段时间,林岚带弟子出门寻宝,找到一只药王鼎,只需把灵草扔进去就能炼成极品丹药,乃是上品仙器,十分了得。 林岚于宝物一事看得很淡,青玉向要索要时,几乎没有犹豫就将药王鼎送给了她。药王鼎太过逆天,此事除了林岚和青玉,没有其他人知道,连师父丁圆真君都不知晓此事。 可惜青玉倒霉,药王鼎到手几天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一个有天眼通的人发现了,虽然没看清药王鼎,却能确定她身怀巨宝。一个筑基小儿凭什么拥有巨宝,宝贝是有能者居之,既然她修为不够,保护不了宝物,就休怪他人夺宝。 身怀巨宝的消息一经泄露,立即引来众人围追堵截,想要将宝贝据为己有,青玉历经九死一生才狼狈逃回宗门。 按说,她一个筑基期修为,还是师妹,即便心里怀疑林岚,也不能打人对峙。在这个修真的世界,实力做主,强者为尊,她区区筑基修为就敢冒犯金丹真人,便是林岚一气之下杀了她也不足为过。 可惜,林岚生性软弱纯善几乎没有脾气,别说是青玉了,就是路上突然冒出来个乞丐无缘无故踹她一脚,她也要替人家寻借口,饶过对方,说不定还会看在对方可怜的份上,奉送金银珠宝。 按理说,就林岚这般事事替他人着想的圣母性格,内心里根本不可能有怨恨。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呢,但凡是人就有自己的底线,林岚不在乎欺凌,不在乎被外人嘲笑痴傻,但她在乎欺骗。 林岚平生最恨被人欺骗,偏偏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最大的骗局。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天赋,她气运逆天不是因为她是上天的宠儿,而是因为她的混沌之体,幼年时便被师父用来蕴样运珠。 运珠是逆天宝贝,难得且娇贵,非要用先天混沌之体蕴养一百年方可剖腹取珠。 林岚的一生,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个蕴样宝贝的工具而已,连宗门里扫洒的小童都活得比她真实,起码人家有亲人疼爱,曾经被人真心关爱过,不像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师父的疼爱是假的,天之骄女是假的,与大师兄的婚约是假的,连最后被剖腹取珠后拥有的一线生机,也被青玉淡淡一句:“废物而已,师父何必费心诊治,运珠已得,此人无用。”给抹杀殆尽。 呵呵,废物?无用之人?原来她在师妹眼中只是一个物件,原来她付出的一切,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就是青玉这样淡淡的一句话,瞬间勾起林岚心中潜藏的怨恨与不甘,她想毁了这一切,她不想再做师父手中的傀儡,不想再为众人寻宝,她想要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回。 许是池糖属性值中的神刚到及格线的原因,接受完剧情,心口就一阵阵憋痛感同身受,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许久才平复下来。不过心头仍有稍许不甘萦绕,令她难受。 靠!她抬腿儿踹了下脚边的大石头,恨恨地想,下次一定要把属性值加到神上,太尼玛难受了。之前接的很多任务,因为原主生性良善的缘故,心中不留怨恨,所以没让她遭什么罪。以后的任务越来越难,原主的怨恨也越来越大,她可受不了这个。 池糖一向有自知之明,不觉得自己善良正直,心性坚定,能够不被那些坏情绪侵袭纠缠。未免自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导致心性扭曲,她还是努力做任务,增加神的属性值吧。 接受完剧情池糖揉了揉依旧火辣疼痛的脸蛋,决定回洞府修炼,青玉那点小误会她根本不在乎,现在当务之急是改变修炼心法。 师父丁圆真君给原主的心法,虽然能事半功倍,修炼迅速,却有一个大大的弊端。就像是吹气球打激素一般,短时间内迅速催熟修为,而实际根基不稳,整个五脏六腑都毁了,根本不是长久之道。 这种心法一般是合欢宗用来给炉、鼎修炼的,在短时间内催熟炉、鼎的修为,然后与其交合吸走炉、鼎修为,纯粹就是养猪用的。 回到洞府后,池糖在储物袋里一阵乱翻,翻出好几本天阶心法,可惜没有一个是适合她混沌之体修炼,并不能在根本上克制原来的合欢宗心法,都是鸡肋。 正心烦意乱间,门口突然收到一道传音符,她挥手将传音符捏在手心,原来是师父丁圆真君让她速去大殿。定是青玉等人告状,丁圆召她前去大殿对质。 池糖沉了沉眉心,正好老娘心情不好,就拿你这个靶子出出气吧! 第61章 气运女神2 收到传音符,池糖出了洞府,辨别一下大殿的方向,就嗖地一下瞬移。修仙就是妙,安全,省劲。 大殿的气氛有些严肃,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压抑,令人难以呼吸。池糖走进去的时候,青玉正跪在丁圆面前,求师父为她做主,宋野则是一脸心疼地望着青玉,满目疼惜。 剧情里,青玉生性冷漠,对人不假辞色,而且因为自幼受苦的原因,自有一股狠劲。宗门里,别的女修都围绕着宋野转,只有青玉一心修炼,道心坚定,入门几十年,连大师兄宋野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其他女修喜欢外表可爱,性格温柔的灵宠,青玉则不然,她的灵宠一个比一个丑陋,却实力强横。 其他女修遇到巨蛇,鳞甲鳄这类丑陋恐怖的妖兽,顿时吓得尖叫连连,躲在男修身后,而青玉则是面不改色和男修一样冲锋在前,身手利落狠辣。 其他女修受了一点伤,就嚷嚷的天下皆知,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关心她。而青玉,在密林中被重创肺腑,为了不拖累大家的进度,硬是一声不吭,直到走出密林,才体力不支地晕倒在这。 这样一个坚韧、隐忍、有决断力,道心坚定的女子,宋野怎么会不喜欢。在一次次发现她的与众不同之后,宋野的心就深深沦陷了,这个出众不凡的天之骄子,深深被这样坚韧又不起眼的女子迷住。 看到池糖进来,宋野下意识蹙了蹙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宋野一直不喜林岚,活了几十岁的人,居然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没有主见,做事又太过随心所欲。出关好几年,除了带弟子寻寻宝物,其他没有半点用处,连只妖兽都没杀过。哪里像青玉,聪慧果敢,做事替大家着想,从不连累他人。 原本以为林岚只是不懂事,性情天真,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个阴险小人。假大方地将药王鼎送与青玉师妹,一转身就将此事透露出来,害得青玉被人围追堵截,九死一生。想到青玉逃回宗门时的满身伤痕,宋野脸色蓦地阴沉下来,目光划过一抹杀意。 修真之人对杀意感知敏锐,更何况池糖修为高过宋野,她是金丹中期修为,而宋野刚刚结成金丹,根基还不稳定。几乎宋野心头杀意一起,池糖就发觉了,猛地转过头,目光与他同一时间对上。 相比于宋野阴鸷愤恨的目光,池糖的目光则是澄澈好奇,甚至带着淡淡的不解,仿佛很奇怪对方这样看自己一样。 收到池糖的目光,宋野许是心虚,猛地撇过头。头撇过去后自尊心又有些受不了,觉得自己这样急急躲避太过于小家子气,连忙掩饰性的轻哼一声。 池糖没有继续理会他,径直走到师父丁圆真君面前,俯身施礼:“师父,师父此番急召徒儿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此话一出,原本跪在丁圆真君面前,低垂着头安静仿佛幽灵一般的青玉猛然抬头,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在师父面前对峙,林岚居然还敢装疯卖傻,当作一切都不知道。 诧异过后,青玉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心中冷笑起来。她自认见过世间险恶,为人处事向来以最大恶意揣测对方,以往林岚善待她,有什么好处都不少她一份时,她一方面心安理得地接受,一方面却在内心嘲讽林岚虚伪,认为她装腔作势,假好人。 如今池糖冷待她,她反倒松了口气认为是理所当然,觉得林岚理该如此,以往都是伪装。这世上哪有人善良无私美好,人心最为险恶,皆是自私自利之辈。 冷笑过后,青玉自认认清池糖本质,继续低垂着头,无声对抗。她梳着道髻,因为被人追杀刚刚逃回宗门,还没来得及清洗梳理,发间满是草屑泥土,颈间也有刮痕。整个人狼狈不堪,只有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分外惹人眼球。 她跪在那里,不怒不哭,一副淡淡姿态,似乎天地间没有人能触动她的心扉,也没有人真正让她相信依赖。 看着这样的青玉,宋野眼眶一烫,心头不可抑制的酸疼起来,他多想将她抱在怀里,轻声抚慰,给她温暖,给她依靠。 宋野压下心头的心疼,冷冷扫了池糖一眼,冷声道:“你居然还敢装傻?你把青玉害成这般居然还旁若无人,如此残害同门,实该罪该万死。” “我怎么害她了?她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么,也没死啊。”池糖偏着头,将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演绎地入木三分。 原主因为筑基时年纪小,衰老缓慢,五六十岁的人了,还生了副萝莉面庞,看起来娇俏可爱。池糖抚了抚劲边的发丝,嘟着嘴唇向丁圆真君告状:“师父,宋野欺负我,您要替我做主。” 居然还敢先发制人! 丁圆真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是同门师姐妹,怎么闹成这样?”她做痛心模样。丁圆真君面容看起来二十如许,生得极温柔可亲。 原主一直把她当作亲生母亲看待,才会对她言听计从,不想此人面慈心狠,手段狠辣,是原主一生悲剧的缔造者。 “师父。”池糖不满意了,“徒儿没有闹,您明明都听见了,是宋野他先诬陷我。” “诬陷你?”丁圆总算是找到突破口,一直以来她在原主面前都是慈母模样,从没说过重话,因此池糖一上来就装疯卖傻,还真是让她无从下手,不知怎么挑起话头。 如此总算是让她找到话头,顺势问道:“青玉说你泄露她身怀药王鼎一事,故意引人追杀于她,此事可与你有关?” 池糖没有像众人以为那般矢口否认,而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天真无邪:“师父,您可真有趣,青玉是我师妹,我怎么会害她。何况即便真要害她,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要担着弄丢药王鼎的风险,岂不得不偿失。” 此话仿佛在解释自己没有动机,实则却是蔑视青玉,看不上她的修为。 按道理来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出格,青玉原本就修为不济,金木土的杂灵根,跟原主的天灵根,天赋差距仿如深渊。 但青玉性情敏感偏激,池糖的话仿佛一把利剑扎在她心头,她原本便受了重伤,如今气急攻心之下,竟然呕出一口心头血,险些走火入魔。 还是丁圆真君反应迅速,出手封住她丹田紫府,才制止她经脉逆转走火入魔。 青玉原本不屑于跟池糖说废话的,但见她矢口否认,又多加嘲讽,心火怒起,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阴沉沉地看向池糖:“药王鼎在我身上一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想问问师姐,既然不是你走漏消息,那走漏消息之人到底是谁?” “切。”池糖不屑地翻个白眼,话里尽是讽刺,“格局真小,也不知道师父为何要收你为徒,家世不行,天赋不行,眼界更是不行。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天眼通么,能辨世间万事万物。” “天眼通?”丁圆真君心头一紧,赶紧询问,“你是说这世上出了天眼通之人。”既然天眼通能看见青玉身怀至宝,是不是也能看出林岚丹田中的运珠? “不知道。”池糖摇头,“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师妹自己,那只能是天眼通了。” 她这话实在有点无赖,青玉气得又咳出一口心头血:“师姐真会推脱,连天眼通都能编出来,哪就这么巧,我刚得到药王鼎,就遇见天眼通?” “药王鼎,药王鼎,药王鼎,都是药王鼎!”池糖烦躁地跺了跺脚,不开心地嘟着嘴,“既然此事全是因药王鼎而起,那就毁了她吧。” 说着手心一转,猛地从青玉储物袋中翻出药王鼎,指尖一弹,只见一道流光飞过,两大至宝砰得一声相撞,被毁了个彻底。 池糖被震得手腕发疼,甩了甩手腕,暗道:幸亏原主是个有气运的,身上宝贝无数,若不是这颗舍利子,还毁不了药王鼎呢。 眼见两大至宝被毁,事发突然,事情又太过骇然,众人足足呆滞了一刻钟才反应过来。丁圆真君长袖一转,嗖地一下将药王鼎和舍利子纳入怀中,连连叹息,痛心疾首,温婉可亲的面目上第一次显出几分扭曲,似是咬牙切齿。 这两样可是不世出的至宝,价值连城,而林岚居然说毁就毁,败家! 丁圆真君只觉心口憋着一口气,乌烟瘴气地徘徊,缠得她五脏六腑一阵阵抽疼。双手颤抖地抚上残破的药王鼎,丁圆真君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碎裂的寒冰,直直射向池糖。 池糖知道她这是怒极了,这两样至宝根本不是她们这些弟子能够拥有的,所谓当面对质,搞清事情真相,不过是借着这次机会将宝物据为己有而已。没成想她居然将宝贝给毁了,任是谁被毁了宝贝,休养再佳也忍不住暴怒。 既然知道丁圆真君要拿自己出气,池糖当然不会傻等着,她抢先一步开口,将手中的修补材料交出来:“师父,毁坏药王鼎是我的责任,但我这么做也是不想和师妹生出龃龉,被人误会。这是修补材料,徒儿呈给师父,希望师父能将宝物修好,这样的至宝若是被毁真是太可惜了。” 丁圆真君未出口的怒气就这样被池糖硬生生噎了回去,她狠狠瞪了池糖两眼,将修补材料收起来,才沉声开口:“岚儿你实在太冲动了,为师已经派人出去调查,若真不是你所为,很快便能还你清白,你……” 说到最后,丁圆真君的语气越发痛心疾首,是心疼到极致,又没法说出来的憋屈感。 池糖乖乖低头,似是和以往一样乖巧,然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却悄悄勾起。以往林岚傻乎乎相信师父,无论得到什么宝贝都乐颠颠地给师父送来,她就像个傻大姐,无私无悔地关照每一个人。剧情中,她被青玉打了个一个耳光,非但不恼,反而心疼起青玉被追杀的狼狈。 丁圆以保护青玉为由正大光明地拿走药王鼎后,原主居然还感谢师父,傻呵呵将舍利子孝敬上去。之后还时常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青玉,如果不是她将药王鼎送给青玉,也不会害她被人追杀。又送了青玉好多宝贝作为赔礼。 池糖可没有那么傻,丁圆真君现今是元婴初期,正处在瓶颈期,需要极品丹药辅助冲破瓶颈。可药草易得,成丹却极难,需要化神老祖才能炼制,还需得精通炼丹一术。 药王鼎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剧情中丁圆真君就是服用药王鼎炼制的丹药,才成功突破瓶颈,修为达到元婴中期。 丁圆真君话音未落,门口就要弟子求见,正是先前被派出去查探真相之人。 “进来。”丁圆真君开口。 弟子近前,将查探到的前因后果尽数详说,原来果真有天眼通修士,正是他发现青玉身怀异宝。不过天眼通修士不过筑基期修为,只能恍惚看个大概,并不清楚异宝为何物。 听说有天眼通的修士才是筑基期修为,丁圆真君松了口气,修为这么低,绝不能看出林岚身上的运珠。 她摆摆手,语气温和下来:“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们师姐妹就不要互相误会了,早点和好吧。”说完,就急急忙忙离去,回洞府修补药王鼎。 丁圆离去后,池糖突然叹了口气:“唉,师父她老人家也真是的,走漏消息一事是结束了,然以下犯上,不敬师长的事还没有说法呢。” 这话明显是指代青玉。 青玉没想到池糖居然会咄咄逼人,还抓着这件小事不放,真是心胸狭窄。她冷冷地抬起头,看过池糖,目光清泠淡漠,仿佛凛然不可侵犯的霜雪。 她随意地拱了拱手,态度十分没诚意:“是我误会师姐了,还请师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青玉看似外表冷漠,不喜人接近,仿佛除了修炼对其他一切事都漠不关心。实则内心敏感自卑,防备心甚重,她不与人接触,不是因为生性不喜,而是害怕他人看不上她。 为了保护自己,她在周身竖起硬硬的壳,像是刺猬,刺伤美一个靠近她的人。 她既然心中认定池糖气量狭小,便不会真心实意道歉。更何况像她这种人,过度自卑导致的性格偏激,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失之寻常心,让她承认自己做错事还不如杀了她。 池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 宋野立刻护犊子似的伸展双臂护在青玉前头,怒视池糖:“你还想要怎样,青玉不是已经道歉了么,就没见过你这样心胸狭窄之人,若不是将药王鼎给青玉,也不会连累她被人追杀,九死一生。” 因为怒吼,宋野脸色又红又紫,像是涂了一层油料一般,十分可笑。 三人对峙,殿内气氛凝滞,旁边侍立的侍女双腿开始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就在她们以为池糖会发怒时,她突然嗤笑一声,捂着嘴巴大笑起来,声音清脆。 此举大大出乎众人意料,连宋野和青玉都又惊又奇,目光莫名,不知道池糖葫芦里卖什么关子。 池糖呵呵笑了一会,凤眼带着清浅的水汽,清凌凌看向二人,语气轻松:“瞧你们二人吓得,我逗你们玩呢,我能把你们怎样啊,想多了。” 此话一出,宋野青玉二人脸色立时青白起来,对比池糖的举动,他二人的举动实在太过小家子气,失之坦然大方,连正面道歉,承认自己误会的勇气都没有。 殿内的侍女们也对二人有了看法,以往只觉得大师兄处事公允,青玉师姐坚韧不拔,没想到居然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无形中削减了二人的威信。 笑完了,池糖拍拍手,随意招呼殿内的侍女:“来人,去带青玉师妹换件衣服,别跟着叫花子似的,如今师父又不在,不用卖可怜。” 青玉闻言抬眸,目光冷淡:“我没有卖可怜。” “哦,明白了。”池糖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确实,确实,是我误会师妹了,师妹十几岁便失去元阴,当然不会在乎暴露身体了。” 池糖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揭青玉的伤口。 果然,听了这话,青玉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嘴唇惨白无一点血色,望着池糖的目光仿佛淬着剧毒,半晌后,她稳定情绪,冷笑着开口:“揭人不揭短,你也就是逞点口舌之利,不过如此胸襟。” 呵,这就受不了了!池糖摸了摸鼻子,轻笑出声,这可比你对原主说的话要狠多了。 不想再二人身上浪费口舌,池糖转身出了大殿。 第62章 气运女神3 离了大殿,池糖径自回到洞府,不甘心地又找出几本天阶心法修炼。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和底子在,入门还算快,只是她无论如何努力坚定,气息运行一周天后都会不自觉地按照合欢宗心法运转,仿佛有自主意识,根本控制不住。 接连试了一天都不成功,池糖气恼地将心法摔在地上,托着下巴生气。 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要想改变林岚的命运,首要是弃掉这个害人的心法,可原主修炼多年,身体已经有了惯性,哪怕池糖有意控制,身体也自动按照合欢宗心法运行,这样下去她依然会是一只待宰的猪。 而且因为识海内被丁圆印下烙印,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逮回去。 太伤感了,她还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洞府很空旷,也很清冷粗暴,这么大一个空间,只有当中一块用来打坐的大石头,别的毛都没有。 池糖转圈寻么半天,最后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缩在打坐的大石块上睡觉。想想也真是心酸,堂堂金丹真人,被筑基期修为的师妹打脸不说,洞府和雪洞一般,白担着气运女神的名头,兜里一点好货都无,全被别人给骗走了。 蜷缩成团,池糖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她这个秒睡的技能一直很让众人羡慕,不过也有人酸声酸气的说她是猪,对于这种人,池糖一概当他们是嫉妒自己,酸葡萄心理。 池糖这一觉睡得很长,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睁开眼睛后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她索性就没起来,继续赖在大石块上。脑子像是放电影一般一遍遍闪过原主的记忆,她想看看哪里有机缘,可以找到一本合适的心法克制合欢宗心法,可惜她将原主的一生都搜索一遍后居然没发现一本合适的心法,真是倒霉。 她气恼地蹬了蹬腿,来了个鲤鱼打挺,嗖地坐起身子,抬手打开系统面板,想看看巫蛊大全在这个世界能不能用。 当她目光落在收藏面板上的巫蛊大全时,眼角余光一闪,突然歪了歪头,咦……不如试试这个?她慢慢地伸出食指突然在旁边那本阴阳诀上点了一下。 阴阳诀掉落,不似巫蛊大全那般是一本书的形状,而是块莹润剔透的玉简。 池糖盯着手中的玉简看了半晌,拿起它贴在脑门上,刚闭上眼睛,识海就是一震,紧接着,元神就被拉到一片虚无空间中,充满着无穷的玄妙。 一个个饱含无穷天地能量的文字像是小蝌蚪一般跑进她记忆,她就像是一只在宇宙间自由自在游玩的鱼,随着那些文字翩然起舞,跳跃追逐,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 池糖再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神台为之一清,扎根在身体内的合欢宗心法已经被彻底拔出,由阴阳诀取而代之。 不同于合欢宗心法的运转速度快,阴阳诀运转极慢,却力量惊人,每运转完一周天,修为都仿佛提高一个层次,力量稳而厚重。 “想不到阴阳诀还真是好东西。”池糖满意地在石块上蹦了蹦,想起谢玉那张脸,轻声说了句,“小玉玉,谢了!” 池糖半个月未出关,出关后宗门已经大变样,大家正在为弥月深林的探险做准备,听说这次弥月深林出了一座秘境,青云大陆的几大门派联手密林,准备一探究竟。 剧情中确实有这么一段,青云宗由丁圆真君带队,因为拥有林岚这样一只行走的人形探宝器,青云宗收入颇丰,几乎所有人都从她身上获得到好处。尤其是青玉和宋野,一个得到先天金精,成功将自己的劣质三灵根变成单一金灵根,为日后的修炼打下坚实基础。另外一个得到仙品木藤,阴差阳错之下使其认主,从此护着宋野平步青云,修炼路上扫平一切障碍。 只有林岚自己,什么也没得到,还因为被青玉讥讽,一时激勇之下与妖兽斗法,受了很重的伤。 洞府外横七竖八贴了很多道传音符,池糖一一将其捏碎,内容都是召她前去大殿的。池糖没有犹豫,灵光一闪,直接向大殿飞去。 进入大殿时,丁圆真君不在,只有掌门方寸真君。丁圆真君和方寸真君是一对恩爱道侣,两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方寸真君掌管门派,提供丁圆真君优厚资源,丁圆真君炼丹炼器,是青云大陆有名的炼丹炼器宗师,二人优势互补,携手修炼,在整个青云大陆都非常有名气。 “林岚来了。”看见池糖,方寸真君抬抬眼皮,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心思。 “师伯。”池糖恭敬行礼,此人城符极深,池糖是提起十二万分提防,不敢有一点轻忽,担心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就在池糖垂目行礼之时,铺天盖地的威压蓦地笼在她脊背,一道神识强势粗暴地探入她丹田识海,将她里里外外查了个通透才移开目光。 这种仿佛被人扒光了搜查的感觉,池糖是紧紧咬住下唇,强忍住没有抵抗。 随便探入他人丹田识海,哪怕是亲子亲女,亲近如配偶都算是冒犯。然,方寸真君对林岚却是想探就探,连个招呼都不打,完全不把她当作独立的人,更别谈尊重。 原主到底有多傻,才能忍着这种随时随地被扒光窥探的羞辱。 哪怕是妖物,本命灵宠,都是平等尊敬的。 “怎么?”察觉到池糖的异动,方寸真君轻动眉心,“不想被师伯探察么,师伯是关心你,林岚越大越不懂事了。” 这种扒光了羞辱别人,还不许对方不高兴的行为真是霸道。 “不敢。”池糖双膝跪地,头紧紧贴在地上,借由石板上的凉意才能勉强压住心头羞辱的火气。 “很好。”方寸真君点头,显然对池糖的乖顺十分满意,不过也不能一味地宠,偶尔也要敲打一番,想到此处,他开口:“前几日我听说你对你师兄不敬?此举不好,野儿是青云宗的大师兄,更是你未来的夫婿,女子以夫为天,你要敬他爱他,不可有半点忤逆。” “弟子明白。”池糖做乖顺听话状。 “乖。”方寸真君终于露出半分笑意,“既如此,你就去寻野儿道歉去吧,我记得你那还有件上品法器,拿给野儿就当是赔礼吧。” “遵命。”池糖不敢有半点异议。 等出来大殿,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池糖才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呼——方寸真君真是厉害,好厉害啊,以大欺小,眉头都不皱一下。 池糖冷笑两声朝着宋野所在的执事殿走去。方寸真君毕竟是元婴真君,宗门有些琐事不方便出面,所以在宋野修为到金丹期之后,就将派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他,自己只做一些把关,偶尔出面。 到了执事殿,宋野正皱着眉头训斥丹药峰的峰主:“怎么会没有?宗门每年不都会培育很多固源草么,这是疗伤必备灵草,你掌管丹药峰,现在居然告诉我没有!” 说到这宋野气得使劲拍了下桌子,他语气暴烈,面目冷凝,瞪着一双大铜铃般的大眼仿佛要吃人。 丹药峰峰主瑟缩了一下,唯唯喏喏,刚要解释,余光一扫就看到门口立着的池糖,瞬间老脸一红。同是金丹真人,他凭什么被个小儿如此训斥,私下无人时还好,他顾念着宋野是执事弟子,忍气吞声。 如今被人看去自己的窘态,丹药峰峰主一张脸皮羞得通红,牙齿直打哆嗦:“宋真人,你要的是普通固源草么,那可是千年固源草,固源草娇嫩难活,本就生长不易,宗门过千年的固源草不过百颗,前些日子全被丁圆真君要走,你现在管我要,我拿什么给你,你怎么不去向真君索要?” 丹药峰峰主说这话是全凭一股劲,可没想到说着说着就真的动了怒,恨不得撸袖子揍宋野一顿。他真是受不了了,以往觉得这个执事弟子行事进退有据,无差错,没想到居然如此不通情理。 哼,不就是仗着是掌门弟子么! 被丹药峰峰主吼了一通,宋野才意识到自己行事过激,他虽说是执事弟子,可门中各峰峰主皆是德高望重之辈,是他的前辈,如今根基尚不稳,他岂能随意轻慢。 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师父定然会对他失望。 宋野心里开始后悔,但此时被丹药峰峰主吼得脸红脖子粗的,再加上有池塘这个外人在,一时之间也拉不下脸安抚对方。 挣扎间,池糖又火上浇油了一把,她冷着张脸走到宋野面前,话语不无讥讽:“师伯让我来跟你道歉,对不起啦,大师兄,当日我实在不该对你吼。日后师伯若是问起来,请你如实告诉他老人家,我已经来道过歉了。” 说完转身离去,行至门口,还要停住脚步,回头鄙视一句:“小人!” 经过池糖这个小插曲,丹药峰峰主是更看不上宋野,就这心胸,就这行径,实在不堪。他冷哼了一声,也甩袖离去。 执事殿发生的事不过一个上午就传遍整个青云宗,大家明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暗里都有些不服这个新任的执事师兄,宋野的威望又一次下降。 宋野急着要千年的固源草是为了给青玉疗伤,能在众人的围攻下活着逃回宗门,想必青玉是吃了不少苦头。剧情里,她也是受了很重的伤,不过那会有药王鼎,林岚因为心生愧疚又送她不少宝贝,青玉不仅伤势好得快,而且还因祸得福,得意重新淬炼身体,使肉身更加强横。 不过现在,青玉可没那么幸运了,药王鼎被毁,池糖也不会去做这个冤大头,因为修补药王鼎,丁圆真君又拿走了所有千年以上的固源草。青玉的伤势绵延了半个多月依然不见好转。 随便在宗门转了一圈,池糖就折回到洞府,从侍女那得到消息,这次深入弥月森林,带队的是方寸真君,丁圆真君因为要修补药王鼎所以不能去。 得知这一悲惨消息,池糖精神低落,连水嫩的灵葡萄都没胃口,只吃了几颗,根本不是她平日的量。 一晃七日过去,宗门一切事宜均已妥当,准备深入弥月森林。由方寸真君坐镇,宋野领队,池糖辅助,浩浩荡荡带了数十精英弟子,向弥月森林进发。 乘坐方寸真君的灵舟,不过三天就到达了弥月森林入口,此时其他门派均已抵达,和青云宗齐名的,绿云宗、紫云宗、红云宗,全都已经到了。 几大派坐镇的真君互相拱了拱手,一齐出手打开弥月森林的禁制,放弟子进去。 十万年前弥月深林曾爆发兽潮,大批元婴金丹期修为的妖兽闯入青云大陆,肆意杀害大陆子弟,给青云大陆带来莫大浩劫,大批优秀弟子被杀,根基被毁,几乎给青云大陆的修士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防止此类事故再次发生,当时大陆的几个顶尖化神修士联手在弥月深林外布下禁制,与此同时为了不耽误弟子历练,每年在六月中旬,入口处的禁制会衰弱一段时间,需要几位元婴修士合力打开通道。 通道打通之后,由宋野带队,弟子鱼贯而入。青玉的伤还没好利索,但为了能一同到弥月森林历练,她隐瞒伤势,强忍着丹田的痛处。 她本就生得苍白倔强,姿色一般,如今又多了一丝病怏怏的脆弱感,且目光防备,对给每个凑上来关心她的同门警惕探究,不假辞色,仿佛别人都对她有所图谋一般。 谁也不愿意热脸贴着冷屁股,慢慢的,大家就不愿意靠近她了。 而宋野身为大师兄,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也没时间关注她。 别人都有伴,只有青玉一个人苍白着脸,孤伶伶站在一旁,嘴角还噙着一丝讥讽。她看不上他人成群结队,三三两两,觉得这种关系脆弱无依,一根手指头就能破坏。不涉及到利益的时候,都是好同门,好姐妹,一旦涉及到利益,就翻脸不认人。 浩浩荡荡几十人不可能总凑在一块,宋野将众人分成十个小队,一队8、9个人,一同行动。 池糖瞅了瞅他分配的队伍,非常不满:“执事师兄,我为何和你一队,同一个队伍中有两个金丹修士岂不是浪费,有些队伍中修为最高才筑基后期,这样太不安全。” 宋野将池糖安排在自己队伍里当然是有私心的,人人都知道她气运旺盛,是人形探宝器,寻宝贝的一把好手,怎么可能将她安排到别的队伍。 以往,一直是林岚巴着他,非要跟他一队,别人虽心怀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见池糖自己提出来,一些不服宋野的人纷纷开口:“是啊,是啊,这样分配一点都不公平。” “对啊,我也想跟林师姐一队,林师姐运气好。” “我也想呢。” 反对声越来越大,宋野沉眉,阴冷地扫了池糖一眼,冷声道:“住口!全都闭嘴,你们林师姐确实容易找到宝物,但你们也不想想她能不能保住宝物,她连妖兽都没杀过。”说到这,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掌门既然让我带队,就是信任我,若有人不服安排回去后可以向掌门反映。”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冷嗤一声:“呵,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告状呢?” 话音一落,众人就开始偷笑,轻轻落落的笑声钻入宋野耳中,像是一巴掌打到他脸上,气得他面色发白。他强控制住脾气,沉声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么,你们放心,如果林师姐寻到宝物,回到宗门后一定会平均分配,不会亏待你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而且宋野毕竟是带队师兄,身份在那摆着呢,众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就平息下来。 池糖和宋野、青玉,还有几个精英弟子一队,一行人向密林深处走去。不是大家不用飞行法器,而是深林里面妖兽众多,尤其是飞禽,若是贸贸然使用法器很可能被对方认定为侵犯其地盘,莫名被攻击。 既然是在妖兽的地盘上,大家自然提起十二分小心。 池糖双手插兜,跟其他人的小心谨慎不同,完全是一副出游的样子,漫不经心,还踢踢踏踏的。 青玉看不上池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出言讽刺:“你不知道你到处乱踢有可能惊扰到妖兽么?” 池糖抬头瞥了她一眼,开口:“没有你说话的声音大。” 青玉被噎了一下,她本就不善言辞,也不爱多管闲事,这次实在是太恨池糖才会开口,没想到一句话就被顶了回来。 宋野过来拉偏架,目光冷冷地在池糖身上一扫,沉声:“不许胡闹,你是师姐,要让着点师妹。” “噗哧。”池糖没忍住,笑喷了,指着青玉,“她年纪还比我大呢,拉偏架就拉偏架,还义正词严的,虚伪。” “你——”宋野瞪人。 池糖不理人直接越过他向前边走去,还挥挥手,大喊:“师弟师妹们,跟着师姐走,有肉吃,有宝贝。” “好。”众人一阵欢呼,一个个越过宋野青玉二人追随池糖,气得宋野面色铁青。 以往,林岚就是太惯着宋青二人,好东西双手奉上,还要被二人奚落,真是傻子。 越往深处去,路越难走,好在杀了几个妖兽,又寻到许多珍稀灵草,收获颇丰。这具身体果真不愧气运女神名头,像是一些千年万年的灵草身边都有妖兽守护,别人去采摘,不是被袭击就是被毒,而池糖去采摘却安然无事。 池糖把这些灵草分配给他人就是不给宋野和青玉。 而青玉因为受伤的缘故,体力不支,连杀个修为只有筑基初期的妖兽都艰难,气喘吁吁。而她孤僻冷漠不愿意帮助他人的性格,在此时也显现出弊端来,她不搭理别人,别人也不搭理她。 别人都是合力抗击妖兽,只要她一个人艰难地单打独斗,无人相帮。 不过两三天,青玉的内伤就越来越严重,而且见池糖和别人说说笑笑,一只妖兽没杀就得到众人喜爱尊敬。性情本就偏激的青玉越来越不忿,被丁圆真君封住的心魔又蠢蠢欲动起来。 三天后,一行人走到秘境口。 剧情中,原主就是在这里得到先天金精和仙品木藤,不过最后都便宜了宋青二人。这次,池糖就是扔了,不要,也不便宜他们。 踏入秘境口,池糖被随机传送,落地时,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大片花海,漫天遍野,仿佛覆盖整个天地,花朵大而艳丽,美得令人心醉。 怎么和剧情里不一样啊? 池糖蹙了蹙眉,心头升起一丝狐疑,剧情中,林岚是被传送到一条灵泉附近,根本不是这。 纳闷了一会,她就摇了摇头,甩开疑惑,不在胡思乱想,而是仔细观察花朵,慢慢移动步子向前走去。 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花海依然望不到边际。 池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屁股坐下,正准备好好回忆一下剧情,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 “喂,你屁股坐到我的头发了。” 第63章 气运女神4 背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谁还管好不好听啊,池糖整个人都被吓蒙了好吧,第一时间抬起屁股四肢并用往前爬了几步才回头细瞧。 茂密艳丽的花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了一个人,衣服五色斑斓和花海融为一体,只有披散开的墨发显出一二分独特。 那人躺在地上,池糖没看清正脸,她警惕地偏头瞧了几眼,试探开口:“抱歉,方才落座太急没有看见道友,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道友见谅。” 池糖的语气真是诚恳得不能再诚恳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写满了歉意,脸上表情全是一副跪地认错恨不能重新投胎的愧疚模样。她不是狗腿,而是此人出现的太过诡异,周身没有半点气息,这样的人不是普通凡人,就是大能者。 然而能出现在秘境的花海中,池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凡人,那么只能大能了。 这种隐于秘境的大能者,基本上都有怪癖,心情好时能把宝贝全送给你;心情不好时,你多看一眼,他都要问:你瞅啥? 池糖方才压到了他宝贝头发,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惩罚她。 反正不管怎么说,先坐低服小是没错的。 池糖道歉之后,没过一会,躺在地上的人就翻了个身,单手支着脑袋面向池糖。 冷不丁看见此人面貌,池糖心脏突的一跳,双颊蓦地烧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比谢玉还要好看。 男人生得面如冠玉,五官精雕细琢,眼瞳湛黑如墨,漂亮的像是假人。 在池糖偷偷观察男人时,男人也在看她。 少女蹲在地上,穿了一身青色道袍,头发规规矩矩地在头顶绾了一个道髻,用一条灰扑扑的布条随意绾着。可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额头光洁饱满,嘴唇红润微翘,脸颊白里透红仿佛鲜嫩欲滴的水蜜桃,引人食欲。 男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手心发痒特别想把少女抓过来在她脸颊上啃一口,看看是否真如水蜜桃般甜美。 这番突如其来的冲动令男子心中十分诧异,他自出生起就一直沉迷修炼,除了前几日阴差阳错之下踏入这块秘境,还从没出过门。心性薄凉寡淡,连外人都不愿意见。 他讨厌他们的长相,讨厌他们的声音,更讨厌他们身上的气味。 但是眼前的少女却令他觉得十分不同,感觉很舒服,莫名地想要亲近。 墨止并不是一个压抑自己的人,既然内心想要亲近那就亲近吧,而且他还没见过女人,正好奇呢。父母留在识海中的话也曾提过,等他成年后就可以找个女人给他生蛋。 “过来。”墨止朝池糖勾了勾手指。 池糖朝左右望了望,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才不甘不愿地点点自己鼻子,又确定了一遍:“叫我么?” “嗯。”墨止点头,“过来。” 这种感觉好像是在召唤小狗,池糖磨磨蹭蹭挪过来,凑到近前时还不忘重复一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辈可否饶了我?” “好。”墨止点头,事实上,他根本没听池糖说了什么,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那红扑扑的像是水蜜桃一样的脸蛋,跃跃欲试想要咬一口。 心动不如行动,墨止一把拉过池糖,身体宛如灵蛇,嗖地从地上窜起,紧紧缠住对方,张开大嘴对着她的脸蛋就是狠狠一口。 啊——嗷呜—— 池糖撕心裂肺地狂吼,尼玛,脸蛋子都要被咬掉了,你是想吃肉还是咋滴。她挣扎,再挣扎……终于,经过无数次挣扎,成功将自己的脸蛋从墨止利齿下救回。 不过,却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艳红的鲜血滴滴答答淌了满脸。 靠,痛死老子了,池糖恨恨地瞪了墨止一眼,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声下气:“前辈既然已经惩罚过晚辈,想必是饶过晚辈误压前辈发丝之过了?” 此刻的墨止并不像是一个可恶可恨的施暴者,反倒像是受害者,一个无措的小孩,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隐约察觉到池糖的不喜,心头开始一揪一揪地疼,“我……我……”他想要解释,解释他并不是想要伤害她,只是心头特别渴望,渴望咬一咬。 其实伤害到她,舌尖尝到血腥气时,他下意识就松了口,没有继续用力。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咬她,根本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但是又不想她疼,不想她生气。 墨止喏喏垂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 池糖可没心情关心他的内心戏,她只知道自己被咬了,好疼,不开心,恨死他了! 再也不想见到他! 她冲着墨止抱拳:“晚辈不敢再打扰前辈,告辞。”说完,脚下生风,拔腿就跑,根本不给墨止反应的时间。 池糖一连在腿上拍了好几道疾风符,又是法器又是符箓的,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呼——”她松了口气,弯腰捶了捶酸疼的小腿,一屁股坐下,正想好好揉揉腿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喂,你屁股又坐到我头发了!” 闻言,池糖捶腿的动作一僵,她几乎不带思索地迅速往腿上拍了一张疾风符,拔腿就跑,跑跑跑,跑啊跑,又跑了半天,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她才气喘着停下。 这一次,她保持了警惕,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池糖眸光一转,先是弯了弯腰,做了一个要坐地的假动作,然后就在屁股接触地面之时,猛一回身,向后瞧去—— 居然什么也没有?池糖蹙了蹙眉不死心地又往左右看了看,真的什么也没有。她彻底松了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正要转身坐下时。 肩上居然落下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接着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咦,你是在找我么?” 池糖足足僵硬了一刻钟才缓慢回头,目瞪口呆地望向来人。 察觉到池糖在找自己,墨止非常开心,正打算告诉她自己的喜悦,目光就在她脸上的牙印处顿住。 有点碍眼呢! 他抬手想要帮她抚平伤痕,不曾想池糖对他正是警惕防备之时,见他抬手,吓得猛然后退几步,身体后倾,想要躲过他。她躲,他追,然后池糖就倒霉地被石块绊倒了,身体趔趄着向一边扑去。眼看着脸蛋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腰间突然缠上一只手臂,身体被带着一转,足尖点地随着对方足足转了一圈才稳定平衡站稳在地。 站稳后,池糖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然后就发现自己在男人怀中,心头陡然一惊,挣扎着想跳出去。 这一挣扎间身体不可避免地摩擦起来,年轻的身体经过摩擦很容易生出火热,当燥热的感觉遍布全身时,墨止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困惑。从作为一只蛋开始,墨止的生活就一直按部就班,每天吸收灵气,慢慢被孵化,成人形后继续修炼,似乎每天的生活都是修炼。 他也不觉得枯燥,反倒是对于和别人交流这件事打从心底感到抵触。从宗门偷溜出来误入这个秘境,是他第一次叛逆。接着遇到怀里的少女,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绪一次次充满新奇的情绪,以往从没有过的心情一股脑涌入脑海,让他在困惑的同时,又感到几分好奇。 他松开池糖,看着怀中的少女一下子跳出几步远,警惕地望着自己,心中本能不喜,下意识开口解释:“你要摔了。”墨止很不理解,他明明是出手扶助她,她为何要挣扎,不怕摔么。 他说话时,眼神一直安静地看着池糖,眸光清澈纯净,像是两湾清泉,清透得让人恨不得从他眼中鞠一把泉水喝掉,尝尝是不是想象中的清甜。 面对这样的墨止,池糖觉得自己之间的行为特别矫情,本来没什么,偏偏要歪里想。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察觉到眼前之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池糖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语气里带了点小脾气。 池糖这样开口一问,墨止似乎懵住了,呆立半晌。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眼前的少女,只是心随意动,心里想,就跟着了。 他不会说谎,既然池糖询问,就直接回答,没有拐弯抹角:“我想跟着你。” 这是什么答案?池糖的眉心都快纠结成一团,真是莫名其妙,她看向墨止狠狠瞪了他一眼,问话里带着嘲讽的情绪:“哼,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跟着我是想咬我吧?” 话音一落,墨止顿时局促起来,视线在池糖脸上的伤口来回徘徊,无措极了“我……”他开口,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似乎十分不擅长这样的言辞,“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会不喜欢!” 这叫什么话! 池糖怒了,谁会喜欢被人咬啊,受虐狂吧。 她气呼呼地瞪人,脾气也上来了,怒气冲冲地指着墨止:“你,不许跟上来,听见没有。” 说完抬步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见他人还站在原地才彻底松口气。不过也只是一会,池糖的松气又变成憋气了。 她气咻咻地回头,在跟上来的墨止用劲身上踹了一脚,恨声:“不是让你不许跟上来么,你怎么还跟?” 墨止很羞愧,讷讷地低着头,他不擅长解释,也不会花言巧语,只是追随最本能的感受,亦步亦趋跟着池糖。无论池糖怎么骂他,怎么打他,叫他走,他都一言不发,低着头默默跟随。 最后,池糖终于无奈了,只能由着他。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你愿意跟就跟着好了,不过不能咬人,也不能打扰到我。” 闻言,墨止眼前蹭的一亮,开心得像只小鹿,欢快道:“我不会咬你,也不会打扰到你。”为了表现自己,他还道,“我能隐身,肯定不会打扰你。” 说着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还真会隐身啊?池糖四处寻觅了一圈,到处都没找到他的身影,只得道:“好了好了,你出现吧,看不见你我更闹心,你只要不打扰我就好。” “嗯。”空气中传来一声乖乖的应声,然后墨止慢慢显现身形,低头对池糖羞涩一笑,贴心道,“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可以让别人看不见我,只有你能。” 这么高端?池糖震惊了,心思一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试探问道:“冒昧问一下,你修为如何?” “化神后期。” 靠,发财了! 第64章 气运女神5 池糖现在满脑子都是捡到金子的感觉,这是什么运气,狗屎运都拍马不及,不愧是气运女神,随便进个秘境都能捡到化神修士。 人家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的。 哈哈哈,池糖真想对天大笑三声,以示自己的开怀。 不过这样子太丢人,她起码也是个任务者,要淡定,一定要淡定。 自从知道男子是化神老祖后,池糖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稍微有那么一点狗腿。 “前辈,嘻嘻。”池糖很不好意思,“您是怎么进入秘境的?” “墨止。”男子看她一眼,神色认真地纠正,“我的名字。” 额?池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立刻夸张道:“哇,前辈的名字真好听,不过您是前辈,晚辈怎么能叫您的名字呢?” 池糖的话让墨止十分不解,为什么不能唤名字,他想听她唤墨止二字。只要想到自己的名字会从她唇齿间流出,墨止就有触电的感觉,全身忍不住颤栗。 因为自小生活环境单纯的缘故,墨止并不太能理解池糖的讨好,他从小生活封闭,几乎每天都在修炼,见过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为其讲解功法的两位长老,就只有池糖。 除了修炼和一些简单的书本知识,墨止对人事一窍不通,纯洁得像张白纸。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出自本心,直接而赤诚,不含一点杂质。 “墨止。”墨止重复了一遍,一双眸子清晰地映出池糖的倒影,神色认真且执拗。 “我……”池糖刚开了下口,就又被对方打断,“墨止。”他似乎是不达成目的不罢休,如果池糖不答应的话,他可能要一直重复,重复到天荒地老。 真是固执! 池糖暗自腹诽,因为对方是化神老祖,她也不好抵抗,只能顺着他唤了一声:“墨止。” 听见她的声音,墨止原本执拗的神情瞬间如雪莲绽放,仿佛天地间都充溢着喜悦。池糖看见他眉眼舒展开来,那英俊的面目因为欣喜而柔和起来,像是水中的月亮,清泠泠般温柔。他其实并不像一个化神大能,身上没有大能者的威势和严肃,反倒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懵懂好奇,又有自己的坚持。 既然池糖已经叫了自己名字,墨止觉得作为交换,她也应该说出她的名字。 因而,他双目期待地望着他,墨色瞳眸闪耀着紧张和好奇。 可惜池糖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想让她再叫一声。好吧,谁让人家是化神老祖呢,实力不如人,当然要低低头,讨对方开心。 想到这,池糖开口:“墨止。” 不是!墨止不高兴了,原本潋滟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他烦躁地皱了皱眉,似乎为池糖不解他意而感到十分不开心。 看到他这个样子,池糖吓了一跳,赶紧安抚:“怎么了,墨止怎么了,不开心么?” 墨止垂着头,一言不发,他对池糖不能和他心意相通一事十分不满,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他不喜欢这样。作为一个从小生长环境单纯至虚无的人,墨止连发脾气都不太会,只会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有紧绷的下颌能显示出他在不开心。 池糖围着他转了半天,问来问去,可他就是不说话,嘴巴像是黏住了。她叹了口气,正欲放弃,突然福至心灵,直接开口:“林岚,我叫林岚。” 闻言,墨止眼前有一瞬间的光亮,不过这光亮停留的时间很短,只是一闪而过。 墨止紧紧抿着唇,看起来比之前池糖不通他心意还要不开心,瞳眸如墨,其间波涛翻滚。表情尽是抗拒,隐隐似乎还带着一种失望。 “不是名字么?”池糖这次真没办法了,都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看来男孩的心思也挺难猜的。 算了,不管了! 池糖决定离墨止远点,正好他生气呢,估计应该不会再跟着她了吧。 她试探着往前走两步,墨止果然没继续跟着,留在原地不动。一直期盼的事情终于成真,一时间池糖心里还真是有些五味陈杂,说不出的复杂。 她深深地看了墨止两眼,朝他挥了挥手,念了声再见,就继续往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原地不动的人突然又跟了上来,走到她旁边。 嗯?池糖扭头看他,正巧他也在看她,神色认真,“名字。”他开口。 “墨止,啊,不是,林岚,我叫林岚。” 她慌乱开口,说完就见墨止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他抿了抿唇,似乎在克制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像是拗不过她一般,终于开口,语气里满是委屈: “你骗我,你不叫林岚。” 林岚确实不是池糖的真名,但却是原身的名字,池糖准备回答墨止时,脑海里下意识闪现的是池糖二字,不过她很快意识到,林岚才属于这个世界,便瞬间改了思绪,说出林岚二字。 可殊不知,墨止心思纯净,不染纤尘,当他一心在一个人身上时,就是全然的贴近感知,眼里只容得下对方,再无他人。不仅如此,他同时又是修为高深的大能者,池糖只一个情绪微转的功夫就让他觉出不对来,他本能地察觉到池糖在骗他。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在墨止的认知中,欺骗是一种疏离,是不友好。而他这么亲近池糖,想和她在一块,可她却不喜欢他,欺骗他,对他不友好。 长这么大,墨止还从没在什么事情上委屈过自己,向来随心所欲,宗门也一直将他当成祖宗供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一次在池糖这里碰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开心,不想再理她。所以在池糖刚开始迈出两步离开时,他立在原地没动。 他不要再理这个说谎的骗子了! 可是当他看着她的背影真的渐渐远去时,心头突然慌了,像是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东西渐渐远去,令他惶恐不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立刻便追了上去。 其实……其实被骗也没什么,尤其是被她骗,她还可以骗得更狠一点。 池糖已经不能掩饰自己的震惊,目光瞪得溜圆诧异地望向墨止,他、他怎么知道?难道是因为修为,感知敏锐? 不可能啊,她也不算是说谎,林岚确实算是她的名字。 池糖压下心虚和慌乱,死鸭子嘴硬:“我确实是叫林岚,你不信就算了。” 闻言,墨止澄澈如琉璃珠子的大眼暗淡一瞬,就像纯洁的小孩子被一心依赖的父母欺骗一般,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失落。 墨止低垂了头,小声:“既然你说你叫林岚,我就信你。” 天啊~ 池糖真是头痛,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亲近到这个地步吧,骗来骗去不是常态么,他干嘛这样说,好像她是罪人一样,令她无端心虚。 因为这个小插曲,池糖再面对墨止的时候,心头总是有些小别扭,而且脑海中警铃大作,觉得自己似乎惹了一个□□烦回来。 这货不会想一直跟着她吧! 池糖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却不小心接触到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奇怪?伤口怎么还没愈合,修士有灵力蕴养,自愈能力强,这点小伤口早都应该痊愈了啊,怎么伤口还在。 池糖顺手化出一面水镜,对着镜子照脸上的伤口,唔,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还存有深深的印记,半点没有愈合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池糖纳闷地偏头看墨止一眼,目光无声谴责:都怪你。 接收到池糖的谴责信号,墨止赶紧凑过去,急急道:“我来,我帮你。” 好吧。 池糖点点头,把脸凑过去。墨止抬起右手,指尖轻触,轻轻在伤口上一抚,原本狰狞的伤口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墨止的手却还贴在上面,女子皮肤白皙宛如剥了壳的鸡蛋,脸蛋饱满水嫩,软软的像是绵絮。跟他自身的坚硬完全不同,墨止像是迷惑,又似是沉迷,指腹贴在池糖脸脸颊上半点不想离去。 他又想到方才咬上去的触感,在嘴唇刚贴上去的一刻,他像是触到了软嫩的糯米糕,软嫩温润,直想让他永远贴上去。 想到这,墨止心中有几分懊恼,他后悔了,刚才真是不该咬下去的,其实只是单纯的贴着感觉就很好了。 墨止不舍得离开,眷恋着指腹下柔软的触感。 池糖转了转眼珠,余光在他贴着自己脸蛋上的手背上瞄了瞄,轻哼一声,语气不无嘲讽,“怎么,想占我便宜?” 她本意是嘲讽,不想墨止根本不理解,还以为是单纯的问句,脱口而出:“想,好想。” 靠! 池糖一巴掌将他的手拍下去,瞪人:“你装什么单纯,听不懂我说的话么,不准占我便宜。” 指腹离开温润的脸颊,墨止失落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心情郁郁。他确实不理解何为占便宜,但他心思通彻,聪明至极,心性单纯只是因为初初接触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因为痴傻。 所以结合之前说话的语境,虽然他不明白池糖口中的占便宜到底为何意,却恍惚明白她指的是他将手贴在她脸颊一事。 墨止俊美无铸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他抬眉又垂头,如是几次,紧紧跟在池糖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那,那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占你便宜呢,我好想占你便宜,好想。” 池糖原本是悠然走路的状态,食指敲打着下颌,探究秘境,结果就这么突然的被墨止的一句话给呛住了。 呛得她连连咳嗽,双颊通红,眼瞳水光晶亮,满是怒气和震惊,她不可思议地望向墨止:“你、你刚才说什么?”居然有人会无耻到这种程度,竟然当面说要占她便宜,哼,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好的,被他纯洁的大眼给迷惑,没想到居然是个色胚。 墨止眨眨眼睛,神色茫然,不知道池糖为何会震惊,愣愣重复:“我想占你便宜,你愿意么?” 愿意你个大头鬼,谁会愿意这种事。 见他双目明澈坦然,没有一点羞窘之态,反而直白的像是询问她喝不喝水一般?池糖心里终于生出疑惑,回忆他方才种种,无论是眼神、话语、行为、神态无一不纯净单纯,仿佛根本不知羞窘尴尬为何物,说话做事全是出自本心,态度无一点矫饰,干净明澈得仿佛透明。 难道说,他是……不懂? 揣测半晌,池糖纠结地用了不懂二字,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墨止的状态。说他是傻子?根本不可能,傻子能修炼到化神期,他的实力可不是作假,起码她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可若说他不是傻子?池糖心里又开始犯嘀咕,观他做事说话懵懵懂懂的,天真稚纯,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思考半晌,池糖心底渐渐有了一个猜想,不过还是要试探一下才能确认:“墨止,你知道我是什么修为么?” “金丹。” 哎呦,不错么,答得很准,继续ing。 “那你知道什么是占便宜么?” 这个他也知道,墨止眼睛瞬时弯成一对月牙,开心道:“我知道,就是摸你的脸。” “还有呢?” “还有什么?”墨止懵懂了。 果然啊,池糖越来越笃定心中的猜想,继续问询:“你见过几个人,是第一次出门么?” “你怎么知道?”墨止很开心的样子,“我是第一次出门,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人。” 哇靠,真是个纯洁的小白羊! 池糖内心的邪恶的小因子开始沸腾—— 她要把他教歪! 第65章 气运女神6 “好啦,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池糖一副大姐头的模样睨着墨止,“你第一次出门什么都不懂,小心被人骗,你听话我会照顾你的。” 墨止忙不迭地点头,墨色的瞳眸中映出池糖的倒影,清晰专注,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 “好,我会听话,你照顾我吧,我可以占你便宜了么?” 闻言,池糖傻眼,他怎么还惦记着之前那档子事,还真是够执拗的。不过这次,池糖没有像第一次听他这样说时那般生气。 那会,她是以为他心怀不轨调、戏她。这会知道了他心性纯净,没有一点歪心思,只是遵循本能,池糖当然不会生气了,甚至觉得他的执拗和理直气壮很好玩。 她转了转眼珠,不怀好意地开口:“占便宜这件事是互相的,你要是想占我便宜,那我也要占你便宜。” 墨止以为池糖也要摸他的脸,忙不迭地上前,探过头,乖乖将脸蛋送过去: “你摸吧。” 说这话时,墨止不会为何,脸颊通红一片,连同耳朵也红红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根。整个人紧张又期待。为了迁就池糖的身高,他还俯了俯身,脸颊贴着极近,潋滟的大眼此刻微微合着,又长又密致的睫毛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像是蝴蝶振翅。 他真的是太紧张了,连呼吸都放轻许多,乖顺顺,像一只温顺的白鸽,伸出可爱的小脑袋,等待着池糖给他顺毛。 望着这样的墨止,池糖真是不忍心拒绝啊。 她伸出手指头抵着墨止脑门,将他推开。 墨止还迷糊着,莫名所以,眼神懵懂,痴痴地望着池糖,仿佛在问,她为何不占他便宜。 池糖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目光,偏过头,清了清嗓子,冷声:“不行,不是这种占便宜。” “那是什么?”墨止聪明地举一反三,“你想要摸我的身体么?” “不是!”池糖扭头使劲瞪了他一眼,哼,真是个色胚,满脑子不健康思想,“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帮你做事就可以占你便宜了么?”墨止重复一遍。 “对。”池糖点头,“你要听话,要乖乖的,等我满意了,开心了,就同意。” “那怎么算满意,开心?”墨止心急,他真的是太渴望接触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特别喜爱,想要亲近她。 那种迫切是他从未有过的,连对力量的渴望都没有这么强烈。 “开心就是笑喽。”池糖演示一遍,双唇扯开,双眸弯弯成月牙状,对着墨止解释,“这就是笑。” 墨止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明白。” “乖!”池糖摸摸他的脑瓜顶。 之后两人结伴,一同向池糖记忆中藏有金精的洞穴走去。二人找到洞穴时,洞口已经集聚好几人,都是青云宗弟子。 不过看几人的氛围,似乎很紧绷。 一个青衣少女站在宋野旁边,柳眉倒竖,指责垂着头沉默不语的青玉:“你为何要隐瞒自己的伤势,既然受了重伤,就不要来秘境。你自己不要命,我们还要呢,若不是为了救你,大师兄怎么会受重伤。” 青衣少女越说越气,几人在秘境相遇,遇见同门本是好事。不想几人倒霉,居然遇见了金丹后期的妖兽,幸好有大师兄在,几人结成阵法,一块对付妖兽。 不想处在关键阵位的青玉被伤势所累,法阵没有结成,而大师兄为了救她,被妖兽重击。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除掉妖兽,更有两位同门身陨,损失惨重。 可连累众人的青玉却半点歉意没有,对大师兄也是冷漠也对,连个谢字都不会说。以往只知道她性格冷漠,没想到居然还是薄凉自私之人。 “好了,青童,不要再说了。”宋野沉眉。 青童犹自不平,但畏惧宋野,狠狠瞥了青玉一眼,就气咻咻地扭过头去。 此番状况可和原剧情中不同,池糖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剧情中,青玉和宋野联手,一战成名,在宗门弟子中间威信甚高。而宋野也因为和青玉合作默契,越来越关注这个沉默冷静的女子。 她不爱说话,却出手利落。她性情冷漠,却心性坚韧。 对于宋野这个天子骄子来说,这样的青玉实在太过迷人,和他以往遇见的女子全然不同,对她越来越心动。 所以后来,青玉吞噬金精,斩断杂灵根,成为单一金灵根,修为大涨后,才顺理成章和宋野在一块。 而现在么…… 没有原主送她那些宝贝加持,青玉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而且性格还不讨喜。身为天之骄子,修炼一帆风顺的宋野,尝惯了山珍海味,说不定偶尔会对清粥小菜动心。可若是天子骄子栽跟头,修炼不一帆风顺呢? 他还能有心情一点点融化青玉那个薄凉冷血之人么。 想到这,池糖望向宋野,只见他表情冷漠,虽然阻止了青童,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抚青玉,显见是受伤的缘故,心里对青玉存了恼怒。 池糖目不转睛地盯着宋野,墨止不高兴了,他很急,心里又怕又惶恐,但却说不出来原因,只是本能地不喜。 他急急上前挡住池糖的视线,不让她继续看宋野:“别看,别看,你看我。” “听话,不许胡闹。”池糖眼睛一瞪,将墨止扯回来,对他嘘了一声,“你要乖乖的,不要说话,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听见了么?” 墨止还记得池糖说过的话,让他听话。所以现在虽然不开心,但还是忍住慌乱,对她乖顺点头。 安抚好墨止,池糖向宋野等人走去,人还没近前,就被青童眼尖发现,惊喜地大喊大叫:“林岚师姐,你来啦,太好了,太好了,林岚师姐来了。” 青童的惊呼引来众人的注意,看见池糖,大家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开心地向池糖跑过来。在危机重重的秘境,修为最高的大师兄又受了重伤,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能遇见金丹修为的师姐,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太好了,大家的生命终于有了保证,不用在担惊受怕。 所有人都开怀地望着池糖,围向她,只有青玉冷眼旁观往后退了半步。她自认心性坚定,不为外物所扰,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这般被区别对待,她还是心凉了一下。 呵呵,她垂下脑袋,不想去看林岚被众人簇拥的风光样子。哼,不就是天赋佳,修为高么,总有一天她会超过她,被众人仰望。 师父说过,修炼一途最为艰难,只有一心向往大道,坚定不移之人才能得到长生。修炼越往后,靠得越不是天赋,而是意志。 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站在泰山之巅,一览众山小。 “到底出什么事了?”池糖见众人果真看不见墨止,才彻底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青童,低声询问。 青童怨恨地看了青玉一眼,开口:“还不是因为她,害得我们大家这么惨,既然受伤就早点说嘛,也没人逼她结阵。” “受伤?”池糖看向青玉,神色微讶,“你受伤了,伤势严重么?” “不用你假好心。”青玉冷冷拒绝。 她话音刚落,没等池糖开口,青童就不忿道:“你这人怎么对师姐这么说话,有没有尊卑了,哼,真是讨厌,拖油瓶。” 听到拖油瓶三个字,青玉神情绝望又怨恨,她最恨拖油瓶这三个字。年幼时,就因为父亲说她是拖油瓶,她才会被送去做童养媳,受尽□□。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修炼,无论是修炼还是为师门做任务,总是付出比别人千倍百倍的努力,不让人看轻她。想证明自己有用,不是拖油瓶。 然而没想到,她这般努力,却还是被人嫌弃。 而林岚,她什么也不做,就被人簇拥,被人尊敬。 老天真是不公,凭什么这样对她! 青玉垂着头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腥红。 池糖没关注她,也就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有墨止奇怪的朝她看了一眼。 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进度,也为了博一个好名声,这次池糖没有故意气青玉,而是拿出丹药分发给众人,让他们疗伤。 这次青玉没有拒绝池糖的好意,接受了她的丹药,但是仍旧没有好脸,绷着张脸,仿佛谁欠了她似的。 原地打坐休息的一会,众人就向山洞进发。 青童站在池糖旁边,手中拿着一张兽皮地图展开给她看:“师姐你看,这里就是兽皮指向的地方。” 山洞黑漆漆的,湿湿黏黏,地上全是水,阴气很重,有人受不住,忍不住抱怨:“青童,你那张地图是真的么,别是假的。” 青童瞪眼:“真的假的又有何区别,反正秘境就是要探索的,与其两手空空败兴而返,不如放手一搏。” 池糖点头:“青童说的对,我们走吧。” 又往前走了几步,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都快没到膝盖了。 原剧情中没有这么一段,池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眉心紧蹙,只觉得脚下的积水黏糊糊的,很恶心。 队伍里人都开始抱怨,说路难走,抬腿很费劲,只有青玉一言不发,默默前进。宋野紧随其后,像是在守护着她。 池糖的心跳越来越快,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终于忍不住给墨止传音询问:“墨止,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墨止原本亦步亦趋地跟着池糖,吃围在她周围人的醋,吃得正酸,冷不丁听她突然问话,瞬间呆愣一下,然后兴奋地想到,他这算是帮助她做事了吧。 他忙不迭开口:“这不是水,是妖兽,你们正慢慢往妖兽腹中走去。” 这也太恶心了吧! 池糖蓦地顿住脚步,青童见她停住,忍不住开口询问:“师姐,你怎么了?” “不能往前走了。”池糖凝眉,“这水有古怪。” “可是只有这一条路啊?”青童也跟着蹙眉,“如果退回去就没路了。” 池糖沉思片刻,觉得她要那个金精也没什么用,她是水灵根,还是不要往妖兽肚子里走了,太恶心。 想到这她开口:“我们退出去,秘境这么大,去寻找其他机遇。” 话音一落众人都不出声了,这听起来着实不是个好主意,都进来了哪能半途而废的。但池糖毕竟是大师姐,修为最高,在宋野声势下降的情况下,众人皆以她为首。 是以,虽然心有不满,但众人还是默默跟着她往后退。 就在众人沉默不言之时,青玉突然冷笑两声:“要退你自己退,秘境确实很大,但机缘和危机并存,哪有人能不劳而获的。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有所畏惧还修什么真。你今天畏惧后退,明天也畏惧后退,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哼。”她嘲讽地看了池糖两眼,率先向前头走去,“要退你退,我青玉坚决不退。” 宋野紧随其后,“我也不退。” 青玉这番话可是说到众人心头上去了,原先那些动摇之人,抬头看了池糖一眼,然后狠了狠心,扭头追上宋、青二人。 就这样,不过片刻,池糖周围的人就都走光了,只剩下青童还在犹犹豫豫。 她不解地看向池糖,嗫嚅着开口:“师姐你是害怕了么?” 池糖点头,“当然怕,前路必死,我才不想去送死呢。” “必死?”青童疑惑,刚要仔细询问,就发现地上的积水慢慢减少,似乎是往回缩了。 “糟糕。”池糖念了一声,向众人的方向追去。 她虽然讨厌宋、青二人,但却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如果宋野这个爱徒死了,方寸真君一定会杀了她的。 至于修为比方寸真君高的墨止,池糖根本没不打算依靠,人心贪婪,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腹中藏有运珠,难保他不会心生妄念。 靠啥都不如靠自己啊! 池糖追了上去,发现果如墨止所言,这积水是妖兽,还是金丹后期,实力强横。 此刻它将众人包住,正努力吞噬,看见池糖和青童二人,还分出触手来捉她们。 看见这么大,这么透明的妖兽,青童吓得一声尖叫,下意识就要往后跑,可惜她刚跑了两步就被触手卷了回去,在半空中大喊救命:“师姐救我。” 池糖无语地摸了摸额头,然后凝神静气,化出一把灵剑,猛地向妖兽刺去。她速度极快,且灵力深厚,一剑下去就斩断妖兽四肢,逼它不得不放下一部分人。 宋、青二人幸运地逃了出来,一落地,二人就加入战斗。两个金丹修士,对于一个金丹妖兽,还是很容易的,何况池糖修为高,修炼阴阳诀,灵力深厚。 没一会就将妖兽斩杀。 大家死里逃生,相继围住池糖,真心道谢:“多亏师姐赶来,否则我们早就成了妖兽的腹中餐。” 池糖微笑着点头,嘴角咧开一个细小的弧度,她刚要发表一番见解,好好展示自己时,脸颊突然一凉,有什么东西蓦地贴了上来。 你—— 她缓缓转头,震惊地看向墨止,“你在做什么?” 墨止对她羞涩一笑,“你笑了。” 池糖:靠! 第66章 气运女神7 池糖难以置信地瞪着墨止,连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都忘了,气咻咻地给他传音:“你在干什么?” 墨止眨眨眼,神色蓦地僵硬起来,脊背绷直,一双又清又黑的眼睛此刻澄净如波,倒映出池糖愤怒的面容。 他很是无措,双拳握紧又放开,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本身便是化神老祖,修为高,原身又是凤凰,天性高傲,最受不得别人忤逆和欺骗。而且因为自小生活单纯的缘故,不太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此刻面对的不是池糖,恐怕他周身气势早已外放。 对于他这种处于生物链顶尖的存在,一旦情绪肆虐,恐怕方圆千里都没有生物生还。 “怎么回事?”已经有敏感的修士向池糖靠来,目光惊恐,“师姐。”她哆嗦着,嘴唇发青,“是不是有元婴妖兽在。”说话的时候牙齿上下打颤。 青云宗弟子全都不自觉的靠向池糖,连青玉都忘却之前嫌隙,下意识靠近池糖。 依靠强者,这是面对强敌时的生存本能。 池糖也感知到了墨止的怒气,她瞬间怂了,没法子,清高傲然这东西必须具备一定实力才有资格,像是她这种小喽啰,贸然清高,绝壁会被人看不顺眼然后胖揍一顿。 她膝盖一软,立刻就想和墨止道歉,不过她晚了一步,墨止抢在她前头示弱了。 面对池糖,他的怒气只持续短短一瞬,哪怕是只有这样一瞬,他也是后悔得不得了。他低着头,眼眶有些红,像是拘谨,又像是无措。即使内心这样郁闷,他对池糖说话时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低沉:“你一直在骗我。” 墨止安静地望着她,睫毛秀致轻颤,墨黑浓眸中浓重的委屈和失望几乎要将池糖席卷。 她突然间就喘不过起来,发声困难:“我没骗你。” 墨止安静地看着池糖,清澈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微微垂下脑袋,像是喃喃自语:“你一直在哄骗我,你讨厌我。” “没有。”池糖辩解,为了表明自己没撒谎,还迈步上前,一把抓住墨止的手,摇了摇,“你看,我没骗你,墨止帮了我,那我就让你占便宜。” 墨止先是已经,睫毛微颤,然后眼前一亮,被巨大的喜悦包围,仿佛全世界都明亮可爱起来。原本紧抿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见池糖看过来,忙掩饰性地垂头,却露出通红的耳根。 威压消失,青云宗众人松了口气,青童往池糖身边靠了靠,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师姐,这里太恐怖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劫后余生,又感受到周围不知名的威压,众人心中正是惴惴之时,因而顺势点头,“是啊是啊,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眼见着众人纷纷附和,青玉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向山洞深处瞥了一眼,目光纠结复杂。她内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山洞深处有什么在召唤她一般,渴望得身心俱焚。如果她不能进去看一眼,一定会后悔终生。 可是……众人明显已经心有畏惧,而自己又身受重伤,这样脱离队伍贸贸然进去,说不定没等到机缘面前就会被机关或者妖兽给灭了。 青玉紧咬下唇,犹豫再三,终是下定决心。她看了池糖一眼,突然开口,语气正义凛然:“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何不一探究竟?前方也许荆棘丛生,也有可能是天大机缘,机缘和危险皆是一念之间。” 她微微扬着下颌,目光坚毅凛然,说话的语气由平静无波转向情绪激烈起伏,引领着众人的思绪。 “修真是与天争,与地争,与命运战斗!越是危险的地方,机缘就越大,我们已经闯过最难的一关,难道要在机缘门口停住脚步么?” 这一番话说得非常有感染力,再加上青玉坚定不移的目光,成功让众人犹豫起来。众人心中又是怕,又是渴望。如果半途而废,万一前面就是宝山呢,他们已经除掉厉害的妖兽,若是被别人捡了便宜,大家不是白忙一场。 一时间,众人纠结起来。 见状,青玉再接再厉,又说了几句激愤人心的话,最后连池糖都利用上了,给大家最后一颗定心丸:“何况有大师姐在,大家怕什么,大师兄和大师姐是金丹修士,大师姐又气运逆天,一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保护大家的,是不是?” 说完,她抬头看向池糖,不巧正撞上池糖似笑非笑的眼。 她心下一缩,目光狼狈,慌忙撇过头不敢再看。 众人的心已经被她说动了,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都走到这里了,若是半途而废不是白来了么。” “对,青玉说得对,有大师兄和大师姐在,一定会没事的。” 池糖瞄了青玉一眼,心下觉得好笑,她不是不理睬自己么,看不上自己么,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大师姐叫得欢快。 等了半天,见池糖半点表示没有,青玉目光闪烁,有些心急,未免池糖拒绝就先将话堵死,故意激她:“大师姐是怕了?”她嗤笑一声,“既然怕,就回去吧,我去。” 说着表情坚毅,眼神坚定地向前走去,她身形单薄瘦小,然脚步坚定。勇敢的弱者很容易让人触动,宋野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追随着她。 一直以来,他欣赏的就是青玉身上这股韧劲与勇敢,那是一种孤勇,为了目标为了信念,永不放弃,将生死置之度外。 相比之下,林岚就显得懦弱了,堂堂金丹修士居然还比不上一个筑基期的青玉,令人不齿。 “我跟你去。”宋野追上青玉。 众人又开始动摇,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次直接跟上,而是游移地站在池糖身边,等她发话。 “师姐?我们……”青童都要纠结死了,瞪着眼睛看向池糖,“去么?” “走吧。”池糖点头。 众人散落在池糖周围,她则是和墨止手牵着手,慢慢向前走去。墨止俨然花痴样,已经不会思考了,盯着池糖不断傻笑,眼眸始终保持月牙状,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映衬着一张俊美容颜,稚气又纯真。 这样慢慢走了一会,墨止瞄了瞄前头的并排而立的宋野和青玉,悄悄凑到池糖耳边问:“你不是不喜欢他们么,为何要跟上来。” 墨止着实不太能理解池糖的行为,对他而言,喜欢的人就贴上去,不喜欢就赶走,不需要有什么顾忌。除了在池糖这里碰壁,他还从没委屈过自己。 再也没有比他活得更潇洒的人了,这就是实力的好处。 池糖知道墨止不理解,也没指望他能理解,但又不能不理他的问话,只能简单解释:“当然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每个人做事都能随心所欲,没有顾忌的,他们是我的同门,我不能将他们扔在这。” 墨止似是了然,又像是更懵懂了:“若是融洽的同门,当然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喜欢他们啊。” 这番话着实让池糖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真能理解她说的话,一直以为他心性纯净,什么也不懂,看来是误会了。 池糖收敛轻慢心思,不敢再瞎胡说。 她谨慎地瞄了他一眼,酝酿语气传音:“你很聪明啊?” 墨止轻笑一声,笑声得意:“那当然。” 第67章 气运女神8 因为和池塘牵了手,墨止异常的满足,乖乖地跟她在身边,一点也不打扰。 山洞潮湿,越往深处去越是昏暗,水汽滴滴嗒嗒,池糖感觉空气浓重得接近液体,呼吸不畅。 虽然分外难走,但是幸好没再遇见能什么危险,都是简单的阻拦,一些毒虫,迷雾之类,很容易通过。 终于走到洞穴深处,蓦然宽敞,像是进了一处桃花源,不过危险的气息却越来越强烈,大家都警惕起来。 只有池糖神态随意,不是很紧张的样子。毕竟有原主的记忆在,知道怎么回事,根本没危险。此刻所谓的危险笼罩,不过是众人的幻觉而已,心越是绷得紧,内心的幻觉越是深入,最后整个人被幻觉控制,失去心神,自相残杀。 这个时候只要心思放空,什么也不想,就不会中招。 池糖拉着墨止慢慢往角落缩去,门下弟子一个个俱是眼眶泛红,呼吸急促,目光发直。宋野比其他人要好一点,不过也眉心紧蹙,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似是极力挣扎。 洞内的迷雾越来越大,众人的目光也越来越直,终于在迷雾浓烈到一定程度,抵达临界值时,不知是谁先出手,紧绷窒息的气氛骤然被打破,众人大打出手。 一个个仿佛杀红了眼睛,面对同门师兄弟还不手软,像是对着仇人,只知道杀,杀,杀! 太疯狂了! 池糖背靠着洞壁,与墨止紧紧贴在一块,迷雾似乎对他们所在的角落有所忌惮,蔓延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绕过他们,连那些杀红了眼的同门也仿佛看不见他们似的。 扭头看了看神色轻松,眼里只有自己看不见他人的墨止,池糖似有了悟,迷雾应该是忌惮墨止。 眼见着同门死伤无数,四散的迷雾渐渐分离成几个鬼影,混在互相残杀的同门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众人。池糖眸光一黯,松开墨止的手,低声叮嘱:“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话音未落人已升至半空中,她手握着至纯水晶,借助它的力量,口中喃喃默念清心咒。水晶配合着术法,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像是阳光抖碎,洒落一室,在沾上迷雾瞬间,将迷雾吞噬。 那雾气仿佛活物,发出咝咝的惨叫挣扎之声,听着让人不禁从骨头缝中透出寒意。 之前杀红了眼的同门听见这惨叫之声,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神志倏然惊醒。经过半晌的呆滞后,见自己满身满手的鲜血,以及地上尸体纵横的同门,控制不住震惊的情绪,纷纷抱头尖叫起来。 “住口!”池糖沉声,低沉稳重的声线混合着灵气在洞中回荡,神奇地抚慰了众人的惊恐。 都是修士,神志强大,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被池糖惊醒后,很快恢复冷静,收回武器,纷纷朝她靠拢。 原本二人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寥寥数人,而且基本都身受重伤。 宋野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再看看一身干净清雅的池糖,心头突然蔓延上一股嫉妒之情。一直以来他都看不上林岚,哪怕林岚天赋比他好,修为比他高,可在宋野眼中,她依然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可惜,现实狠狠甩了他一个大巴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幻觉面前不堪一击,而一直看不上的废物却心智坚定。 宋野暗自捏紧拳头,心头涌上一抹不甘。 “这是怎么回事?”青童神情惊恐,紧紧贴向池糖,抬手下意识想抓住她的手,不想在即将碰触到她指尖时,手腕莫名一滑,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掉。 紧接着心头蓦地涌上一股寒意,她下意识后退,远离池糖两步,才好受些。 这是怎么回事? 她莫名其妙,抬头不解地看过去。 见青童投来的目光满是疑惑不解,池糖还以为她纳闷幻觉之事,开口解释:“这迷雾有问题,你们中了幻术。” 说完,她目光转向前方,迷雾已经分离成几个鬼影,身形鬼魅,趁机袭击众人,她提醒道:“大家小心,做好防御。” 话音未落,鬼影已经倏然动作,飞快攻击众人,因为反应不及,好几个同门就重创。鬼影的力量并不强,只是胜在速度快,让众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池糖眼中露出一抹冷色,双手合十而后翻转成平行状,掌心慢慢酝酿出耀眼的灵力团,光芒不断发酵,最后形成耀眼的热力。 见此,鬼影瑟缩地退后几步,似是有所忌惮。 原主修为高,聪慧机敏,无论是对敌还是修炼,第一时间便能想到应对之法。她只是天性善良,不喜打斗,且对人温和,才一直被人拿捏。 换做是池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至阳克至阴,她修炼阴阳诀,灵力雄厚,一出手就是大招,骇得鬼影连连后退。 鬼影的后退让众人有了喘息之机,纷纷调整气息,严肃对敌。 池糖掌心的至阳灵力已经酝酿成功,鬼影心中畏惧,慢慢相合,没一会几个鬼影就合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大家伙,咆哮着向池糖扑来。 就在它扑来和池糖对上的一瞬间,背后突然射出一道耀眼金光—— 是金精! 池糖瞳孔一缩,从丹田中猛地抽出大股灵力攻击鬼影,想快速解决它。不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里突然猛地冲她飞来一道锐光。 有人偷袭她! 池糖心脏一紧,下意识想躲,她毕竟不是原主,也才刚刚接触修真一事,并不熟练。不过就一瞬间的失神,丹田内运行的轨迹就出了岔子。 灵力团被鬼影打散,池糖踉跄后退几步,吐出一口精血。幸好背后有人抱住了她,并替她挡下暗器。 墨止长袖一挥,都没看见他怎么动作,暗器和鬼影就瞬间消散,不见踪影。池糖靠在他怀里,吃力地转过头,定定看向青玉。 她居然敢偷袭她!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池糖一直觉得原主的悲剧有其自身缘由在,青玉顶多算是利用她,瞧不上她,最多推波助澜。此女少年坎坷心性坚韧,是以冷漠薄凉,但坏还谈不上。 没想到她居然看走了眼,没有了原主傻乎乎的帮助,青玉这么早就暴露自己自私恶毒的真面目。 池糖低咳了一声,撑着墨止的手臂站起,在青玉目露贪婪即将拿到金精时,猛地一甩手,一道锐光从她指尖飞出使劲打在青玉手腕。 就这么一措手的功夫,青玉与金精失之交臂,金精落在宋野手中。 见状,池糖嘲讽地扯扯嘴巴,开口:“此物是先天金精,会自己跑,现身不了多久,大师兄快吸入丹田。” 此刻,宋野眼中满是狂喜,他是水木灵根,金精对他来说用处并没有青玉那么大,但这可不是普通金精,而是先天金精,天地间只有一颗先天金精,吸入腹中自是有享不尽的好处。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手一攒就将金精握在手心,想要吸收它的力量。 “等一下。”青玉急急开口,唾手可及之物落入他人之手,失望与恨意叠加,使得她双目猩红,“大师兄”她焦急的喘了口气,脑中酝酿说辞,“金精与你用处不大,师妹是金灵根,你把它让给我吧,师兄的大恩大德,师妹会铭记在心,百死相报。” 青玉目光莹莹,其间媚意弥漫,柔媚白皙的小手轻轻地覆在宋野手背。 以往,她什么也不做,只需对宋野点点头,就能让他高兴得不能自已。而现在,哪怕她主动低头,软语相求,也换不来宋野一丝心软。 二人认识这么多年,宋野是真心喜欢青玉的,对她心存怜惜,他心疼她的身世,敬佩她的坚韧,这份感情是建立在平等敬重的基础上。先天金精对宋野的用处确实没有青玉那么大,他虽然不舍,但也不是不能放手的,只是他之前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她不仅不闻不问,甚至还几次为了能让自己脱身将他置于险境。 宋野虽然对青玉心寒,但爱恋并没有减退,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青玉原本就是一个冷漠薄凉之人,她不帮人,也不求人,凡事全靠自己。宋野也知道自己贱,那么多女子对他青睐有加,而他偏偏对着这样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动心。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动心就是动心,他就是喜欢她的薄凉,她的冷漠自私。 但是现在,面对青玉的蓄意勾引,宋野突然觉得恶心。这个被众女围拱的天之骄子,哪里会不熟悉这些手段,青玉的引诱手法不仅拙劣,而且急功近利,丝毫没有走心。 仿佛她根本不需要用心讨好一样,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头,他就应该双手奉上。 宋野厌恶地扫了青玉一眼,冷声:“机缘机缘,既是机会也是缘分,既然落到我手中,就说明我们有缘。”说完,他蓦地攥紧掌心,吸收金精力量。 青玉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宋野,一直等到他摊开掌心,露出被吸收过的,残破的金精时,才蓦然回神。 一股极致的恨意在她心头发酵,仿佛一条毒蛇栖息心头,在她看向宋野的幽幽目光背后隐藏的剧烈的恨意。 她恨他! 青玉本是自私薄凉之人,剧情中,是很久很久以后,宋野多次对她舍身相救,才捂暖她这块千年寒石。而此时此刻,在她还没有爱上宋野之时,仇恨便已经扎根。 第68章 气运女神9 这就是一颗金精引发的血案啊! 池糖嘴角尤带血痕,伤势颇重,却靠在墨止怀里兀自笑得欢乐,像是一只小狐狸,乐颠颠不知愁。 墨止稳稳当当地扶着池糖,目光凉凉地扫了青玉一眼,原本心藏恨意的青玉不知为何,突然哆嗦了一下,像是有一只大手猛地攫住心脏,让她动弹不得。 这种令人心悸的恐慌,足足持续一刻钟才结束,吓得她眸光闪烁,嘴唇哆嗦,半天不敢动。 欣赏了一出好戏,池糖因着被人偷袭而不爽的感觉瞬间一扫而光,她决定先不惩罚青玉了,让她自己慢慢作死。 瞧瞧剧情里这对情比金坚的道侣,没有了原主这只大号冤大头的帮助,还会不会如剧情那般恩爱。 “你受伤了?” 墨止传音,澄净瞳眸里面的心疼清晰了然,他目光落在池糖嘴角边的血痕上,脸色蓦然冷凝,不过很快便淡淡地隐去了,只有托扶着她身体的一双大手,在隐约颤抖着。 感受到墨止的情绪,池糖有些意外,她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初初一见,他就对她如此之好,又是忍让,又是纠缠,现在还心疼若此。 难道自己是玛丽苏体质? 池糖稍稍自恋了一下,然后偏头对墨止传音:“我没事,不用担心。” 墨止仍旧拧着眉,眉心一团忧虑:“我帮你疗伤?” “不用。”池糖摇头,“我自己可以。” 这点小伤她还不在乎,而且池糖骨子里并不喜欢依赖他人,她担心自己若是依赖习惯了,就失去了独立和坚持。 “我们先离开这。”池糖右手捂着胸口轻咳一声,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暗含威信。 除了一直失魂落魄的青玉,其他人都齐齐应声。 池糖轻轻点点头,手腕稍稍用力,撑着墨止站直身子,用灵力暂时护住心脉,转身向出口走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又站定,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青玉一眼。 青玉因为偷袭池糖而心虚,瞥见她的目光,仿佛瑟缩的虾子一般,瞬间垂头,蜷缩着身体。 池糖勾了勾嘴角,目光嘲讽,视线在青玉脸上一扫而过很快便撤离,继续赶路。 察觉到池糖眼中的不屑和冷意,青玉仿佛被人迎面甩了一巴掌,那种蔑视让她几乎无地自容,然后从心底最深处的自卑生出嫉恨。 你不是天之骄子么,那她就抢走她的未婚夫,让她沦为宗门的笑话! 想到这,青玉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跟在宋野身侧。 池糖没心情理会青玉的小心思,走得很快,恨不得小跑。青童几步撵上前,在这池糖身边,悄声:“林岚师姐,我们不留在这搜寻一下么?”有先天金精的地方肯定还有其他灵物,他们已经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走到这,怎能空手而归。 池糖沉眉,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有灵物么?可同时这里也有木藤,她现在受了重伤,根本收服不了那根木藤。即便收复了,有方寸真君那个自私奸诈的伪君子在,最后也是便宜水木灵根的宋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呢。 “快走。”池糖沉声,“此地有危险。” 听到危险二字,青童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而后立马顺溜地想到之前感知的危险气息,瞬间了悟:原来是身后有大危险。 大家快跑吧! 蹭地一下青童就跑到池糖前头,还边走边招手:“快点,快点,大家快点。” 有了青童这货的引领,大家莫名紧张,撤离的速度不止提高一丢丢,很快就出了山洞。只有宋野缀在最后,心头莫名发空,总觉的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出了山洞,池糖直接道:“我受了伤,要找地方闭关,你们自去行动。” 青童很担心:“师姐,我给你护法。” “没关系,我打坐调理一下就好,你和其他同门去历练吧,秘境开一次不容易,别错过。”池糖拒绝。 青童还是有些犹豫,想要说什么却被池糖一句话打断:“放心,我自有分寸。” “去吧。”池糖捏了捏青童的手。 将众人打发走,池糖寻了个隐秘的地方打坐,并拜托墨止:“麻烦墨止帮我护法。” 墨止没说话。 池糖奇怪地看他一眼,其实之前她就觉得奇怪了,从她受伤开始墨止就一直没有说话,除了动手替她阻挡鬼影的攻击,一直安安静静,什么也没做。 面对这么严肃的墨止,池糖有点紧张,她现在有点能体会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当一个人强大到令你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时,你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紧张地探寻他的心思,连与他说笑打闹时都要带着桎梏。 似乎是察觉到池糖的紧张,墨止委屈地垂下头,一双墨眸清清澈澈的,仿佛在述说不尽的幽怨。 他不开心地撇了下头,语气像是赌气:“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怕我。” “我没有。”池糖下意识反驳,但话一出口,她就懊恼地垂下脑袋。真是该死啊,为什么要说谎呢,明明知道墨止实力强大,神识敏锐。 他连她说假名字都感觉得到,更何况如今这么明显的畏惧。 想了想,池糖扬起下巴,歉意地看向墨止,扯了扯他的袖子:“墨止,很抱歉,我说谎了,我确实怕你。但你要明白,这是面对强大力量的本能畏惧,而且我们也不了解。不过,我会慢慢调节,让自己不再怕你。” 墨止是非常容易哄的,其实池糖不用说这么多,只要对他笑一笑他就全无抵抗力。本来还伤感池糖畏惧他,现在听她这样一番话,顿时心花怒放,眉飞色舞,开心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掩饰性地撇撇头,露出通红的耳根,然后假作不在意地点头:“嗯。” 好开心,墨止瞅了瞅天边的云彩,咦,今天的云怎么这么美,特别白,形状也特别好看。 开心了一会,理智回笼,墨止的智商也回来了,他开始逼近:“我帮你疗伤。” “不用。”池糖摇头,“我自己来。”虽然她愿意接受墨止,但心头仍有防备徘徊,而且也不喜欢事事依靠他人。 被拒绝了。 墨止有点伤心,心头酸酸涩涩的,他努力解释:“你的伤很重。”灵力运行出了岔了很容易走火入魔,需要强大又温和的力量将错乱的运行路线拨回正轨,否则极为危险。 墨止少有这么坚持的时候,而且听了他的解释池糖也有点怕,毕竟对于修真来说,她自己是个新手,阴阳诀也刚刚修炼不久,万一再拐回合欢宗的心法,岂不是白费心力。 不过,池糖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让墨止帮忙疗伤,肯定会发现阴阳诀的运行线路。之前方寸真君探察她丹田识海,因为她没有打坐运行灵力,且阴阳诀极为隐蔽几近虚无才没有被发现。 阴阳诀不属于这个世界,墨止修为又太高,池糖总怕瞒不住。 怎么办,好犹豫? 墨止天生聪慧,目光一扫就明白池糖的顾虑,虽然他不懂她在顾虑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心法是能让他惦记的么。 但他还是贴心解释:“我只是用灵力给你温养丹田,不会探察心法。” 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啊? 池糖好尴尬,好像自己有多小气有多防备一样,她不开心地垂下眼皮不知道要说什么。 墨止等了半晌,见池糖还不说话,心头便有些担忧,刚想开口说不帮她疗伤,换成服用丹药。 没想到池糖居然在他前一刻点头应允:“好吧,如此有劳墨止。” 墨止先是呆愣片刻,而后便若有所思地望了池糖一眼,心中似有所悟。 “好。”他点头,然后大手温柔地覆在池糖小腹,手在贴上去的那刻,还没来及惊讶感叹手下触感的柔润软绵,就被一阵酥麻的电流刺得手腕一颤。 墨止吓得将手腕倏然收回,然后低头,疑惑地盯着手腕看了半晌,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即将破土而出。 他眸光转暗,幽幽地看着池糖。 池糖被他蓦然变得深邃的目光瞧得心头一跳,下意识身体后仰:“你、你怎么了?” “没事。”墨止摇了摇头,遵循本能道:“你把你衣服拉开。” “干什么?”池糖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恍然,是需要直接接触皮肤疗伤么? 她不太懂这个,原主的记忆没有,她只能根据看过的电视剧判断,可是电视剧说法不一,有的隔着衣服疗伤,还有的不穿,有的还要脱光光。 根本没有借鉴意义。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是这样效果更好,不容易出差错么。” 墨止点头,双眸又恢复清澈,面对这样一双眼,池糖很难怀疑他说谎,想到自己受伤颇重,而且摸摸肚皮也不算大事。 她毕竟是新新人类嘛,不算事! 想到这,池糖点了下头,将衣服解开。她穿的是法衣,流云丝织成,华彩斐然。食指在腰间一抹,看起来无缝的道袍就开了一条大口子。 池糖将外袍敞开,只露出兜衣,对这墨止抬抬眼:“这样可以么?” 墨止没见过兜衣,很是好奇,强忍着想要碰触的痒意,大拇指指尖按住食指指腹,目光略过高峦的峰起,将视线定格在池糖柔软白皙紧致的小腹上。 “嗯。”他点头,声音略带沙哑。 颤抖着将掌心覆上,墨止闭了闭眼,忍着乱飞的思绪,一点一点输送灵力,修复池糖受损的经脉。 池糖只觉一股浑厚而温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丹田,温养经脉。那力量极为强大,却不含一点威势,反而柔和至极,如温泉一般,一点点抚慰受损的身体。她像是置身母亲温暖的子宫,说不出的舒适,宛如重生。 她闭上双眼,全身感知灵力,内视丹田看着经脉一点点恢复原样。 不知过了多久,池糖缓缓睁开双眼,受损的经脉已经完全恢复,但墨止的手还没有挪开,一直贴在原处。 池糖偷偷瞄了一眼,也不敢出声怕打扰到他,这样安静着等了许久,墨止才收回手,看其神态似乎还恋恋不舍的样子。 池糖脸红了红,心头生出一抹怪异,她不自在的将衣服整理好,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伤势已经完全恢复,谢谢你。” 墨止目光坦然,不加掩饰道:“我希望你伤得更重一点,这样就可以一直疗伤了,但是又不希望你难受。”他神色纠结,语气似是商量,“林岚,我刚刚帮你疗伤,算不算是让你占了便宜,你是不是要还我,我可以继续摸你么,我喜欢这样。” 喜欢你个大头鬼! 一瞬间,池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她有些恼羞成怒,哼,哪有人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的。她想呵斥,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对,明明在这之前还能坦然以对,怎么疗伤之后,就变得扭扭捏捏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轻声哄他:“不行,是你执意要帮我疗伤的,我没要求你,这个不算。” 墨止明白地眨眨眼,问道:“一定要你问我,主动要求我才行么?” “嗯。”池糖点头。 第69章 气运女神10 疗伤之后,池糖又恢复生龙活虎,带着墨止在秘境里面溜溜达达,捡了不少好东西。墨止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也不知为何,那些灵草、宝物都喜欢长在池糖身边,甚至是妖兽都要在她面前主动自尽,将内丹留给她。 “你运气真好。”墨止难得感叹。 “那当然了,我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池糖扬扬下颌,唇角微扬,一副得意的样子,丝毫不加掩饰。 池糖这边收获颇丰,青玉等人却一无所获,除了宋野得到先天金精,之后连点得用的灵草都没遇到。 在秘境期间青玉一直跟在宋野身边,因为心中所有求,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向对宋野冷冷冰冰的青玉此时如冰山初融,花蕊初绽,整个人充满着稀少的柔弱和多情,令宋野又惊又喜。 两人一个满怀爱意,一个蓄意勾引,没等出密境就搞到一块去了。 在一处小树林,青玉奉献了自己。云收雨歇,青玉趴在地上,宋野压在她身上,捧着她洁白如玉的脊背不断亲吻,连声低喃:“青玉,青玉,我的青玉,我会对你好的。” 青玉眉目低垂,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泥土。因着童年阴影,她对男女之事是有些抗拒的,虽然宋野极力克制,动作温柔,尽量顾及着她。 但对此刻还没有真正爱上宋野的青玉来说,依旧觉得难以忍受,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厌恶。 她强忍着恶心,放柔语气:“师兄,先天金精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你丹田的内的力量应该还没有完全吸收,可否分我一些,求你了。” 青玉说得有些艰难,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几近于无。对于自尊心比天还高的青玉来说,能说出求字已经是极限。 她几乎是将自己的脸面,自己的自尊双手呈到宋野跟前等待他的宣判。此时此刻,青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耳失聪,双目失明,或者时光倒流,她没有说出这番难堪之言。 宋野正柔情蜜意地亲吻着青玉的蝴蝶谷,听闻青玉的话,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一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以为青玉是真心爱慕他,没想到她所谓的亲近,以及献身,全部都是有目的的。 只是为了从他这得到先天金精的力量! 宋野觉得自己受到了嘲弄,他的真心不允许她这般践踏,恼羞成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哦?为了得到金精,你就恬不知耻地爬上我的床,那是不是别人手中有你想要的东西时,你也会如此?” 在双手奉上自尊那刻,青玉已然濒临崩溃,这会听到宋野的话,就仿佛一把冰刃穿透心脏,心寒又心痛,整个人直哆嗦。 青玉不明白,宋野以往对那些女修都是极大方的,她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娇滴滴的唤几声大师兄,抛几个媚眼,就能得到灵石和丹药。 为什么轮到她这里宋野就这般小气,甚至羞辱于她,难道因为她元阴已失么?早就听说男子薄幸,没得到之前百般讨好,得到之后就弃之敝履。 青玉一向是不屑那些用身体交换修炼资源的女修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还什么都没得到。 巨大的羞辱感袭上心头,青玉整个人都懵住了,半天不能回神。 宋野毕竟是爱慕青玉的,一时激愤说了难听的话,这会回神过来就开始有些后悔了。他俯下身揽住青玉的腰肢,脑靠在她肩上,喃喃道歉:“抱歉,抱歉,青玉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青玉死死咬着下唇,忍着内心强烈的羞辱之感,没有推开宋野。 宋野内心原本是忐忑不安的,担心青玉推开自己,他了解青玉的性格有多么倔强刚硬,受不得一点委屈。所以激愤的心情过去之后,他的情绪全变成紧张忐忑,担心青玉翻脸。毕竟他刚刚得到青玉,正是新鲜的时候,不想与她闹翻。 不想青玉居然忍了下去,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冷漠以对,对他不理不睬,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换不来她的另眼相待。 宋野放心欢喜之余,心中又有些茫然,就像是心中渴盼许久的一样东西,一直觉得没有希望得不到,然后突然有一天这样东西却主动出现在面前,心头惊喜之余又有些无措。之后便觉得不过如此,所谓高岭之花也很容易摘到。 望着青玉温柔婉转的神情,宋野心头满足之余又隐隐生出一股不屑之意,女人啊,都是这样,别管看起来多么冷漠,倔强,都是能用资源买到的。 这样一想,心中对青玉那种强烈的喜欢便淡了下来,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他翻了个身从青玉背上下来,不愿再坐低服小,反而有些随意散漫。 青玉不了解宋野心中所想,只认为他是在有意为难自己,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是以,她一方面心中更加愤恨宋野的无耻,一方面又将自己的态度放得更低,小意奉承。 两人各怀心事,相处得居然融洽更胜往昔。 —— 池糖带着墨止先一步从秘境出来,弥月森林还是老样子,郁郁森森。不过这次池糖身边有墨止在,妖兽们触及危险,敏锐地退后三尺,因为池糖的路途特别顺,几乎与踏青无异,就是采采灵草什么的。 墨止也学奸了很多,他聪慧至极,学东西很快,还会举一反三。发现池糖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其他都很随意,只要努力坚持一下,她就会动摇。 墨止就学着黏在她身边,池糖不愿意时,他就沉默着不说话,最后先妥协的总是池糖。所以墨止得寸进尺,现在已经不仅是拉着池糖的手了,甚至走两步就要在她脸上偷亲一下,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兀自窃喜。 明明是一副仙人仪态,却总是做出痴汉模样,总是盯着池糖发呆。 她说话时,他盯着她的唇;她走路时,他盯着她的背景;她弯身采灵草时,他就盯着她的手。像是看不够一般,喜爱至极。 第70章 气运女神11 弥月深林太大了,池糖走几步就不想动弹了。 这里要开启两个月的时间,他们离开秘境离开得早,只一个月就出来了,所以要在深林闲逛一个月。望着满眼郁郁葱葱的树丛,池糖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清新欢快,转变为无聊郁闷了。连地上的灵草都不愿意采了。这就跟玩游戏寻宝一样,你要仔细搜寻,一点一点寻找,花费时间,耗尽精力找到的宝贝才会有惊喜,才会激动难以自已。 可对于池糖而言,宝贝如瓦砾,一步一灵草,她都已经不稀罕摘了。而且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寻到两支小型灵石矿。 池糖也真是服了,难怪原主对宝贝那般随意散漫,换做是她,也会漫不经心。 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 这里不能用飞行法宝,只靠一双腿,池糖走得有些累了,就随意往地上一坐,并朝墨止勾勾手指头,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嘻嘻嘻,日子这么无聊,就逗逗小墨止吧。 她发现吧,墨止这货虽然单纯不知事,但是脑子特别活,学东西非常快,常常举一反三。她担心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降不住他啦。 所以趁着这会他还懵懂,先占个便宜。 墨止靠着池糖坐下,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弥月深林茂密幽深,树木高大挺拔,最高的能有几十米,遮天蔽日,将地面笼罩的阴沉沉湿漉漉,有一种常年不见日光的霉腐气。 只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枝,零星落下点阳光,撒在地上形成光点,宛若星空。 池糖就坐在这样灿烂的星空上,墨止从上往下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池糖,感觉她就像一颗小太阳,笑容灿烂如烈火,而他就是那飞蛾,控制不住地想扑上去。 墨止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能这样安静地和她呆在一块,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外人打扰。能让她这样专注认真地看着自己,眼里再无他人,他只觉世间再美好不过如此。 他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也不擅长伪装,在他看来喜欢就是喜欢,渴望也渴望得简单直白。 望着池糖干净柔软的脸庞,还有她嘴角边俏皮又带着点坏的笑容,墨止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下意识舔舔干燥的唇,嗓子干涸不舒服,像是龟裂了好几个月的土地。 这种感觉陌生又突兀,墨止很是不解,疑惑地蹙了蹙眉,身为化神老祖,他已经辟谷上千年,根本没有饥饿和干渴。而且这种干渴的感觉也很奇怪,不是想喝水,而是渴望池糖。 他眼也不眨地望着她的眼脸,仿佛她是一泓能滋润他心田的清泉,他渴望着贴上去,舔舔她的脸,尖牙刺破她的红唇,吸允其间清甜的汁水。 墨止的眼神太露骨了,仿佛她是盘中的一颗水果,池糖下意识抱着肩膀,往后躲了一下,仰起脑袋:“你看什么?” 闻言,墨止眼神稍稍动了动,但是视线仍旧没有从她唇上离开。他紧张地咬着下唇,眼神干净透彻到极致,将内心的渴望展现得淋漓尽致,丝毫不加掩饰。 他往池糖身边凑了凑,贴近她,神情纯粹,语气理直气壮,仿佛理所当然般:“我想咬你一口。” 说话的热气喷在池糖脸上,热得她俏脸一红,心口蓦地一颤,她身体后仰,双手撑在草地,细嫩的指尖碾碎青菜,被抹上一层青嫩的色泽。 池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诱惑了,色胆包天,连脑子都不转,否则怎么会木成这般,居然说出这样的蠢话:“别咬我,我不好吃。” “好吃。”墨止倾过身子,追着池糖。 他追过来一分,池糖便往后仰一分,终于手臂无力支撑,身子直直而下,朝草地而去,就在她后背贴上草地的前一刻,腰间突然缠上一根有力的手臂,一股强烈的男儿气息铺面而来,清新又灼热。 池糖脑袋埋在墨止胸膛,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理智,不知如何回应,全部由他控制。 墨止卷起池糖扶她坐稳后,又低着头凑过来,不死心地询问:“可以么,我可以咬你么?” 池糖缓慢抬头,望向面前那一双澄澈墨瞳中,澄净的眸子里映出她一张堪比五月桃花的艳丽脸庞,看着这样的自己,池糖心头不知怎的,仿佛拨弄了哪根熟悉的弦,发出筝的一声,眼前一花,思绪一乱,“谢玉”二字就脱口而出了。 二字一出口,她瞬间清醒过来,全身上下仿佛被冰冷的雨水泡过,透心凉。 她像是躲瘟疫一样,蹭的从地上跳起,离开墨止老远,警惕地盯着他。 不过一瞬间,星空变阴霾,墨止错愕又阴郁地望着池糖,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情绪为何突变,为何讨厌他。墨止对情绪地感知非常敏锐,他能感觉到池糖对他的警惕和审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墨止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如墨凤眼清泠泠地望着池糖,他想要知道为什么:“……林岚”他别别扭扭唤出这个名字,他不喜欢用假名字称呼她,但他又不知道她真名,只能如此。 想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墨止心头又是一阵阵的委屈,唔,好心酸,狗狗都没有他可怜。 堂堂化神大能居然在一个金丹修士面前低声下气。 可是不低声下气也没办法,墨止不知道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在池糖面前他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根本没资格有思想有行动,一切的一切都是依照她的心意而来。 他都已经这么委屈了,她居然还讨厌他。 刚才那阵强烈的情绪过后,池糖就有些后悔了,如今面对委屈不知所措的墨止,心头更是后悔。池糖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有些草木皆兵,看谁都抱着怀疑的目光。 墨止这么干净明澈已经可能会是谢玉呢,她真是被吓到了,已经神经错乱。 池糖决定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墨止,我们去前边吧。”她随手一指也不管哪个方向。 墨止修为比池糖不知道要高出凡几,池糖看不出来她随手指的方向有什么猫腻,墨止却是一清二楚,那个地方阴气浓郁,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浓重的乌云扣住,只远远瞧着就让人呼吸不畅。 眸光回转,墨止不确定地问了一遍:“真的要去那?” “嗯。”池糖重重点头,说完便先一步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脚步惶急错乱。 见状墨止眸光一暗,心头一酸,都快变成醋了,可他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墨止有一个好习惯,他擅长总结,聪明人都擅长总结。 他发现每当自己明晃晃直接提要求时,池糖都会拒绝,甚至有时还会生他的气,远离他。可是当他不提出要求,而直接行动时,她最多只会无可奈何,虚张声势地提醒两句。 不过,也不能行动得太过。墨止想起自己第一次咬她时,池糖就非常生气,眼睛瞪得溜圆仿若喷火。 所以,那要怎么行动呢? 墨止眯了眼睛,他生得好看,眉目如画,身上还有一种缥缈仙气,纯净明澈。这样安静思考时,像是玉人一般,令人心中既是向往,又是膜拜。 池糖回头偷偷瞄了两眼,就看见墨止垂着眸,羽睫低垂,纤长密致,乖巧又可爱的样子。 她心头一软,忍不住慢下脚步,站在他旁边,歉疚一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墨止一时没反应过来,刚一转头就看见池糖歉意的眼神,他心头一乱,刚想要说点什么,目光下滑就触及到她柔软的红唇上。 仿佛突然间福至心灵,墨止心头一跳,像是开窍了一般,突然伸手抓住池糖的双手,紧紧握在掌心。 池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墨止眸光澄净,额头靠过来软软地贴过来,贴在池糖头顶,这个动作很亲昵,但又不会让人不舒服,心中生出警惕。 池糖悄悄往后躲了一下,没躲开,就随他了。 不过手嘛?池糖往出拽了拽,刚拽出大拇指,墨止就双手收紧,又将她手抓了回去。 池糖有点生气,双目圆睁刚要瞪人,不想墨止先一步看过来,他眸光温软,带着点点委屈,像是小奶猫一般、面对着这样的墨止,池糖心头自责得简直不能自已,她怎么能这么欺负他呢。 心头软了软,池糖没有把手收回,不仅随着他,还顺势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一直容忍我,帮助我,相信我,而我却欺你防你厌恶你…… 不能再想了,池糖越是这样想,越觉得自己是恶人,整个人简直要被愧疚的潮水淹没了。 第71章 气运女神12 池糖瞧了眼墨止,他也正看着她,他的眉眼生得极好,清秀隽美,眼尾微微上挑,羽睫乌黑浓密,像是画了一条眼线,眸光一转,就划出万种风情。明明是风流到极致的眉眼,偏偏眸光又清又澈,在勾人处余留心安。 瞧着这样的墨止,池糖心里软了不止一分半分,要不怎么说人生的好就是占便宜呢,对着这样一张脸,别说生气,便是让美人微一蹙眉,都心生忐忑。 说到底,池糖也只是个普通人,或许女孩子都幻想过,自己天生玛丽苏光环,有强大又俊美的男人主动贴上来,予取予求。 池糖没能免俗,当然也幻想过白马王子脚踏五彩祥云而来,然而真相是,在生活中真的遇见这样一个人,人们下意识的反应是警惕。 墨止的强大,以及无缘无故的好,都令池糖警惕。可他的单纯干净又让她矛盾,觉得自己的警惕不可理喻。矛盾的心绪就造成她对待墨止的反复无常。 一会亲近,一会疏远,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了解,相识太短。 池糖心性洒脱,哪怕被什么情绪困住,也是很快想开。这会她想开了,心情放松,脸上就不禁挂起笑容来。 她摇了摇墨止的手腕,语气温和,像是对小孩子一般:“墨止乖,不能贴得这么近的。”说着她脑袋后仰,与墨止相贴的额头分开。 墨止不理解,不依不饶地贴过来,寻求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靠近林岚。” 池糖睨他一眼,转过头向前方走去,“不行。”她语气斩钉截铁,顿了下,复又开口解释:“朋友间是可以牵手的,再进一步就只能发生在道侣或者夫妻之间了,我们是朋友,所以可以拉着手。” 池糖晃悠了下手臂,将与墨止相握的手举高示意,“但是贴着额头,亲吻等就不行了。” 她像是教导小孩子一般,慢慢教授。 她之前对待墨止的态度太过随意轻慢,根本没将他当回事,完全是抱着戏耍玩弄的态度。如今被他所救,又真的意识到他心性单纯之后,她才转变思维,开始正色对待墨止。 墨止不懂这些区别,他只听懂一件事:就是只有道侣之间才可以做亲密动作,才能靠近她。 他几步追上池糖,侧过神看她,神色认真执拗:“那我们做道侣,林岚做我的道侣好不好。” 这样直接火辣的表白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池糖肯定会羞涩,或者恼羞成怒的。但是因着了解墨止,池糖非但没有羞涩之感,反而觉得好笑。这就好比,三四岁的小孩子为了一块糖,什么都愿意做一样。 她抬手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嗔怪:“不许胡闹。” 此时此刻,池糖并不怀疑墨止的真心,她相信他说出这番话出自真意,但却不会放在心上。 几岁的小孩说爱妈妈,妈妈当然相信是真的,可是日后呢,未来呢。 人越长大,懂得越多,变化越大,*也愈大。 墨止只是什么都不懂,见识的人少,所以见到她第一眼就心生喜爱。这就好比雏鸟情节,她不过占了个先机而已。 池糖喜欢他的纯真,却不敢相信依赖他的纯真。 她笑笑拍拍他的手背,“道侣不是随便结的,要相爱相知才可以,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而且你只见过我一个,若是有一天你遇见更好的人怎么办?” “怎么才算相知相爱?”墨止不解,他不懂这些,做事全凭本能,他想要亲近池糖,想要靠近她,就去做了。 至于其他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他也不懂池糖所说,不明白她为何要推拒,为何有那么多顾虑,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不合适。 顾虑太多永远不能成事。 墨止想要说这些,但观察池糖的态度,敏锐地发现她并不喜欢听这些,也从不将他的话语放在心上,墨止有些不开心,更多的是无奈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池糖,似乎面对她,他总是束手无策。 池糖随便指的方向很远,走了几步就累了,她揉揉眉心,觉得自己真是不坚定啊。虽说是做任务,但也应该抱着真诚专注的态度,她现在是修真者,就该有毅力有坚持。 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池糖又精神百倍了。 墨止察言观色,注意到池糖脸上的疲惫,像是献宝的小孩一样,连忙开口:“我有飞行法器,我们可以飞过去。” “飞行法器?不是不能飞呢,空中有妖兽?”池糖话一出口就立即反应过来,墨止是化神老祖,妖兽见到他只有躲着的份,哪有敢往前撞的。 既然能飞着,当然比走路好,弥月深林草木茂盛,遮天蔽日,那大树枝子随便一个都有腰粗,走几步就要跳一下,而且还要提防虫蚁以及草木妖藤,要多费事有多费事了。 “什么飞行法器?”池糖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向墨止,她对修真世界还是抱有非常大的好奇的,毕竟是第一次来,对于这种人可以拥有法力之事惊讶又震惊,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用指尖划出灵力偷偷研究。 她想起方寸真君的灵舟,墨止比方寸真君修为高,飞行法宝肯定更加高大上,估计是一座华美的宫殿。 唔唔,好期待! 一双妙目灼灼盯着墨止,墨止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羞羞答答拿出一把灵剑,开口:“我们御剑过去。” 呃……池糖有点傻眼,在她看来所谓的飞行法宝最差也应该是辆马车啊,没想到这么古朴,居然还是敞篷的,这是要兜风啊兜风啊,还是兜风啊。 有点失落,不过池糖是开朗性子,虽然灵剑不符合她的预期。但是她这个人有个优点,一旦接受某些事情,哪怕事情不尽如人意,也会努力想事情的优点,努力接受喜爱它。 她脑海里幻化出李逍遥御剑飞行的画面,畅游云海,心头突然欢快起来,忍不住跃跃欲试。飞剑多好啊,她喜欢飞剑。 “我们上去吧。”墨止手腕一转,灵剑便横在半空中,并没有变大,依然是小小的一把。 对于修真而言,池糖还是只菜鸟,她自己的飞行法器都不太会操作,更何况眼前这把小小的剑。 这……真的能站稳么? 她犹豫又害怕,可惜没等她开口询问,墨止已经拉着她跃了上去。 脚刚踏上去,还没站稳,灵剑就嗖地一下飞到半空中,因为惯性池糖身体后仰,重重撞到墨止怀中。 墨止顺势双手揽住她的腰肢,低声:“小心。” 池糖吓得心脏怦怦跳,缓和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因为有墨止在背后,而起灵剑飞得很平稳,她也就不那么怕了。还效仿泰坦尼克的经典动作伸展双臂,慢慢学着用灵力平衡。 感觉灵力游走全身,像是自己的四肢一般,用得越来越顺手,池糖嘴角才微微翘起,终于不害怕了。 “我不怕了。”池糖开口,“墨止,你可以松开我么?” 不怕了?这是用完就丢么。 墨止忧伤地松开了环抱着池糖腰肢的双臂,然后默默地加快了灵剑速度,开始上下颠簸。 “啊——墨止。”池糖正得意呢,享受御剑的感觉,冷不防如此,立时吓得一声惊叫。 “我在。”墨止动作迅速地抱住池糖,紧紧搂住她,脑壳幸福地埋在她勃颈处,低声,“别怕。” 墨止发现,想要接近池糖,他得用点脑子。 第72章 气运女神13 御剑飞行速度确实快很多,飞了没一会就到黑云压顶的地界,池糖腿脚利索地跳下灵剑。她适应度非常好,从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已经能轻松应对自如了。 围着阴气浓郁的地方转了几圈,池糖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真是汗啊! 她不是气运女王么,随便一指,不说是遍布灵脉,也应该是鸟语花香风景优美之地。眼前这个阴气森森的到底是啥啊,是啥啊! 池糖突然不是很想进去了,这地方一看就不像是好地方的样子。阴气浓重,脊背一阵阵发凉,地面的枯枝碎叶*泥泞,连花草都透着诡异的蓝光。 吸一口气,肺腑都沁凉下来,一股仿若尖锐的气息冲劲气管,直觉呛人。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池糖蹙眉,下意识看了墨止一眼。 墨止亦步亦趋地跟着池糖,对阴气视若无睹,眼里心里只有池糖。 只瞄了一眼,池糖就知道墨止靠不住,这就跟小马过河一样,对她而言此地危险诡异,而对墨止来说,可能只是个泥泞的小水泡。 算了,反正有墨止在也出不了什么事,稍作犹豫,池糖就迈步进去。抬脚刚迈进去,落地时便是一陷。 唔,是沼泽么? 怎么陷得这么深,池糖咧着嘴巴低头看自己那一脚大泥巴,这地方诡异,连她的灵鞋都能沾上泥。 每走一步,脚落地时都要陷下去整个鞋子,池糖艰难跋涉着。她狼狈地回头瞧了墨止一眼,发现他一身轻松,完全是在地面上飘着。 靠,池糖咒骂一声,还是没经验啊,直接用灵力包起足底飘在上面不就行了。 想到这,她调动丹田内的灵力,想要将灵力下沉到足底,不想刚刚调动,就察觉一丝极细微的阴气随之进入丹田。 虽然这丝阴气很快被自动运转的阴阳诀绞杀,但还是让池糖沉了眉,心生警惕。现在是阴气少,阴阳诀才能绞杀,若是多了,岂不遍布丹田。 她抬头看向墨止。 墨止对修炼一事还是非常精通的,不像人情世故那般懵懂,他开口解释:“此地阴气重,且阴气有异,不能运转灵力。” 池糖蹙了下眉,修□□真是处处危机啊。 她忙敛下气息,不再运行灵力,也并不如何追问,为何此地阴气甚重能够沁入丹田。而是收腹提气,运用原本的武学底子,施展踏雪无痕,脚步轻飘飘落在地面。 二人这般徐徐前进,很快来到一处断崖边。 哇,这里居然有这么陡峭的山崖,池糖站在边上往下瞧,只觉下方云雾缭绕,阴气森森,很有存在于人们描述中十八层地狱的feel。 只看了一眼,池糖就退回来不敢再看。这周围,前边是断崖,后边是来路,两边是更阴森的树林,根本就没有路。 要往哪里走啊,堵死了么? 她后退几步,靠着一颗大树皱眉沉思。 —— 千米断崖下,有三人正在苦爬,这三人正是宋野、青玉,以及一位金丹男修。 宋野青玉二人也是自有奇遇,到了这个地方后各自得了些东西,他二人和池糖进来的方向不一致,而是从崖底进来。进入后,遇到金丹男修。 青玉虽然外表看似冰雪般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实则内心敏感。一见金丹男修便觉出他的不凡来,见男修受了重伤,她便有意示好。因其之前存有一些原主曾经给她的好东西,这些疗伤圣药,哪怕男修修为至金丹,也是十分难得。 因为青玉的主动示好,且二人修为均低于男修,男修就没有太防备,就顺势接纳了二人,邀请二人一起攀崖顶寻找机遇。 从男修口中,二人得知,原来此地名叫阴云崖,乃是逢阴气而生,因此地为先天阴气,阴寒无比。在此处不能催动灵力,否则先天阴气会侵入肺腑,腐蚀丹田。 崖顶乃是至阴之地,孕育很多至阴灵物,若是有幸能遇到一二,便是天大的机缘。即便遇不到,经过攀爬阴云崖一事,在先天阴气中淬炼筋骨,也是大有裨益。 男修对二人提起此事,也是有提携青玉的意思,为报她灵药之恩。 他是大宗门弟子,修的是长生大道,为人十分正派,比不得青云宗风气不正。他崇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以提起此事。 听了男修的话,青玉十分心动,跃跃欲试,她转头看了眼宋野,问询:“师兄,你看……” 不比青玉的完全不知,宋野身为掌门大弟子,对阴云崖多有了解,知道男修话没有说全。阴云崖确实是逢阴气而生,上头也确实有很多至阴灵物。 不过,其中最为珍贵的却是一株兰草,至阴兰草。 男修修为明显高过自己,且采取兰草十分费事,宋野并不敢有贪婪想头。既然双方目的无碍,倒是可以结伴同行。 想到这,他朗声开口:“既然前辈提携,晚辈岂能不识抬举。” 同意了! 青玉眼前一亮,双目灼灼地望向男修。 男修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于是乎,三人结伴往上爬,爬啊爬,足足爬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看到崖顶。 此时,三人已经没有了好模样,头发凌乱,脸颊乌黑,四肢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浸在阴气中,痛得灵魂都在打颤。 —— 阴云崖的入口就在下方,像是池糖这般一下子飞到顶峰的,运气也是没谁了,她居然还在嫌弃自己气运不好。 若是被下头苦爬的三人听到,估计得气昏过去。 “好生没趣,这里什么也没有。”池糖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向山崖扔去。 下方正在苦爬,眼看胜利在望的男修,突然眼见一块巨石直直朝头顶袭来,这石头来得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正好被击中头顶。 紧接着眼前一黑,就掉了下去。 “啊——”喊声撕心裂肺,包含不甘与绝望。 男修在青玉宋野二人上头,因为他的滚落,带起众多石块,纷纷砸在二人身上。 于是,又悬崖下方又传来两道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 “啊——” “什么声音?”池糖耳尖听到生硬,立刻嗖地站起来,向崖边跑去,可惜下方阴气森森,遮挡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下边有人?她刚才不会是砸到人了吧?池糖挠了挠头,讪讪地回望墨止。 “我们走吧。”这地方什么也没有,而且怪怪的。 墨止一向听话,闻言,乖乖点头:“好。” 同意了,那就走吧。池糖欢乐地原路返回,结果太开心,乐极生悲,不小心被石块绊了个趔趄。她勉强稳住身子站稳,回头想看看哪个大胆的石块绊了她,结果石头没找到,视线却被一株异常美丽的兰草吸引住了。 好美! 她要把它带走。 想到这,池糖拿出一只玉盒将兰草挖出来装好,然后跟墨止一同离开。 唉,费劲进来,结果居然只是挖了颗草。 不过,总比空手而归强,聊胜于无吧。 第73章 气运女神14 出了阴云崖,池糖就不想在弥月森林待着了,带着墨止一路往出走,一路边玩便捡宝,等到出口时,兜子里已经装了满满的宝贝。 啧啧啧—— 池糖感慨,气运这个东西真是有意思啊,宝物自己往她怀里装,想不要都不成。 在门口等了些时日,眼看着禁制关闭的时间就要到了,其他人陆陆续续往回赶,青童等人也回来了,带着青云宗一干弟子围在池糖身边好不热闹。 看见他们,池糖就把宝贝分给众人,反正回去以后也是上交宗门,只要交回宗门,就要落入宋野青玉手中,她才不要便宜他们呢。 青玉和宋野是最后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人,金丹修为,身受重伤。 “这是谁?”池糖歪着头看了半晌,他们可不是乡野客栈,什么香的臭的都要。 青玉冷冷地扫了池糖一眼,目光冷凝,开口说话的声音仿佛藏着冰锥:“不用你管!” 池糖不是原主林岚,可没有惯着青玉的习惯,见她如此无礼,威压外放,直接朝她压去。青玉不过是筑基修为,身受重伤,背上还背了一个人,哪里受得了池糖的威压,当即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萎顿在地。 看她脆弱的模样,池糖深觉无趣,这个女人就是靠着原主才能修炼有成,从原主身上得了一堆好处,不仅没有感恩之心,反倒恩将仇报,这种人,即便一时得意,恐怕也不长久。 池糖懒得理她,没有了原主,看她还怎么获得修炼资源。 不过有一点,倒是奇怪。换作以往,池糖别说是出手对付青玉了,就是态度稍有不好,宋野立刻就会跳出来,维护青玉。但这会,青玉都倒在地上了,宋野居然半点反应也没有,着实令池糖惊奇。 第74章 气运女神15 不过他们之间到底如何已经完全不关池糖的事了,如今三人关系僵硬至此,池糖也不再是原主那个冤大头,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的帮助,没有她提供的那些逆天物质,宋野青玉二人到底最后结果如何,还能像原来那般修炼飞速,声名远扬么? 扔下二人不管,池糖开始琢磨如何对付丁圆真君方寸真君,这两人才是她的心腹大患,宋野青玉二人只是跳梁小丑而已,真正能左右她性命的是两位真君。如今当务之急,她要静心修炼,提升修为,早日摆脱丁圆方寸二人。 正好墨止在身边,有他护持,定能躲过丁圆和方寸的探察。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不能在耽误下去。 想到这,她开口对宋野道:“宋师弟,我在弥月深林发现一处适合我闭关修炼的地方,于我修为大有裨益,是以决定不出去,留在深林,待来年禁止再次开启时再出去。” 闻言,宋野脸色微微一变,他不知道池糖体内有运珠一时,但却知道她对于师父的重要性,这个人必须牢牢掌握在手中,绝不能放开。 弥月森林一旦关闭禁止,再次开启就需要一年,对于修真人士来说,一年根本不算什么,在洞府内闭关眨眼就过去了,但是对于林岚来说,这一年就太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不行!绝对不行! 宋野目光一黯,张口就要拒绝,可惜池糖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只是告知而已,又不是征求意见,理都不理宋野,直接甩袖离开,脚下运转灵力,瞬间就窜出好远。 她这边刚走,宋野赶紧冲出弥月深林将此事禀报方寸真君。 得知此事,方寸真君比宋野还要激动,恨声:“这个孽障。”未免其他宗派的真君起疑,方寸真君勉强压下心中的急乱担忧,故意混淆视线,骂了一句,“孽徒不知天高地厚,她可知弥月深林危险重重,根本不是闭关之地,没有长辈护持,贸然闭关,若是出了差错,道途将再无进益。” 说到这,他对众人拱拱手:“几位道友稍候,待我去将那个胆大妄为的孽徒抓回来。” 其他人赶忙道:“道友莫急莫急,小孩子总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带回来好好教导便是,千万别重罚。” 方寸真君阴沉着脸没有做声,转身飞入弥月深林。 几乎是一入内,池糖就感觉到了,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现在距离禁制关闭只剩下两个时辰,只要她将这两个时辰利用好,就能将方寸真君困在里面。 弥月深林深处危险重重,哪怕是方寸真君也难以熬过一年,而且,这地方神奇地很,修为越高在里面压制越大,活得也越艰难。 想到这,池糖让墨止带着她跑,速度不能太快,还要时不时泄漏点气息,让方寸真君能追上。 就这样晃悠了将近两个时辰,禁制终于要关闭了,方寸真君开始慌神,顾不上池糖,飞身回转。 就在池糖犹豫,要不要将方寸真君彻底留下,怎么劝服墨止出手相助时,突然不知从哪跳出来一条元婴修为的大蛇,将方寸真君拦住。 见此,池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难道自己真是气运女神,想什么来什么? 天啊,原主拥有这样的好气运,还能活成那熊样,也真是挺难的! 第75章 心念 方寸真君和巨蛇虽同为元婴修为,但妖兽不同于人修,同等修为之下,人修要稍逊妖修半格,且此处为弥月深林,是巨蛇主场。『樂『文『小『说|甫一开始,方寸真君便落了下风,被巨蛇狠狠压制,无半点回击之力,只勉强抵抗,池糖躲在一旁悄悄看热闹,眼睛瞪得溜圆,正要鼓掌为巨蛇欢呼叫好时,却见那方寸真君,撤身躲过巨蛇攻击,回手拿出一物向巨蛇扔去,池糖只扫见一阵锋芒,再瞪眼时,巨蛇已经玩完。 什么玩意?这么厉害,难道是……池糖心思一转,立刻想到方寸手中之物是不是从原主身上淘到的宝贝,哼,她俏脸一寒,这夫妇二人从原主身上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后来居然对原主赶尽杀绝,真是狼心狗肺,狠毒至极! 巨蛇没杀死方寸真君,令池糖十分失望,她嘟了嘟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心头嘀咕,若是再来两个元婴妖兽收拾这混蛋就好了。 老天也真是宠她,池糖念头刚落,不知哪处蹦出两只巨蛇,将方寸真君团团围住,俱是元婴修为。 此刻,眼前景象不仅是池糖,连方寸真君、墨止都惊异不已,哪来那么多元婴妖兽,弥月深林虽有大妖,却已数千年不出,此处能让金丹以下修为历练,就是因为里面妖兽修为不高,怎么才这么一会,就出现了三个元婴期妖兽。 池糖躲在一旁,看见突然蹦出来的两只元婴妖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原主这也太牛逼了,想什么来什么。池糖垂眸想了片刻,心道,若是她心头念叨让这两条巨蛇杀死方寸真君呢?